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師兄從萬澤堂取了很多有用的藥材。準備妥當後,我們又出發了。師兄說,沒什麽情況的話,三天後就可以到達蒼月國的月峰山。算算時間我們已經出發了五天了。再有三天,這樣來往一迴,就要用去半個月的時間,我們還不隻要在山上徘徊多久才有希望找到靈泉,還有費時費力吸收冰魄,真是一刻也不能耽誤了。

    師兄告訴我說,之所以要一個月來迴,是因為雖然是以我的血為引,將靈泉度給了嚴素卿。但那一切對於嚴素卿來說都是外來的。寒毒也在其中,雖然寒泉的靈氣可以克製部分寒毒,但也必須以我的血為引,當我的血和靈氣耗盡的時候,就是她體內含毒肆虐之時。因為她現在的身體太差,靈氣也根本不足以維持。一個月後,靈氣必然開始消退。雖然,完全消退也要三年左右,可惜她的身體太弱了,稍有差池就會使寒毒提早爆發。如果她之前沒有中毒,如果不是這具幾乎油盡燈枯的身體,但凡是個平時健康的人,這瓶靈泉都可以讓人活過百年了。可是,她不行。所以師兄決定,盡早尋藥解毒。

    隻是,我不知道,一月之期還有另外一個必然,可就算我知道,我們也會一如最初那麽堅定。隻是我不知道這次行程我們將會失去什麽。而每當以後我想起那段經曆時,都抑製不住,痛徹心扉。

    再次踏上行程,不知怎的,心裏有隱隱不安。    出了康源國境,我們站在蒼月的土地上。看著到處都是災民,我感覺心都揪了起來。歎了口氣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師兄轉頭,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無意間泄露了不屬於葉婉妮的性情。衝他笑笑,後率先走了出去。

    一路上還算順利,按預計的時間到達了月峰山底。將馬車安置好,又囑咐車夫,如果一月之期到了,我們還沒迴來,就不要等我們了。

    果然是令人望而生畏,這座山好像沒有生機,靠近山腳的地方還好,越往山頂望去就越是震驚。山頂一片潔白,完完全全被冰雪覆蓋。這種感覺,好像是要攀登珠穆朗瑪峰的一樣。說實在,我很害怕!

    師兄看著我神色有些退卻的雙眸,安慰我道,“如果不想去,我們就不去了。”我定了定心神,開口道,“不是不想去,而是害怕,我的心裏總是慌慌得。”師兄笑了笑,“放心,有我在。”她的笑容總是那麽容易讓人安定,也許這就是行醫者的特別氣質。

    就是這句話,讓我的心頓時暖了一下。那種被保護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為了這份守護,我也要堅持走下去。

    上山的路上很安靜,真的是沒有任何生物體。看來這座山的寒毒還真是很毒。師兄和我服下了師傅研製的香蠶蔻,據說那可是可以解百毒的藥,上次師兄來的時候也服了一次,還算平安。

    一路走去,我感覺到溫度越來越低,我和師兄都穿著厚厚的棉衣,外麵還加了披風。終於看見了白色,就在腳下。那冰雪塵封多年,好像都不是雪了,看著倒像是某種堅硬的晶體。反正肯定比冰更冷更硬就是了。

    “不要往上走了,從現在開始飛上去。”師兄望著潔白的山峰,繼續道,“等我們走上去,估計也被凍得死去活來了,直接上去,以我們二人功力,兩天一定能夠到達山頂。”

    我當時有了想撞牆的衝動,以我們的功力,還要到兩天。還有,這山你還說不高。天啊,我要瘋了。我哪裏飛過這麽遠啊。

    接著師兄那出了兩顆紅色丹丸,就是赤炎火蛇內丹混合多種火性藥材煉製而成的。我和師兄一人一顆服下。頓時,一股暖流從丹田處急竄而出。我隻感覺,那股暖流所到之處,經脈好像要燃燒起來。他陰冷的感覺也瞬間消退。果然是出自師傅的大手筆,效果就是不同凡響。

    師兄帶著我先飛了一段,等我自己找到了感覺後,他便讓我自己試著飛。我沒有什麽經驗,在路上也隻是從師兄那裏了解了輕功的法門。哪裏這樣真槍實彈演練過,而且還是第一次就麵對這種艱巨的考驗。我再次望著這座冰山,感覺好像一個高傲的女神正蔑視的看著兩個不知死活的人。我堪堪催動內力,好幾次都因為沒有經驗又不太熟悉地形,而滑下山坡。要不是師兄一直在我身後,估計我早就不知道摔死幾迴了。

    我們累了就席地休息,餓了就吃點幹糧。兩天的時間很快,一路上,我們會偶然看到一些人形冰雕,我想那就是師兄所說的,那些一去不複返的人。

    越往上就越能感覺到那股低沉的氣壓,壓抑的好像隨時要迸發,卻也悶得我心口發堵。我們終於站在了山頂上,那裏很寬闊,參差不齊的冰棱林立在四周,好像是一片冰森林。

    我和師兄都呆呆的望著眼前,我咽了咽口水,迴頭看著師兄,“接下來,怎麽辦。”

    師兄好像還沒從眼前的景象中迴過神來,看了很久,才說了一句令我崩潰的話。“上次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上次隻是一片煙霧,走進去就看見了一泓泉水。而這次,我也不知道了。”

    我鬱悶的低下頭,忿忿的開口,“反正都來了,進去找找看,我就不信那冰泉還能自己張腿跑了。”師兄也看著我點點頭。於是我們就並肩向著冰林走去。

    每走幾步,師兄就會在麵前的冰柱上做個標記,以防我們迷路。可是沒多久,我們鬱悶的發現,我剛剛心血來潮畫的那個哭臉,赫然屹立在我們眼前。我和師兄終於發現了不對勁,是真的迷路了。但是現在周圍都是冰柱,我們已經失去了方向感。每往前走,就會發現我們以前做的記號。而當我再次看見我畫的哭臉的時候,我真感覺自己的頭都要大了。

    我苦惱的看著師兄,道:“完了,鬼打牆了。”師兄疑惑的看著我,“什麽?鬼打牆是什麽?”我翻了他一眼,鬱悶的說,“就是現在這樣。懶得跟你說。”

    我氣悶的抬頭,而此時我看見了一件令我十分驚恐的事。我瞪大眼,一眨不眨得頂站眼前的冰柱。顫抖得道,“師兄,我剛剛明明看見我畫的那個哭臉,怎麽這麽一瞬間就沒了。”

    聽見我的疑問,師兄也看著剛才的冰柱。瞬間也驚訝的瞪大了眼。我不由的看了他一眼,正好也對上他驚疑的眼光。

    而當我們再次抬頭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事又發生了。麵前的冰柱,赫然印著師兄畫的符號。師兄伸手摸摸那符號,皺了皺眉頭,道:“是我畫的,沒錯,怎麽會突然就出現了。”

    我看著眼前的符號,腦中突然閃過個念頭。我看向周圍,一瞬不瞬的盯著,片刻之後。我的表情更加的凝重,我淡淡的開口,“師兄,我想這些冰柱是移動的。你仔細看就會發現。當我們隻注意前麵一個或者幾個冰柱的時候並不會發現,因為那些冰柱幾乎都是一個樣子,在視覺上就已經混淆了我們。而我們一直以麵前的冰柱為參照,實際上,可能一直被他們領著在原地轉圈,也可能根本就偏離預定路線很遠了。”

    師兄想了想,又看看周圍道,“這些冰柱移動起來沒有固定的方向,或許是什麽奇門遁甲之術吧。”我眼含期待的看著師兄,“啊,是指那些陣法吧,師兄你會解嗎?”

    師兄攤攤手道,“我哪裏會解啊,隻是以前聽過一些這類迷惑人的東西。”

    完了,現在是進也進不去,出也出不來。不是就要這麽把我們困死在這吧。算算時間,我們也在這轉了兩個多時辰了。想想可能就要在這裏等著餓死或者藥效過了凍死,我就氣不打一處來。看著眼前的冰柱,我氣氛的一腳踹了過去,卻忘了自己現在也是踩在冰上,用力過猛,一下滑倒在地。手一下子按在地上剛突起的冰石上,頓時鮮血流了出來,我疼得呲牙咧嘴,剛想大叫,卻看見了詭異的一幕。

    無論是留在冰石上的血跡,還是空中正滴落的,或是我手中正湧出的鮮血都瞬間在空中消失了。確切的說是以極快的速度飛走了,因為空氣中正殘留著一絲血霧線,那線直直的指向一個地方。而我手中的血還在不斷湧出,速度之快,我竟不知那一瞬間湧出了多少,隻覺得有些頭暈。以我前世賣血時的經驗,我最少失了400毫升以上的血。

    我迅速用口含住那傷口,阻住奔湧而出的血。師兄看我臉色發白,迅速扯下衣擺幫我把傷口纏好。

    包紮過後,那條血霧線還在,隻是很細很淡。我覺得很不公平,憑什麽我要失血那麽多。我奸笑的看著師兄,道,“太淡了,看不清,你也放點血,讓這印記明顯點。”還沒說完就掏出小刀,抓著他的手,在他手指上輕輕一劃。可是看著那鮮紅的血滴滴入潔白的冰麵時,我不可思議的搖搖頭,“怎麽可能?怎麽沒飛起來?”師兄好笑的看著我,道“怎麽你忘了嗎,你可是陰時陰年陰月,又在五九寒天的至寒時刻出生的至陰體啊。對毒物來說有很大的吸引力的。像我這樣的肉體凡胎,它們可是看不上眼的。”雖然有點鬱悶,沒讓他跟我有罪一起受,不過可能有辦法離開這裏,流點血不算什麽。

    看著空中的血霧線,我與師兄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那一探究竟的神采。很有默契的循著血線追了出去。

    沿著血霧線往前走,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無論我們從哪個方向追,都有冰柱擋在血霧線消失的方向。如果沒有血霧線的指引,我們一定會繞過冰柱,而巨大的冰柱,無論怎麽繞都會是我們偏離方向。而現在即便是繞過去,我們也隻衝著那一個方向走。

    那些血不會莫名其妙的朝著一個方向走,確切的說,是走的棱角路線,本來是朝一個方向去的,卻又生生的轉向了另一個方向,飛了一會,又轉向另一個方向。一定有什麽在指引它。希望前方會給我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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