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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戩打發走了王振。


    懷揣一大把的地契,身契,歡喜的去後院找兒子。


    要告訴兒子這個天大的喜事。


    進門。


    看見兒子居然盯著桌子在發呆。


    楊戩一愣的。


    頓時急忙問道:“兒子,你幹嘛呢?不會是舊疾複發了吧。”


    楊戩是真的怕。


    以前兒子不是練武,就是發呆。


    一發呆就能發半天。


    如今好不容易聰明了,楊家有後了。


    這節骨眼可別又犯傻病了。


    楊傲抬眼,白了他一眼:“想會兒事情而已,瞧把你擔心的。”


    楊戩坐下,長長鬆了口氣:“沒犯病就好。”


    伸手拿茶杯,要倒茶。


    楊戩一愣的。


    茶杯呢?


    茶杯都在楊傲麵前擺著呢。


    楊戩納悶問道:“你把茶杯都拿走做什麽?”


    楊傲迴道:“拿他們想點人和事。”


    “老爹,這杯子就好比是人,第一個是蔡京,第二個朱勔,第三個梁師成,這第四個李彥。”


    楊戩一呆的,脫口問道:“想他們做什麽?”


    楊傲解釋道:“想他們動手暗殺我的動機和能獲得的利益。”


    “就比如說第一個蔡京。”


    “他應該是所有人中最恨我的,因為上次是我給他喂了春藥,讓他被咱們家捏了把柄,最後搞的當十錢沒了,天策軍也得答應乖乖建立,出軍餉。”


    楊戩立馬插話道:“所以我覺得這次的暗殺八成就是他搞出來的。”


    楊傲搖頭道:“錯,我反倒覺得他最沒可能暗殺我。”


    楊戩愕然,詫異問道:“為什麽沒可能啊?”


    楊傲迴道:“你都知道暗殺一出,最會被懷疑的人就是他,他傻呢,自己衝到風口浪尖給人家懷疑。”


    “這根本就沒利可圖好不。”


    “再有,老爹,你不覺得殺我很無厘頭嗎?”


    “我是你兒子,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你帶來的。”


    “如果我要報複,肯定是一刀宰了你,而不是宰你兒子。”


    “殺我,不如殺你來的幹脆直接,殺你,還可以瓜分你手裏西城所的權利。”


    “然後我就成了喪家之犬,可以任由他拿捏,慢慢報複我可比一箭暗殺我,來的痛快多了。”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楊戩皺眉,沉默想了許久。


    “兒子,你這話有理。”


    “這麽說來,蔡京不可能是兇手囉?”


    楊傲把第一個茶杯放迴托盤內。


    “他可以排除嫌疑了,暗殺,對他這種自詡聰明的讀書人來說,不可取,太侮辱他的智商了。”


    “他要搞一個人,肯定是朝堂上彈劾,羅織罪名,搞臭搞垮咱們家。”


    楊戩指著第二個杯子:“朱勔有沒有可能性?”


    楊傲搖頭道:“朱勔我覺得也沒可能是他。”


    楊戩追問:“為什麽呀?”


    楊傲迴道:“因為咱們沒往死裏得罪他。”


    “盛章垮台,那是他自己作死。”


    “可王革上台,他朱勔一黨的勢力並沒有被打壓掉,對他們而言,就是少了一個辦事的狗腿子罷了。”


    “你說,這裏麵有什麽利益瓜葛,能讓他恨不得突然殺我。”


    “就因為搞垮了盛章,不可能,朱勔雖然是個反派,小人,可他能上位,得到恩寵,可見是個奸猾聰明的人。”


    “就為個狗腿子,就給自己找這麽大個麻煩。”


    “再有,王革因為這次的事情垮台,這對朱勔來說,暗殺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這麽虧本的買賣,太不劃算了,他不會傻乎乎做的,所以他也可以排除了。”


    楊戩指著第三個杯子:“那梁師成你怎麽也懷疑?他對你不要太好了,都想把自己的侄女嫁給你,你怎麽還懷疑他。”


    楊傲迴道:“事情太湊巧了,不得不懷疑。”


    “老爹,我一向深居簡出的。”


    “好不容易受邀出趟門,結果就碰到無頭女屍案,接著就是刺殺。”


    “這事情太湊巧了,不得不讓人懷疑。”


    “不過吧,我個人傾向於湊巧。”


    “雖然我不喜歡梁師成這個人,但是吧,你還別說,他對我還是真不錯。”


    “這是個老滑頭,見咱們家受恩寵,就上趕著巴結。”


    “這時候你叫他來暗殺我,不覺得他無腦了些嘛?”


    “再有,要暗殺,也別把事情安排在宴席的第二天啊。”


    “偏偏就在定在宴會第二天就出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我們在宴會上得罪了他,他惱怒之下,下的殺手。”


    “梁師成腦子有這麽蠢嗎?上趕著給自己身上找麻煩。”


    楊傲把第三個杯子也放迴了托盤。


    就剩下最後一個。


    代表著李彥。


    楊戩指著這杯子詫異道:“你不會是懷疑李彥吧。”


    “不可能,他是我幹兒子,而且咱們家幫他多次,他怎麽可能恩將仇報,絕對不會是他做的。”


    楊傲擺手道:“不,排除一切不可能性,剩下的最不可能就是最合理的解釋。”


    “老爹,正因為李彥是你幹兒子,我才覺得他的嫌疑最大。”


    楊戩被說的一怔的,詫異的直皺眉頭:“這怎麽可能?”


    “兒子,你沒分析錯吧,我感覺你這次肯定是搞錯了。”


    楊傲搖頭道:“我可沒分析錯,你聽我慢慢和你說。”


    “老爹,你不覺得如果我被暗殺死了,李彥謀奪的好處多多嗎?”


    “不說別的,我是你親兒子,他是義子,養子不如親子。”


    “就從家產的繼承上來說,我死了,他就是最大獲利者。”


    楊戩立馬反駁:“你要沒了,我不會去族內過繼一個來?”


    楊傲嗯了聲:“好吧,這點你說的很對,那下麵這點你怎麽反駁?”


    “就算你找了個繼子來,那也是以後的事情。”


    “花露水,內衣,大力金剛丸,這些都和李彥有數不清楚的關係。”


    “我要是被殺了,老爹你一時間內,肯定會備受打擊。”


    “這時候,作為義子的他,肯定會趁虛而入。”


    “你無心打理產業,全權交給他這個義子來打理,不是順理成章?”


    楊戩眉頭緊皺。


    楊傲說的不無道理。


    他繼續道:“再有,老爹,李彥是小人,這幾次咱們是幫了他忙。”


    “可都是拿捏著呢,這種處處受人掣肘的感覺,換你心裏舒服嗎?”


    楊戩搖頭道:“換我肯定不樂意。”


    楊傲說道:“那不就對了,這就給他殺人動機了。”


    “我一死,你病倒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以義子身份來掌管楊家。”


    “到那時候,花露水,大力金剛丸的秘方,還有酒樓,布莊,都會落入他手裏。”


    “老爹,等你從喪子之痛中迴過神來,想要重掌一切,怕是都已經晚了。”


    “由此可見,這個李彥殺人動機很充沛,我死後,他又是最大的利益獲得者。”


    “所以我要是他,就會想辦法除了我,然後假惺惺來謀奪我楊家財產。”


    砰!


    楊戩氣的一拳重重砸在桌上:“這個該死的狗東西,我要宰了他。”


    楊傲招招手,示意道:“冷靜點,現在隻是在分析案情,咱們可沒證據控訴他。”


    “不過我倒是有個辦法試他一試,就是不知道老爹你願不願意。”


    楊戩立馬道:“什麽辦法,你說,我全力配合你。”


    “好,就等老爹你這句話。”


    楊傲立馬招唿楊戩附耳過來……


    ……


    李彥府上。


    大半夜的。


    李彥正享用美妾呢。


    別看他是個閹人。


    但是該好的色一點都不少。


    就是不能真正進入仙人洞罷了。


    不過不影響他對女色的癖好。


    不光他如此,有權有勢的宦官,都免不了對女色的追求。


    突然間下人來報:“主君,楊府的安熹來了,說有要事求見。”


    李彥問道:“他怎麽來了?帶他來見我。”


    安熹被帶來了臥房門外,隔著門急匆匆匯報道:“李公公,大事不好了。”


    “我家衙內剛剛因為傷勢過重,沒了。”


    “我家主君因為傷心過度,一病不起,府內現在亂成一團,仆人奴婢都搶著卷錢跑路。”


    “還請你速速去主持大局。”


    李彥一聽這話,頓時滿臉歡喜。


    立馬下床,催促道:“速速更衣,套馬車。”


    ……


    楊家。


    李彥一下馬車,見到門口值夜的護院都沒了。


    院子裏是雞飛狗跳。


    金銀財寶,衣衫散了一地。


    這情況,真的是淒慘無比。


    李彥見到這模樣,氣的直跺腳。


    這搶的可都是自己的錢財啊。


    二話不說,手一揮。


    李家護院立馬拔刀,喝道:“誰敢趁亂搶劫,殺無赦!”


    仆人一見護院的刀子,嚇的立馬扔了手裏的財務,直往後院逃命去。


    李彥急忙奔去後院。


    來到楊戩的臥房。


    楊戩病倒在床上。


    眼淚止不住的湧出,灌入嘴裏的藥湯,全都喝不進去,全倒流了出來。


    “我的兒,我的兒啊……”


    楊戩呻吟著,眼神空洞,無力的很。


    李彥見到了,立馬跪到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擠出兩滴貓淚來。


    “義父,你可要保住身子啊。”


    楊戩見到他,哇一聲痛苦大哭道:“李彥,你可算來了。”


    “你要為你義弟報仇啊,他死的太慘了。”


    李彥嗯嗯重重點頭,哭泣道:“義父,我定會為義弟報仇雪恨的。”


    “義父,家中還需您主持大局,你可要多保重啊。”


    楊戩開口要說話。


    突然間劇烈咳嗽起來。


    拿手帕捂住嘴。


    再攤開手帕,手帕上一抹鮮紅。


    李彥瞧驚了。


    義父這次居然病的這麽重。


    怕是不成了。


    “看來我是不中用了,能去陪我兒子也不錯。”


    “李彥,為父臨終前有些話要交代你。”


    “義父您盡管吩咐。”


    楊戩不說話,而是看向伺候的女使。


    李彥立馬喝道:“你們都下去。”


    女使統統退下。


    楊戩吃力的拿出藏在床板內的一個木匣子。


    “這是花露水,大力金剛丸的秘方,還有我楊氏布莊的一些機擴秘密。”


    李彥眼睛瞬間都直了。


    眼巴巴的伸手要去接。


    楊戩突然縮迴去,氣喘籲籲道:“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李彥,殺我兒的人會不會是你派的。”


    “我兒子一死,這些可就都是你的了,你最有可能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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