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師兄追著血線前行,不過幾百米的距離,血線便消失了,我疑惑的看著血線生生截斷的那一點。正準備打開繃帶再放點血。卻被師兄阻止,“先看看情況。”

    說罷師兄向著那血點的方向走去,看著眼前的血點。師兄突然伸出手,而我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師兄的手憑空消失了,好像斷了一樣。我突然意識到,我們好像找到了什麽。師兄手消失的地方,可能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

    師兄笑著迴頭看著我,收迴手,衝我揮了揮,道,“我想,我們應該可以走了。”我不可思議的任由師兄拉著向前走,走進了血點消失的方向。剛走進去,我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撫過我的身體,令我精神一振。

    而眼前的景象令我呆滯了,那是一片清澈透藍的泉水,冒著氤氳的白汽。時而聚,時而散。形成一幅壯麗的氣態山河圖。有時又好像是一群人的影像,時而又變成了千軍萬馬,漸漸的又變成了世外桃源。我甚至還看見了我和師兄。難道這個泉水還可以記錄周遭的景物?亦或是什麽幻境,用來迷惑人們。

    我不可思議的看向師兄,他也震撼在這樣的景觀裏,想必他上次來肯定是沒看見,要不怎麽是這副表情。

    我隨意的迴頭看了一眼,頓時,感覺一股火冒了出來,後麵哪裏還有什麽萬裏冰林,這周圍就是一個山頂,中間一泓泉水,前後貫通也不過是百米的距離,敢情我們剛剛經曆的都是幻覺。一直在不切實際的景物中,像小醜一樣的表演什麽是被耍的極致。

    等等,幻覺?這山上就這一泓泉水,在沒有別的什麽,莫非這泉水通靈至此,可以用幻術將外來人阻在外麵。若非不是葉婉妮的特殊體質對毒物的吸引力,估計我們就轉死在那‘萬裏冰林’裏了。

    這時師兄也從震撼中清醒過來了,我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問道,“這就是你上次來的地方吧。”師兄輕點頭,我又繼續道,“可是這次我們來怎麽這麽麻煩,而且你看剛才的冰林全消失了,我甚至可以看見我們上山的地方。剛剛隨著血霧線走來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血霧瞬間改變了幾次方向。這地方應該是可以移動的。可是上次你怎麽一下就發現了。”

    師兄表情有點哭笑不得的道,“可能是它移著移著正好移動到我腳下了吧。”

    我聽後也掩口一笑,道:“原來是走了狗屎運,我還當你是心境清明的連靈物都喜歡你的。”師兄聳聳肩也不理我。我也自覺沒趣,看向周圍。周邊的景物美則美矣,就是天地間隻有白色,給我一種蒼涼的感覺。

    “我們現在要怎麽辦。”我問道。

    師兄沉思了一會,轉頭看向我,“滴幾滴血到寒泉中去,把血滴在不同的方向。”

    我聽完師兄的話,沒有遲疑,不就是幾滴血嗎,用小刀割破手指,彈指輕點,將血彈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完畢,又迅速的將手指含入口中,我可不想再來一次莫名其妙的大出血。可是這次並沒有來時的血霧出現,那血滴隻是按我的操縱飛向各個方向,滴入寒池中就瞬間消失不見。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血滴滴入的方向,池水卷起了漩渦。每滴血都卷起一個漩渦。現在池麵上起碼有五六個漩渦,並且都不斷的在擴大著。那滴血就好像什麽契機,打開了一股巨大的能量。池麵上白霧越來越濃,最後竟然混合到旋渦中。

    漸漸的,漩渦開始融合。變成了一個巨大的。並且那席卷力也越來越強大,感覺周邊的池水好想要飛溢出來。在漩渦的中心,越來越大。這時我感覺腳下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裂開,似乎是大地在嘶吼搖晃。漩渦的漩眼處也發出了嗚嗚的低鳴聲。周圍有道道氣旋在波動,我試著那氣旋刮起的風刺的我皮膚生疼,甚至那氣旋愈來愈大,我感覺自己都有些站不住腳了,這時師兄從後麵一把扶住我。我堪堪的站立,迴過頭微微一笑示意我沒事,師兄沒有放開我,隻是緊緊的盯著那池水中巨大的漩渦。

    慢慢的,那漩渦中發出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忽然嗖的一聲破空聲傳來,頃刻間一道白影閃到眼前。

    那是一個火焰形狀的白色光團,那白色火焰周圍還散發著濃濃的白霧。就好像一個發著白光的精靈穿著一套美麗的白紗。它就停在我和師兄麵前,我們三這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對視。

    確切的說,我和師兄是不敢動彈,生怕它突然過來把我們凍成冰雕。

    而那個冰魄好像也在等,不過他應該是等我們先動。或者是準備先把我們當獵物一樣耍弄一陣。過了片刻,我在這種高度緊張的狀態下終於熬不下去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想著想著,我抬起手緩緩向它伸去。師兄本想阻止我,但還是停了下來,我看見他急速抬起的右手,停頓了一下又緩緩放了迴去。

    我覺得我已經是很害怕了,可是我驚奇的發現,我把手伸向它多遠,他就退後多遠。時不時還把自己周圍的白霧化成觸手狀來試探我一下。我明白了,這個家夥是有靈魂吧。它應該是不討厭我們的。而且好像它的膽子也不比我此刻大上多少。

    想想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把手伸向白霧,那白霧看我對它也沒什麽行動,就不再後退。我漸漸的靠近他,馬上就要觸摸到它的時候。突然一陣尖銳的刺痛從我的指尖傳來。是我剛剛割破的傷口。可我再抬頭的時候那團子白色火焰已經從我麵前消失了。隻剩下我的之間還留有淡淡白霧。

    我完全沒看清楚是怎麽迴事,驚訝的看向師兄,想要從他那裏得到答案,卻隻見師兄張大嘴巴,漂亮嘴唇正在顫抖著,“進去了,進到你手裏了。”顫抖的聲音還沒有完全傳進耳畔,我就嚐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融進我的四肢百骸,疼得我不由自主的蜷縮成一團。可是這還遠遠不夠。

    那股陰冷競相的擠在我的經脈之間,我隻感覺自己好想要被生生的撕碎了。所有的骨骼像被打斷一樣,破碎的感覺,刺痛肌肉的感覺。體內好像有成千上萬的冰刺,胡亂的衝撞。我甚至能聽見自己內髒被戳透的聲音,‘嗤嗤’的迴響在腦海中。那種刺骨的寒冷急於要破體而出,我好像是一個被脹大的氣球,我簡直無法形容現在的感受,我想大聲喊出來,可是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我發不出一點聲音。我好想幹脆暈過去,這股巨大的疼痛,我真的受不了了,可惜,雖然身體上受盡折磨,我的思想竟然還是清晰得很。生生的將這刺骨的疼痛刻在腦中。努力的睜開眼,想要看向師兄,可是雙眼裏卻是白蒙蒙一片,完全封住了我的視野。那種感覺時隱時現,我感到體內同時湧出一股灼熱,生生要將我撕碎,那股火熱應該就是師兄給我的藥丸發出的威力,隻是這兩個靈藥和靈物的對抗,我卻成了那悲壯又殘破的戰場。每當那火熱占據上風的時候,我的五感都可以恢複一陣,可是那藥畢竟是死物,不想冰魄已經有了自己的靈魂。我感覺那股火熱已經壓製不住冰魄的肆虐,我的五感又開始脫離身體。隱約中我似乎看見師兄焦急的對我說著什麽,可緊接著又什麽都看不見了,隻記得師兄那緊張的神情,和那雙眼中掩飾不住的絕望,以及一份莫名的堅定。

    恍惚中,我似乎看見了外婆那雙滄桑的眼,心疼的看著我。又看見了陽,還是那樣陽光般溫暖的笑,使我的心一陣悸動,陽,你來了,這迴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吧。痛苦還在繼續,但是胸口傳來的熱流卻使我振奮很多。我隻記得陽一直在我的耳邊低語著什麽,可惜我什麽都聽不見。隻知道他那笑,溫暖著我的心窩。

    四周都是白色的,連我的大腦都僵持了。這片白,就好像我剛剛看到的寒境,令我的心也跟著寒冷起來。恍惚中,我好想睡覺。就這樣睡在這片聖潔的白色中。

    突然,我聽到自己腦海中有個微弱的聲音,“ 玥兒,醒來啊。嗬嗬,怎麽還是這麽能睡。”我突然好想流淚,可是卻怎麽也動不了。以前在原來的世界中,每次我在校園的小涼亭裏看書看到睡著,陽總是悄悄來到我身旁,用一根頭發輕輕癢我的鼻腔,然後在我耳邊溫和的說,“玥兒,醒來了。”來自久遠的記憶中,這種熟悉的感覺充斥著我的心間,我好想睜開雙眼,就可以再次看到那張熟悉的笑臉。

    於是,我開始掙紮,好像什麽都不聽使喚我不知道此時應該怎麽做,好像周圍的白色是無窮無盡的。我努力找到些控製身體的感覺,睜開睜開。讓我聽聽耳邊的聲音,讓我再看看他。強大的意誌力使我不斷的向自己發出命令,一遍一遍。醒來醒來!我奮力的掙紮,無聲的嘶吼,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炸掉了。

    忽然有什麽東西在我腦中破碎了,我能聽見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我能感受到那股陰寒如潮水般退去。手好像有點觸感,微微的涼。甚至我感覺到了又風拂過我的臉,我知道,我的感覺是真的迴來了,我應該是堅持下來了。

    我終於睜開了雙眼,入眼看到的還是周圍一片潔白,天不再是那種灰蒙蒙的了,好像有點點藍色

    。這是入了寒境以來我看到的第二種顏色。

    我慢慢起身看向周圍,瞬間一種強大的恐懼將我包圍,我的心似乎比剛剛承受寒毒時還要疼痛。我有了想要嘔吐的欲望,感覺自己的血液瞬間凝固,有一股強烈的絕望湧上心頭。本以為循著記憶的聲音,我可以看到我心中最渴望的人,可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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