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呦,芊芊啊!長這麽大了!”謝東亭看著盧芊芊,不禁有些感慨時光易逝。


    上次他離開安南時,芊芊還隻是黃口女娃,如今已經是個碧玉年華的大姑娘了。


    與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娃簡單聊了幾句,便把目光重新落在了陳起的身上。


    “上午聽小友之言,還以為是我儒家弟子,但此刻近觀卻是武道修行之法。”


    “小友莫非是儒武雙修?”謝東亭也確實見過一些人同時兼修多門,但最終都因道心問題,落得止步不前的結果。


    若是陳起是儒武雙修的話,他覺得自己應該出言提醒一些才是。


    “老師,陳起是三日前才開始修行的。”楊毅清這時說道。


    謝東亭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陳起,有些不太相信的看向楊毅清說道:“你說幾日?”


    而一旁的盧芊芊則突然轉頭怒視著陳起。


    這膽大妄為的家夥騙我?說什麽運氣,才修煉三日能感受到氣就不錯了。


    “三日!”楊毅清內心則在等待自己尊敬的老師,在等會兒得知陳起一日入品之後是什麽樣的表情。


    “三日入品?”謝東亭念叨著看向陳起,這少年的天資竟如此卓越?


    “老師,他是下午學會修煉之法,次日一早入的品。”楊毅清這時說道。


    “什麽?一夜入品!”謝東亭感覺自己年紀大了,眼睛有些睜不開了。


    他不是沒見過天才,當年入京趕考,所見到的人中天才十之有四。


    多年為官,也聽聞過數日入品的,甚至有十年不顯名,一朝入君子的人物。


    不過卻沒聽過迴去一夜就入品的。


    他不由得想到,是不是陳起家中有位強者,他強行將陳起拉入品級之中的可能。


    但旋即否定了這個猜測。


    能有這樣修為的強者,不可能不知道拔苗助長的後果,就是陳起一生可能都無法突破八品。


    排除了拔苗助長,謝東亭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莫非是他家中某位修行者命不久矣,臨死前傳功於他?雖有損耗,但沒什麽後患!


    如此想著,他的激動心情才平複下來。


    也隻有這種可能,能解釋一個人為什麽可以一夜入品。


    要知道入品這事,可不僅僅隻是擁有氣而已。


    到了他這個層次,他才明白品階不是衡量氣的,而是衡量道的。


    也就是說要入品,就得先入道。


    雖然前期每個人的道都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但都是有了一點基礎,而後才能氣盈周身,由凡入品的。


    想到這裏,他作為長者有些擔心陳起不明白其中利害。


    上午在橋下聽了陳起的話,覺得還是有著道理的,若是入儒道可能也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後生。


    可能是作為長者對後輩的關心,也可能是起了惜才之心。


    他平複下心緒以後,開口說道:“陳小友一夜入品,是如何做到的?”


    因為上午聽了陳起的話,雖然主觀上已經確定了陳起是有人傳功,但他不會再犯出言過於主觀的錯誤。


    所以要先驗證自己的猜測。


    陳起則不知道從何說起了,自己這一夜入品是因為大衍經給自己開了七倍速的掛?還是說自己吸收了幽隱的妖丹,從而擁有了足夠量的氣?


    這一來不知道如何跟人家說,二來這兩件事都是自己的秘密,不能輕易告訴別人。


    簡單想了想,給了一個模糊的迴答:“就迴家冥想,然後次日發現自己入品了。”


    “家中長輩沒有幫忙?”謝東亭決定問的更明白一些。


    “我父母雙亡,家中隻有前幾日剛認下的幹娘,此前並不識得修道之人。”陳起說道。


    謝東亭目光移到楊毅清身上,見楊毅清點頭,才又把目光移到的陳起身上。


    天資麽?這世上真有如此恐怖的天資?


    或許是已經驚訝過一遍了,謝東亭此刻的表情並不能看出什麽。


    一旁的楊毅清有些失望,除了剛開始見到謝東亭的眼睛睜大了不少,然後什麽表現都沒有。


    失望了一小會,又察覺到自己還是修為淺薄了,老師這樣始終雲淡風輕的樣子才是自己應該追求的方向。


    於是暗暗下定決心,以後更要表現的更心無旁騖一些,表情,語言都要減少。


    而盧芊芊則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一夜入品?這家夥這麽厲害?


    她雖然不修煉,但是她爹修煉啊!她是曉得入品是多難的事情的。


    陳起不知道三人內心的活動,想著自己想學認字的事該怎麽辦?下午問楊毅清,結果他給自己帶這來了。


    也沒說要做什麽,也沒答應。


    就在這時,楊毅清打破了平靜。


    “老師,學生今日帶陳起來,是想求老師的著作《字經》的。”


    楊毅清聽說陳起想學認字,正好他有打算來見謝東亭。


    而他又知道謝東亭前些年曾著有一本名為《字經》的啟蒙書籍,這本書將大楚文字,由簡到繁,先後排列,又逐一解釋每個字的意義,出處。


    楊毅清覺得用這本書來教,遠勝自己。


    其實他是覺得自己不應該說太多話,否則就無法做到老師這樣的心如止水。


    用這本書就可以少說很多話。


    謝東亭思索著楊毅清的話。


    帶陳起,求《字經》?


    他很快得出結論:陳起不識字。


    同樣得到這個結論的還有盧芊芊。


    “哈哈哈,壞家夥,你不識字啊!”盧芊芊想到了,便立刻喊出來了。


    但旋即又覺得哪裏不對勁,上午爹不是說他是用儒家的話氣暈的儒家秀才的麽?


    怎麽會不識字呢?


    這樣想的也有謝東亭。


    不過他看到盧芊芊跳出來了,便知道等會自然能知道答案,便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陳起就沒那麽好心情了,當楊毅清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就想到了盧芊芊的反應。


    雖然不是很喜歡這丫頭,但男人麽!誰想在女人麵前暴露不識字這樣的短板呢!


    不過現在木已成舟,自己能做的就是化解自己的尷尬了。


    “怎麽?我農家出身,哪比得上大小姐你從小就能接受到教育呢!”


    盧芊芊笑容凝固了,她原本想著終於抓到了可以取笑陳起的地方了。


    但經陳起這麽一說,怎麽覺得自己的話是在陳起的傷口上撒鹽呢?


    負罪感一下子湧上來,臉上的笑容褪去,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就退到了一邊去。


    陳起原以為盧芊芊頂多就是不說了,或者說下去的話,自己就會將她說成一個為富不仁、何不食肉糜的形象,痛擊她的驕傲。


    但沒想到她竟然說了對不起。


    好像,隻是有些小任性的女孩呢!


    盧芊芊被一招擊退,是謝東亭想不到的。答案呢?小丫頭你可知道你挖出來的這句話,隻會讓老夫更好奇的好麽?


    農家出身,不識字!但是卻知道儒家聖人言論。


    這根本就是兩個人哪!


    謝東亭想想,決定直接問吧,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那小友是從何處學的論語?而且博學、審問,這是出自《中庸》。”


    “小友並不識字,又如何會儒家經典?”


    額,貌似裝十三裝岔劈了。這怎麽圓呢?


    我聽人說的?


    誰啊?


    教你論語、中庸,不教你認字?


    還是說他正好說到這兩句,而你就記得這兩句。


    正好又那麽巧,你又在今日遇上了事,給用上了?


    能這麽說麽?


    不能!這種的誰都不會信的好吧!


    古籍說?前世看小說,主角都是這麽說的。


    可我不識字啊!這跟我人設不符啊!


    最終陳起想到了一個更玄的說辭,老頭說!


    “是我做夢夢到一個老者教我的!”


    陳起說道,一個老頭,夢裏遇到的。


    修仙世界,我就是有這種奇遇,你能怎樣?


    謝東亭激動了,夢中教書!這讓他想到了大楚千年前的一個典故。


    “什麽樣的老者?”


    啊?我忘了?這樣說會不會太玄乎了,我都能記得他說了什麽,而且知道他是個老者,那要麽聽過聲音,要麽見過啊!


    多少得描述一點吧。


    “身穿儒衫,雙手交叉前伸,腰間掛著一把劍,長相不記得了,不過腰間有一塊陰陽魚形狀的玉佩。”陳起前麵的描述靈感來自於孔子像,但想到如果完全按照孔子像描述,萬一弄出個聖人夢中傳教。


    那恐怕今天謝東亭是不會放過自己了。


    於是在說到最後的時候,想起藏雲穀內古廟中供奉的那尊儒生像腰間就有一塊陰陽魚形狀的玉佩。


    將兩個形象湊在一起,應該不會是任何具體的形象了吧!


    “那劍是長劍麽?”謝東亭問道。


    陳起搖頭,迴道:“是斷劍!”


    “那陰陽魚可有眼?”謝東亭又問。


    “陰陽魚眼在尾巴上!”陳起就是不按正常的思路走。


    “學宮祭酒?”謝東亭脫口而出。


    “什麽?”陳起懵了!


    難道這也能套得上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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