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的蘇家,這蘇家與我沒有什麽關係。”蘇雲清道。


    她頓了頓,才繼續問道:“不過……你說我沒有當王妃的命,那你覺得誰又有這個命?”


    蘇淺水抬起頭來,驕傲地與蘇雲清對視:“當然是我。”


    她看到蘇雲清不屑的眼神,不禁發怒:“怎麽了?你不過是因為運氣好而已,我確實喜歡玄王殿下,你如果識相的話,就早點把他讓給我!”


    “那我若是不讓呢?”蘇雲清不為所動。


    尉遲澈不是一個物件,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因為蘇淺水喜歡,她就必須拱手相讓的。


    “那就休怪我劍下無情了。”蘇淺水揚起長劍,劍刃閃著寒光。


    “你想要用這劍刺我哪裏?”蘇雲清非但不怕,還鎮定自若地問她。


    蘇淺水一愣,而後表情陰冷:“自然是堂姐的這張臉了。”


    世人皆知,玄王妃傾國傾城。尉遲澈被她吸引,不也是因為她的容貌嗎?


    如果蘇雲清沒了容貌,蘇淺水看不出她還有哪裏值得尉遲澈的寵愛。


    到時候……


    蘇淺水越想越開心,也就失了防備,恍然之間,她便感覺到臉頰一刺,如同被火燒灼的刺痛感一陣陣襲來!


    “啊!”痛苦之中,蘇淺水扔掉了手中的劍。


    她摸著自己的臉,發現手上全是血,她的臉徹底被無數道銀針劃過,完全毀去了容貌。


    這一切都是蘇雲清幹的!


    蘇雲清一雙冷眸望著蘇淺水:“恭喜你,求仁得仁了。”


    “蘇雲清!你這個賤人!”蘇淺水憤怒地喊道。“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驚恐之下,蘇淺水一直亂叫。


    外麵的紅月等人總算聽到了響聲,慌忙上了樓來。


    “王妃小心!”


    紅月大喊一聲,一邊把朝著蘇雲清撲過來的蘇淺水踢翻在地。


    不費太多功夫,蘇淺水便被紅月和青鸞聯手製服。


    “王妃,屬下失職來晚,您沒事吧?”紅月擔憂地道。


    蘇雲清搖了搖頭:“我沒事。”


    “王妃,那這個人該怎麽處理?”紅月已經將蘇淺水綁住,讓她跪在地上。


    蘇雲清的眼神掃過那個滿臉是血的女子:“罷了,放了她,丟出去就好。如今她已經得到報應了。”


    去處置蘇淺水,會讓自己的手上沾滿鮮血。


    既然已經毀去了蘇淺水得意的容貌,便也是給了她該有的代價了。


    紅月聽令,於是將蘇淺水直接丟出了客棧,更命人不能將她再放進來。


    與此同時。


    大昭各城之中,從幾日之前,便開始散播了一種流言。人們口耳相傳,最終竟然是人盡皆知。


    原來是有人不知道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說是宮中孝康太後有令,將會為全國百姓免稅二十年,更會從國庫拿出百萬兩黃金,用來扶持那些貧苦百姓,以彰顯大昭的國力強盛。


    這消息從街頭巷尾,一直傳到了尉遲澈的耳中。


    壽康宮中。


    剛恢複正常上朝的尉遲修,因為先前朝政被太後掌握著的事,終於免不了猜忌,直接找上了孝康太後。


    “皇帝來了。”太後深居宮中,外界消息並非如此靈通,還不曾聽過類似傳言。


    她見尉遲修親自過來,還以為他是為了盡盡孝心,於是欣慰地笑著。


    “母後對於權力,是不是野心太過大了?”尉遲修一進宮中,便開口質問道。


    “皇帝是什麽意思?”孝康太後不明就裏,皺眉問道。


    “母後,朕已經重新處理政事,不需要母後以各種理由,去幹涉朝政了。許諾什麽免稅給錢的事,可不是張口就能決定的。”尉遲修語帶諷刺。


    他甚至沒有特意與太後核對事情,便已經下了判斷。隻因二人之間的裂縫,早已經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造成的。


    但尉遲修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孝康太後竟然會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


    她一張口,便把仁義事全都做盡了。可是自己原本的養兵計劃,卻直接因此泡湯。


    什麽母子之情,似乎都抵不過權力的欲望。


    百姓因為一句傳言之中太後的許諾,早已經信以為真,各地都開始三五成群地鬧上了衙門。


    人少時,衙門還敢警告一下。但人一多起來,便要忌憚了。


    那些百姓之中,甚至還混雜了不少平日裏就遊手好閑之人,是鬧得最兇的。


    若是朝廷不打算扶持他們,他們便很可能會鬧事。


    可若是真的順著流言順水推舟,那大昭的國庫又會吃緊,新軍根本無法培養。一個國家軍事上落了弱勢,還有什麽前途?他又怎麽征服雲國,怎麽打敗尉遲澈?


    “皇帝空口白牙,可不要誣陷了哀家!”孝康太後原本就不是什麽性子和軟之人,她扶持尉遲修,也隻是因為尉遲修是她親子。


    事實上,因為尉遲修做下的事情,她對尉遲修的失望一直在累積。


    “朕知道母後不會承認的。這次也隻是給你提個醒。”尉遲修陰鬱的眼睛仿佛帶著冰霜,“多餘的話,朕不願多說,還望母後好自為之。”


    說完這警告的話,尉遲修便直接離開了壽康宮。


    孝康太後愣在原地,竟是半天也沒有緩過神來。


    待她反應過來,她那兒子竟然敢這麽對她說話,便氣得發抖起來。不過在生氣之餘,她更想搞清楚事情的緣由。


    “福公公,你也聽說皇帝說的這件事了?”孝康太後問道。


    “迴太後娘娘,老奴聽說了。”福公公迴道。“據說,百姓們在民間可是對太後娘娘誇讚感激不盡啊。”


    “感激?”孝康太後疑惑起來。


    這福公公的說法,似乎和尉遲修口中並不一樣。


    “是啊,娘娘。”福公公滿臉堆笑地迴道。“這可是免稅二十年啊,百姓們哪裏會不高興?哪裏有什麽民怨?都紛紛誇讚您仁德心善,是世上難得的活菩薩呢!”


    孝康太後聞言,竟有些飄飄然起來。


    從先帝手中勉強逃過一劫,孝康太後如今活著,更多的是為了自己。


    她確實會在意皇帝,可是不意味著她要看皇帝的臉色。


    她成了太後才不到一年,而坐到這個位置上,實際上也並非僅僅是為了地位。


    名聲或許更重要,也更好聽,滿足了她的虛榮。


    如今被福公公這樣捧著,孝康太後便也覺得沒什麽大不了。


    “太後娘娘,雖說現在隻是流言,可奴才知道,這便是娘娘的意思。”福公公笑道。“天下人誰不知道,最為心善的就是太後娘娘了。”


    “都是為了皇帝好,算不得什麽。”孝康太後聽得心裏滿足,便順著坡承認了,為自己攬功。


    孝康太後沒有注意到,在自己的身後,已有一個小太監離開,往皇帝宮中而去。


    尉遲修得到了確認,心中更加忌憚孝康太後的野心。


    孝康太後或者是為了名,或者是為了權,可是哪一樣,都是越過了他在做事。


    “給太後一道旨意,便說朕絕不會開國庫,更不可能為百姓免稅。還望太後多想想大昭如今的國力,莫要做不自量力之事。”尉遲修冷道。


    尉遲修的旨意很快送到了太後宮中,而太後看過後的震驚與委屈,卻又是後話了。


    二人間隙已生,而百姓的問題也似乎是越來越迫在眉睫了。


    這幾日,就是連蘇雲清他們,都聽說了臨近城中的百姓,已經開始鬧上京城的事情。


    有些膽大的人,甚至開始砸起衙門,撒起潑來,衙門不給錢,他們便一日不走。


    一時之間,在這天子腳下,竟也動蕩不安起來。


    蘇雲清和尉遲澈在房中下著棋,藍夜便進來匯報情況。


    蘇雲清聽完藍夜的匯報,則本能地望向了尉遲澈。


    “是你做下的。”蘇雲清不是在提問,而是確定地道。


    早在蘇雲清還不曾問過尉遲澈的時候,她便從那蹊蹺的時間線上找到了答案。


    正是他們在往京城趕的路上,這流言開始的。而他們現在到了京城,這流言便幾乎達到了一個頂峰。


    尉遲澈一笑:“尉遲修既然如此清閑,便需要我們給他找點事情做。”


    這樣可以分散尉遲修的精力,便能相對保證他們的安全。


    “不過為何效果這麽好?”蘇雲清好奇起來。


    她看著尉遲澈並沒有第一時間迴答,便柔柔地圈住了尉遲澈的脖頸,撒起嬌來:“尉遲澈,你是怎麽做到的?”


    尉遲澈原本想要保持的沉默,也因為蘇雲清綿軟的聲音敗下陣來。


    “因為流言是有根據的流言。”尉遲澈說道,“在皇宮之中,也有我們的人。他們在流言散步之時,也傳出消息出來,這樣會使流言格外真實可信。”


    單單是流言,百姓們還會猶豫。可是如果這流言是從宮中傳出,寓意便大不相同了。


    蘇雲清恍然大悟:“難怪會在短短幾日就能夠傳遍整個大昭,而且百姓都深信不疑。”


    “現在……無論是尉遲修還是太後,都是騎虎難下了。”尉遲澈別有深意地道。


    孝康太後無法直接否認流言,這流言的主角是她,現在得了好名聲的,也是她。如果真的否認流言,便意味著讓先前心懷希望的百姓們撲了個空。


    到時候,百姓們輕好一怨四起,重則造反。


    可是如果孝康太後不否認流言,便又代表著尉遲修必須要把這些“承諾”執行下去。


    尉遲修原本就沒有這個意思,在各方壓力之下的迫不得已,則又會讓他自己滿含怨氣。


    而他不得已的支持,則也會讓自己培養新兵一事受到耽誤。


    以流言應對尉遲修,尉遲澈與蘇雲清不費一兵一卒,卻可以絆得住尉遲修的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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