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生不屑的掃了沈凍一眼,揉了揉膝蓋:“叔公你真是越活越迴去了。你忘了,三年前掩蓋殺人搶劫的痕跡,縱火燒了的玉春樓。上個月,醉酒打死的管家。”


    沈寒生看著沈微生淡笑,接茬道:“你倒是了解得一點都不少嘛。在加上今天這個兄嫂勾結的事情,嘖嘖嘖。我看是叔公真是老當益壯啊。”


    沈凍微怔,臉色是相當難看。


    驕兵必敗,可在敗之前,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沈微生淡淡道:“可不止這些,叔公這些年可真是沒閑著。所以錢什麽的也沒少撈吧。”


    “那…”沈凍得知沈微生的言外之意,不過要錢,他權衡了利弊,恢複了冷靜:“微生想要多少?”


    “沒這個必要。”沈寒生道。


    沈凍識趣的閉嘴,募捐之事傳的沸沸揚揚,他這麽精明的人早就明白沈微生那點小心思。


    想要一石二鳥,在自己身上敲詐一筆,最後還敗了自己的名聲。


    朱氏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怎麽就把這倆兄弟給招過來了?


    若不是她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說,他也不中了圈套。


    壓下心頭的酸水,沈凍反而笑了,看著他們兄弟間有了分歧,這才道:“那你們在好好想想。意見相左,這可不是個好苗頭。”


    “但是大侄子,你要是留下我這條命,我願意拿出一千兩以你的名義參與募捐,到時候就算是太子那邊定是啞口無言。”沈凍挑撥道。


    “至於朱氏那邊,她也會去說服你父親。”


    “怎麽樣,大侄子,這筆交易做不做?”


    沈凍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神態拮據。


    沈微生眸光銳光閃現掃了眼叔公,威脅道:“看來我和寒生沒有麵子,不如我把銘鑫叫來,讓他來跟你說。”


    沈銘鑫一直都是沈凍最寵愛的兒子,白家婚事泡湯後,兒子已經與他生了間隙。


    若是在知道他與朱氏私相授受之事,恐有大義滅親之嫌。


    而且沈凍現在所處的位置與沈銘鑫所住的院子並不算太遠。


    沈寒生聲音陰冷,卻充滿了風輕雲淡:“不必,待我將這畫裱上,親自送去。我的好弟弟肯定會喜歡的。”


    沈凍氣的要死,這是見鬼了嗎?他還等著看他們兄弟倆自相殘殺的戲碼呢!


    想法一瞬間落空就罷了,還多了一份威脅,他恨的整張臉發紫,但卻不能發作。


    兩個小輩對他的算計是他沒能料到的。生氣之外還有恥怒。


    沈凍的心都在滴血,隻是淡淡道:“最多三千兩,打死我也出不了那麽多了,兩位侄子還是見好就收吧。”


    沈寒生已經顯得不耐煩了,眼裏充滿殺氣,卻溫吞不發。


    沈微生卻淡道:“隨便,反正天已經亮了,我無所謂,你們看著辦。對吧朱氏。你的小侍女也不著急。”


    朱氏沒想到自己的行蹤就是那個時候被察覺的,心頭更是一陣酸楚。


    嬌柔的攏了攏胸前的衣物,含著笑對沈凍說:“爺,你有地位有盛名,錢還差那些嘛!明哲保身才是現在的出路。”


    沈凍猛地站了起來:“你給我閉嘴,陪、睡的小賤貨,你還想我掏錢給你立貞節牌坊?”


    朱氏神色頗為錯愕,這才尖著嗓子喊了起來:“怎麽,你還想白吃不成?”


    她眼裏帶著憤恨,最終被沈凍從床上踹了下來。


    狼狽的吐了一口血,罩著輕紗剛要爬起來的時候,就被沈寒生拉住了,沈寒生的手拖著她的肩。


    沈微生看著沈寒生那隱忍的眸光中,又開始帶著綢繆的算計,便十分不舒服。


    母親的仇一刻不敢忘,但是有些事情也一定要做。


    沈微生記得沈寒生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他到底經曆了什麽,為什麽變得這麽偏激。


    沈微生眸光淺淡:“你忍了那麽久,不差這一時半會發作了吧?”


    沈寒生目光陰鷙,似乎是受了沈微生那句話的刺激,直接拿出一把柳葉刀片刺在朱氏光潔如玉的腳背上。


    鮮血像是綻開的雪薇,蓬蓽生輝,散發著刺眼的紅色。


    “叫出來!”沈寒生拽著朱氏的衣物幾乎要把她生吞活剝。


    朱氏瞪著那雙驚恐的眼神,腦子一片空白。


    硬生生忍下了這份鑽心刺骨的痛,嚇的幾乎斷氣。


    沈微生攔著他:“你冷靜點。”


    沈寒生陡然睜開眼睛,眼底似有憤恨之意:“我沒法冷靜,我隻知道這是報仇的最好時機,不像你,偽善之極。”


    沈寒生迅速的拔出那把柳葉刀,直衝沈凍的腦袋去。


    最終沈凍破口而出:“十萬兩。”


    沈寒生利索的收迴把玩著在掌心刀片,思慮片刻,平靜道:“叔公怕什麽?我不過是盛怒氣極時,我就把玩這把刀。”


    “哥哥還用的到你,我怎麽忍心殺了你?”


    沈寒生臉色變得不忍,下一瞬間就看向自己的手指。


    嘶——


    有血液滲出,沈寒生繼續道:“可惜沾上了晦氣。”


    沈寒生把那把刀扔了出去,也不管上不傷著人,總之在沈凍的命根子處立著。


    走出門的那一刹那,沈寒生的胳膊在抖,但很明顯看著他那副得意的樣子背後不是在害怕。


    沈微生發病了。


    想要速戰速決,怕自己倒在這兒。


    淋雨受涼本就是癲癇發病的誘因。


    他自己知道,還不管不顧。


    沈微生似乎也發現這個異常,沉凝眸色,抬手扶住隻能靠牆勉強站住的沈寒生。


    “殺吧,你隻要高興就是。”沈微生隻是沒想到他心裏藏了這麽多事。


    沈寒生眸色淩冽,也不說話。


    隻是淡淡地脫下衣物,極緩地往前走去。


    背影寂寥,無邊孤寂。


    最終摔倒在地,沈寒生嗆了一口水。


    這個舉動似乎觸碰到沈微生。


    熟悉而有清晰地的畫麵過後,沈微生主動脫下衣裳搭在沈寒生的身上。


    沈寒生沒拒絕,隻是很累很累:“要不是我出手,你要再磨嘰到天黑嗎?論唇槍舌戰,你也贏不了我。也就命你比過我。”


    沈寒生攥緊手心,額頭的脈管在跳動。頭疼得厲害。


    險些按耐不住。


    但沈寒生知道沒有舍棄一切的決心,隻會被人利用的更徹底。


    沈微生實在是沒心思和他糾纏此事,淡淡道:“母親的仇,我一刻不敢忘。”


    沈寒生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愈發的意興闌珊,心灰意冷:“可你沒做到不是嗎?”


    沈微生的仁義禮智隻會讓他死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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