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楚少穎遇到一個問題時,他總是先審題,把題目的關鍵找到,捋順了關係後他才動筆,用最快的速度把答案寫下來。而最關鍵的是,他會在已知知識和剛學到的知識找到一根“線”,把它們都串聯起來,形成一個係統。他也會觸類旁通,把已知知識延伸開去,舉一反三,得到的不是僅僅老師所教的那一點點可憐的知識,而是大麵積的豐收。


    這是個男女學生生理發生變化的時候,學生們開始對異性產生一種羞澀的情緒,不少早熟的學生開始了對愛情的幻想。楚少穎在這方麵絲也和別人亦步亦趨,不過愛情在他的心中和友情沒有太大的分別,可以說是升華了的友情。


    中午,楚少穎洗了把臉,用小梳子為自己梳了一個偏鋒的發型,在鏡子裏照了照,被自己的容貌折服,自我陶醉了一番。


    他從宿舍往校園走去,他發現會時不時地有人看他,尤其是女生迴頭看他的時候,他會不自覺地緊張,不自覺地臉紅,腳步也會在不知不覺間加快了不少。但這種感覺是美好的,他很享受這個過程,就像穿著一件漂亮衣服在大街上行走一樣。


    迴到班裏,屁股還沒把板凳坐熱,張小強就走了過來,用奉勸的口吻在他的耳邊呢喃道:“隔壁班有幾個小混混想找你麻煩,你最好迴避一下。”


    “找我幹什麽?”


    “不知道。”張小強的麵上有擔憂之色,“來者不善,你躲一躲吧。”


    “躲?”楚少穎覺得這樣太不男人了,會被人說成是膽小鬼,當下大著膽子走了出去,到了樓梯拐角。


    “你就是楚少穎?”問這話的,是對麵三個男生中的一個,這個人肥頭大耳,身形臃腫,滿臉的橫肉,雖然隻有十幾歲,但那股腐敗相已經初露頭角了。


    佟小蝶曾經把這個男生寫的情書交給了老師,老師也批評了他,這是楚少穎親自見到過的事,因此他很快就認出了對方是劉翰然。


    “你找我什麽事啊?”楚少穎用了一種緩慢但不失錚錚鐵骨的口吻問。緩慢是直接表達出了內心的恐懼,錚錚鐵骨是他要保持一點男人的尊嚴。


    劉翰然伸出手來,掠了掠楚少穎的頭發,摸了摸楚少穎的臉頰:“這發型挺不錯啊,這臉蛋真是俊啊,怪不得惹女人喜歡啊。”


    楚少穎本能性地退後了兩步,微微發怒的嘴唇翹了翹:“你到底找我什麽事?”


    劉翰然一把拎起楚少穎的衣領,楚少穎剛要反抗,另外兩個男生就捉住了他的雙手。楚少穎被他們逼在牆角,用一種很憤恨的眼神看著他們。


    胸口傳來淡淡的疼痛,周圍有不少人在觀看,使得楚少穎覺得很丟臉,眼淚不自覺地在眼眶裏亂轉。


    “你和佟小蝶是什麽關係?”劉翰然死死把楚少穎按在牆角,一雙厚厚的嘴唇道。


    “什麽關係?你猜啊。”楚少穎惡狠狠地看著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信不信?”


    “老子要你以後從她的世界裏消失。”劉翰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不然老子見你一次打一次。”


    “老子偏不!”楚少穎咬著牙,字字鏗鏘。


    “不,是吧,看看我的巴掌硬還是你的嘴硬。”劉翰然伸手就是兩巴掌打在了楚少穎的臉上,而掐住楚少穎的手用了更大的力氣。


    楚少穎的臉很快被掐得又紅又腫,那雙憤怒的眼睛如一隻老鷹的眼睛一般。


    “誰啊,怎麽動不動就打架,也不怕被老師看見。”樓梯裏傳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楚少穎在想這是誰。


    “劉兄啊。”


    楚少穎看了看來人,是小學同學夏荷,他的旁邊是羅隱仁。看到這兩人前來,楚少穎知道,自己的救星來了。


    “夏兄啊,什麽事?”


    夏荷指了指楚少穎:“這人是我兄弟,不知道什麽事得罪了你,我在這裏賠罪了。”


    “哦,沒事,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劉翰然趕緊鬆開了楚少穎,“要早知道他是你哥們兒,我也不會為難他了。”


    楚少穎隻覺得自己很委屈,立在當地,久蓄在眼眶裏的淚珠險些噴薄而出。


    “對不住,夏兄。”劉翰然假惺惺地賠了禮,吆喝著兩個兄弟離開。


    “你怎麽和那家夥……”


    楚少穎當然不能把佟小蝶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當下隻得編了個事情以作應付。


    “以後少和這樣的人來往。”夏荷拍了拍楚少穎後背的灰塵,好心好意道。


    “嗯,我知道了。”說完,楚少穎匆匆跑去了廁所,洗了把臉,把身上的灰塵拍幹淨。


    迴到教室的時候,同桌張小強豎起了大拇指:“沒想到你還真有男人範兒。”


    “什麽男人範兒啊?”楚少穎摸了摸還在微微泛疼的臉頰,“你沒看到我被揍得有多慘。”


    “在實力懸殊之下都可以威武不能屈,這本身就很男人啊。要是換作別人啊,早就唯唯諾諾了,而你還能義正辭嚴地反抗。”張小強豎起了大拇指。


    很快就又上課了,走進來的語文老師一眼就瞟見了語文成績最好的楚少穎,當然也瞥見了他臉上的微微紅腫。


    “你怎麽了?”語文老師頗為關心地問。


    “沒事,剛才被一隻瘋狗追,不小心摔了一跤。還好,沒有被瘋狗咬到。”楚少穎斜刺裏諷刺道。


    下課後,楚少穎發現劉翰然去了八年級二班,楚少穎知道他是去尋找佟小蝶,不過人家佟小蝶絲毫沒有理他的意思。劉翰然一個人在八年級二班待了一會兒,熱臉貼了個冷屁股,自覺無趣,隻得在上課前一分鍾迴了班。


    而張小強也發現了劉翰然的舉動:“我總算是搞明白了些什麽,楚同學,我勸你還是別和那個劉翰然扯上什麽關係了,尤其不要和他敵對,聽說他有個哥哥,是個大人物,了不起的人物,人家都稱他做大毒犴,劉老爺,不好惹的。”


    “天,黑了嗎?”楚少穎想起王二叔寫的一首詩中的兩句,此刻才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便現懂現賣。


    “天,白過嗎?”張小強一張疑惑的臉上顯現出反問的表情,“天,從一開始就是被遮住了的。”


    夏天過去了,天開始漸漸轉涼,早晨,吹過的風吹得人有種蚊子咬的感覺。天亮了,楚少穎匆匆去了食堂裏吃飯,飯罷,他便抱著語文書去後操場背書。語文書上的那些詩詞和古文,他太喜歡它們了,他把它們全部都背下來了。當然他這麽做除了發自內心的喜歡外,還有應付每次考試的古文填空題,雖然分數占的比例不大,但卻是滿足他自尊心的一個好理由。另外,他也不是死記硬背,他有他自己的一套路數,一套方法,他總是先把文言文翻譯成白話文,把翻譯過來的白話文捋順了之後,他才按照捋順了後的白話文一板一眼地背,這樣背起來省事多了。


    楚少穎坐在一塊較大的岩石上,背了許久的書,忽的,一抹陽光投撒過來,一股溫暖的感覺油然而生,驅走了早晨的寒意。


    楚少穎朝東邊一看,太陽已經從地平線上升了起來,天上,一群大雁排著整齊的隊伍,像一排排迎風而起的蒲公英劃過天際。


    而有些耐不住寒意的樹木,開始給自己穿上了黃色的新裝,就連那些嘰嘰喳喳的蟲鳴聲也變得稀稀疏疏,斷斷續續的。


    許多同學都已經添上了一件外套禦寒,甚至有些人還穿上了一件毛衣。


    這一切的一切在告訴人們,秋天已經來臨了。


    今天的第一節課是語文課,老師講的是古文,一篇關於幹將莫邪的故事。老師讓大家把書讀一遍,同學們讀的時候,楚少穎合上書背了起來,背得一字不差。


    老師早已察覺到了楚少穎的行為,大肆把他表揚了一番,直誇得楚少穎耳根發熱,麵頰發紅,一顆心砰砰直跳,膨脹收縮的頻率在不知不覺間快了許多。


    我們不得不說,楚少穎的學習生涯裏,不止一次地被人戴高帽子,一開始他還挺滿足地享受這種飄在雲端的感受,覺得自己真有本事,他確實是相當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也總是按照老師的要求做事。比如:老師誇他坐得端正,楚少穎就把自己坐得像個執行命令的機器人一樣,坐得筆管條直,盡管這樣很不舒服,但還有什麽比得上老師的表揚呢,所以隻要能得到老師的表揚,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對楚少穎來說,那也是值得的。又比如:當楚少穎的語文考了高分,有的同學誇他博覽群書學富五車的時候,他倒真當自己才高八鬥,是個談笑風生的大儒。


    起初,這種輕飄飄的感覺提高了他對學習和知識的興趣,他能在這種感覺中提高自己的價值感存在感和自豪感,讓他用了最大的力氣去學習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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