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閣三個字如響雷一般直落入眾人耳中,聽唐天山之言便是唐家堡受了這天雲閣的某些脅迫,而又在某些事情上麵做了一些妥協吧!


    唐家堡的族人大多都是爽朗耿直之人,雖然這天雲閣對他們來說確實像一座大山一般壓迫感太強,可在一番交頭接耳的討論之後,眾多數人都支持唐天山的言論。


    “族長,是真的嗎?天雲閣有脅迫我們嗎?這兩個女人也是天雲閣的人嗎?”


    “不管是誰,如果威脅逼迫我們唐家堡做違背意誌之事,我們都絕不會妥協的!”


    “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唐家堡都是鐵錚錚的漢子!”


    唐天豪見此情景,不由感慨!他何嚐又想這般呢?可那天雲閣的實力,眾人怕都還太低估了!便是這幽蘭與詩涵二人,就足以讓唐家堡為之頭痛,更何況天雲閣還有著兩位超凡脫俗境的高手,那種程度是絕非自己等人能夠抗衡的!


    二公子王晨自之前欲收編唐家堡未果,一直懷恨在心。這大楚之境,那些違背他輔國公府上的勢力大多付出了沉痛代價,唐天豪自也想到會受其針對,隻是沒料到天雲閣竟然也與二公子王晨狼狽為奸,此番恰用來打壓他唐家堡。


    在唐家堡覆滅與委曲求全之間,他唐天豪隻得權宜地選擇求全!他要向唐家堡上下幾百人負責,如若有天雲閣的全力相助,那王晨想要清除唐家堡簡直彈指之間輕鬆可除!


    在這種種權衡之下,他與唐天山不得不被迫接受二公子的安排,迎娶幽蘭與詩涵二女,從此受其遏製,整個唐家堡便相當於握在了二公子王晨手中!


    隻是他們都沒有料到唐菲雨會這麽強烈地反對,在被趕走了之後居然又迴來了,而且還不知從何處知曉了二女身份,鬧至如今這般局麵。


    幽蘭見此情景,不由得臉色森寒,雙掌於琴弦之上揮舞,蕭殺之氣的音浪驟起,比之剛才詩涵的音功之術強上數倍不止,唐家堡眾人即便是運功抵擋亦是被震得七竅流血氣息絮亂!


    這隱世宗門與俗世門派之間的差距顯露無疑!在強橫的實力麵前,數量的優勢變得一文不值!


    氣勁隨著幽蘭手指的撥弄,化為刀劍之形,鋪天蓋地地直向唐天山與唐菲雨飛去。


    唐家堡雖也是有古老傳承的宗派,以前也有過不少高光的時代,可近來卻已是逐漸沒落。主要這唐家堡的暗器、毒術、身法輕功這些都需要有天賦的人才才能練至登峰造極,不然終究難登大雅之堂,很難在與其他門派對戰中脫穎致勝。


    唐家堡已好久沒有出過天賦異稟的人才了,唐天豪兩兄弟隻算得中庸之才。


    故麵對本就在功法、真氣、技巧都高於自己的幽蘭,唐天山根本招架不住,他的實力最多也隻與那詩涵相當,更何況此時還要護著一個已毫無戰力了的唐菲雨!


    唐天山為了不讓唐菲雨再次受傷,可自己又無法全部抵擋住這鋪天蓋地而來的刀劍氣勁,便隻得盡量用自己的身體當成擋箭牌,護住唐菲雨。


    “二叔!”唐菲雨看著也已滿是創傷血流如注的唐天山,悲傷叫到。


    唐天豪看著弟弟、女兒二人此時已如血人一般,終是不忍:“夠了!”。


    隨著一聲大喝,唐天豪躍起急轉,雙手如閃電般一縮一伸,如驟雨、如飛花,幽蘭周身數丈都布滿了無數暗器,激射而來。寒光密集致這方天地都為之失色!


    正是唐家堡暗器絕學“驟雨飛花”,也是目前唐家堡能修煉成且能用出來的最高暗器功法了。還有一些唐家堡古老傳承的功法,卻因為天賦所限製,無人練成。


    幽蘭猛地加速,撥弄琴弦的雙手都幻化出了道道殘影。


    一陣碰撞之聲後,緊接著便是無數各類暗器落地之聲,顯然這招“驟雨飛花”也沒能奈何得了幽蘭。


    幽蘭臉色微變,質問道:“唐天豪,這就是你的決定嗎?”


    唐天豪緩步走到唐天山麵前,看向都被幽蘭那琴聲震傷了的族人,大聲說道:“天山說的是實情,不順著這二公子與天雲閣,我唐家堡便會可能滅亡!但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弟唐天山與菲雨就這般被人所迫害!


    我先前的決定是顧全大局,保住唐家堡,可是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我在此時,也隻有先保護親人了!各位族人,如果你們怕了、選擇臣服,便來取我之頭立功罷!我不想負了家人,也不想負了族人!隻要是唐家堡的族人,可隨時取走我項上人頭,我絕不躲閃!”


    “族長,我等雖然技不如人,可是卻斷然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唐家一族,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是啊,族長,我們唐家堡一直都團結一致的,此番也願跟隨族長維護唐家堡聲譽,絕無二心,雖死無憾!”


    眾人雖然自知自己的這番決定與送死、等死無異,可人各有誌氣,與其當人奴役屈辱而活,倒不如保全氣節慷慨赴死!


    唐天豪見此,虎軀一震,平日的神采又恢複了迴來,感激地朝族人點了點頭,而後擋在唐天山與唐菲雨麵前,滿臉怒容地看向幽蘭。


    幽蘭盯著唐天豪道:“既然這是你們唐家堡給出的決定,如此我便也就不再留手!”


    幽蘭說完便屏氣凝神,一雙纖手竟然緩緩變成晶瑩剔透的白玉顏色,正是天雲閣琴技功法最高的玉手三疊!


    此功需得精通琴道而且有渾厚內力才能習之,此功法憑借古琴為媒介,重複疊加曲調,層層遞增其音調所成之氣勁之力,待到三疊便恐怖得比之一疊要強大上十數倍!


    此種功法,便是對付比自己強大許多的敵人,亦是有以下破上之可能的,更何況此時的唐家堡,還並沒有能與幽蘭一戰之人!故,眾人實是危矣!


    狂風起、琴音揚,玉手一疊氣浪成嘯;


    且再奏、又弄弦,玉手二疊勁道化形;


    速不止、殺意濃,玉手三疊刀劍如雨!


    誰曾想到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又有這般厲害,而且看其動作,對這在場的百來號唐家堡的族人都是無差別的攻擊,真是好狠的心啊!


    眾人見著這密密麻麻氣勁所化猶如實質的刀劍,如下雨一般地鋪天蓋地罩來,根本無處躲藏,不少人都不禁閉上了眼睛認命了!


    唐菲雨看著這般景象,兩手分別拉著唐天豪與唐天山,此時的她居然一點都沒有懼怕,而是欣慰地微笑對之。她最親的親人並沒有丟棄她,那麽即便是死亡,大家一起擔著便是,也沒什麽好怕的!


    “人命大如天,豈能仗著自己有兩分本事就濫殺之?!”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頭束逍遙巾、身著青玄袍的李玄由遠及近以縮地成寸之術瞬時到得近來。見此危情,不由有些後怕,如自己再晚來一步…。


    沒有心思再細想,李玄踏步而起,似是梯雲縱之類的輕功之法,可又比之高明太多。


    人懸於半空,劍執於手中。


    一劍橫空,似分開了這天地!藍芒所過之處,琴音氣勁所化之刀劍寸寸崩裂,消散於無形!


    李玄神色漠然地將劍入鞘,緩步走向唐菲雨柔聲道:“不是叫你注意安全嗎?怎的還傷成這樣?”


    唐菲雨聽到李玄關心的話語,臉上笑容更是燦爛,哪裏像個受傷之人,欣然道:“我沒事,小道士你來得真及時。”


    遠處的幽蘭盯著李玄,表情變得甚是難看!她自是忘不了在二公子王晨府上果斷將自己拒之千裏,讓她感到毫無顏麵恨得咬牙切齒的李玄。


    “李公子,可真是巧呀!怎麽?你當初棄奴家於不顧,如今見我要成親了你便又反悔了,想來爭奪奴家了嗎?”幽蘭強自平複心情,又擺出一副嫵媚樣子向李玄說到。


    “確實很巧啊,幽蘭姑娘,咱們又見麵了!”李玄淡然迴到。


    唐菲雨見李玄與幽蘭如此招唿,便嘟嘴道:“小道士,你與這妖女認識呢?!”


    李玄看了看此時傷痕累累的唐菲雨,不由心疼,便走到麵前拉起唐菲雨的玉手,度去一縷真氣助其療傷,順勢也度了一絲給她旁邊受傷極重的唐天山。


    唐天山感激地看了一眼李玄,與唐天豪都暫時收起疑惑沒有詢問。


    “嗯!我與這幽蘭姑娘確有一麵之緣,”李玄答到。


    幽蘭媚笑著起身道:“何止一麵之緣呢?是李公子拋棄了奴家才對!”


    李玄尷尬的撫了撫下巴,他屬實很不擅長與幽蘭這樣的女人打交道,起碼言語上麵很難占到便宜,索性臉色一正道:“貧道看幽蘭姑娘的樣子不像是成親嘛,這唐家堡被你弄得這般模樣,姑娘還好意思說是在這成親?!”


    幽蘭笑道:“這是我們唐家堡的家事,好像李公子不便插手吧?如果李公子確實是心有悔意,覺得辜負了奴家,那奴家也可二話不說跟公子離去,畢竟奴家最心愛之人還是李公子你呀!”


    “呸!真不要臉!小道士才看不上你呢!而且我爹又未與你拜堂行禮,我們唐家堡與你這狐狸精有何瓜葛?!”唐菲雨見這幽蘭言語浪蕩,忍不住罵到。


    “呦,你這小丫頭急成這樣,不是也喜歡上了咱李公子了吧?你也不瞧瞧自己那樣子,除了臉蛋還不錯,其它要啥沒啥,看看你那胸、那屁股,李公子可瞧不上你這樣的,咯咯。”幽蘭邊笑著說到,還挺胸扭擺地走了幾步,看向唐菲雨挑釁到。


    “你…!”唐菲雨雖然也伶牙俐齒的,可在這些方麵如何能說得過幽蘭?被氣得滿臉通紅。


    李玄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道:“幽蘭姑娘,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讓你繼續胡作非為下去,奉勸你一句,趕緊離開吧,我也不為難你!”


    幽蘭又坐迴琴前魅惑一笑:“嗬嗬,看來李公子還是有些憐惜奴家的嘛,不如我與我這姐妹再給公子演奏一曲如何?上次李公子還誇了奴家的琴曲彈得好呢!”


    幽蘭說完又瞧一旁的詩涵使了使眼色,詩涵點了點了坐到幽蘭側旁,雙手亦放於琴弦之上。


    從李玄入場時那一劍之威來看,幽蘭心知自己或非其敵手,但此刻離開她又心有不甘,便欲合詩涵之力,想試試看是否能將李玄拿下。


    李玄淡然道:“既是二位姑娘有此雅興,貧道便試著聽聽罷!”


    二女對視一眼,便同時動了,皆知李玄不易對付,各自都是全力而為。


    沒有再像之前一般有太多花哨,幽蘭白玉手掌撥弄,勁氣化成一柄巨劍而出。


    詩涵亦是此般,隻是幻化而成的巨劍要比幽蘭的小上一號。


    兩柄巨劍緩緩向中央合了過去,直至合並成一柄長達五六丈、寬約五六尺的超級巨劍。


    塵土飛揚,巨劍威壓鋪麵,吹得功力稍弱之人都站立不穩地朝後退去。


    幽蘭以及詩涵臉色煞白,想必已是不遺餘力,各自十指拉著琴弦,成一最大角度的弧形,便如滿月的弓弦。


    “去!”隨著二女一聲暴喝,鬆開拉住的弓弦,巨劍如閃電般射向李玄!


    李玄淡然自若,待巨劍近到咫尺,才揮動了按住青銘劍柄的右手。


    藍芒閃現,無堅不摧!無往不利!


    如刺入豆腐、如斬斷毛發,藍芒劍氣輕鬆無礙地穿透巨劍,直至琴弦、直至幽蘭的臉頰,而後消失。


    李玄迴劍入鞘,麵前那神奇靜止的勁氣凝結而成的巨劍,忽地似有如實質的琉璃磚瓦一般,呲呲有聲地破碎,消散!


    二女麵前的古琴也隨著從中斷裂開來,一道劍痕醒目。


    幽蘭抬手摸了摸感覺涼嗦嗦的臉頰,看著手上鮮紅的血液,砰砰的心跳清晰可聞!


    周邊眾人目瞪口呆,在他們眼裏無法戰勝的幽蘭二人,在這李玄麵前卻是如此不堪一擊!


    唐菲雨更是瞪大了眼睛,半響說不出話來。這…這小道士也太厲害了吧!想想之前的相處,自己一直都將李玄當平常江湖術士看待…,此時李玄的巨大反差使得唐菲雨一時都難以接受。


    李玄看著呆愣的幽蘭,淡然道:“幽蘭姑娘,你是選擇離去呢?或是還想換台古琴再給我奏些曲子聽聽?”


    愣神的幽蘭迴過神來,滿眼都是憤恨之色。他臉上的斑痕深深刺痛,痛至心靈!有幾個女人不在意自己的麵容呢?相對於死亡麵前走一遭的驚恐,她更恨李玄給她臉上留下的斑痕!


    幽蘭滿是恨意的眼神瞪著李玄半響,恨聲道:“李玄!!!今日之事我記住了!我們天雲閣與你的這筆賬日後慢慢算!走著瞧!”


    幽蘭說完也走得果斷,直接帶著詩涵便飄然而且,她自然也是懼怕這李玄突然反悔到時取了她二人性命!


    不過李玄此時的心境是不大可能下殺手的,如若想殺這幽蘭二人,他早便取其性命了。道心向善,不輕結惡業!


    聽得幽蘭離去時說到的天雲閣三字,李玄心間便不由一緊!遲遲都忘記反應,他也亦未攔住幽蘭二人詢問。


    “天雲閣…杏兒…!”李玄輕聲自語,麵色極為難看。


    唐菲雨見李玄呆站在那,而且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急忙上前來問道:“小道士,你怎麽了?是剛才受傷了嗎?”


    李玄皺了皺眉,迴過神:“哦,我沒事,在想些問題。”


    “多謝公子挽救我唐家堡於水火!我唐家堡感激不盡!”此時唐天豪與唐天山等人都上前來道謝到。


    李玄微笑道:“無需多禮,我與唐姑娘是朋友,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大恩不言謝!李公子日後若有用得著我們唐家堡的時候,隻管吩咐!”唐天豪正色著向李玄行禮說到。


    “真的無需多禮,唐姑娘也幫過我不少忙呢!”李玄說到。


    唐天豪與唐天山等人不禁奇特地看向唐菲雨,他們自來知道這丫頭調皮搗蛋,而且武功也稀鬆平常,確實有些質疑李玄所言。


    唐菲雨被瞧得臉蛋通紅,好似火燒一般燥熱。她不禁想到她與李玄一起時總是時不時想著占點便宜,而且經常嘴上不饒人地與李玄拌嘴,還有想收李玄為跟班的計劃…,不禁一陣羞愧。


    眾人都被唐菲雨這般神色逗的笑了起來,壓迫的危機終也解除,便各自忙碌著收拾曆經一場大戰之後淩亂的場地。


    李玄被請至堂內歇息,唐天豪又安排下去準備了宴席來招待李玄。


    一番談話之後,李玄也了解了唐菲雨與其父、其二叔之間的這誤會,也明白了唐家堡這場危機的由來。


    隻是聽到詩涵這個名字之時,甚是覺得熟悉,好像在哪聽過,又一時記不起來了。


    簡單吃過飯後,李玄未過多逗留便向唐家堡眾人辭別,匆匆趕迴秦家而去。


    突然出現的鬼使,還有那幽蘭居然是天雲閣的人!加之心中對秦杏兒的擔憂,不禁使他心亂如麻。


    此番出來已有幾日,李玄也擔心秦老與小米粒的安危,便連唐家準備的馬車也未乘,一路倚仗著充沛的真氣用輕功身法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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