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烈公子斜跨一步,長劍橫削,格開敖澤的長槍,長劍順勢就沿著槍杆就向敖澤削去。


    敖澤也是心驚不已,這姚烈公子平時看著有些跋扈,沒想到劍法竟是不弱,以前竟然沒有看出來。後退了一步,拽迴長槍,使出一式“鑽”字決,長槍旋轉彈開長劍,隨即長槍橫掃,向姚烈公子攔腰砸去。


    姚烈公子應變也是極快,飛身而起,雙腳連連踢在敖澤長槍之上,借力跳了開去,道:“你小子槍法竟是不弱。”


    敖澤笑道:“讓姚公子失望了?”


    姚烈公子悠然道:“先前我還真是小瞧了你,鴻都門學的學子竟有你這樣的身手,的確讓人驚訝,看來你偷偷地也下了不少功夫練習功法,不過,今天我要叫你知道,一個人沒有天分就是下再多的功夫也是徒然。”說完長劍閃爍,劃出漫天劍影,讓人無可琢磨,向敖澤快速罩去。


    敖澤全然不懼,長槍直刺,迅猛無比,透過劍影就向姚烈公子的麵門刺去。隻聽當當當地一陣兵刃相擊之聲,敖澤隻覺手中槍杆之上傳來陣陣震顫,就如入了一片汪洋之中,幾乎拿捏不住,可仍是握緊長槍,向前刺去。


    姚烈公子看到敖澤長槍刺來,手中長劍更加迅疾,不斷地斬在槍杆之上,可是敖澤手中長槍竟然紋絲不動,依舊快速向自己刺來,心中不禁慌了起來,撤去長劍,取出一枚火符就向敖澤擲去。


    火符見風即燃,唿嘯著向敖澤襲去。


    敖澤隻覺手上力道消散,心中一喜,終於還是破掉了姚烈公子的劍影,眼前卻又閃出一道火影來,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長槍鑽動向那火影刺去。長槍旋鑽如一道旋風,頓時將那火影攪得粉碎,火影散去,卻不見了姚烈公子的身影,心道不好,然後就聽一旁風響,隻見姚烈公子正從一旁快速地仗劍刺來。


    原來,姚烈公子擲出火符,遮蔽了敖澤的視線,然後快速跳到一側,緊跟著便向敖澤刺去。


    敖澤想要轉身,已經來不及了,腳下元氣湧動,步法交錯,依舊向前奔了去。


    姚烈公子見敖澤身法迅捷,冷哼了一聲,道:“飛廉腳,看來你小子還真是偷偷地下了不少功夫。”如影隨行一般,緊緊地跟在敖澤身後,仗劍向其背心刺去。


    敖澤卻是心驚不已,沒想到這姚烈公子的功夫竟是不弱,此時自己全力奔走,竟然不能將其甩脫。


    前麵便是一塊峭壁,姚烈公子在後麵叫道:“看你還能逃到哪裏去?”這裏已經遠離大路,無人可見。


    敖澤也不答話,反而更加快速地運轉功法,速度又比先前快上一分,待到了峭壁近前,手中長槍突然向前刺去,以長槍作為撐杆,高高地躍到峭壁上,雙腳不斷地踩在峭壁上,身子竟沿著峭壁高高地躍起,有三丈高左右,突然又使了一個鷂子翻身,居高臨下,挺起長槍向姚烈公子刺去。


    姚烈公子看到敖澤沿著峭壁高高躍起,心道,這小子輕身功夫竟是一流,挺起長劍便向敖澤後背劃去,劍尖堪堪貼著敖澤後背劃過,竟然被其多了開去,也想躍起向上追去,可是已經失了先機,待看到敖澤從從高處刺來,忙揚起長劍,在頭頂運轉如蓋,護住自己。


    敖澤居高臨下,速度飛快,攪動長槍,頓時將姚烈公子的劍網攪得混亂,槍尖穿過劍網,便朝著姚烈公子肩頭斜撻而去,“破除前障,迅速攻伐”,正是這一式的要義,疾如迅雷,勢如猛虎,簡單幹練,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氣概擊在姚烈公子肩頭。


    姚烈公子隻覺肩頭一痛,整個肩膀跟著就是一陣酸麻,腳下踉蹌,向一旁退了好幾步,臂膀沉重,幾乎再也舉不起長劍。


    敖澤落到地上,立刻挺起長槍,槍勢如虹,毫無遲滯,就勢又向姚烈公子刺去。


    姚烈公子看到敖澤長槍刺來,舉起就向敖澤長槍削去,可是長劍剛碰到長槍,肩頭一陣酸麻,鑽心似的疼痛,長劍頓時脫手而出,斜斜地插到一旁的地上,眼看敖澤長槍就要刺到自己,忙叫道:“你不能傷我——”


    槍尖在離姚烈公子鼻尖還有三寸的地方停了下來,敖澤依舊挺著長槍,並不收迴,向姚烈公子道:“你輸了。”


    姚烈公子麵如死灰,沉重無比,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道:“我怎麽會輸?我怎麽會輸?”


    敖澤緩緩收迴長槍,道:“你怎麽就不能輸?”


    姚烈公子道:“你淩雲榜的名次一直在我後麵,我怎麽可能輸給你,這是不可能的,怎麽會是這樣?”


    敖澤道:“淩雲榜的名次隻是一個參考,並不能真正體現一個人的實力,再說了,你在淩雲榜上的名次就真的是你應有的?”


    姚烈公子道:“你什麽意思,難道你是想說,以前是你故意藏拙,所以才在淩雲榜上沒有名次的?”


    敖澤無力地笑了一下,道:“姚公子,你難道一直就不明白,你在淩雲榜上的名次,隻是別人礙於你爺爺太師大人的權勢,這才故意讓著你的,他們輸了你一場,最多就是掉了幾個名次,以後再來打過就是,但是贏了你,卻不知道會不會給自己惹下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連被別人讓著都看不出來?”


    姚烈公子搖著頭,道:“怎麽可能,能打贏他們,是靠我自己的本事,怎麽會是他們讓我?”


    敖澤道:“不可否認,姚公子的功法是很不錯,我能勝姚公子一招半式,也隻是僥幸。”


    姚烈公子哼了一聲,道:“少在那兒假惺惺。”


    敖澤也不惱,問道:“姚公子為何要這麽在乎輸贏?”


    姚烈公子沉吟一下,道:“如果我能勝你,便證明我比強,比你優秀。”


    敖澤又問道:“即使是比我強比我優秀,又能怎樣?”


    姚烈公子道:“那樣我便能得到比你多的關注和讚譽,也能給自己鋪就一條寬闊的道路,這些你是不會懂的。”


    敖澤歎了一口氣,道:“姚公子怎知我不懂?!你覺著你的優秀能為你帶來權柄,便可以高高在上了,然後便可以隨心所欲了。”


    姚烈公子也不否認,道:“不錯,正是如此,沒想到你一個鄉下小子竟還懂的這些。”


    敖澤道:“如果連這些都看不懂,我就真的白活這麽大了。如此鑽營,姚公子,你累嗎?”


    姚烈公子道:“累?怎麽會累,這些有趣得很。”


    敖澤道:“如此看來,姚公子的眼界竟也是如此短淺。”


    姚烈公子眼中露出一絲不悅,沉聲道:“你敢說我眼界短淺?!”


    敖澤悠然道:“別說整個天下了,就是太學院內,優秀的人也多了去了,姚公子能比得過來嗎?況且你還不是淩雲榜上第一人,這也足以說明你並不是最好的。”


    姚烈公子咬咬牙,道:“總有一天,我會把他們比下去的。”


    敖澤笑道:“也許真的會有那一天,可是然後呢,太學院之外有更多的人,以前結業的師兄師姐們,他們見識閱曆比你我都多,修為也更加精進,你也能比得過?”


    姚烈公子道:“等我到了他們那般年紀,我自然能做得比他們更好。”頓了一下,又道,“說了這麽多,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想教訓我?”


    敖澤道:“豈敢,姚公子既然有這麽強的爭勝之心,那可知道你最大的對手應該是誰?”


    姚烈公子道:“是誰?”


    敖澤道:“是你自己。”


    姚烈公子道:“我自己?你這是什麽意思?”


    敖澤道:“姚公子總覺著自己地位超然,事事要高人一等,當然,這種爭勝之心,也許能激勵你前進,但是有一天,有個人是你無論如何都不能超越的,你又會怎樣?”


    姚烈公子咬牙道:“不可能,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的。”


    敖澤又道:“姚公子倒是自信得很,不過我卻不明白,你如此自信的底氣在哪裏?”


    姚烈公子道:“我有你們沒有的資源,我能看到你們看不到的功法,也能得到宗師的指點,我進境起來,要比你們都快。”


    敖澤道:“你擁有的那些資源,你自己能得到多少,就像剛才我說的,你最大的對手是你自己,你遇到難題,可以找別人來幫你,可是沒有了那些資源,你又當如何?恐怕也隻是一個什麽都做不了的紈絝。”


    姚烈公子道:“你……”


    敖澤淡然一笑,接著道:“就像現在,你本想教訓我一頓,誰知卻敗在了我的手裏,你現在又能奈我何?”


    姚烈公子不屑地道:“我早晚會教訓你一頓的,今日之恥,他日我定當加倍奉還。”


    敖澤冷笑一下,突然抓起長槍,迅猛無比地向著姚烈公子的麵門直刺而去。


    姚烈公子看到敖澤突然發難,想要舉劍格擋,可是手中空空如也,心中露出一絲懼意來,不敢硬接,連忙向後躍去,急切間腳下被什麽東西給絆了一下,身子朝地上跌去。


    敖澤長槍毫無停滯,槍身輕轉,依舊跟著向姚烈公子麵門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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