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院學子與宗門弟子之間最後的比試,最終還是沒有進行下去。由於祖賢的突然出現,眾人無可奈何,敢怒不敢言,多虧太宰大人薑且還將那祖賢引走,否則,不定還會出現什麽事情。


    祖賢走後,宗門這邊借口門下弟子被祖賢所傷,不能再參加比試,太學院這邊也強求不得,最終比試也不了了之,隻好發放了獎勵,宣布年終大比結束。


    大比就這樣草草結束後,太學院也故意淡化了此事,沒有過多解釋,然後就給學子們放了假。


    敖澤來太學院本來就沒有多少東西,簡單收拾好了行李,心裏總覺得少了什麽似的,可是,在房間了四處看了看,並沒有什麽要帶的東西,便去問海棠木靈和青牛有沒有什麽忘記帶的。


    海棠木靈說自己沒有什麽行李,青牛木訥著不說話。


    敖澤本想約韓璐一起同路的,可是韓璐卻說不順路,她和白墨妍一起向東迴塗山,而姬飛又是洛邑附近之人,敖澤隻好一個人帶了行李,牽著青牛到了洛邑商會,向花如夢又支取了一些銀兩。


    花如夢道:“我們這兒剛好有個商隊,要向南去,要不敖公子跟他們一起,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敖澤也不想麻煩他人,道:“不用了,我還有幾個朋友剛好順路。”頓了一下,又接著道,“快過年了,花管事也不休息幾天?”


    花如夢笑道:“做生意不就是整個辛苦錢?!”見敖澤不願同他們的商隊同行,又道,“那也好,敖公子路上小心,等過完年咱們再會。”


    敖澤辭別花如夢,出了洛邑王城南門,沿著大道徐徐向南走去。


    路上,敖澤心情頗為沉重,這半年來在太學院內,學到了不少東西,修為也更進一步,可是身上竟也沾染了屍魅的死氣,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發作起來……


    走了五六裏,來到郊區,這裏衰草遍野,山木蕭瑟,一派冬日景象。敖澤牽著青牛慢慢在路上走著,海棠木靈站在青牛頭上,迎風而立,模樣甚是氣派,向敖澤問道:“公子,怎麽不騎著小牛,這樣走著不累?”


    青牛使勁地晃晃頭,幾乎把海棠木靈給甩了出去。


    海棠木靈緊緊地抓著青牛的角,有些生氣地道:“小牛,你做什麽,都快把我晃下去了?!”


    敖澤踢了青牛一腳,笑道:“定是這廝憊懶,嫌你多嘴了。”


    青牛哭喪著臉,委屈地道:“我隻是頭上有些癢,才晃晃腦袋了,怎麽就是憊懶了?”


    敖澤道:“早不晃晚不晃,偏偏海棠說讓你馱著我的時候晃腦袋,這不就是嫌海棠多嘴了,你就這麽不願出力?”


    青牛打了一個噴嚏,道:“這不是趕巧了嘛。”


    海棠木靈嘟著嘴,道:“得虧了我天天喂你吃果子,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小牛,以後再也不喂你了。”


    青牛忙道:“別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這就馱著公子趕路還不成嗎,你可不能不讓我吃果子。”


    海棠木靈對敖澤道:“公子快來騎著青牛,也好歇歇腳,還有好多路要趕呢。”


    青牛小聲問道:“公子迴家要走多遠的路啊?”


    敖澤道:“好幾千裏吧。”


    青牛聽了,驚道:“幾千裏?!豈不是要累死牛了?”


    敖澤道:“才走幾千裏就嫌累了,以前你在村裏拉車耕地,算下來每天也要走上百十裏的路吧,現在什麽也不幹,隻是讓你走幾千裏路,你就喊累了,要不前邊找個集市,把你賣了,這樣就不用趕路了。”


    海棠木靈道:“這就叫‘好逸惡勞’。”


    敖澤聽了,笑道:“看了海棠這段時間讀了不少書啊。”


    海棠木靈洋洋得意,道:“那是,不想小牛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青牛道:“我隻是驚訝一下,公子家怎麽這麽遠,怎麽就是‘好逸惡勞’了,不就是讀了幾本書,有什麽了不起的,我隻是不識字,要是識字,我也能讀幾本的。”


    海棠木靈笑道:“我識字還是跟著公子學的,誰讓你不學了。不過,你這變臉的本事跟誰學的,才說的話就這麽忘了?”


    青牛道:“我忘了什麽?”


    海棠木靈道:“你聽到要趕很遠的路,就抱怨說‘累死牛’了。”


    青牛眼觀鼻鼻觀心,慢慢趕路,道:“我怎麽不記得說過這話,你肯定是聽錯了。”


    海棠木靈道:“我怎麽會聽錯,不信你問公子,公子也聽到了。”


    青牛專心趕路,閉緊了嘴巴不說話。


    海棠木靈不依不饒,向敖澤問道:“公子你說,小牛剛才有沒有說過那話?”


    敖澤笑了一下,心道,你們拌嘴,攀扯我作甚,便換了話題,向青牛問道:“早就說讓你修煉,怎麽也不見有什麽起色?”


    青牛道:“怎麽沒有起色,我現在感覺身上充滿了力量。”


    敖澤突然坐到青牛背上,笑道:“那好,你馱著我先跑個十幾裏,先試試腳力。”


    海棠木靈歡唿雀躍,抓緊了青牛的角,道:“跑起來嘍,小牛跑起來嘍。”


    青牛悶悶不樂,道:“你們就會欺負老實牛。”


    敖澤不明所以,問道:“你倒是說說看,我們怎麽欺負你了?”


    青牛道:“俺心眼少,公子前腳挖了坑,俺後腳就掉了下去。”


    敖澤笑道:“你還心眼少,整天裝傻充愣,好吃懶做,哪裏像個老實牛了?我都懷疑,你以前就是因為這個,把人家農戶給吃窮了,這才被趕出來的。”


    青牛委屈道:“你們怎麽就是不相信我呢,不理你們了。”說完,馱著敖澤慢騰騰地趕路,心裏卻是不住地叨咕,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應該搭話,真是禍從口出,我若不說話,就是任你舌綻蓮花,又能奈我何。


    就這麽又走了幾裏路,敖澤看到前麵路上,一群人鮮衣怒馬,站在路上,也不知道在做什麽。待走得近了,這才看清楚為首之人竟是那姚烈公子,騎在馬上,正趾高氣昂地看著自己。


    姚烈公子待敖澤走到近前,笑道:“這不是敖公子嘛,這是要去哪兒放牛啊?”


    敖澤看到那姚烈公子來者不善,道:“姚公子放假不迴家,攔在這路上做什麽?”


    姚烈公子道:“你我之間還有一個約定,你小子這麽快就忘了?”


    敖澤道:“什麽約定?”


    姚烈公子道:“鄉下小子就是健忘,在洛邑城內,你三番兩次讓我失了麵子,咱們說好要比試一番的,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一頓,讓你知道我的厲害,豈能讓你就這麽輕易地離去。”


    敖澤想起,自從來到洛邑以後,自己的確同這姚烈公子有過幾次衝突,可是那些衝突完全是姚烈公子沒事找事,現在竟然反咬一口,說是自己讓他失了麵子,真是豈有此理,不過看這樣子,今天少不了又要與這姚烈公子再起衝突了,從青牛背上跳下,道:“姚公子想要怎樣?”


    姚烈公子也從馬上下來,抽出長劍,不屑地道:“自然是要教訓你一番,好叫你知道什麽叫尊卑。”姚烈公子身後的扈從也紛紛從馬上跳下來,將敖澤圍在中間。


    敖澤看看了四周眾人,心道這姚烈公子還有點兒小肚雞腸,將青牛推了出去,取槍在手,道:“姚公子你是一個人,還是你們一群人一起?”


    姚烈公子哼了一聲,道:“打你還需要這麽多人嘛,自然是我一個人。”


    敖澤道:“既然這樣,咱們這就找處僻靜的地方,好好切磋一番,路上也不是打架的地方。”


    姚烈公子向四周看了看,指著路邊不遠處的一塊空地,道:“也好,那裏僻靜,咱們去那裏。”又擺擺手,對身後的隨從說道,“你們在這裏等著,不許跟著。”


    那群隨從紛紛聒噪起來,道:“公子跟他講什麽道義,咱們一起打他一頓,給公子出氣。”


    姚烈公子道:“聒噪,你們不要臉麵,我還要臉麵呢。”


    敖澤心道,沒想到這姚烈公子竟還有些豪氣,不願以多欺少,悄悄舒了一口氣,走到那塊空地,道:“姚公子是專門在這裏等著我的?”


    姚烈公子呸了一聲,道:“我可沒有那麽小家子氣,隻不過趕巧碰上了,還沒有跟我比試過,可不能就這麽讓你離去嘍。”


    敖澤笑道:“剛才收拾行李時,我總覺著有什麽東西給拉下了,左想右想想不起來,原來是這事兒。”


    姚烈公子長劍橫斜,道:“雖然咱們都是太學院的學子,學的都是一樣的功法,但是人與人的天分卻不一樣,待會兒輸了,別哭著鼻子迴去見爹娘。”


    敖澤道:“不會的,待會兒姚公子要是輸了,可不要再這麽飛揚跋扈了,以後萬一哪天碰到一個脾氣壞的,悄悄地給你使絆子,到時太師大人都不知道找誰算賬去。”話裏的意思,就是告訴姚烈公子,你平常飛揚跋扈,也不過是仗了你爺爺太師大人的勢,如果沒有了你爺爺,你都不知道挨了幾迴打了。


    姚烈公子哼了一聲,道:“話多。”長劍抖動,挽了一個劍花,向敖澤直刺而去。


    敖澤長槍一閃,撥開姚烈公子的長劍,不退反進,長槍直刺,迅猛無比,向姚烈公子攻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秋水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鹿鹿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鹿鹿叨並收藏秋水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