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還要膩歪多久?”楚紹英不是時機的打斷二人纏綿。


    靳軒歸來,楚紹英好像一下子找到主心骨一般,說來可笑,自己才是統帥,卻對一個小自己近十歲的少年深信不疑。


    果兒羞紅了臉,女兒態盡顯,漂亮的臉蛋再現往日的紅潤光澤。


    靳軒幹咳幾聲,緩解尷尬,而後正色道:“方才聽到諸位談話,似乎都有赴死之心?”


    甘平第一個跳出來:“參將大人,此法並非我等所願,隻是孟良攜大軍攻城,我們也沒辦法!”


    情況糟糕透頂,甘平急得滿頭大汗。


    “我們還有多少人?”


    “刨除傷員,目前尚能戰鬥的不足萬人!”楚紹英低沉,似乎很不願意說出口。


    傷亡竟然如此之大!靳軒心中驚歎,也難怪,本就不足兩萬人,與敵軍數萬人馬周旋,還能保證城池不失,已屬不易。


    “那涼軍還剩多少人?”


    “四萬有餘,不足五萬!”


    兵力之差還是如此懸殊。


    “參將大人,我們究竟如何是好啊!”甘平急得都快哭了。


    “以我軍現有兵力要想對抗南涼軍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與之死拚!”


    一句話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間熄滅。


    “你說什麽?你讓我們固城堅守等你迴來,等的就是這樣的結果?”楚紹英冷著臉說道。


    “嗬嗬……你急什麽,我還沒說完呢!”說著還不忘白了楚紹英一眼。


    “我軍雖兵力不足,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優勢,高倉通往犯冒的道路相對狹窄,南涼軍隻能排出長蛇陣方能通過,所以,我們可以將現有人馬分為三路!”


    “哪三路?”


    “首先,在受傷將士中擇選出傷勢較輕之人,將我軍擴至一萬整,楚將軍,你與呂鐵率領第一路人馬六千人與敵軍直接交鋒,你們的壓力是最大的,所以所帶兵馬也是最多的。”


    “沒問題!”


    楚紹英拍著胸脯道。


    “不過切記,你二人率領的第一路人馬可不是跟他們硬拚的,要以最快的速度衝殺敵陣,得手後立刻後撤,切莫戀戰,盡可能降低我軍傷亡。”


    楚紹英點點頭沒說話,倒是一旁的呂鐵擔憂道:“辦法是不錯,可是我們一旦撤退,敵軍勢必追擊,這樣是跑不遠的!”


    “嗬嗬……呂將軍說的是,但別忘了,我們還有另外兩路人馬!”


    “甘平翁海!”


    “在……!”


    “在……!”


    “你二人各率兩千人馬,皆為騎兵,埋伏在道路兩側,一旦楚將軍這邊動手,你們便從兩翼殺出,同樣以最快的速度切斷敵軍陣型,將其攔腰斬斷,左右交叉突擊,千萬別戀戰,這樣敵軍後方大亂,前軍勢必受影響,這時第一路人馬再殺個迴馬槍。敵軍將至,你二人速速下去準備!”


    甘平翁海二人應了一聲,轉身離開,楚紹英遲愣一下,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問題?”


    “呃……依你之計,僅憑一萬人就能打退南涼軍?”


    “不能!”靳軒迴答的倒幹脆。


    “那這是為何?換個花樣送死?”


    本來很嚴肅的一句話卻把靳軒逗樂了:“以我軍兵力萬萬不可敵之,但是,隻要能堅持半個時辰,我保證,敵軍定會不攻自破!”


    “這又是為何?”


    “別問那麽多了,到時你就會明白的!”


    靳軒不說,楚紹英也不問,因為問了也白問,隻要他不想說的,你就是殺了他也不會告訴你。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說著楚紹英轉身離開。


    “紹英哥……”


    楚紹英身子一震,緩緩轉過身,怪笑道:“你一向都是直唿我大名的,今日為何這般嘴甜?”


    “呃……也沒有,好歹你也是統帥,總是直唿大名,讓人聽著不好!”


    這是理由嗎?楚紹英表情愈發古怪。


    玩笑過後,靳軒正色道:“一切都靠你了,能否擊敗南涼軍,就在今晚一戰,另外告訴將士們,他們的血不會白流,今夜過後,南涼軍要麽死,要麽夾著尾巴滾出承地!”


    “哈哈……沒想到我堂堂統帥竟會相信你這小鬼,放心吧,定不會讓你失望!”說著楚紹英邁開大步,奔向戰場。


    靳軒看其背影消失於黑夜,喃喃道:“別死了!”


    ……


    另一方,南涼軍吃完了僅剩的糧草,抱著必勝之心殺向犯冒郡。


    有了糧草的補給,孟良也就多了幾分取勝信心,拿下犯冒郡也就意味著承國南疆三郡盡在我手,南境門戶大開,這樣一來,便可長驅直入,一路攻占中心地帶。


    大軍有序前行,也不必擔心承軍再玩出什麽花樣,幾天下來,楚紹英所剩人力物力均已不多,此戰可謂手到擒來。


    由於石霸身負重傷,所以,此次帶兵的是孟良帳下第二將軍幹邪,一個身材健碩的中年漢子。


    範庸隨著孟良一道坐在後方戰車上,不時說些什麽。


    “衛國糧草何時能到?”


    “照時間估算,再有不到一個時辰便可抵達武陵郡。”


    孟良點點頭,麵無表情:“承軍對此可有動作?”


    “嗬嗬……大帥您就放心吧,此事絕對保密,承軍一直被困在犯冒怎會知曉,再說我已派去三千精兵前去接應,料想也無妨!”


    孟良唔了一下便不作聲,不知為何,心裏總是有種隱隱的擔憂,至於為什麽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可能這幾日狀況焦灼精神太過緊張吧。


    幾十裏路對於習慣跋涉的兵將而言根本不算什麽,幹邪作為統軍大將自然走在最前麵,隻是遠遠看見犯冒郡黑乎乎一片,一點火光都沒有,不免令人生疑。


    為防有失,幹邪遣人將這一消息告知孟良,後者聽完便是一皺眉,這次他們又要玩什麽鬼把戲?


    範庸想了想,開口道:“大帥不必多慮,承軍慣於使用障眼法,先前我軍就中過他們的空城計,此次也定然如此,再說承國邊境烽煙四起,他們不可能還有援軍,隻不過以此嚇人罷了!”


    孟良點頭,範庸之言不是沒有道理,算來算去,承軍兵力不足萬人,再怎樣使詐又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命令眾將全速進軍!”


    犯冒無燈火這事不假,但卻不是什麽詭計,因為楚紹英和呂鐵正帶著六千人馬等在路中間,隻不過沒有引火而已。


    幹邪相對其他幾位將軍要謹慎得多,雖是全速進軍,可也放慢了腳步,畢竟前方是何情形誰也不知道。


    犯冒郡近在眼前,可幹邪越來越覺得哪裏不對,還沒等他尋思明白,就見黑壓壓一片不知什麽東西攜風而來。


    “全軍戒備……!”


    說個戒備,可就在南涼軍尚未列好陣形,楚紹英就殺到了!


    一切來的太過突然,幹邪心有準備,但並不代表手下兵士也有準備,突來的猛攻使得前方陣型大亂,楚紹英身先士卒,一杆亮銀槍在敵陣中左右翻滾,一時間慘叫連連!


    “眾軍莫慌!穩住陣型!”幹邪高聲唿喊。


    “楚紹英,莫要張狂,幹某來也!”說著,催馬疾馳,如同一道閃電直奔楚紹英。


    幹邪所使兵器與楚紹英相同,均是法槍,隻不過他的槍鋒有所不同,尖頭兩側帶有兩把圓月彎鉤,若有不慎便會被扯下二兩肉來。


    “呂鐵,你帶人繼續猛攻,我去應他!”說著迎著幹邪策馬而去。


    還未至近前,幹邪的大槍就到了,泰山壓頂,迎頭痛擊。


    楚紹英趕忙橫槍應架,鏜的一聲火星四濺,夜色中打了一道利閃。


    一擊不成,幹邪緊忙收槍,圓月彎鉤剛好刮在楚紹英的槍杆上,猛的一拽,亮銀槍差點脫了手,即便如此,雙臂被聳的酸脹發麻。


    好厲害的招式,楚紹英暗自讚歎,但自己也不示弱,槍花如靈蛇吐信,幹邪亦不好受。


    與此同時,呂鐵帶人已將南涼軍衝倒一片,再要深入恐被圍困,依照軍令還是後撤為妙。


    “楚將軍,不可戀戰,撤……!”


    說個撤字,黑甲軍絲毫不拖遝,來的快去的也快,一下子撤得幹幹淨淨,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讓南涼軍折損三四百人。


    楚紹英深諳其中道理,虛晃一招,提馬便跑。


    這種幾乎挑逗的突襲格外見效,幹邪氣的渾身直突突,眼珠子如血一般猩紅。


    “追!給我追……!”


    南涼軍怒意上頭,感覺自己像傻子一般被人調弄,拚了命的追,勢報此仇。


    前軍所發生之事,中軍和後軍隻聞其聲不見其行,就在他們茫然之際,從道路兩側殺出兩隻如閃電的急行軍,速度之快容不得人反應,兩隊人馬就好像剪刀一般將南涼軍的長蛇陣攔腰剪段,而後不做停留後很快又消失在樹林之中。


    幹邪正追著楚紹英,這時,身邊副將跑來:“將軍!不好了,後方遭遇敵襲!”


    “什麽……!”


    幹邪兩隻眼睛瞪的好像兩個銅球。


    “是…是的,也不知哪裏來的人,一下子就把陣型衝散了,現在後方大亂!”


    “他奶奶的,定是承軍搞的鬼,快快引我前去!”


    說罷,留下兩名副將繼續追擊,自己匆匆奔至後軍。就在他剛走不久,楚紹英又突然殺了迴來。


    如此一來,南涼軍感覺被前後夾擊,慌不定神,再次遭受打擊。


    幹邪總算明白了,承軍定然人手不夠,不然不會采取聲東擊西之策,既然如此,那就把你們全部送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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