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因記掛小米粒二人情況,全力趕路竟隻用一夜功夫便趕迴到了秦家。


    見到相安無事的兩人,李玄頓覺安心些,略帶些疲勞迴到房間打坐歇息去了。


    對於天雲閣與秦杏兒之事,他還得再思量一番,如有必要,李玄亦準備直接去趟天雲閣將秦杏兒帶迴,免得受自己牽連,生出一些意外。


    一架華麗的馬車此時正悄然來到了皇城,直奔內城的輔國公王府而去。


    馬車上端坐著三人。


    豁然竟是天雲閣的端木雲與跟隨袁無雙上得天雲閣、而後拜在端木雲門下的秦杏兒。旁邊還有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正是端木雲的大弟子陸瑤。


    透過馬車的絲窗,隱約見著外麵這離別經年的熟悉場景,秦杏兒不禁激動地輕顫!終於迴來了!


    馬車駛過外城時,秦杏兒可真想下去直奔秦家!可是她不敢…,端木雲的確有如當時她自己所言那般獨斷專橫!而且喜怒無常,生氣起來不論是誰她都不留情麵。


    王晨府邸,馬車停立。


    從正門至大堂,站滿兩排府上家臣客卿。


    王晨、王子傑等人急步前行到馬車跟前恭候著來人下榻。


    秦杏兒與陸瑤二人先下得馬車來,一人拂開簾閣、一人抬手接尊。


    “恭迎端木大人!”兩旁家臣客卿恭聲到。


    王子傑等人亦是迎上去行禮道:“見過端木大人。”


    這端木雲算得上是二公子最大的倚仗,或其各有所需,已認識多年,平常也偶有走動,故府上之人常默契地以“大人”稱唿。


    而後行出之人還有兩人,竟然是那幽蘭與詩涵。幽蘭拉著詩涵向前,半跪在地恭敬道:“見過師尊!此是二公子推薦,弟子代師傳藝的掛名師妹詩涵。”


    下得車來的端木雲對眾人微微點頭示意,看向幽蘭與詩涵道:“起來吧。”


    二女應聲而起,站到一旁。


    端木雲緩步向前,帶著秦杏兒與陸瑤對王晨微微禮道:“見過二公子。”


    王晨滿臉欣喜地拱手迴道:“歡迎端木大人迴歸!宴席已布置妥當,請前輩及兩位仙子至堂內先用餐歇息!”


    眾人進得堂內,一番美食入腹,酒足飯飽之後,一群核心人物便聚於大廳議事。


    陸瑤與秦杏兒一路都受到眾人吹捧以及套近乎,陸瑤倒還好,畢竟跟隨端木雲久矣,去到何處不是高人一等的?早都習慣。


    可秦杏兒自上了天雲閣,還是首次迴到這俗世。雖然當時在天雲閣之時也曾見過一番二公子王晨,當時對其在端木雲麵前表現得恭敬謙遜還感到過訝異。


    這輔國公的二公子,在這大楚何地不是跺腳震天的人物?!


    秦杏兒此番更是受寵若驚,因為即便是這般人物此次亦在巴結自己,她能感覺到哪怕是像幽蘭這樣先於自己入師門的師姐,在這群人心中的重量也是遠遠不及自己的。


    這自然也得益於端木雲在眾人麵前表現出來的細節,讓眾人能清晰感覺到陸瑤與秦杏兒是她最為看重的兩個心腹弟子!


    秦杏兒此時不禁又有些感激她這平時雖喜怒無常,而且也不少給自己難受甚至打罵的師父了!她此時仿佛能體會到自己擁有了以前想要的部分東西了,她終於不再是以前的秦杏兒了!


    秦杏兒不禁又迴憶起明月城的時光,如果是現在的她,想必是七王爺也得對她客客氣氣了吧!她並不比李玄或是唐菲雨差上半分了吧,也不會再有什麽圈子與話題再是自己沒有半分話語權了吧!


    各人坐定,二公子與端木雲並坐於主位,秦杏兒、陸瑤、王子傑等人分兩排各坐。


    幽蘭與詩涵首先上來稟報了唐家堡的事,正跪於端木雲座前請罪。


    端木雲聽完兩人講述完事情經過,沉默半響,而後冷聲道:“幽蘭,你雖然並非本尊入室弟子,隻是記名弟子而已,可本尊因二公子金麵,把天雲閣適合你的頂級功法—玉手三疊都傳授於你了,你卻鬥不過一個不知來曆的人?”


    幽蘭素知端木雲脾性,見其有責備之意,不禁緊張起來,說道:“請師尊明查,這李玄實在是過於強大,破弟子全力的玉手三疊都似雲淡風輕般簡單,他因該也是來自某個大宗門!”


    端木雲雙眼微眯:“大宗門?就那麽幾個,可本尊卻未聽過此人!”


    “啟稟端木大人,李玄此人是近年突然出現的,其或確有些奇異神通,如今在這皇城頗有名聲,前番明月城花劍門的覆滅便是此人所為。


    而且此人頗為自負,曾一度拂了二公子好意,甚至出言不遜,對咱們都頗為不屑呢!”堂下的王子傑起身說到。


    端木雲轉頭看向王晨:“確有此事?”


    王晨咬了咬牙,道:“不錯,當初想那花劍門也是本公子的心腹,即便是七王爺的城主府也給些薄麵,可這李玄卻毫不忌憚地將之滅了!


    而且此番的唐家堡也是本公子謀劃已久的計劃,眼看便能將之收於麾下,不想也被這廝給攪和了!”


    端木雲又看了看幽蘭道:“你臉上的傷也是他留下的?”


    幽蘭摸了摸臉頰,恨聲道:“就是那李玄!”


    一旁的詩涵也接過話:“當時師姐還向那李玄明示過我們是天雲閣的弟子,可那李玄根本就似不瞧在眼裏的樣子!”


    端木雲雙目一寒,對著詩涵抬手一揮:“本尊問你話了?何時輪到你說話!”


    座前的詩涵瞬間被一股勁風摔飛了出去,直至大堂門口才砰然落地,一口鮮血噴湧,受創不淺!


    眾人雖然都大概知道或者聽說過端木雲脾性,此時亦是被這突然之舉驚了一跳。


    一旁自剛才聽到二公子與幽蘭等人議論相關李玄之事,便一直呆愣住了的秦杏兒也被這一下給驚醒。


    李玄、唐家堡?李大哥為什麽要幫唐家堡呢?莫非!唐菲雨?秦杏兒腦海中不由得又浮現出唐菲雨的模樣。李大哥居然為了唐菲雨得罪天雲閣這麽大的宗門,而且李大哥還知道自己在天雲閣的!秦杏兒心中一番計較,很不是滋味!


    “二公子,你覺得這李玄之事該如何解決?”端木雲仿似無事模樣,微笑著看向二公子問到。


    二公子說道:“既然前輩在此,那便全憑前輩做主!”


    “既是如此,那本尊便親自去會會那李玄吧!請二公子盡快安排一下,本尊還答應得再去一趟大公子那邊。”端木雲說到。


    王晨疑問道:“上次聽前輩所言,我大哥那邊之事不是已經解決好了嗎?”


    端木雲道:“狂刀門可沒有那麽容易解決啊,雖然大公子有武神宗的相助,也隻是旗鼓相當,還得本尊去一趟!所以這李玄,本尊時間有限,最好今日就安排好,本尊解決了這廝,也好早日啟程去與大公子會和。”


    王晨點了點頭,道:“那便聽前輩吩咐,我這就安排人去打探李玄下落。”


    一旁的秦杏兒聽到此處,不禁著急起來,這端木雲可是超凡脫俗境的高手!她一出手,李玄還有命在?雖然她一直不知道李玄的具體實力,但怎麽看也不像端木雲此般實力的高手啊。更何況李玄這會大概率就呆在秦家,到時小米粒與爺爺便都有危險!


    秦杏兒雖然懼怕於端木雲的淫威,可在這關鍵時刻亦不得不起身上前,跪於端木雲座前說道:“弟子有事稟報!”


    端木雲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前的秦杏兒,道:“杏兒有何事?”


    秦杏兒似下了一番決心道:“徒兒與這李玄在之前打過些交道,算是舊識,懇請師尊能讓徒兒去說服其投效二公子!”


    端木雲臉色一寒:“你是與那李玄相識,想護著他,幫他脫罪?!”


    秦杏兒神色一緊:“弟子不敢!弟子也是聽師尊與二公子說那李玄頗有些本事,而弟子與其又有些交情,故想將其爭取過來為師尊與二公子效力!”


    王晨嘴角上揚,插話道:“雖然本公子也是愛才之人,前番也對其極力地討好拉攏過,不過這李玄似乎不易說服哦!”


    “二公子放心,我的話他還是聽得進的。”秦杏兒對自己還是頗有信心的,畢竟她清晰感受到過李玄對於自己的感情。


    王晨笑道:“哦,我道為何前番將幽蘭許予李玄時他都不心動,原來是傾心於秦姑娘了啊!若真是如此,能將那李玄說服,本王定親自為姑娘與李玄舉辦親事,記大功一件!”


    秦杏兒見王晨此般調侃,不禁臉頰微紅,又有些緊張不安地看了看端木雲。


    端木雲卻難得地沒有生氣,淡淡道:“本尊去楚北之地幫助大公子解決狂刀門,而後便迴天雲閣,若到那時你還未說服那李玄,或那李玄不願與你成親歸順於二公子,那此後天雲閣便將你除名,本尊也會親自動手!”


    秦杏兒見端木雲並未反對,不由欣喜迴道:“多謝師尊!如若我說服不了李玄,自是任憑師尊及二公子處置!”


    王晨滿含深意地笑了笑:“記住今日之言,事若未成,便任憑本公子處置!”


    端木雲看了一眼秦杏兒,對王晨道:“二公子放心,量她不敢食言!如此,我將陸瑤也留下來助你,你好自為之!”


    秦杏兒應道:“徒兒定當全力為之!我這就啟程!”


    端木雲淡然道:“可!你去罷!”


    秦杏兒起身行禮,便轉身離開。


    王晨與端木雲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堂下的王子傑見此一幕,也嘴角一揚,一抹詭笑稍縱即逝。


    “本尊也不宜久留,明日便出發去楚北!二公子,那唐家堡?”端木雲站了起來說到。


    王晨道:“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也無存在的必要了,有勞前輩!”


    端木雲點了點頭道:“無妨,我順道為之,舉手之勞而已!”


    秦家,小院。


    李玄正如常地躺著沐浴著午後陽光,小米粒也照常在那讀著藥典。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一股熟悉的芬芳味,使得李玄、小米粒兩人同時看向院門方向。


    一襲紅妝颯爽的秦杏兒正站在那裏,在這陽光的照耀下,美得非凡動人!滿是激動的看著李玄與小米粒。


    小米粒猛地站了起來,跑過去直撲進秦杏兒懷裏,欣喜叫道:“姐姐!你可迴來了!”


    秦杏兒寵溺地摸了摸小米粒的腦袋:“嗯,姐姐迴來了!”


    小米粒似乎想起了什麽,急又跑到李玄麵前,把呆呆看著秦杏兒的李玄拉了過來:“大哥哥,姐姐迴來了!”


    一別經年,看著麵前佳人,李玄除了內心的激動,反而不知道說些什麽,隻溫柔一笑:“杏兒。”


    秦杏兒看著李玄,眼眶濕潤:“李大哥!”


    屋裏的秦老聽得動靜,也是急忙出來。見著一年多不見的秦杏兒完好無損,且愈發地亭亭玉立,不由得老淚縱橫,一番溫情自是不少。


    幾人進得屋內,各自訴說了一番離別後的經曆。


    李玄看向秦杏兒道:“你未拜天雲閣主為師?”


    秦杏兒道:“嗯,閣主癡迷於突破,已經四處雲遊去了,我師尊是副閣主端木雲。”


    李玄皺了皺眉:“端木雲?也無妨,隻要你沒事就好!隻是經曆這麽多波折,苦了你了。”


    秦杏兒心想著她此番還需要規勸李玄,不過眼下不適宜說這些,便暫時沒有提及,想一會找個幾乎單獨再跟李玄好好講講。


    “再苦也是值得的,如今我也算是大宗門弟子,也正事踏入修煉了!”秦杏兒麵露自豪地說到。


    小米粒在一旁興高采烈道:“姐姐好厲害啊!以後我就有姐姐跟大哥哥兩人教我了,我會變得更厲害的。”


    李玄與秦杏兒二人溺愛地看著小米粒,越看越覺乖巧。


    秦老在一旁聽著,更是喜氣洋洋,笑得無比欣慰。


    深夜,靜寂。


    秦杏兒敲開李玄的房門,兩人一道走了出來,並肩坐於院落之中。


    秦杏兒搶先開口道:“李大哥,你認識王府的二公子嗎?”


    李玄點了點頭:“見過一次,聊過幾句,就是前番派人過來送禮,而後我便隨他那客卿王子傑去過他府邸。”


    秦杏兒又試著問道:“那李大哥你覺得他人怎麽樣?”


    李玄眉頭一皺,他不是很想提這些,尤其那王晨給他的印象極其惡劣。


    不過他從上次王府家丁幫秦杏兒送物件迴來時,便猜想秦杏兒肯定與這王晨有過接觸,便還是迴答道:“不怎麽樣吧,杏兒你也該遠離此類人。”


    秦杏兒心內猛地一沉,關於李玄與王晨之間她知道的不多,又試著說道:“那二公子雖然自負了些,但是他畢竟身居高位嘛,我看他都還挺好的。”


    李玄沉默半響,不知如何向秦杏兒解釋。若說這二公子王晨,他也了解不深隻是直覺與當時王晨威脅自己的言語,能看出此人絕非善類。


    秦杏兒見李玄默不作聲,便接著說道:“李大哥何不與他多接觸接觸,或許能改變觀點,與二公子成為朋友呢。”


    李玄看了看此時的秦杏兒,說話與行為風格與之前他熟悉的都有了很大改變。以前的秦杏兒都是聽他的居多,而且事事都先從李玄這邊來考慮。


    或許見識多了,有更多自己的主見了吧!這也是好事吧…,李玄暗自輕歎一聲,說道:“我與那二公子思維方式與性格幾近相對,想是難以成為朋友!杏兒,你怎麽突然說到這王晨身上去了,你師門與他有交情還是?”


    秦杏兒思索了下,說道:“二公子與我師父有些交情,對我也極其客氣,幫過我不少忙,聽他說跟李大哥有些矛盾,於是我就在想李大哥是不是有些誤會,想看看你們二人能否化幹戈為玉帛。”


    李玄道:“也無誤會,純屬道不同不為謀!杏兒你放心吧,他與你有交情,隻要他不找事,我自是不需與他計較!”


    秦杏兒一愣,她倒是不曾想李玄口氣不小。見此事難以有結果,便又問道:“我聽師門中人說那唐家堡之事…?”


    李玄也是受不得這般墨跡,便索性說道:“唐家堡時我對天雲閣的兩位姑娘已經手下留情了!她們與二公子王晨狼狽為奸,欲吞並唐家堡,後見唐家堡不屈從,便大打出手,傷人性命!”


    秦杏兒道:“都是幫派利益之爭,也屬正常嘛,弱肉強食。”


    秦杏兒跟隨端木雲修行,每日都被灌注一些極端思想,她現在說出弱肉強食這等話語已然自然。


    李玄臉色一正道:“杏兒,你怎可這般說!雖然都有生存之道,可卻不能威逼利誘不顧人命呀!


    我前些時日還想去接你離開天雲閣,這天雲閣必也不是什善類,你不去那修行也罷!”


    秦杏兒亦是神色一緊,她沒料到李玄居然對天雲閣與王晨有這般抗拒!而後思索半響,又再柔聲道:“李大哥,如果你站在我們天雲閣的位置就未必會如此想了!你就不能為了我與二公子以及天雲閣站到一起嗎?”


    李玄眉頭深鎖,看向秦杏兒,容顏依舊。


    可是,卻有種他說不出來的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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