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寧咧咧嘴,配合著豎起大拇指,“那您可真是棒啊……”


    “嗐!”顧大娘很是熱絡地拍了閻寧一把,險些把她隔夜的大米粥拍吐出來,


    “我這都是雕蟲小技,大妹砸,你放心,隻要你會胸口碎大石,那就是我姐妹兒!”


    姐妹?


    顧大娘這認親的依據雖然別具一格,卻無法撼動閻寧想給顧三做壓寨夫人的心。


    “顧大娘,那您家顧三這婚事……”


    “那你都是自己人了,我嗐能讓你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跟我兒子吃苦受累嗎?”顧大娘一拍大腿,動靜響的閻寧都直咧嘴,


    “你放心嗷,等會姐給你安排一桌好的,你敞開了吃,敞開了喝,吃飽喝好,我再讓我那混賬兒子哪來的給你送迴哪去,保準不耽誤你正事!”


    什麽?


    想給她送走?


    那不能夠!


    壓寨夫人都沒當上呢,往哪走?


    閻寧眼神淩厲地掃了還在哭哭啼啼地紅綠二人組一眼,心裏納悶自己哪裏比不上這兩個就知道哭鬧的糠心蘿卜了?


    她不服!


    “顧大娘,這婚姻可是人生大事,一個沒選好你家顧三可是要遭罪一輩子啊,你看我……”


    “誒~”顧大娘一抬手打斷她,


    “我們能是那一般人家嗎?我們可是山匪啊!你聽說哪家山匪因為媳婦沒娶好遭罪的?大妹砸你放心,今兒我就做一迴主,這兩位小娘子就叫你大外甥都一起娶進門了!”


    大……大外甥?


    閻寧嘴角直抽抽。


    她敗了。


    敗得體無完膚。


    誰能想到她一個被搶來成親的,不過眨巴下眼睛的功夫,未婚夫當場變外甥了?


    顧三看起來也明顯不太樂意,一張白臉抽吧成了發麵花卷。


    “娘,我不喜歡這倆小娘子!我……我還是喜歡我姨!”


    “噗……”


    這聲“姨”一叫出來,閻寧剛送到嘴裏的茶水差點直接噴出來。


    這傻小子跟這玩排輩遊戲呢?輩分安排的挺明白啊?


    你叫聲姐或者妹大家還都好說話。


    你這開口就叫姨,故事還能往下繼續發展了嗎?


    顧大娘估摸著和閻寧是一個意思,被顧三這句脫口而出的“姨”驚的夠嗆,上去就拐了他一胳膊,


    “胡說八道什麽?那不亂了套了嗎?你倆要是成親了,我管她叫妹子,她管我叫娘,你管她叫姨,咱仨還能各論各的嗎?”


    閻寧:……


    槽點實在太多,她已經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吐起了。


    心底那股無端被激起的勝負欲也被徹底澆滅了。


    “大妹砸,你別和你這缺心眼兒的外甥一般見識,”顧大娘又迴過身來拉著她的手,“你這樣,明兒我就安排這混小子成親,你等吃了喜酒再走不遲!”


    這顧大娘雖說是個山匪,但該說不說確實熱情好客的很。


    閻寧雖然是半道被擄來的,可是顧景行和葉祁那兩尊大神也著實用不著她惦記,窩在這山寨裏喝頓喜酒也沒啥,於是她很是爽快的答應了。


    看她應得爽快,顧大娘更是高興,起身就要張羅人給她安排住房,碰巧這時,一個細高個兒的男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了,


    “顧大娘!顧大娘!不好了!快!前頭出事了!”


    顧大娘看他這急三火四的樣子就來氣,照著他腦門就拍了一巴掌,


    “慌什麽?一點穩當勁兒都沒有,完犢子!火上房也沒有你這麽急的!”


    “哎呦!”細高個捂著腦門嚎了兩嗓子,他手一拿下來,額頭上就肉眼可見地被拍出了一道大手印,


    “是徐水鎮的村民帶著衙差找來了,說是咱們搶了他們鎮上的姑娘!我和他們再三解釋,顧大娘規定了,我們不搶人,不搶……”


    他的話音在看到站在屠七旁邊瑟瑟發抖的紅綠女子二人組後戛然而止。


    “哎呀媽?你們這咋還真搶了啊?!”


    顧大娘也是一臉疑惑地看向屠七,“你咋辦事的?我不是讓你搶人的時候掛上隔壁烏臨山黑風寨的名頭嗎?你咋把咱們自己給賣出去了?”


    屠七頂著一張李逵臉,很是無辜地眨巴眨巴眼,“顧大娘,我沒有啊,我清清楚楚報了自己是烏臨山黑風寨的人啊!”


    屋內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夥再一起看看被綁來的兩名女子,以及不知為何已經頂上了顧三老姨名頭的閻寧,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


    “壞了!”顧大娘突然一拍大腿,打破沉默,“肯定是烏臨山那幫癟犢子也去鎮上搶姑娘了,搶完了還報的咱們石塔寨的名號!”


    閻寧:......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這不是瞎眼的黃鼠狼拖死雞——趕巧了嗎?


    都說了玩戰術的心裏都髒,這不,這兩肚子壞水都壞到一個坑裏了!


    “這樣,”顧大娘不愧為一寨之主,率先冷靜下來安排工作,她一把抓住閻寧的手,


    “大妹砸,你替我看好這倆小娘子,可千萬別讓她倆跑出去,我先去前頭會會那些鬧事的,爭取把他們忽悠到黑風寨去搜人。”


    她說著還從袖袋裏掏出一粒黑色的藥丸送到了閻寧手裏,“你體內的修為被藥性壓住了,這是解藥,服下立刻就能生效,這裏就先交給你了,三兒,屠七,隨我出去看看!”


    說罷,顧大娘就一甩裙擺,姿態凜然地率先出去了,讓人看著,頗有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之感。


    突然從一個被綁的,變成了綁人的同夥,身份轉變的太快太突然,閻寧一時間有點適應不了。


    她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想法,就覺得自己剛才在“壓寨夫人選拔大賽”中,讓這兩個隻知道哭鬧的小娘子無形中狠狠地羞辱了一番,如今這倆人落到她手裏,讓她無端生出一種十分爽快的感覺。


    對麵的兩個人看著她倒是不敢出聲了,畢竟在她們看來,一個腦子有問題,主動爭取要做壓寨夫人的傻子可不比外頭那些山匪安全多少。


    三人就這麽各懷心思地大眼瞪小眼,氣氛一時間詭異極了。


    由於屋內過於安靜,閻寧隱約中竟聽到院子裏似乎有打鬥之聲,她忙吞下顧大娘給她的解藥,而後上前把兩個小娘子往房內拉了幾步,自己貼在了門板上,聽起了外麵的動靜。


    院中的打鬥聲越來越激烈,漸漸地竟有血腥味傳來。


    現在鎮上的村民都這麽彪悍嗎?敢直接衝擊山匪的寨子搜人了?


    閻寧沾了下口水,給胡窗的紙張戳了個洞稍稍向外望去,剛好看見山寨小弟模樣的男人被一個黑衣人一刀斃命的場景。


    那黑衣人身上肅殺氣很濃,下手狠辣,一刀直取對方咽喉,毫不留情。


    不對勁啊?


    這架勢哪像普通的小鎮村民啊?


    村民成精都沒這麽嚇人的!


    閻寧趕忙朝屋裏的兩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她服下解藥後真氣很快就恢複了,左右各拉一人,輕鬆的就把兩人帶到了房梁上躲避了起來。


    外頭動靜鬧得很大,有人在挨門挨屋的搜索,


    “都搜仔細了,一個活口也不能留!”


    看這架勢,顧大娘他們是得罪了啥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這還真是巧了。


    天璣神州現在權勢最大的兩個人都是她的老熟人,她最不怕的就是得罪這些有權有勢的大人物了。


    思及此處,閻寧悄聲叮囑一旁的兩人在房梁上藏好不要出聲,自己則野貓一樣一躍而下,腳步輕巧地從窗口越了出去。


    之前在屋裏觀察,顧大娘和顧三還有屠七應該都是修道之人,身上都揣著兩把刷子,不至於輕易就被幹掉,估摸著是被拿下扣在哪裏了。


    好歹也算是相識一場,閻寧打算先摸清幾人的位置,再看看能不能搭救搭救。


    然而根本用不著她一間一間房的摸,顧大娘那大嗓門恨不得十裏之外都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你們這些小王八犢子!哪個犄角嘎達冒出來的,敢到我這石塔寨興風作浪?我告訴你們,再不放了老娘,等我家老大老二迴來,非得給你們扒皮抽筋,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閻寧循著顧大娘的聲音一路摸到一處偏僻的小院,她悄聲爬上房頂,捂著耳朵聽著顧大娘在下頭扯嗓子威脅對方。


    事實上,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她這樣的言語威脅已經很是蒼白無力,誰也嚇不到了。


    不過,暴露自己的方位倒是一絕。


    閻寧伏在房頂悄聲觀察了一下,院子裏烏泱泱地用繩子捆了一群人,看樣子那些黑衣人還沒喪心病狂到見人就殺。


    院內的守衛很嚴,算上院門口的兩人,一共有十七個人分散在各處守著這些石塔寨的弟兄。


    閻寧的流灼在當初替顧景行擋下那一箭時被莫問天的黑箭給穿成了兩段,現在用不了了。


    她現在沒有摸清下頭那些人的實力,不敢托大輕舉妄動,隻能暫時蹲在這裏靜觀其變。


    正在這時,不遠處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閻寧探頭一看,一個領頭模樣的男人帶著約麽六七個黑衣人一路朝這邊走了過來。


    顧大娘一看那人來了,立馬更加精神地叫罵了起來,模樣活像一隻炸了毛的烏眼雞,這架勢,要不是有繩子捆著,閻寧都怕她氣的當場開個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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