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澤看著明已和尚那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隻能再次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走出涼亭,在這莊園中四處閑轉。


    不過,奇怪的是,敖澤現在竟然覺著不餓了,人也精神了許多,莫非這裏也像那時間流刑一樣,能將人送迴某個特定的時間?


    可是那時間流刑是上古大神禹王的神通,精妙無比,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學會的。可是,為什麽現在覺著不餓了呢,敖澤心道,是餓過了頭?


    想了一陣,敖澤也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關節,便搖了搖頭,在這莊園中四處閑逛。


    莊園的北邊是住宅,敖澤想起自己與明已和尚擠在一個房間裏,便想著去找一間寬敞些房間,自己來住,便一一推門去看,看了五六間,房間都甚是狹小。


    來到一間門廳寬大的房間時,正要推門進去,可卻推不動房門,房門應該是在裏麵反鎖了,正想這會是誰的屋子,卻見一旁的房門開了,常媽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敖澤,笑著道:“敖公子啊,那是席姑娘的房間,你找她有事兒?”


    敖澤聽到那是席姑娘的房間,連忙向後退了一步,向常媽道:“我們剛來這裏,對這裏情況還不熟,我跟那和尚擠在一個房間裏,實在是多有不便,就想找間寬敞些的屋子,自己搬出來住,隻是一時間還沒有找到中意的。”


    常媽道:“那敖公子慢慢去找。”


    敖澤卻指著席姑娘的房間,道:“怎麽不見席姑娘出來?”


    常媽道:“席姑娘昨天幫我澆菜,偶感風寒,正在屋子裏養病,敖公子不比在意的。”


    敖澤道:“小子也學過一些醫術,如果席姑娘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她號號脈,再開一些丹藥,很快就能病愈的。”


    常媽笑道:“沒想到敖公子還是個小神醫哩,”隨即臉色又沉悶下來,道,“就算開出了藥方,也沒有地方抓藥,還是讓她在屋子裏發發汗。”


    敖澤道:“小子身上也帶著一些丹藥的。”


    常媽卻有些為難,道:“人家一個小婦人,病體沉屙,恐怕也不好出來見人。”頓了一下,又道,“如果敖公子,閑著沒事的話,去跟我一塊兒澆菜吧,席姑娘病了,正好你來搭把手。”


    敖澤道:“菜地需要天天澆水嗎?”


    常媽道:“怎麽不需要,多澆水,才能長得水靈,味道好吃,昨晚敖公子你們不是吃過了嗎?味道如何?”


    敖澤想起,昨晚他和明已和尚肚子餓,問過常媽之後,便去菜地摘菜充饑,誰知那些蔬菜沒一樣能生吃的,這才被明已和尚激將去池塘裏捉魚。


    想到這裏,敖澤笑了笑,向常媽道:“味道還不錯。”


    常媽道:“喜歡吃就好,以後要是餓了,盡管去吃,不用再來問我。”說完,便提了水桶和水瓢出來,又道,“走走,去幫我澆水。”


    敖澤苦笑一下,無奈地搖了搖頭,吃人家最短,隻得跟著常媽向菜地走去。


    明已和尚還在亭子中陪著那麻衣老者下棋,麵紅耳赤的,看來已經輸了好幾場,看到敖澤從一旁經過,忙背過臉去,不看敖澤。


    敖澤笑了笑,到了菜地,常媽給敖澤說了該怎樣澆菜,每種蔬菜要澆多少水,才是最合適的,說完,便叫敖澤去打水。


    敖澤提了水桶,悻悻地去池塘中打了水,這片菜地占地雖然不大,但是用水卻多,足足提了一上午的水,這才澆完。


    臨近中午的時候,常媽摘了一些菜葉,去做了一鍋菜葉湯,算是午飯。敖澤做了一上午的活計,早就有些餓了,一連喝了兩碗,仍是覺著有些餓得慌。


    明已和尚也不再下棋,跟那麻衣老者一起來灶屋喝湯,兩人交談甚歡,看來下了半天的棋,兩人的情義也增進了不少。


    等敖澤喝完湯,正要從灶屋裏出去,又見那青衫老者惺忪著睡眼同吳先生,伸著懶腰,一起走了過來。看到敖澤,那青衫老者笑了一下,問道:“敖公子,今天的湯味道如何啊?”


    敖澤道:“味道不錯。”心中卻有些奇怪,整個上午不見這青衫老者,此時他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青衫老者道:“是嗎?我倒是要好好嚐嚐。”也興衝衝地進了灶屋去喝湯。


    不大一會兒一鍋湯便被喝得幹幹淨淨,一點兒都不剩。常媽卻叫道:“就知道你們吃飽了肚子,就不知道給席姑娘留一些。”


    青衫老者道:“常媽今天的湯鮮得很,大家便都多喝了一些,小席姑娘既然病了,常媽就再做些好的給席姑娘吃,給我們剩下一點兒就行。”


    常媽哼了一聲,道:“我是欠你們的,還要管你們死活。”


    麻衣老者道:“能者多勞,誰讓常媽做得飯菜美味至極,我們做不來。”


    常媽又道:“什麽做不來,分明就是不做。”


    幾人嘿嘿一下,也不接話,顯然平常也是沒少被常媽這樣數落過,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常媽見幾人不說話,便又去為席姑娘做飯,也不知道做的是什麽,灶屋中飄來一陣濃鬱的香氣,勾得幾人的饞蟲亂動,都忍不住要向灶屋中去看看。


    過了一陣,常媽做好飯,盛出來一大碗,出了灶屋,便向席姑娘的房間走去,看來是送飯去了。


    那兩個老者和吳先生見常媽走遠,便都衝到灶屋裏麵,隻聽一陣窸窣的聲音向東,然後就見三人都擦著油油的嘴巴,心滿意足地走了出來,也不在院子裏多呆一會兒消消食,便都迴各自的房間去休息了。


    明已和尚卻拉著敖澤向涼亭裏走去,道:“敖公子,你可會下棋?”


    敖澤道:“略懂一點兒。”


    明已和尚道:“那你可得教教我,跟那老頭下了一上午,一局都沒有贏,真是豈有此理。”


    敖澤卻擺擺手,道:“這下棋可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再說,我也隻是懂一些皮毛,哪裏能教你?”


    明已和尚卻笑道:“那都不要緊,咱們先下兩局,先試試手。”


    敖澤不知道這和尚又是在打什麽主意,可還是做了下來,與明已和尚對弈,心中暗道,一定叫你這和尚知道什麽是技不如人。


    明已和尚歡喜不已,道:“雖然輸了一上午,但是也學了幾手招式,敖公子可要當心了。”手一抖,卻將一枚棋子掃到了地上,便連忙低下身子,將棋子撿迴來。


    敖澤笑道:“看你緊張的樣子,就這麽想贏我?”


    明已和尚道:“隻是一時失手,敖公子不要多想。”尚搶了白子要先手,立刻在棋盤上落了子。


    敖澤道:“你這出家人怎麽會有如此的爭勝之心?”


    明已和尚卻道:“隻是下棋而已,哪裏有那麽多道理。”


    兩人下了兩局,卻是不分上下,一人贏了一局,剛要再下第三局的時候,那青衫老者和麻衣老者走了過來。


    青衫老者道:“你們兩個臭棋簍子,讓我們下兩局,也好叫你們看看什麽才是下棋。”說著,便把敖澤和明已和尚擠了開去,同那麻衣老者對麵坐了,又下起棋來。


    敖澤和明已和尚隻得在一旁站著觀看,兩人的棋技的確高明,每一步棋看似平平無奇,但是卻藏著極其厲害的後招,一不小心便落入埋伏之中。


    好在兩人棋技相當,見招拆招,一時間倒也殺得難解難分,一時間也難以分出勝負。


    敖澤雖然懂一些下棋之道,但是卻要思考許久,才能看破棋局中的招式,不像那兩個老者,瞬間便能看破對手的意圖,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經驗吧。


    看了幾局,兩個老者互有輸贏,此時,似乎也是乏了,便讓開了棋盤,讓敖澤和明已和尚繼續下棋。


    敖澤和明已和尚看了他們下了幾局,似乎也是各有所得,便也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對弈。


    那兩個老者在一旁觀戰,邊看邊是不住地搖頭,過了一陣,便又都忍不住出手指指點點的,讓敖澤和明已和尚按照自己的意圖去落子。


    敖澤心中不禁一陣苦笑,這到底是誰在下棋?


    又下了幾步,那兩位老者便又開始爭吵起來,都是自己的棋藝更高明,應該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落子,接著更是直接從敖澤和名和尚手中奪過棋子,自顧自地落下棋子。


    敖澤和明已和尚則被兩個老者擠到了一旁,反倒是他們又對弈起來,敖澤和明已和尚苦笑了一下,也不再一旁觀戰,便迴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天色將黑,明已和尚向敖澤道:“敖公子,今晚咱們還去捉魚,可好?”


    敖澤道:“還去捉魚?就不怕那吳先生怪罪嗎?白天時,你也是聽說了的,那吳先生似乎很寶貴那些魚,昨天讓咱們捉了兩條去,已經很是給咱們麵子了,你還要想著去捉他的魚?”


    明已和尚道:“昨天那魚雖是咱們捉的,可是吃魚的卻不是咱們,那吳先生就算怪罪,也怪罪不到咱們頭上,再說我還沒有嚐過神力所化的魚是什麽滋味哩。”


    敖澤坐到床上,道:“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明已和尚道:“咱們晚些時候,悄悄地去,隻要不被那吳先生察覺,捉兩條魚對敖公子你來說,不也是手到擒來的小事兒。”


    敖澤道:“你這算是偷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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