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估計也被顧大娘煩的夠嗆,一擺手讓下屬朝她嘴裏塞了塊拳頭大的碎布。


    世界頓時清淨了。


    閻寧掏了兩下被成功解救的耳朵,差點沒忍住衝下去給那大哥點個讚。


    “顧大娘,你是聰明人,聰明人不辦糊塗事,交代清楚東西在哪,我饒你全寨性命。”


    撒謊。


    閻寧撇了下嘴,剛才她明明看見有個寨子裏的大哥已經讓這黑衣人一刀哢嚓了。


    顧三在這方麵顯然和她有著超乎尋常的默契,聞言扯著嗓子大叫:


    “你少糊弄人!現在寨子裏指不定有多少弟兄都折在你手裏了!”


    領頭大哥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手一揮,


    顧三的嘴也被堵上了......


    “這樣吧,我知道東西你們不肯輕易交出來,但沒辦法我的時間也有限,現在離天亮還有三個時辰,你們這院子裏的人也夠多了,”領頭大哥很有大哥威嚴地往石凳上那麽一坐,


    “從現在開始,每隔一刻我的人隨機殺你們一名兄弟,你晚一刻說,這石塔寨就要多死一個人,是要今晚全軍覆沒,還是大家一起活下去,顧大娘,您說了算。”


    當場殺人質?


    這大哥玩的挺花啊?


    顧大娘聞言更是直接被氣紅了眼,擰巴著就要起來和對方比劃兩下,可是苦於被兩個黑衣人死死按著,所以實在沒有機會一展身手。


    一刻鍾的時間過得很快,閻寧悄摸翻到別院裏摸個梨子的功夫就到了。


    她伏在房頂上一邊看著院子裏被嚇得麵露菜色、抖若篩糠的石塔寨弟兄們,一邊滿足地啃了一口汁水充足的鴨梨。


    沒辦法,


    她晚上到現在什麽都沒有吃。


    餓!


    唯一一個顧景行遞給她的烤地瓜還在地道裏滾丟了,這會實在是前胸貼後背,難受的緊。


    眼瞅著時間到了,領頭大哥已經差人在人堆裏挑選第一個送人頭的幸運兒了,大家夥此刻都十分默契地恨不得把頭埋進地下,頗有一種上課老師找人迴答問題時的畫麵感。


    很明顯誰都不想要這份幸運。


    然而命運就是這麽個令人欲罷不能的小東西。


    很多時候你越不想要,它偏偏越要給。


    很快第一個幸運兒誕生了,正是之前進來給顧大娘報信的細高個。


    細高個長得實在是太高,負責押著他的黑衣人要墊著腳才能夠到他的肩膀,小碎步搗騰的活像一隻壯碩的小天鵝。


    那黑衣人把細高個晃晃蕩蕩地押到領頭大哥麵前,從後麵一腳把他踢跪在了地上。


    跪下了比大哥坐著還高。


    領頭大哥美美的眯起著眼,即便他蒙著麵,閻寧也能感受到他的愉悅。


    “顧大娘,這是第一個,你要是不說,他可就死定了!”


    顧大娘被迫跪在地上,被他逼得目眥欲裂,一直搖著頭,不知道“嗚嗚”地在說些什麽。


    領頭大哥見她頭搖的這麽歡,登時就來了火氣。


    都說石塔寨的顧大娘脾氣火爆,生性固執,沒想到居然固執到了這個地步,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冷哼一聲,一招手,立刻就有一名黑衣人提刀朝細高個的脖子砍了下來。


    閻寧趁這個當口三兩下解決掉了手裏的梨,指尖運起真氣,趁人不備就把剩下的梨核甩了出去。


    她這些日子在顧景行流水似的寒香散治療下,身體已經徹底好了,雖然沒有了大刀流灼加持,眼下卻恢複了十乘十的修為。


    一枚小小的梨核硬是叫她扔出了破空之勢,趁著夜色,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那提刀黑衣人的手背上。


    眾人都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隻聽那人突然痛苦的嚎了一嗓子,他手裏的刀就被打飛了出去。


    在一細看他握刀的手,掌心的皮肉裏居然生生地嵌著一顆梨核!


    “誰!”領頭大哥“嗖”地一下就從石凳上跳了下來,警惕地環顧四周:“何方宵小,竟敢在此裝神弄鬼?快給爺爺滾出來!”


    閻寧老老實實地縮在房頂斜坡上,心裏琢磨這哥們看著挺厲害,沒想到也是個和顧大娘半斤八兩的瓜子。


    這種時候怎麽可能會有人聽他叫兩句就出去呢?


    不成想她這個念頭剛一起來,就見隔壁房頂上還真有兩道修長高挑的身影腳下生風,天外飛仙一般,撲簌簌地就落在了院子裏。


    閻寧定睛一看,


    嗬!


    熟人啊!


    假國師和半真半假的銀甲將軍。


    從前她一直站在兩人身邊所以不覺得,如今離遠了看去,這二人一個一席玄衣白發,一個一身白衣墨發,大晚上的突然從天而降,還真是有那味了。


    怎麽看怎麽......滲人。


    “你......你們是什麽人?”


    領頭大哥顯然和閻寧感同身受,先前還派頭十足的,現在一看這二位爺的架勢,估計生怕他們是下頭派上來接人的,所以氣勢上一下就弱了下來,言語間甚至還有點結巴。


    顧景行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就毫不客氣地坐到了他剛才坐的石凳上,狹長的眸子半睜不睜的,一副百毒不侵的架勢。


    還是葉祁有禮貌一些,端端正正地朝領頭大哥做了一個禮,


    “我兄弟二人路過此處打擾諸位雅興了,兄台該殺人殺人,該放火放火,不用理會我們,我倆略坐坐就走。”


    然後他袍子一撩,一臉不客氣地坐到了另一個石凳上。


    領頭大哥:......


    什麽情況?


    現在陰差出來接個人都這麽多戲了嗎?


    他還沒等殺人呢,這二位就來提前等著了?


    他不禁低頭看了還被人按在地上的細高個一眼,


    這小子在下邊這麽搶手呢?難不成是啥大人物轉世?


    這個想法一出,他自己都覺得荒謬,手裏長刀一揮,“鏘”地一聲砸在了顧景行和葉祁麵前的石桌上,崩的石頭渣子亂飛,


    “好小子,耍我啊?告訴你們,大爺現在有正事要辦,你們兩個識相地趕緊滾,別耽誤爺辦大事!”


    葉祁驚訝地目光從刀身一直掃到領頭大哥的臉上,一臉不敢置信地問:“你在威脅我們?”


    “威脅?”領頭大哥脖子一揚,改用鼻孔看人,“你倆再不滾,大爺我可就不是威脅兩句這麽簡單了!”


    “唉,”葉祁很是做作地一番搖頭歎氣,“這位兄台,《天璣律法》第十一卷第一百二十八條明文規定,遇脅迫者反擊,傷之殺之,無違律例,當叛無罪也。”


    大哥露在麵罩外頭的小眼睛裏盛滿了大大的疑惑,一臉不耐地指著他,“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威脅人不成反被打了,是死是殘都得自己受著,怪不得旁人!”閻寧笑意盈盈地從房頂上站了起來,在月光的掩映下,一雙狐狸眼仿佛有熠熠星光。


    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來了,閻寧狡黠地“嘿嘿”一笑,不知道什麽時候捏在手裏的碎瓦片“唰”地一下就從手裏飛出,瞬間放倒了押著顧大娘的兩個黑衣人。


    她一動,下頭的顧景行和葉祁也跟著動了。


    看不見的隱形飛劍被包裹在寒冰之中在月光下放著瑩瑩的光,飛快的在這片小院裏來迴穿梭,所到之處黑衣人紛紛應聲而倒。


    寒冰劍帶著雷霆之勢,一路破空而來,最後直挺挺的停在了領頭大哥麵前,劍刃劃空發出“鏘”的一聲利響,驚得大哥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閻寧看著倒了一地的黑衣人,和從始至終屁股都沒離開過石凳的顧葉二人,滿意地劃拉劃拉袖子,三兩下從房頂翻下,靈活的像一隻輕巧的貓兒。


    她先上前把顧大娘和顧三嘴裏的破布拔了,繩子解了,又讓顧三去解別人的。


    顧大娘顯然被氣得不輕,剛一得了自由就氣勢洶洶地衝上去甩了帶頭大哥兩耳刮子,


    “奶奶個熊的!老娘都說了你要啥都給你!給你!給你!讓你放了小高子,你他奶奶的還要殺人!殺人!殺人!”


    她每重複一句“殺人”就甩過去一個聲勢浩大的巴掌,直把對方抽的眼冒金星。


    “別......被打了!哎呦!別打了!”帶頭大哥受不了了開始求饒,“你也沒說要把東西給我啊!一直搖頭,我以為你寧死不肯說呢!”


    顧大娘一聽這話更來氣了。


    也不拿巴掌抽了,幹脆直接上腳踢,“搖頭!搖頭!我讓你搖頭!老娘搖頭那是讓你不要殺人!你把老娘嘴堵上了,老娘怎麽說?怎麽說!”


    領頭大哥被踢得吐了血,可憐巴巴地縮在地上護著頭,嘴上還有些不服氣,“哎呦!你們落到我手裏的時候,我也沒這麽用刑啊!哎呦喂!你......你們不講江湖道義!”


    閻寧一場戲看的雲裏霧裏的,瞅著那大哥真要被活活踢死了,難得發善心地上前把顧大娘拉開了,一邊給她順氣,一邊岔開話題,


    “顧大娘,他們這是想要啥啊?難不成你們石塔寨還有什麽鎮寨之寶?”


    顧大娘緩了口氣,眾目睽睽之下開始毫無顧忌的解腰帶,然後在閻寧和帶頭大哥一臉震驚的表情裏,撕開了腰帶的夾層,掏出一張信紙來,


    “要啥?不就是要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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