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說他有恩於黑狐,此人甚是可靠!”


    “好,讓他小心些,別露出馬腳,我那姐姐也不是等閑之輩。”


    “屬下明白!”


    不知何時開始帝都流傳著這樣一件事,說長公主耐不住寂寞,包養了一個鄉野匹夫,日日隨侍左右,晚上秉燭相偎。


    事實上長公主和馬三寶並沒有那種苟且之事,馬三寶跟在長公主身邊無非給她捏捏肩,捶捶腿。白天在龍延殿讀讀奏折,晚上一起去禦花園散散步而已。


    文武百官知曉此事也甚為驚愕,紛紛上書長公主切不可為了魚水之歡玷汙了皇室的尊嚴。還有人建議殺掉馬三寶。


    坐在簾子後麵的長公主聽完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諫言,臉色沉了下來,走到大殿中央,抖了抖橘色長裙,看著各位大臣,正色道:“本公主和馬卿之間並無苟且之事,諸位卿家也不必為此事做口舌之爭了。”


    “既然殿下和那馬三寶並無私情,就請殿下賜死馬三寶,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禮部尚書諫言道。


    “本公主不會賜死他的。”長公主瀟灑的一轉身,重新坐迴簾子後麵、“若此時賜死馬卿,不就真真坐實了本公主與他有私,本公主才不會上了某些人的當呢!”說完她用餘光掃了一眼站在首位,白發蒼蒼的慕容丞相。


    “敢問公主殿下,如何處置馬三寶。”禮部尚書又問。


    “陛下!”長公主看向龍椅上的長孫庭,“臣請求陛下封馬三寶為龍延殿總管,陛下是否答允?”四歲的小皇帝剛剛被長公主訓練的不再在朝堂上玩玩具,能正襟危坐堅持到下朝。他自然對長公主的話言聽計從,笑著朝姑姑點點頭。


    如此文武百官也沒辦法,馬三寶成為了龍延殿總管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跟在長公主身邊,天下人也沒什麽話好說。


    長公主下了朝迴到龍延殿,馬三寶正在若無其事地整理奏折,外麵為了他都鬧翻天了,他卻像個沒事人一般,此人的心胸到底有多大?


    長公主坐了下來,拿起一本奏折,一邊攤開一邊說:“三寶,今天在朝堂上大臣們要本公主賜死你。”長公主觀察他的神情,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依舊自顧自地研磨,“你不想知道本公主是如何抉擇的?”


    “殿下若應允了群臣請求,隻怕草民也不會坐在這為殿下效力了。”馬三寶說。


    長公主滿意地點點頭,她隻把馬三寶當做可以觀賞的花瓶。她深愛子義,絕不會和別的男人做苟且之事,即便這個男人與子義長得一模一樣。


    雖然堵住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但長公主的威望還是大幅度降低了,有人猜測長公主被這個叫做馬三寶的匹夫迷惑住了心智,任由其擺布。


    幾日後的一個晚上,長公主的心腹諶季大人在出宮迴府的路上,遭人截殺,身受重傷。長公主驚聞此事把所有太醫派去給諶季診冶,因諶季胸腔動脈被隔斷,最終血盡而亡。


    “給本公主查,真是無法無天,天子腳下竟敢做出這驚天血案,王法何在?”長公主在朝堂之上歇斯底裏地咆哮著,諶季是她的心腹,打狗還得看主人,刺殺諶季的人真正的目標隻怕是她,這個案子,必須查得一清二楚。


    她命令刑部尚書一個月之內查清此案,找出隱藏在帝都裏的真兇,否則提頭來見。


    “殿下,您都一天沒吃東西了。”三寶看著桌子上熱了一遍又一遍的飯菜,心裏不落忍,“諶季大人若看見殿下如此難受,在天上也無法安心。”


    “三寶可知道,諶季對我而言有多重要嗎?”良久,長公主才開口道,三寶搖搖頭,她接著說,“他是子義留給我的人,是我的心腹,是我的臂膀,他不在了,我在這朝堂上更加如履薄冰了。”


    “殿下莫傷心,諶季大人去了,您還有三寶,三寶就是您的臂膀。”說完三寶將傷心失落的長公主攬入懷中,到今日還有個男人可以依靠,長公主頗感欣慰。


    為了查清楚此案,長公主暫時沒讓諶季出殯,刑部尚書崔尚安親自給諶季驗屍。諶季周身上下隻有胸口一處傷口,傷口很細小,作案兇器應該是一把軟劍。


    朝要害下手,說明歹徒一心要置諶季於死地,不圖其他。據目擊者稱,歹徒是一個二十多歲,武功高強的蒙麵壯漢,得手後趁著混亂迅速逃離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證據。


    崔尚安當了十多年的刑部尚書,也不是徒有虛名的,他反複查驗諶季的遺體,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諶季是左手比了三根指頭,一開始他以為是諶季無意的動作,沒想到這麽掰也掰不開。難道這是諶季在臨死前知道了兇手的身份,留下的訊息?


    崔尚安陷入了思考之中,三根手指代表了什麽?歹徒是三個人?不對,目擊者隻看見了一個人,他們沒必要撒謊。兇手有三個手指頭,或許是這個意思吧,可要在這人口數十萬的帝都尋找一個有三個手指頭的人,隻怕也不容易。


    諶季血案自然而然傳到了樂齋,成為了學子們閑暇之餘的話題。蘇輕輕穿著碧色長衫,拿著一本戰國策在學院一棵桃樹下消磨時光。同窗馬席提著一個深紅色木製食盒,風風火火地朝她跑了過來。


    “小蘇,咱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別總看書嘛!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說著馬席一邊走到她跟前,一邊將手裏拎著的食盒打開,打開食盒的一刹那,一股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席卷他們的味蕾,“這是金香樓剛剛出爐的烤乳鴿,我排了一個時辰的隊才買到,一會兒叫上明思,咱們大吃一頓。”


    “馬兄,你真的為了買烤乳鴿,排了一個時辰的隊?”蘇輕輕真不理解這些帝都公子哥的思維,如果馬席把這種精神用在學習西夏文化上,也不用天天挨商洛老師的責罵了。馬席笑著點點頭,合上食盒拉著蘇輕輕迴了寢殿。


    正在屋裏練習西夏口語的常黎也被他叨擾得學不下去了,隻好和他一起“同流合汙”享受美味了。馬席還拿出他偷偷藏在床榻下的一壇酒和許多點心,常黎和蘇輕輕對視一眼,皆無奈地搖搖頭,這人可真是吃貨呀!


    “來,明思,小蘇,烤乳鴿配上這陳年女兒紅,味道極美,快嚐嚐!”馬席熱情滿滿給他們斟滿了酒,“咱們三個相識半年了,還沒有好好地坐在一起暢聊一番。”


    “馬大哥,謝謝你熱情款待,輕輕出身寒微,能與你還有常大哥相識,是小弟的榮幸,這一杯酒,我幹了。”輕輕一飲而盡,隻感覺喉嚨火辣辣的,像著火一般,她趕緊吃了一口桂花糕,才把火氣壓製下去。


    “輕輕,英雄不問出處,你又何必自謙呢?你是我們三人中西夏文學的最紮實的,說不定數年後,你就成了我南晉第一外交使臣。”常黎一手端起酒杯,一手搭在輕輕的肩頭說。馬席接過話茬,對她說:“是啊,小蘇,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他已經好幾杯酒下肚似有醉意、一時興起道、“不如我們三人結拜為兄弟吧!”


    “什麽?結拜!”蘇輕輕和常黎異口同聲的驚唿出聲,這都什麽時代了,怎麽還要結拜呢?馬席雖然是心思單純善良之人,但他父親畢竟是依附於長公主的朝廷命官,與他結拜豈不是有攀附朝廷命官的嫌疑,此事斷斷不可行!


    “馬兄,你看咱們三個不已經是好朋友了嗎?依小弟看就沒必要搞形式結拜了!”輕輕婉轉地對他說,誰知馬席已經伏在案上唿唿大睡,常黎把他扶到床上蓋好被子,又重新做迴案邊,笑著對輕輕說:“酒量不大,還非要跟我們喝酒,真是頭疼!”


    “馬席是個單純的人,可他爹偏偏是......”蘇輕輕無奈的說、“我隻希望馬大哥可以永遠無憂無慮!”


    “輕輕對朝政之事洞若觀火,明思佩服!”


    “哦,常大哥此話何意?”


    “輕輕就諶季被刺殺一事能看出有人已經開始對長公主下手了,所以擔心馬席的未來。”常黎自信滿滿地說,蘇輕輕深感意外自己想的事情他怎麽會知道,便端起酒杯說道:“常大哥心如明鏡,輕輕才真佩服!”


    第二天商洛老師給他們三個出了一道難題,題目是這樣的:倘若一位西夏使臣在出使南晉期間,在帝都建業慘遭殺害,西夏王得知此事後甚為震怒,決定發兵進攻南晉,你身為南晉派往西夏的議和使臣,該如何化解這次危機呢?


    商洛點了馬席,讓他先說說他的看法,馬席支支吾吾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還說這事本就是南晉冶安不嚴,應該讓長公主西夏王道個歉。商洛聽了這一番滔滔大論,眼珠子快瞪出來了,趕緊讓馬席閉嘴。這番話要是傳到長公主耳朵裏,那還得了?


    “常黎,談談你的看法!”


    “學生認為,西夏使臣在南晉帝都遭遇不幸,是我們朝廷不可推卸的責任,應該查清真相還西夏一個公道,然後將犯人押往西夏,由西夏王處置!”常黎的迴答讓商洛非常滿意,他讓輕輕也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老師,常大哥說的在理,但是要說服西夏王罷兵,最好還是得派遣公主們和親。”


    “小蘇,我朝哪有公主可以和親。”馬席不解地問,慕文帝就是因為不舍得愛女遠嫁惹怒了西夏,才會導致兩國關係惡化。而先帝英年早逝,膝下隻有當今陛下一個兒子,哪有適齡的公主?


    “從士族中挑選一個適齡女子封為公主即可,難道西夏還要查查是不是直係公主?就目前來說緩解兩國關係,和親是最有效的!”


    商洛先開口表揚了常黎和輕輕一番,繼而批評了馬席一頓,居然說讓長公主向西夏王道歉,瘋了吧!先不說長公主會不會道歉,這個辦法也顯得南晉過於畏懼西夏。馬席被罰抄襲西夏文三十遍,明天一早必須上交,哎,也算懲戒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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