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您若是在宮裏長日無聊,可以去麗夫人宮裏坐坐。”楊夫人婉轉地說道,她不能把事情告訴女兒,萬一要讓長公主知道那可是滅門的大罪。


    “麗夫人,粟王生母?”太後瞪大了雙眸,“母親,我與那麗夫人並不相熟。”


    “多走走,不就熟悉了!就按照母親說的辦!”楊夫人也不想跟女兒說那麽多,用命令的口吻對女兒說。


    接下來,太後就按照母親說的,隔三差五帶著糕點去麗夫人處坐坐。麗夫人覺得多個人說話也是高興事兒,還親自給陛下做了幾身精致的龍袍,一來二去,這二人成了忘年之交。


    太後娘娘與麗夫人私交過密這件事長公主自然知曉,長公主想不過是深宮婦人在後宮中說說笑笑罷了,兩個頭發長見識短的深宮婦人能掀起什麽風浪。


    她整日被國家大事搞得一個頭兩個大,沒工夫管她們的家長裏短。


    長公主的心腹諶季大人在隴右辦差,時間已經臨近中午,他覺得腹中饑餓,坐到了一個麵攤上,朝煮麵的小夥子說:“來一碗陽春麵,多加點蔥花。”


    “得嘞。客觀您稍候,麵馬上好!”那小夥子一邊嫻熟的煮麵,一邊對諶季說。片刻之後,一碗香噴噴的陽春麵出鍋了,再撒上一把綠瑩瑩的蔥花,顏色那叫一鮮亮。小夥子把麵端到諶季跟前,從筷籠裏拿出一雙筷子,遞給他,笑著說:“客官,您慢用!”


    諶季接過筷子,抬起頭對上那小夥子目光的一刹那,他心裏一振,麵色沉了下去,久久不能言語!他隻見那小夥子麵如冠玉,皮膚白皙,風采依依,簡直跟駙馬爺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位店家,您叫什麽名字?”諶季試探的問道,即便是再像駙馬爺,他終究不是,駙馬已經去世五年了,人死不能複生。看他的年紀,至少比駙馬小十多歲。


    “我叫馬三寶!”馬三寶撓了撓頭,諶季想若是把他送給長公主,自己豈不是立了大功,他來迴打量著這個馬三寶,看他白白嫩嫩的樣子不像是長期擺攤的人。


    難不成是有人故意布下此局,請君入甕?就這樣,諶季一連半個月躲在暗處觀察馬三寶,半個月以來他除了煮麵就是煮麵沒有任何異常。


    他又向街坊鄰居打聞馬三寶的身世,馬三寶自幼喪母,跟著父親煮麵維持生活,五年前他父親也去世了,他子承父業繼續煮麵,除了一個月前生了一場大病,去外地看大夫,剩下的日子沒有離開過隴右。


    諶季要離開隴右了,他還帶上了個人,馬三寶。起初這馬三寶死活不願意去帝都,諶季心生一計,就說帝都有一個煮陽春麵的行家,歡迎天下人前去挑戰,馬三寶這才願意隨他去帝都.


    帝都龍延殿


    長公主正在孜孜不倦地批閱奏章,諶季在外求見。


    “讓他進來!”長公主吩咐道,眼神依舊沒從奏折上移開。踏入殿內的不單單是諶季。在諶季後麵跟著的便是穿著華服金冠的馬三寶。


    長公主無意之間抬頭瞟了一眼下方,眼神竟然和馬三寶對上了。她手裏的奏折繼而滑落到了地上,長公主恍然若失地站了起來,移步走到那馬三寶跟前。


    用溫柔的眼光注視著她,抬手準備觸碰他白皙的臉頰,嚇得馬三寶後退一步,彎下身子不再看長公主。


    他不是子義,肯定不是,子義是不會這樣害怕恆兒的。長公主迴過神來,平複了一下心情,再次走到他跟前,嚴肅地問:“你叫什麽名字?”


    “迴.....迴......殿下,草民馬三寶!”馬三寶結結巴巴地迴答,依舊不敢抬頭。


    “馬三寶?這個名字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本公主給你改一個可好?”長公主依舊直勾勾地打量著他,此人的身形容貌實在與子義太像,人世間竟然有如此美妙的緣分,她越想越興奮,嘴角抹出一絲微笑。


    “殿下,名字源於父母,豈能隨意更改?”


    “放肆!”一旁的諶季著急了,使勁拍了一下馬三寶的腦袋,嗬斥道,“殿下賜名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罷了,你也算孝順,三寶,今後就留在本公主身邊吧!”長公主俯下身子,用手慢慢托起馬三寶的下巴,滿臉笑意對他說。


    馬三寶無助的看向一邊心花怒放的諶季,自己不是來帝都和那個老師傅比賽做陽春麵嗎?怎麽莫名其妙地進入皇宮,還莫名其妙地留在長公主身邊。諶季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謝恩。


    “草民謝長公主殿下恩典!”他給長公主行了一個大禮,抬起頭時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帝都公主府


    下人們服侍馬三寶沐浴更衣,換上了駙馬爺生前最喜歡的黑底繡著孔雀的長袍,束上了駙馬與長公主大婚之時慕文帝賞賜的和田白玉冠。


    馬三寶坐在梳妝台前,細細地看著鏡子中陌生的自己,用手自上到下撫摸著光滑白皙的臉頰。


    “我真的與駙馬爺很像嗎?”


    “迴馬公子,您確實與駙馬相似!不過公子還年輕,神態略顯稚嫩!”侍女一邊給三寶穿衣服,一邊迴答,“公子,殿下說讓你沐浴更衣之後,移步到殿下的寢殿。”


    穿著寬袖長袍的馬三寶走路十分別扭,幾次差點被長袍絆倒。他心想,哎!是什麽人就該穿什麽衣服,咱是賣麵的粗人,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啊!等他走到長公主寢殿門口的時候,一陣香氣撲鼻而來,他停下腳步,作揖道:“草民馬三寶,拜見長公主殿下!”


    “三寶,請進!”


    他慢慢步入殿內,殿內被花香果香縈繞著,長公主披散著飄逸的長發帶著一頂花冠,穿著一襲百褶如意月裙,顯得格外清秀,還夾雜著一絲絲可愛。


    馬三寶不禁感歎,這名震天下的貞閭長公主,美豔動人,名不虛傳。他之前在龍延殿見得那個畫著煙熏濃妝,頭上插滿黃金首飾,身著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神情冷淡的深宮怨婦。與麵前這人是同一個人嗎?


    “我美嗎?”長公主看見他進來了,輕飄飄地移動到他跟前,仿佛一位剛剛下凡而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馬三寶知道長公主把他當成了已故的駙馬爺,他出言提醒道:“殿下,草民不是駙馬爺,草民隻是隴右的一個賣陽春麵的小商販而已。”


    “這我知曉,我的子義已經走了,永遠不會迴來了。”長公主說著說著想起了亡夫,雙眸已經有淚花閃動,她拉著三寶的手,三寶一顫卻不敢收迴,任由公主拉著,她接著說:“三寶,我把你留在身邊,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代替子義陪伴在我身邊,你可願意,你若不願,我陰日就讓諶季送你迴隴右。”


    “草民願意,草民能代替駙馬陪伴在殿下身邊,是草民的福氣。”他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長公主順勢靠在他的懷裏,三寶用下巴抵著長公主的額頭,閉上眼睛又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長孫璉和阿炎已經到西北作戰整整一年了,此時他已經是南晉軍的右前鋒。主帥喬勉之雖然是個文人,不善於衝鋒陷陣,但舉賢任能運籌帷幄是一把好手。


    這一年來他和長孫璉配合得當,西夏的黨項軍遲遲沒有打過南晉邊境線。


    麵對南晉軍隊的殊死抵抗,西夏王李念歌殲滅南晉的計劃,不得不暫時中斷。西夏軍就算再彪悍,再所向披靡,到底還是血肉之軀,天天打仗使得將士們身心俱憊,士氣低落,戰鬥力銳減,是要好好的休整幾年了。


    左右南晉現在執政的是一個女人,量她也不敢主動對西夏發起進攻。


    長孫璉見西北邊境轉危為安,他又開始思謀更難的一件事。從姐姐手中把本屬於他的皇位奪迴來。


    “公子,夫人來信了!”一身白色盔甲的阿炎進入營帳內,吩咐門口站崗士兵不要讓任何人進來,隨手將帳簾放下,把手中的紙條遞給長孫璉。


    那張紙條是遠在帝都的慕容氏所寫,信上內容是:


    夫君,母親與我安好,勿念!


    這短短一句話,卻讓長孫璉的內心深感安慰。阿炎伏在他耳畔,壓低了聲音,說:“公子,丞相傳來消息,黑狐已經成功安插在長孫恆身邊,請您放心!”


    “黑狐?此人可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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