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贏了!”蘇雲清高興地說道。


    她竟然能夠贏了棋藝高超的鳳舞君,如果是在從前,定然沒有什麽人會相信。


    這其中多少是有著僥幸的因素,不過也要怪鳳舞君太過輕敵。


    一旁的尉遲澈,也十分欣慰地看著蘇雲清。他就知道蘇雲清有這樣的能力,她的天賦和悟性,決定了她比常人學習東西都要更快,隻要稍加點撥,棋藝棋藝便會突飛猛進。


    “鳳舞君,如今玄王妃贏了,你又該如何說?”尉遲澈對鳳舞君道。


    根據先前的約定,鳳舞君便必須要給蘇雲清改命,實在是推辭不得了。


    然而鳳舞君的表情卻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突然一把攥住了蘇雲清的手,神情冷峻:“玄王妃……”


    “你幹什麽?”蘇雲清皺著眉,試圖把手掙脫。


    可是鳳舞君的力氣很大,任由她如何去掙紮,她都沒有能夠甩掉。


    “你手掌上的掌紋,如今已經隻剩下一條斷裂的。你難道沒有發覺嗎?”鳳舞君問道。


    蘇雲清隨著他的話,望向自己的手掌,竟果真看到了那樣一條掌紋。


    “如今看來,確實如玄王所言,在紅梅快要消失之前,需要改掉你的命理。”鳳舞君嚴肅道。


    “那便請鳳舞君快點履行自己的許諾吧。”尉遲澈不太耐煩地道。


    “可以,但是必須要先來鳳舞國。”鳳舞君笑道。


    “你這又是什麽意思?”尉遲澈已經是十分不滿。


    從一開始,鳳舞君便像是在有意拖延。


    這樣一次次設下賭注,又一次次追加條件,實在讓尉遲澈不得不多想了。


    “別這麽看著我。也並非是我想讓你們來。”鳳舞君道,“而是當年之事與你們有關。”


    原來一年前,鳳舞君還未繼位之時,鳳舞國和大昭關係惡化。


    當時鳳舞君隻是太子,他有一對雙胞胎姐弟,便公然出麵為蘇雲清和尉遲澈說情,想要讓兩國重修舊好。


    誰知先帝發怒,竟將二人處死。


    這一對雙胞胎姐弟,原本就是不受寵的兒女,也隻有鳳武國當時的皇後。還心疼著他們。


    如今事情過去,鳳舞君即位,皇後成為太後,便也有了想要與尉遲澈和蘇雲清算賬的意思。


    “荒謬!當年的事情,大部分的責任應該都在你的父皇身上吧。”尉遲澈大膽地道。


    鳳凰君的臉色難看了一下,便又迴道:“可是我母後並非如此想。玄王,我相信你也明白,依照我母後如今對你們的恨意,如果你們不答應去鳳舞國,那麽她也會派人來殺你們。”


    “鳳舞君,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尉遲澈一邊鼓掌一邊冷笑。


    鳳舞君表麵上是在說太後的事情,可是實際上,如今鳳舞君已經成為鳳舞國的君王,難道連一句話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如今這樣說,不過是假借這件事情,又以為蘇雲清改命一事作為脅迫,想要他們來到鳳舞國。至於其中的目的,則不可深究了。


    尉遲澈心中氣惱,鳳舞君並非是願意白白做事之人,真想讓他為蘇雲清改命,必然是要費一番周折了。


    “玄王不必諷刺,答應或者不答應,一切都在你。”鳳舞君悠然道。


    說完話,鳳舞君便閉上了眼睛,愜意地養神。


    尉遲澈看著他,突然感到有幾分無力。在占據了優勢的鳳舞君麵前,他確實暫時拿他沒辦法。


    馬車裏一時安靜了不少,窗外的天又亮了起來。


    馬車一路便在往京城而去,而蘇雲清也看到,青龍君和玄武君的馬車此刻也跟在他們的後麵。


    趕路將近十日之後,眾人才到了京城。


    而尉遲澈迴到京城的第一件事,便是急著去讓藍夜找好客棧暫歇。


    這一路上,整整十天時間,尉遲澈都不得不和鳳舞君待在一個密閉的馬車裏,一想到鳳舞君的企圖心,尉遲澈心中便是不爽。


    “主子,客棧已經找好了。”從街上迴來的藍夜說道,“就在前麵的來福客棧,客棧掌櫃已經收拾妥當了。”


    “好,我們走。”尉遲澈道。


    這裏是大昭,尉遲澈的身份,終究還是大昭的王爺,他作為東道主,其他國家的國君也樂意隨他一起在來福客棧暫居。


    藍夜趕著馬車,到了來福客棧門口之後,便將馬車車簾高高地掀了起來。


    尉遲澈第一個下了馬車,但他卻沒有直接進客棧,而是伸出手臂,將蘇雲清穩穩地接住了。


    街上的路人都不由看了過來,見如此風度翩翩的男子,無所顧忌地抱著懷裏的美人,都不禁驚歎不已。


    而人群中,已經有人開始認出來了他們的身份,便更是惹起議論。


    尉遲澈那時是如何離開京城的,坊間多有猜測。


    而現在與三國國君一同入京,如此名正言順,卻也讓眾人疑惑了。


    尉遲澈毫不在意人群中的隱隱議論,抱著蘇雲清就進了來福客棧。


    馬車裏的鳳舞君獨自下車,跟在二人後麵時,顯出幾分無奈與落寞。


    後麵馬車裏坐著的青龍君和玄武君也下了馬車,眾人皆進了客棧。


    客棧裏都是上好的套房,又有前廳與臥房的分別,尉遲澈與蘇雲清進了前廳坐下,才發覺蘇遠和蘇淺淺姐妹竟也一直跟在後麵。


    因為現在並不在綿州,而是在京城,尉遲澈便沒了繼續驅趕的理由,他們也確實擁有一起住在這來福客棧的權利。


    蘇遠要與尉遲澈說話,蘇淺水和蘇淺淺站在一旁,偷偷聽著眾人的談話。


    眾人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曾落在蘇淺水耳中,她完全被尉遲澈所吸引,於是目不轉睛地望著尉遲澈。


    蘇淺水從未見過如尉遲澈這般的男子。他智謀雙全,身姿俊逸,蘇淺水久聞他戰神的修羅名聲,原以為他永遠是那副冷漠如冰,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可是去了綿州,她才知道,原來尉遲澈也會是溫柔如水,體貼入微,眸中淬著深情。


    但一想到尉遲澈對著笑的那個女子不是自己,而是蘇雲清,蘇淺水的心裏便頗不是個滋味。


    她是羨慕蘇雲清的,羨慕她的好命,竟在玄王失了神智之時,就嫁給玄王為妃。他們像是成了患難夫妻,難於拆散。


    可是好命的為何不是她呢?蘇淺水品出幾分悲哀與妒恨。


    “久聞玄王殿下與匈奴王有了賭約,匈奴王給了貢品,不知為何玄王不曾把貢品帶來京城,呈給皇上?”蘇遠一開始,便想要給尉遲澈一個坑。


    蘇雲清聞言,已是警惕地看了一眼尉遲澈。


    “本王得到貢品,全是仰仗綿州百姓。如今既然得了貢品,自然也是分給他們,物歸原主。”尉遲澈從容不迫地迴道,“到時本王自會給陛下解釋。不過陛下仁德,同樣也會感激綿州百姓吧?”


    “還是玄王想得周到。”蘇遠幹笑了兩聲,尷尬迴道。


    待蘇遠帶著蘇淺淺姐妹離開,蘇雲清終於憂心道:“匈奴王先前被關在地牢,或許尉遲修也知道了此事,我們要早點留個心眼才是。”


    “我明白。”尉遲澈道。


    尉遲修此人,為了殺掉他二人,一定會絞盡腦汁,而後團結一切可用之人。


    匈奴王現在算是和他們交惡了,雖然懼怕他們,但是同時也會恨他們,就如同藏匿的毒蛇,伺機而動,便是想要出現,咬他們一口。


    “清兒,我需要到從前的府中看一看,今晚可能會晚些迴來了。”尉遲澈突然說道。


    從前的大皇子府,估計已經空出,既然迴了京城,不知會停留多久,尉遲澈便沒有理由不趁著這個機會把王府拿迴。


    “好,注意安全。”蘇雲清叮囑道。


    她知道,尉遲澈並非是真的隻去看看舊日王府,他更是想暗中走訪各方猶疑的勢力。


    晚上蘇雲清準備睡了時,身邊便隻有紅月和青鸞了。


    因為貼身丫鬟元子沒了,她們兩個女侍衛便像是成了她的丫鬟,平日裏也更多負責起蘇雲清的事。


    “紅月,你們也休息吧。”蘇雲清道,“今夜我看王爺定是趕不迴來了。”


    她原本是想著等尉遲澈迴來再睡,但是看著夜幕降臨,也不見蹤影,想必是事情太多了。


    “是,王妃。”紅月聽令,與青鸞一起退下,但卻並未真的去休息,而是到了樓下門口守著。


    蘇雲清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


    京城給她的,似乎沒有什麽安全感,而是劍拔弩張的危機感。


    她閉上眼睛,卻感覺到一陣冷風襲來,睜眼時,蘇雲清便看到一把劍帶著殺意向她刺來!


    有刺客!


    蘇雲清將枕下的銀針取出,飛速揚了起來,那銀針掠過去,直接將黑衣人的麵紗帶掉了。


    “蘇淺水?是你?”蘇雲清驚訝了下。


    蘇淺水一身黑衣,一雙眼睛正瞪著她,看得出,蘇淺水並非像表麵那樣弱柳扶風,她實際上還有些武藝,身手敏捷。


    “還是被堂姐看出來了啊。”蘇淺水冷道,“堂姐用得一手好針,可這繡花的東西,又有什麽用?”


    蘇淺水壓根不怕不會武功的蘇雲清,在蘇雲清麵前,即使是被發現了,也並不慌張。


    在蘇淺水看來,趁著這個機會,直接結果了蘇雲清,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是,我看出來了,而且知道你若是不收手,便休怪我無情了。”蘇雲清告誡道。


    她和蘇淺水姐妹都算不上有仇,如果不是她們一直自不量力,便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


    “你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可笑嗎?”蘇淺水嫌惡地道,“你是想要向玄王告狀不成?可惜你根本沒有當王妃的命,活著……也不過是給我們蘇家丟人罷了!”


    蘇雲清憑什麽成了玄王妃,明明根本配不上尉遲澈,靠著那點運氣,飛上了枝頭變鳳凰。


    蘇淺水看著蘇雲清,心中想道。


    隻有她蘇淺水才能配上尉遲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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