此時聽了程威所說的言語,隱於樹上的賀聰心中已不再平靜。再加上前不久在竹林中所見的一切,不由的對程總鏢頭起了敬佩之心。因為,在江湖上名門正派行俠仗義是理所當然的事。而程威鏢局的人也去做那仗義鋤奸,救助貧民之事,就顯得難能可貴至極。


    這邊,程威在暗中思索著。那邊,黑心鬼譚渠此時已經忍耐不住地暴烈道:“程威!你個老雜碎,老子們可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裏聽你炫耀你的往事,也沒有那麽多耐煩心陪你等死。你那鏢局裏的孝子賢孫們,尚等著老子們去收拾呢。現在,你快點把那藏寶圖交出來。否則,老子們就放火了。”


    程威此時因咳嗽明顯的中氣不足,但他仍是哈哈笑道:“‘黑心鬼’譚渠,你說什麽?你們要去收拾老夫的那些屬下?哈哈,就憑你們這副德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憑你們也配去收拾他們?不過,老夫到是極希望你們能去。那樣,老夫的那幫生死患難弟兄就可以為老夫報仇雪恨了,也省得麻煩他們到時千裏迢迢的去尋找你們。”


    那玉麵鬼劉琂,此時卻是陰測測的一聲冷笑,道:“程威,你的那幫徒子徒孫的武功卻實個個都是頂尖高手,我等當然知道。不過不需要我們去收拾他們,隻要有那唐辰就足夠了。嘿嘿,隻怕此時他已經得手了。就等我們將你的人頭帶迴去,然後便可以徹底摧毀你那程威鏢局。”


    林中突然沉寂了,寂靜的有點可怕,連程威偶爾的咳嗽仿佛也像驚雷一樣。過了好一陣,程威的聲音方才再度響起。他好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唐辰,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畜生,你用下三濫的手段對付老夫,老夫可以原諒你。但你不該去對付那些與你朝夕相處的兄弟,他們曾今與你是生死與共的夥伴,與你一起流血流汗的知己啊!”


    那玉麵鬼劉琂哈哈大笑道:“程威啊程威!你說你可不可笑!唐辰可是識時務者,他能棄舊圖新,不像你頑固不化。你要知道人不為自、天誅地滅,所以做人就要通達靈活,才能免得受苦受難。”


    那‘黑心鬼’譚渠則道:“三哥,你不要與他多說,他腦袋中毒什麽話都聽不進去。所以,像他這種人不需要同情。”


    這時那白骨女鬼吳昕道:“程威,你不要對你那些兄弟假慈悲,難道你就不看看這幾個女眷你該怎麽辦?她們可是你那些兄弟的家眷啊,你就忍心看著他們遭受折磨,你就不心痛嗎?”說著就用手中的馬鞭用力地抽打那幾個被抓來的女人,那幾個女人被打的是哭喊連天,慘痛不已。


    突然,程威聲嘶力竭的大吼一聲,道:“五鬼!唐辰!你們這些喪盡天良,泯滅人性的東西!你們為何要如此的對待老夫?為何要如此對待我那些好兄弟?為何要殘忍地對待他們的家眷?!你們都不得好死!”


    ‘喪門鬼’潘灼則哈哈大笑道:“程威啊程威!你雖是一大把年紀,卻是如此地糊塗。我們五鬼,不,我們五神與你作對並不為奇,那唐辰過去是你的好兄弟,你卻想不通。試問一個有著雄心壯誌的人,又豈會一直甘心居於他人之下。跟你明說,這次,唐辰可是自己找上門來的。他主動聯係我家蒲莊主,要與我家蒲莊主聯手對付你這老殺才。你說這是不是正好合了我家蒲莊主的心意!”說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頓了頓,然後又狂厲的道:“好了,程威,現在時間已然不多了,你是自己乖乖的把藏寶圖交出來,然後等著毒發身死?還是要我等現在一把火把這鳥林連帶你一起燒成灰燼?”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驀然,程威厲吼一聲,“天不長眼啊!”。隨即,林中便再無絲毫動靜。


    此時‘笑麵鬼’王拔雙眉一皺,輕輕地向‘喪門鬼’潘灼問道:“大哥,那老雜碎怎麽沒有動靜了,是不是死了?他會不會用的疑兵之計,誘我們進入林中,再來逐個擊破?”


    ‘喪門鬼’潘灼嗬嗬一笑道:“我等有數十餘人,又豈會怕他一個中毒頻危之人?”


    他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數十名壯漢,正待下令。


    那‘黑心鬼’譚渠則大聲道:“大哥,我等且不用先行進林,這老雜碎詭計多端,如若他用的是疑兵之計,我等豈不是上當。不如我等幹脆給他來個火攻,看他還能有什麽詭計。”


    然後他又大聲地向身後那些隨從令道:”大家準備放火燒林!“


    ‘喪門鬼’與其他三鬼疑惑不解的看著他,正要相問。那‘黑心鬼’譚渠對他四人悄悄地說道:“你我隻要虛張聲勢,假裝放火燒林。如果那老雜碎未死,真的是在誘我們進去的話。隻要我等一放火,他便會棄林逃出,到時我等再來個合而殲之。如果沒見他出來,那麽,已說明他是真的毒發身亡了。那時,我等再進去也為時不晚。這樣的話,也可做到萬無一失。”


    ‘喪門鬼’等四人一聽,不由的笑道:“還是四弟最聰明,最會用腦子,此計實是太妙了。”說完,手一揮,就要命令身後的手下放火。


    這時,卻聽到一不大不小的聲音自眾人背後傳來。“你等放火燒林?像這種缺德事還是不幹為妙,不然,一旦火勢控不住的話,那可是會引火燒身的。”


    隨著聲音的響起,那‘五鬼’連同他們身後的數十漢子頓時齊齊為之一驚。迴頭看時卻並沒有發現人影,可眾人明明都聽到有人在說話的聲音。


    那‘喪門鬼’潘灼沉聲道:“何人大膽,竟敢插手我等之事?如若隻是無意間路過,還請自便,免得自找苦吃。”他的話說過好一陣子,仍是不見動靜,此時他心裏便犯了嘀咕。


    根據自己的江湖經驗,知道對方越是這般沉沉穩穩的不露麵,就越是讓人捉摸不透。但隻要他露麵後,怕就會麻煩不斷,甚至會猛烈無比。這時他的心裏弄得像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心中反而暗地詛咒強敵,怎的還不露麵?


    其他幾人可就忍不住性子了,有幾人開始罵罵咧咧地,並公開叫板起來。仿佛這世上就是他們的天下,全然是目中無人。再說那武林中人,無不怕激,也從不願意示弱於人!何況他們仗著人多,怎會不接受這種挑戰之語?


    可是又過了片刻後,賀聰才從那棵大樹上縱身一躍,便跳了下來。隻見身形一飄,便飄到眾人麵前。他不慌不忙地又上前走了幾步,來到眾人麵前。然後淡淡一笑,道:“我已看你們多時了,你們的威風耍玩沒有?”


    那‘喪門鬼’潘灼看到來人竟然是個少年,便不由地怒道:“哪來的不長眼的小兔崽子,這裏可是你來玩的地方?趕快離開,有多遠滾多遠!”


    賀聰仍不慌不忙地說道:“這裏不僅是我要來的地方,也是我要管事的地方。各位牛鬼蛇神們,有什麽不妥?”


    那笑麵鬼王拔嘿嘿笑道:“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啊!這裏可不是鬧著玩的地方,弄不好可是要丟小命的。我們大人大量,不與你小孩子計較,你還是走吧!”


    賀聰也嗬嗬笑道:“你們雖都是大人,卻沒有大量,有的隻是黑心黑肺黑肚腸。”


    玉麵鬼劉琂道:“你這小兔崽子是成心來搗亂的,你趕快走!否則連你一起收拾。”


    賀聰又嗬嗬笑道:“我不但不走,還要把事情管到底。我勸你們把後果也想清楚,否則你們的下場也是可悲的。”


    ‘黑心鬼’譚渠在一旁道:“何必和他多作廢話,還是讓他見點真章,嚐嚐厲害!”然後又對賀聰怒道:“你這小兔崽子,我看你是存心來找茬的?我勸你先看清楚對象,再想清楚後果。不然,你家爹娘可能要哭喪的。“


    賀聰驀然朗笑一聲,道:“在下不懂什麽是找茬不找茬,隻知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們這麽多人在對付一個受傷老人,還欺負被你們抓來的女人,實在讓我看不下去。所以我就是要管定了。”


    白骨女鬼吳昕格格一笑,做出忸怩千態風情萬種的樣子,嬌聲嬌氣地說道:“哎喲!這是誰家的孩子啊!這孩子到是個有個性的人,人也長的帥氣。不如跟著老娘混,老娘定會讓你出人頭地。來吧!到老娘這裏來!”她輕甩紅羅絲帕,拂出一股淡淡蘭香,朝賀聰表示了暗送秋波形態。


    白骨女鬼吳昕的話未說完,這空氣中就飄過她身上一種說不出來的難聞香氣。賀聰‘呸’了一聲,道:“你們不是死鬼就是惡魔,我勸你們還是好自為之,立刻離開這裏,否則讓你們死有餘辜。”


    ‘黑心鬼’譚渠雙目血光隱現,恨恨的道:“好你個小兔崽子,竟敢如此猖狂,看我怎麽收拾你!”說著驅馬就朝賀聰奔來。


    其他幾鬼也高聲叫道:“對!好好教訓這小兔崽子,不行就先殺了他!”


    賀聰本來似笑非笑的臉色,慢慢轉為森寒冰冷,一股使人窒息的肅殺之氣,隨之在周身彌漫開來。他看著‘黑心鬼’譚渠,冷冷地說道:“程總鏢頭說過,你是五鬼中最可惡之人,今天就先拿你試問。”


    ‘黑心鬼’譚渠爆笑一聲,道:“小兔崽子!你以為你是誰?竟膽敢如此跟我等說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就在他這句話方才說完,賀聰已從背上抽出刀來。隻見他身子突然彈跳騰空躍起,身子隻是一閃,人也竄到那‘黑心鬼’譚渠的馬前,伸手抓住他,就想把他從馬上拉下來。


    ‘黑心鬼’譚渠見賀聰向自已攻來,已是無法躲讓。可手裏握著刀突然一轉,‘唰’地就是一刀,賀聰如果不撒手胳膊必會被砍斷。無奈他急忙撒手低頭,‘唰’,刀已從頭頂掠過。


    還沒等賀聰直起腰來,‘黑心鬼’譚渠緊接著又是一刀砍來。刀是直奔賀聰惱門,快似閃電。


    但見賀聰使了個金剛鐵板橋,身子像麵條似的往後一仰身,這刀又從鼻子尖上劃了過去。


    賀聰也沒想到這‘黑心鬼’譚渠武功也是不弱,他冷哼一聲,瞬間身子騰空再起。刀身一抖,頓刻間一刀化作兩刀,兩刀化出四刀。直向對方眉心、喉嚨、心髒、丹田四處要害攻去。其刀法精妙絕倫,飄忽不定,莫測高深。其他人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賀聰的快刀是虎虎生風,四道如幻刀影瞬間化為光點。讓‘黑心鬼’譚渠頓時失去還手之力,狼狽不堪隻能胡亂地揮舞著手中的刀。


    賀聰把手中刀又是一晃,一招‘翻江倒海’,隨著強勁真氣發出。但見那‘黑心鬼’譚渠還沒看清刀的來向,就一聲慘叫,鮮血狂噴。他的一顆頭顱滴溜溜的飛上半空,又漓溜溜的落在其餘四鬼及他們隨從隊伍麵前。


    這一刻都是在瞬間進行的,其他四鬼和眾多隨從還沒反應過來,仿佛還在虛幻的夢境中一樣。當那‘黑心鬼’譚渠人頭落地,身子也從馬上栽了下來。


    ‘喪門鬼’潘灼大驚,怒道:“大膽狂人,你竟敢殺我兄弟!我豈能饒你!”


    那笑麵鬼王拔也叫囂道:“狂妄的小子,你知道,招惹上我五鬼和浦家莊的後果嗎?到時非但你自身難保,尚會連累你的師門和家人。我等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報出你的名號,看看可是曾有淵源之人。”


    賀聰一刀殺了譚渠後,見群賊蜂擁而來,劍眉雙剔,殺氣盈眸。他嗬嗬一聲,隨後冷冷道:“你們也配與在下有淵源?現在想活命的立刻滾,否則殺無赦!”


    笑麵鬼王拔卻把手中劍一揮,大聲對那些隨從漢子叫道:“都給我上,亂刀砍死那小子!誰敢後退我就先砍了誰!”說著已率先衝向賀聰。


    那笑麵鬼王拔雖說往前衝去,可他動作反而慢於那些隨從漢子。當他見賀聰被人圍住,便以為有機可乘。他繞到賀聰身後,步步向賀聰逼近過去。


    這些人向賀聰圍了過去,便各自揮刀向賀聰攻來。但賀聰手中的刀就像他們的影子一般,永遠比他們的動作要快許多。隻是‘唰、唰、唰’數聲,凝功向上擊去,瞬間就有幾個隨從漢子紛紛倒地。


    但笑麵鬼王拔這次卻沒有呆立著,就在賀聰出手迴擊的那一瞬間,他也突然出手。他的身法快,劍卻更快,身影如電掣一般閃到賀聰身後,出手就朝賀聰背後攻去。


    但他身子尚未落地,劍已伸出刺向賀聰。那知賀聰後麵卻像長了眼睛似的,隻見他突然反手一招‘飛龍在天’,反襲向對方。賀聰這一刀力道極大,刀劍相碰,那笑麵鬼王拔如何經受的住。手中劍被磕飛上天去,人已把持不住跌倒在地上,口中已漸漸溢出一絲鮮血。


    賀聰縱身躍起,一個健步已到笑麵鬼王拔身前,刀伸出架在他脖頸上。並大聲喝道:“誰人敢來!否則我一刀先砍了他。”


    那些隨從漢子見此,誰人敢上前一步?他們被這種奇絕招術和寶刀威力鎮住,彼此方在麵麵相覷。而後向後連連退卻。‘喪門神’潘灼等人,哪個敢多說個不字。


    賀聰又威嚴地說道:“你們想走想留自擇,想留的必誅之!”


    笑麵鬼王拔此時已嚇得半死,全身不停地顫抖,並以乞求的眼光看著‘喪門神’潘灼,哀求道:“大哥!快來救救我!”


    玉麵鬼劉琂這時突然把手中刀一揮,大聲叫道:“我們有這麽多人怕他何來,大家當心搏殺,不可縱虎歸山,免貽留後患。大家隻要放心都給我上!誰殺了那個小兔崽子,我必有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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