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堡坐落在青城山腳,是一個大型的部族村落模樣,內裏堡壘閣樓眾多,居住的大多都是唐姓族人,已然有一些小城池的規模。


    “終於快到了,小道士,前麵便是我們唐家堡了!”兩匹快馬疾馳而來,因一路奔波顯得有些疲倦的唐菲雨喘息著說到。


    李玄抬頭看了看初升的朝陽,說道:“還有小半個時辰了,抓緊進去吧!”


    唐家堡有個習俗,凡是喜慶之事,都是在選好日子的當日早晨十時整開始舉行的。李玄估摸著算了算時間,還是有些緊迫的。


    “桀桀桀桀…,道玄門李玄!”一陣怪笑聲在二人身側突然響起。


    李玄與唐菲雨戒備著轉頭往側方望去,隻見李玄側方數丈距離處,有一個戴著鬼臉麵具、穿著奇特的怪人正站在那朝二人陰森地笑著。


    李玄不禁微微皺眉,此人不簡單!


    首先,雖然李玄是一路奔波勞累了,可實質性來說並沒有對李玄的狀態有多少影響,但是李玄並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此人的存在。


    其次,能知道他李玄是來自道玄門,而且聽其口氣還是知道這道玄門存在的,這樣的人就必定不是平常角色了!


    “小道士,我們時間緊迫,不要管那人,先進唐家堡去吧?”唐菲雨看著那怪人陰森森地挺嚇人的,而且瞧李玄首次露出有些凝重的表情,她亦知那怪人絕非等閑之輩!


    “沒用的,鬼使盯上的人可沒那麽好脫身的!”李玄撫了撫下巴,又道:“唐姑娘,不如你先趕去進去爭取拖些時間,我打發了這位鬼使大人,便立馬去尋你。”


    唐菲雨聽李玄稱唿這怪人為鬼使,便知李玄已經知道怪人來曆了。她本想問清楚這怪人的情況,可此時時間緊迫,她必須要趕著時間去阻止她爹的這門親事!


    “那小道士你自己小心,一定要記得,如果打不過就跑!我聽你的先進去拖一番時間,等你過來!”唐菲雨見這形勢,也實是沒招,便隻能聽李玄的,自己先去拖拖時間吧!


    李玄看著唐菲雨疾馳向唐家堡內而去的身影,叮囑道:“菲雨姑娘,你定要記得你隻需拖時間等我,切不可衝動行事,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我會的!”唐菲雨迴答到,人已入得堡內而去。


    “桀桀桀,道玄門果然不簡單啊,你不是甚少下山來的嗎,如何能識得本使身份?”怪人看向李玄問到。


    李玄漠然看著麵前的鬼麵人道:“堂堂幽冥鬼使,不會隻是來找我閑聊的吧?”


    “都可以,都可以,嘿嘿!隻要能與李玄兄在這方圓之地呆上個把時辰,便是閑聊也好、切磋也罷!”鬼使嘿嘿笑到。


    “貧道可沒閑情與你糾纏!”李玄說著便策馬向唐家堡行去。


    站著一直未動的鬼使此時突地移步,看似緩步踏出,卻道道幻影瞬現,移形換影之術!再瞧去,那鬼使已豁然擋在了李玄麵前,抬掌便朝策馬的李玄擊去。


    李玄騰空躍起,一點幽藍乍現,直奔鬼使而去。


    那無往不利的藍芒劍氣,此番卻詭異地在鬼使掌前便消逝了!


    鬼使嘿嘿一笑,左腳輕點,亦縱身而上,黑色真氣外溢出纏繞著的右掌,由下往上直朝李玄而去。


    李玄就勢而下,右掌亦迎著幽冥鬼使壓了下去。


    “砰!”內勁交互的對掌,猶如響雷之聲!肆虐橫溢的真氣,使得周邊空間都猶如壓擠爆裂,二人身下駿馬深受無妄之災,被這番餘力給震得翻滾出去數丈,奄奄一息。


    “桀桀桀桀…,道玄門,果然名不虛傳啊!”已然落迴地麵的鬼使朝麵前的李玄陰森笑到。


    李玄撫了撫下巴,“貧道聽聞幽冥三使-鬼使、仙使、神使之中,就數閣下最弱,果不其然。”


    “桀哈哈,即便最弱又如何?你李玄也奈何不了本使!”鬼使最討厭別人拿他與另外兩人相比較了。


    那兩個變態自然是他無法企及的,本就在教內深受鄙夷,許多人都質疑其是否有身為三使之一的實力,實則是眾人都不知道仙使跟神使強大到了何其變態的程度!


    “哦,是嗎?貧道奈何不了你嗎?”李玄漠然到。


    “嘿嘿,本使不與你爭辯!這小半個時辰即過,本使此番不想與你爭個高低,隻留你閑聊會便是!”鬼使陰笑到。


    “欲想留住貧道,且問過我手中之劍吧!”李玄輕推青銘劍,劍身出鞘,通體幽藍的青銘劍道蘊纏繞、威壓蔓延。


    李玄右手輕揮,劍尖直指鬼使道:“吾有一劍,汝可試與其敵之!”


    鬼使麵色變得有些許緊張地盯著青銘劍,鄭重道:“這便是道玄門的道劍青銘?兩劍擊退仙使的青銘劍?!”


    當年道玄門的李穹與仙使一役,他可是清楚得很的。雖然當時沒有委派任務於他,可他出去好奇便一路暗中跟隨仙使,故有幸見得那一戰!


    當時的李穹,正是手握此劍,雲淡風輕的隻出了兩劍,便將驕傲自負的仙使擊退!


    “劍雖是好劍,不過也得看用的人配不配吧!我倒是想領教一下輕鬆擊退仙使的劍,能奈我何?!”鬼使也暗自思量,這李玄畢竟不是李穹,未必就能使出那般劍技發揮出道劍的威力。他心間也是暗暗較勁,如果擊敗了曾挫退仙使的道劍,以後看還有誰敢質疑自己身為幽冥三使之一的實力!


    鬼使全神貫注,運足九成勁道,周身黑冥之真氣護體,雙掌如墨,以極其迅疾之勢向李玄擊去!


    李玄腳步輕搖,分身幻影,道道虛影化出,都似本尊模樣手執青銘劍,把鬼使團團圍住。


    虛影隨著本尊動作,手執青銘劍揮手輕點,道道劍氣藍芒直取鬼使而去!


    幽冥鬼使雙掌舞得密不透風,堪堪能擋住藍芒劍氣,心下不禁駭然,要說這分身幻影之法他倒也是使得,可李玄這些虛影分身隨著本尊使出的這些劍氣,卻是猶如實質、並不比本尊的差!


    李玄也是暗道這鬼使真不簡單,他下山以來並未能碰到什麽像樣的敵手,這幽冥鬼使倒是適合練手。不過他此刻時間緊迫,隻能速戰速決,不宜跟鬼使過於耗時。


    李玄頓步停劍,分影歸一。劍隨心動、人隨劍勢,如電光火石的一劍!


    鬼使見得這一劍不然大駭!這速度已容不得他閃躲,便隻能憑借護體的真氣,抬掌硬接。


    勢如破竹,宛如穿紙!


    透心的痛楚使得幽冥鬼使戴著鬼臉麵具的臉都不禁變了形,手掌之上一個偌大的劍傷洞穿!他那護體真氣終究沒能抵擋得住李玄的一劍。


    李玄人已站迴原地,這一進一退之間仿似都未曾動過一般,那速度已經是人眼所難能撲捉到的了。


    李玄淡漠地看著鬼使道:“還要戰否?”


    幽冥鬼使捂住手掌,邪笑著看向李玄恨聲道:“道玄門人果然不凡,來日方長,走著瞧吧!桀哈哈哈!”


    鬼使說完黑冥真氣運轉,絕塵而去!若再鬥,他亦自知難討得半點好處,甚至會命喪當場!而且他也拖得李玄不少時間,計劃的目的也基本達成了。


    李玄收劍入鞘,這幽冥鬼使雖然給自己造不成威脅,但若是鐵了心纏著自己,他也一時半會擺平不了,更何況他此時越發擔心唐菲雨的安危,畢竟這幽冥鬼使出現得太過巧合!


    唐家堡近幾日都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族長唐天豪與長老唐天山兄弟二人得覓佳人,於今日便要一起舉辦婚禮了!


    眼看吉時將至,族內眾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地準備著各類事宜。各方賓客滿堂,都已等候著觀禮、開席,喝這喜酒了。


    唐家堡此次宴請的人其實大多是族內之人,畢竟唐天豪是再婚,故也沒有弄得太大的陣勢。


    主會司儀是族中長著,此刻眼見吉時已至,便扯著嗓門總了些內勁大聲喊道:“吉時已到,有請兩對新人!”


    偌大的正廳圍滿了觀禮瞧熱鬧的人,唐天豪與唐天山各自攜著佳人而至。


    唐天豪看上去粗獷健朗,年約五旬;一旁的唐天山卻身板單薄,看著有些文質彬彬的樣子,若是不知情,實難從樣貌看出二人是親兄弟!


    蓋著頭蓋的兩位佳人,雖然看不到麵貌,但是從這阿娜多姿的身段便能想到定是不凡。


    兩對新人走到正堂中央,等候司儀喊話行禮。不過唐家兩兄弟的表情看起來卻太過漠然了,在這大喜之日居然都未曾露出半點笑容,有心人看著也是納悶。


    司儀看看差不多了,便又喊:“新人就位,準備行禮!”


    正在這時,一串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而後便聽得一聲嬌喝:“且慢!這門親事不能成!”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一身火紅勁裝的唐菲雨正自馬背躍下,疾步而來。


    正廳眾人不由得停止行禮,一行人走出正廳來到外麵廣場,瞧熱鬧的人不禁議論紛紛起來,這唐菲雨是族長唐天豪的千金,眾人大多都是認得的。


    唐天豪與唐天山見得來人是唐菲雨,不禁臉色煞白,唐天豪怒喝道:“我不是前日便與你言明,我唐天豪與你斷絕父女關係,叫你不得再踏入唐家堡半步的嗎?!”


    唐菲雨見到唐天豪等人還並未行禮,不由得鬆了口氣,急道:“爹!你受蒙蔽了,這女人可沒那麽簡單,您不能跟她成親!她不是好人!”


    唐天豪身側蓋著蓋頭的女子微微抖了一下,伸腳悄悄踢了一下唐天豪。


    唐天豪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真沒有想到這丫頭居然又跑迴來了!喝道:“混賬東西,我都跟你斷絕關係了,還管我的事!?即便沒有斷了關係,我也是你老子!我的事輪得到你來管?!!”


    果然唐天豪已然聽不進自己的話了,唐菲雨著急道:“爹!二叔!你們相信我吧,這兩個狐狸精真不是好人,我已經知道她們底細了!”


    唐天豪與旁邊的唐天山對視了一眼,皺著眉頭又看向唐菲雨:“不管幽蘭跟詩涵是何身份,我與你二叔都已決意要娶,你再勿多言,否則休怪我無情!趕緊滾出去!”


    唐菲雨聽到這些話語,不禁眼圈一紅,抑製不住的淚水流了下來,前塵往事飄浮,曾經自己那麽敬重敬愛的父親,此時卻對她無一絲信任、無一毫憐愛!


    唐菲雨見此情況,心想也想沒有時間去細說,估計她再多說那唐天豪便真又要對她出手,故大聲吼道:“這兩個妖女是二公子王晨的人啊!!你以前不是也看不慣王晨嗎?怎麽這次就要爭著去當狗腿子了嗎?!”


    唐天豪見此,不由急聲道:“住口!來人啊,將這逆子拿下,囚於地牢去!”


    “不用了,我來動手吧還是!妖女?狐狸精?你居然敢辱罵我幽蘭姐姐?”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唐天山身側的女子隨手丟掉掀開下來的蓋頭,一張精致的臉龐顯現出來。


    “罵你了又如何?你就是個狐狸精!”唐菲雨大聲迴到。


    “哈哈哈哈,好!上次放你一條生路你不珍惜,還敢迴來,此番饒不得你!”女子怒極反笑,看似柔弱的眼神此時已變得鋒寒,右手一招,堂內的古琴自動落於其手上。


    “叮”的一聲,以琴發音、以音禦勁,氣勁破空,直朝唐菲雨激射而去。


    唐菲雨較忙運起身法躲了開來,心中暗暗低聲責備著自己,這隨便出來一人自己都鬥不過!都怪平時隻顧著貪玩沒有好好練功!


    撫琴女子移步坐罷,將琴置於膝部大腿平放,雙手迅疾快速撥動,一陣陣動聽卻又極具破壞力的琴聲伴隨而出,聲有音波,暗含內勁。


    即便是左右之人聽得,亦是隻覺氣血翻湧,較忙運氣抵擋。


    那被音波所針對的唐菲雨更是苦不堪言!她不僅要抵擋這音波,還要防備破空而來的氣勁實質的傷害。不消片刻,她身上已被氣勁劃傷了十數道口子,而且又被音波震得嘴角溢血內傷不輕!


    奏琴的那女子絲毫沒有消停的意思,雙手更是加快了速度節奏。


    唐菲雨自趕體力越來越難以支撐,此刻心中唯一的指望便是在自己倒下之前李玄能趕到。


    “咻咻”兩道破空而來的氣勁直接沒入已強弩之末的唐菲雨膝關節,唐菲雨應聲倒地。


    眼看緊隨而來的氣勁又要置於已倒下的唐菲雨身上要害,一陣密集的破空之聲響起,無數細小的銀針將氣勁破散於半空,廳中的唐天山已站至唐菲雨麵前,護住唐菲雨周身。


    累得眼皮子都快有些睜不開了的唐菲雨,看到麵前身影,不禁淚眼婆娑:“二叔!”


    奏琴女子停手置於琴上,雙眼微眯:“唐天山,你待如何?!”


    唐天山皺眉道:“放過她吧,她已跟唐家堡再無關係!其他事情我們照辦!”


    “既然她已與唐家堡無關,那你又為何要護著她?唐天豪,這是不是也是你的意思呢?”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唐天豪側旁的女子亦已掀下蓋頭,悠悠地看著唐天豪問到。


    眾人見得這女子麵貌,不由得都啞然禁聲,而後又是齊齊一聲感歎,好美的女子!


    五官清秀、不施胭脂,身段妙曼、妙處豐盈,尤其那雙桃花眼睛,被看上一眼便覺全身發酥。這麵容,如果李玄在此,便即刻能認出來,正是二公子王晨府上見過的那幽蘭。


    唐天豪臉色難看地站著,並沒有迴答幽蘭的話。


    幽蘭也並未追問,看向拿琴那女子道:“詩涵,將琴予我。”


    那叫詩涵的女子恭敬地拿起古琴交給幽蘭。


    幽蘭撫摸了一下古琴,席地而坐,目視前方悠悠道:“唐天豪,還有一息時間給你考慮,你速做決定吧!我本已饒她一命,這番是她自己定要尋死!”


    唐天豪雙拳緊握,牙齦因為咬合得太緊亦溢出血絲,長歎了一聲,似乎瞬間老了二十歲。閉上雙眼大聲道:“天山,迴來!”


    “大哥!就真的不管菲兒了嗎?!她可是你的獨女,也是我唯一的侄女!”唐天山大吼到。


    唐天豪睜開眼睛,已滿臉老淚縱橫,輕歎道:“這是她的命!走了就不該迴來,有些事情我根本沒得選擇,你不是都知道原因嗎?!”


    “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菲兒命喪此地的!除非我先死!”唐天山堅定說到。


    躺著的唐菲雨與唐家堡眾人聽得這些話,便也已察覺到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了,不由得哄亂了起來。


    “族長,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是啊,是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嗎?您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啊!”


    唐菲雨強自掙紮著爬了起來,向唐天山問道:“二叔,到底出了何事?”


    唐天山趕緊扶住唐菲雨道:“這兩個女人的身份我與大哥一早便知,隻是…唉,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上次我出手將你逼走,也是為了不牽連到你,希望你不要怪二叔!”


    唐菲雨擠著笑臉道:“我就知道二叔是疼我的嘛!我不會怪二叔的!”相比疼痛與死亡,唐菲雨發現他更怕親人的背叛與不信任。此刻發現其中是另有緣由,她不禁由衷地開心了起來。


    唐天豪麵對眾人的疑問,眉頭皺得愈來愈深,卻始終沒有開口。


    唐天山見此,深吸了口氣,大聲道:“不就是一個天雲閣嗎?又有何懼!大哥,你我何時像這般畏縮求全過?這都已經不像是我們唐家堡的人了!大不了跟他們魚死網破嘛,我就不信這天雲閣能比我們強上多少不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玄門魔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塵夢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塵夢雨並收藏玄門魔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