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瀾知他是不信,一隻手本能緊握,被自己藏在袖口裏的腰牌,迫於他身上的低冷氣壓,連連後退。


    羨臨淵皺眉看著她,明知故問道:


    “太子妃是如何出的宮?”


    “山人自有妙計!疼疼疼......”


    沈清瀾的手腕被他扼住,進退不得,隻好妥協道:“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是——是母妃賞賜給我的出宮腰牌。你快放開我!”


    她忍著疼痛想從他手上掙脫,臉漲得通紅。


    羨臨淵冷冽的目光觸及到,她掌心內側類似摔傷的,結痂傷痕時又禁錮住瞧了三秒。


    “這——就是你口中的傷?”


    沈清瀾癟嘴,嘟囔道:“摔傷就不是傷了嗎?真是倒了血黴了,昨日差點成了殿下的替死鬼!”


    “......”


    沈清瀾想起昨日懸在自個頭頂上的劍,心裏的委屈湧上心頭。


    她語調柔弱地道:“殿下不信,大可以問王爺!”


    “王爺?”羨臨淵重複著自己捕捉到的關鍵詞。


    “幸得永安王相救!否則還哪兒輪得到,殿下您這會兒問罪於我!”


    “啊,疼疼疼疼疼......”


    站久後稍一動,她的腳就像是廢掉一樣,完全不能受力。


    沈清瀾本能一把抓緊,身邊能支撐住自己不被摔倒的人。


    “你!”


    “我不是有意的!”


    她反彈式鬆開被自己捏作一團的玄色麵料,為他捋了捋。


    一雙漆黑如墨的瞳孔死死盯著她,質問裏帶著幾分她看不懂的情緒。


    沈清瀾趁熱打鐵道:“殿下,看在我差點成了你替死鬼的份上,能不能等我的傷養好了,再審問?嗯?!”


    他握緊拳頭,並不接她的話。


    須臾間,沈清瀾被他抱起,向著他方才下棋的椅子走去。


    她環住他。


    這張臉也有對她和顏悅色的時候。


    經曆生死,要是春桃兩姐妹在自己身邊,她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


    她楚楚可憐,言辭間滿是懇切地道:“殿下,可否將春桃姐妹倆還給我?”


    其實初聞她差點成了自己的替死鬼之時,他已經在懊悔。


    他輕放下她,卻道:“孤考慮考慮!”


    “當真?”


    少女不佳的臉色,似被春風拂過的花兒,綻放出絢麗的色彩。


    近在咫尺的嬌嫩,叫人移不開眼。


    少女猝不及防地昂頭,在他微微上揚的嘴角,烙下一個印章,“蓋章!”


    嘴角轉瞬即逝的柔軟,讓他身子僵在原地。


    待反應過來,他眼中不可置信,得了便宜還賣乖,似責問的語氣:“你——”


    沈清瀾替他迴答:“合乎禮法!”


    不過出宮一趟,就這麽開心?!


    他合理懷疑,這不過是她的美人心計。


    他躬著身子,二人的距離極為曖昧。


    她的臉頰染上淡淡的粉紅,長睫如蝶翅扇動。每一次扇動,都落在他心頭。


    就是從中找不出絲毫被她利用的破綻。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時間仿佛靜止。


    半晌,他薄唇輕啟,擠出一句:“一個章就想從孤這裏討要兩個人!”


    沈清瀾被蠻不講理地要挾上:“殿下的意思是章不夠?”


    玄色錦袍加身之人,有被自己挖的坑給坑害。


    他目不轉睛盯著她,似要將她心裏此刻所想看穿。


    沈清瀾窮追不舍:“殿下?”


    如她所說,他們合乎禮法。


    不過蓋個章,就能輕鬆讓兩武藝高強的婢女迴到身邊。


    此等好事,她鐵定做得出來。


    他從來要的是她的純粹。


    不是等價交換!


    玄色身影正要直起身形,被她一把揪住他左右兩片衣襟。


    求知欲在她那雙明亮的桃花眼中流轉,緊緊揪住他衣襟的手不放。


    “殿下還沒迴答我。”


    他不語,她不放。


    就在沈清瀾以為二人要這樣僵持住,雙方都不想給對方台階下。


    他的手用力在她腦門上一彈,“孤勸你往後多看點長腦子的書,而不是......”


    而不是避火圖類的書!


    少女閉眼揉著自己額頭,嗬道:“殿下怎知我看的書不長腦子!難不成你看過?”


    羨臨淵心慌地想要反駁。


    那日他一氣之下,的確是讓蔡添祥將圖冊燒了。


    不知怎的,那些避火圖盡數被擺在了書案上。


    他偷偷翻看過幾本。


    沈清瀾觀他雙耳通紅,嬌俏笑著:


    “殿......殿下這是害羞了?”


    羨臨淵不否認,耳根紅得滴血,沉聲道:


    “笑夠沒有?”


    “沒有!不不不......”沈清瀾前言不搭後語,忍著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隻是覺得不可思議!


    沒想到太子殿下竟是個會害羞的人。


    她實在是沒忍住。


    羨臨淵的臉在她的笑聲中逐漸拉長。


    沈清瀾:“......陰陽調和,人之常情!”


    羨臨淵冷哼一聲,“哼,莫要狡辯。”


    沈清瀾正了正色,“殿下,這世間男女之事本就正常,看書了解一番也不為過。”


    羨臨淵眉頭一蹙,“你身為太子妃,怎能如此堂而皇之談論此事。”


    沈清瀾眼珠一轉,狡黠一笑,“殿下,若臣妾不懂這些,日後如何伺候殿下呀?”


    這話一出,羨臨淵的臉瞬間紅到脖子根,一時竟無言以對。


    真要追究,宮中管事嬤嬤手中能流出這類冊子,難道不是他這個儲君的失職嗎?!


    不過,她隻敢在心裏咆哮著抱怨。


    好不容易哄得他鬆口,她可不想即將到手的鴨子飛嘍!


    她抬手捧住他的臉,在他嘴角的另一邊又烙下一章。


    “殿下說好的,一個章換一人!現在是兩個章,不許耍賴!”


    她蓋完章,就想撥開他的禁錮逃走,以免他反應過後反悔。


    轉瞬即逝的柔軟,讓他流連忘返。


    他握住少女的手腕,將她帶迴椅上。


    “太子妃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男人低沉好聽的嗓音,與她咬著耳朵。


    溫熱的氣息打在少女耳窩,她想遠離些,可被困這一方天地,很快男人閉眼低頭,腹上她帶著櫻紅色的唇瓣。


    少女被迫配合著,隻聽得他唇齒間溢出一句:“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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