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問題又來了,花樓機使用的技術需要極高,而且至少要兩人操作,一來林家人手不夠,二來即便夠,也沒人會用。可若是出去找那些技藝高超的織娘,人家還不一定願意來屈就呢。


    想了許久林胭也不得其法,不得不再次感慨人才的重要,這若是在現代得多好啊,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正苦惱著,林母推門而入,手裏端著剛剛熬好的雞湯,看到林胭在寫寫畫畫著什麽,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走了上去,把湯放在一邊。


    「娘」林胭抬頭打了聲招唿,林母關心問道:「這是在畫什麽呢?瞧你那小臉皺的。」


    「我這是在想辦法做咱們明年比賽的東西呢,隻是畫出來了卻不會做。」林胭有些苦悶道。


    林母拿起畫看了看,有些驚詫道:「這不是花樓機嗎?不過這樣子看起來有些怪,似乎是改良過了的。」


    林胭也很驚訝:「娘,您怎麽認得的?」莫非林母還有什麽秘密來曆不成?


    林母歎了口氣,頗有些落寞地緩緩道來:「娘一直沒和你們說,你外公家原本就是做布料生意的,家中也是養了很多織娘,我也是從小耳濡目染,學到了很多」林母臉上帶著笑容,似乎在迴憶那段美好的時光。


    「隻可惜你外公外婆隻有我這一個女兒,後來你爺爺看兩家生意相近,能互通有無,就為你爹聘娶了我,隻是沒想到才剛剛成親沒幾年,你外公外婆他們就得了病相繼去世了……」說著說著便泣不成聲。


    林胭看著心疼極了,十分懊惱自己怎麽提了這話題,怪不得林母從沒有在他們麵前提過外祖家。


    緩了緩氣,稍微平靜下來後林母又道:「那時你還沒出生呢……」語氣中帶著無盡的悵惘與遺憾。


    林母看著林胭抓耳撓腮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自己的樣子,心中略有些寬慰,含笑說道:「沒事,娘現在有你和清兒,還有你爹,咱們家又和和氣氣的,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日子了,你外公外婆也定會放心的。」


    林胭用力點了點頭,向林母保證:「娘,我以後一定會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的。」林母也迴報一笑。


    正溫情脈脈著呢,林母又想起剛開始的話題:「你這圖裏的花樓機若是能做出來,人手就沒什麽問題,當初你外公家的織娘有些另謀他處了,有些迴了家,到時候我好好打聽打聽,說不定能找迴幾個,再不濟,還有你娘我呢。」


    這可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最大的煩惱一掃而光,隻要加緊時間練習,明年還真能練出來。


    放下了心中的擔子,林胭出去收了已經晾幹的紅綢,鋪開細細打量,心裏暗自點了點頭,還算拿得出手,明日就去送給祈府。


    第二日林胭收拾好了東西,又將染好的紅綢好好地包裹了就前往祁府。門房早就認得她了,並沒有攔就讓她進去了。


    等她到了祁姝瑤的閨房,早已有丫鬟通報了,祁姝瑤看見她先是很是驚喜,繼而又佯裝生氣道:「胭妹妹,你可算還記得我!」


    林胭趕緊賠笑:「好姐姐別氣我,我這也是給你準備禮物才遲遲沒有前來拜訪。」


    說到禮物就引起了祁姝瑤的好奇心,急不可耐道:「還不快拿出來,若是不滿意,我可是不依的!」


    林胭好笑地搖搖頭,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把布匹推到了她麵前。


    祁姝瑤三兩下打開了包裹,絢麗的紅一下充斥著她的眼,撞得她心神激蕩,不由自主地伸手輕輕撫摸著柔軟光滑的布匹,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給弄壞了。


    滿室靜謐,半響她才歎道:「我從未見過如此純正的紅……」語氣還帶點顫音。一旁的丫鬟也迴過神來,誇讚道:「小姐,奴婢今兒可算是跟著小姐開眼了,林姑娘可當真了不得。」


    祁姝瑤也反應過來:「胭妹妹,勞你費心了,再也沒有比這更滿意的禮物了。」


    林胭忙阻止,玩笑道:「祁姐姐先別忙著謝我,你且仔細看看,猜猜我送這布的用意為何?」


    祁姝瑤看了半天不解,雪晴倒是反應過來,提醒道:「小姐,您看這布料,當真是喜慶極了。」


    祁姝瑤恍然大悟,嬌目瞪了林胭一眼,頃刻間兩頰泛起了紅暈,「你、你這個人!」


    林胭見她確實羞憤得不行,連忙打圓場,正色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祁姐姐成婚,我也想盡一份力,這布料雖說比不上祁家的貴重,但也不至於拿不出手。」


    祁姝瑤聽完急道:「胭妹妹這是說什麽!你我交好本來從來就不關外物什麽事,更何況這可是天下獨一份,這份殊榮到了我身上,算起來還是我沾了你的光呢。」說完撲哧一笑,似乎頗為得意自己做了這第一人。


    林胭知道她是在用這種方法寬慰自己,也不再說什麽輕不輕重不重的話了,又道:「我並沒有因家世而輕賤自己或是疏離姐姐,隻是這布匹平日用還算得當,若是大婚時,確實怕會給姐姐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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