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檢結果已出,我認為是克羅恩病,雖有其他可能……但 99%是此症。”


    消化內科醫生完成結腸鏡檢查至升結腸後,望向秀一,雖其言語似檢查順利,實則艱難異常,[橫結腸有狹窄,需用小兒結腸鏡通過,您技術精湛。]


    ‘所以在泰華,此處非隨意收治之地。’


    [為何遜於亞川與七星?]


    ‘莫說廢話。’


    秀一製止仲景抱怨,看向消化內科醫生,“我亦如此認為……那先用藥?”


    “藥?若是結核就糟了。”


    此“糟”絕非好事,因克羅恩病為自身免疫性疾病,常用免疫抑製劑或消炎藥治療,結核則為感染病典型,若用免疫抑製劑,結核易擴散致大禍,秀一亦深思熟慮,“用美沙拉嗪如何?”


    “啊,美沙拉嗪,嗯。”


    消化內科醫生於克羅恩病、結核等腸道炎症病堪稱專家,對藥物亦精通,秀一所提美沙拉嗪,乃明智之選,“甚好,可行。”


    “多謝。”


    “不,應謝您,畢竟需開處方,詢問後覺不錯,無誤會。”


    “主治醫生能來確善,若您成主任,望多指導,如今住院醫生令人憂,難相處。”


    消化內科醫生神情滿是遺憾,其受培訓時,醫院氛圍嚴苛,彼時為本科四年級,內科人氣尚穩,懲戒繁多,如今卻不同,稍有不悅,一年級住院醫生便怒目而視,“好,明白,老師。”


    “如此甚好,真期望皆如你。”


    相較之下,秀一雖出身不凡,卻禮貌聰慧,領會醫生心意,再次點頭,而後於患者蘇醒前離檢查室,仍攜安達與吳夏,“親見克羅恩病,如何?”


    秀一以二年級住院醫生身份提問,[出血傾向頗重。]


    ‘嗯,結腸鏡亦見出血。’


    [狹窄處若處置不當,必釀大禍。]


    ‘幸有高超醫術。’


    秀一暗中與仲景深入交流,“首次觀結腸鏡檢查,新奇難忘。”


    “我亦如此,克羅恩病症狀定銘記。”


    安達與吳夏為秀一粉絲,全力迴應,雖秀一未重其答案,“正是,帶你們來為此,望牢記。”


    秀一表麵和善,內心與仲景探討,[必有其他致出血原因,或與……]


    ‘皮膚有關?’


    [是,出血傾向與鬆弛皮膚……嗯。]


    ‘此為我未學之症。’


    秀一苦思無果,如今仲景熟稔秀一思維,秀一亦慣於訪問其數據庫,然仍無頭緒,表明此前未遇此症,[哼,竟無言以對?]


    ‘非無言,實乃你之過,未教此症。’


    [嗯?不……秀一未知之事,何關我錯?]


    ‘依你指導學習,遇此難題,非你之過?’


    [哇……此……]


    ‘莫覺冤,我豈會全依你令每日學習?’


    [唉。]


    仲景聞言怒容滿麵,卻無言反駁,因秀一近來勤奮,除無暇學習之時,皆按計劃學畢方眠,數據積累順利,診療亦佳,昨日亦然,‘確如此,混蛋。’


    [此乃……]


    ‘故為你錯,速尋資料學習。’


    秀一施壓仲景,步入電梯,安達與吳夏緊跟,“那患者僅用美沙拉嗪即可?”


    安達同時發問,其雖為主治醫生,實際診療多有秀一參與,關心治療計劃乃自然之事,“嗯?不,先觀病情發展。”


    “是否疑為其他疾病?”


    “你知克羅恩病活動指數?”


    “呃……知曉,然不知公式。”


    安達撓頭,麵露愧疚,實則此公式複雜,含八項,每項分值各異,“僅知有此公式,於一年級住院醫生已屬優秀。”


    秀一先讚後言,“此指數頗低,然結腸鏡見出血傾向,自幼便有,必有他因。”


    “啊。”


    “或與皮膚鬆弛有關……當下未明。”


    “我午後準備病房查房,可共尋答案。”


    “當真?”


    “是,榮幸之極。”


    安達獲讚,麵紅耳赤憨笑,若外貌佳,必顯可愛,惜低頭露光頭,徒增淒涼,“我……我可協助?”


    吳夏亦舉手請纓,“莫逞強,以免傷身。”


    秀一熟知實習醫生忙碌日程,勸阻吳夏,實習醫生隨叫隨到,忙碌異常,稍有鬆懈便離崗,“無妨,不勉強,僅因好奇。”


    “嗯。”


    吳夏心思可解,實習醫生亦有行醫資格,然大學醫院中多為瑣事,若遇真診療,必激動萬分,聰慧如吳夏者更甚,“好,便如此。”


    秀一點頭之際,電梯至病房,安達詢問主任是否來過,護士搖頭,表情似在反問“豈會不知”,“應未來。”


    秀一搖頭,坐於電腦前,擺開筆記本電腦,平日占此座不受歡迎,秀一則無人敢責,因其背景強大且屢創佳績,“我亦尋查。”


    “我亦是!”


    “哦,好,行動。”


    三人遂同上網搜索,秀一常用 pubmed 網站,學術資源豐富,雖需時熟悉,卻為尋學術論文佳選,‘以何搜索?皮膚?’


    [皮膚鬆弛,此詞合適。]


    ‘啊,鬆弛,嗯,好。’


    秀一認同仲景,輸入檢索詞,然致此症狀疾病眾多,秀一曾診之病亦在列,‘添出血傾向?怪哉,無匹配結果。’


    添關鍵詞仍無收獲,秀一雖沮,有仲景相助,[患者或因克羅恩病並發此症,宜檢索其他患者特征。]


    ‘何種特征?’


    [呈現患者圖像。]


    仲景於秀一腦海展示患者模樣,眾人皆言其記憶力強似照片,實則非精準圖像,僅為大致印象,‘啊,對,皮膚鬆弛未引注意,有微黃丘疹狀病變。’


    [建議添加“yellowish papr lesions”檢索。]


    ‘好。’


    關鍵詞變,終有收獲,‘嗯,此似有希望。’


    [彈性纖維性假黃瘤。數據庫無此疾病記錄。]


    ‘先閱綜述論文,積背景知識。’


    [好,先積知識為上。]


    吸引秀一目光之診斷名即彈性纖維性假黃瘤,病名艱澀,罕見無疑,‘皮膚鬆弛……視力減退、出血,消化道出血?’


    [此皆相符,續讀。]


    ‘好。’


    秀一借仲景之力速覽論文,閱讀經驗豐富致速度飛升,仲景同步翻譯解讀,遠超常人,‘可因克羅恩病惡化。’


    [哦,此乃關鍵跡象。]


    ‘且致維生素 k 缺乏,啊,即此症。’


    秀一讀至此處拍桌起身,雖動作莽撞,仲景未責,因其能感秀一喜悅,“哦,學長。”


    “已確診?”


    安達與吳夏望秀一,滿臉驚愕,不足二十分鍾便確診罕見病,超乎常理,滴滴。


    此時結腸鏡檢查室患者歸來,與家屬皆含淚,因檢查久無結果,焦慮難耐,秀一豈會任此情形延續,“先往患者處,解釋病情時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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