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神秘人究竟是誰他們暫時沒有定論,因為毫無頭緒,無從查起。


    三日後,徐錦寧、溫丞禮帶人火速趕往北境,因為北境那邊又傳來消息出現了許多奇怪的屍骨,情況詭異,容不得他們再耽擱時間。


    至於溫丞禮的傷也隻能一邊趕路一邊休養,越往北邊路上越冷,已六月初,北邊的風刮在臉上依然如刀子割臉,還好徐錦寧他們有過之前北境救災的經曆,提前讓人準備好了冬衣和足夠的儲備糧食。


    趙管事等人已先行前往北境,有他們在徐錦寧稍稍能安心些。


    寧國,寧都皇城,朝堂之上。


    和帝將溫丞禮、徐錦寧二人的書信展現在百官麵前,現在是給他們二人正名的時候,雖然朝堂上對溫丞禮是夏國太子一事還是議論紛紛,表示不夠理解。


    很多大臣們還是覺得溫丞禮其心可誅,若他一開始就以夏國太子身份與寧國定親,也不會讓兩國的關係出現這麽大的裂縫。


    之前寧國與夏國在匯江一戰,也被他們拿出來說事,甚至有人懷疑之前的匯江之戰就是溫丞禮在背後操縱。


    和帝蘇日安極力壓著這些流言,並且下令再不準任何人質疑,如有質疑者殺無赦的,但能擋住朝臣百官的嘴,卻無法阻止民間流言。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用暴力去鎮壓,隻能盡力安撫。


    下了朝後,和帝正準備迴禦書房,路過椒房殿的時候,他停下腳步,退散身邊的宮女太監獨自一人進了宮殿。


    椒房殿每日都有人打掃,根據寧國禮法來說,皇後的靈位應要設置在皇家祠堂之內,可他實在是舍不得讓皇後靈位距離自己太遠,他寧願將這靈位安置在椒房殿內。


    和帝看著靈位,眼眶漸紅,或許人老了,那些記憶反而變得更加深刻,這些日子他總是能夢到跟皇後在一起的那些時光。


    “寧兒在書信中寫著已經有辦法治療朕的毒,可朕卻又不想治了,若是能早些與你相見,治不治其實也沒有那麽重要了。”


    和帝歎口氣,坐在靈位對麵,苦笑道:“朕始終記得當初出兵在外,你一人在宮內拚死生下錦寧時的勇敢,你是朕見過的唯一一個勇敢的女子。”


    門外有人敲門,和帝站起身來,把腰間的玉佩放到靈位前麵。


    “進來!”


    “微臣歐陽怵,參見皇上。”


    一聽是歐陽怵,和帝連忙轉身看去,“歐陽,你迴來了,寧兒他們現在如何?”


    歐陽怵如實的說:“微臣抵達寧都當日,赤羽軍莫寒傳來消息,長公主和溫丞禮已經去帶兵前往北境。”


    “他們兩個從來沒有讓朕失望過,這次一定也不會。”和帝非常幸運自己有這樣的女兒,“以前總擔心朕和皇後離去之後,錦寧的那性子要如何生存下去,可沒想到這丫頭遠比我們想的要聰明。”


    “長公主真乃世間奇女子。”歐陽怵發自內心的讚歎。


    “那些謠言就勞煩歐陽想辦法平息了,務必要讓寧兒他們風風光光的迴來。”


    “是!”


    和帝說完,便覺得身體無力,直直的往後倒去。


    “皇上!”


    寧國北境,人人都說六月飛雪必是天下有冤,然而北境作為一個常年被積雪覆蓋的地方,這些下雪已經成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徐錦寧他們行軍七日,終於在距離北境邊城不遠的村莊落腳,小村莊裏大多都是他們的人。


    綽痕裹著厚重的棉襖跑進來,撣撣頭上的雪花說:“這兩日還會有更大的暴雪,暫時不能行軍了。”


    綽痕畢竟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這裏何時下雪,他隻要看看天色就能知道。


    徐錦寧手裏拿著暖爐:“這鬼天氣還是這麽冷,大軍現在情況怎麽樣?”


    溫丞禮:“夏國的天氣比北境好不了太多,溫度都是比較偏低,城南軍暫時可以撐得住,放心。”


    徐錦寧點點頭,她還擔心城南軍受不了北境這邊的惡劣天氣呢,她一個生活在四季如春的寧都之人,自然是受不了這裏的嚴寒,哪怕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了,麵對這樣的風雪還是有些扛不住。


    經過這些日子的行軍,溫丞禮的傷好的差不多,已經不用每日喝藥。


    “遇到這麽大的暴雪,咱們不能再往前麵走了,可是前麵的戰事容不得我們再耽擱下去了。”徐錦寧擔心的很,“我們這裏的情況尚且如此,何況是北境呢?”


    不知道那些士兵們現在能不能抗住這麽大的雪,跟霍家軍交戰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麽擔心過。


    北境這些年的也大大小小的不斷了,可沒有一次打成這樣的,主帥失蹤,生死不明,群龍無首。


    就算方無涯再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度過那危機四伏的雪山。


    溫丞禮握住徐錦寧的手,“天無絕人之路,凡事要往好的方向想。”


    徐錦寧反握住他的手說:“我也想要放寬心,可越是靠近北境,我的心就越是跳的厲害,總覺得前麵有什麽東西在等著我們。”


    綽痕笑道:“你該不會是怕了吧?嘖嘖,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露出這樣的表情。”


    “綽痕,不可胡說。”溫丞禮嗬斥他一聲。


    綽痕吐了吐舌頭:“我去找找野味去,你們繼續聊。”


    溫丞禮見房間裏的幹柴有些少,晚上可能不夠用,鬆開徐錦寧的手說:“你在這裏等我,我去讓人準備一些過夜的幹柴。”


    徐錦寧點點頭,可當溫丞禮鬆開她的手走出去的時候,她忽然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停的發抖,


    徐錦寧忽的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停的顫抖著,她掀開袖子,手腕上的紅梅印記先是灼熱滾燙的,而後溫度快速的降下去,就連顏色都開始發生變化了,她嘲笑一聲:“難不成這梅花的顏色還跟著溫度的變化有關係不成?”


    看著漸漸地變成灰色的梅花,徐錦寧心裏有一股強烈的不安感。


    “北境,到底有什麽東西?幹屍?又是什麽情況?”


    徐錦寧起身走到門口看著外麵飄然的雪花,北境是真的好冷啊。


    之前讓莫寒去給霍娉婷當個麵首什麽打探消息,誰知道溫丞禮的手段這麽雷厲風行,直接就掀了霍驍的老窩,他的臥底計劃也就派不上用場了,但他也沒閑著,將霍驍府上的所有地方都翻了一遍,果然讓他有些收獲,他在霍驍的書房裏找出了幾張瓷瓶的畫像。


    知道徐錦寧他們已經出發北境了,他將那些畫像全都揣在懷裏一同帶了過去。


    莫寒穿著一身黑色大氅奔馳在雪夜中,他臉上帶著黑巾暫時的擋住了風雪,“駕~”


    他沒趕上禹州城那一戰,這次可不能錯過了,歐陽先生已經傳令給他,這次不管發生不可以離開徐錦寧身邊一步,隻能說明北境的情況非常的危急,不然歐陽先生不可能會這麽嚴謹的叮囑他。


    看到前麵有微弱的火光,莫寒勒住韁繩讓馬兒停下,他將馬暫時扣在旁邊的樹上,自己一人則半拔出刀往那光亮處走去。


    “一,二,共有二十七人,這二十七人是什麽人?”


    莫寒小心的跳到旁邊的樹上,樹上的雪嘩嘩的往下掉,雪掉進脖子裏,他冷的打了個寒顫,前麵的人統一穿著白色大氅,帽子是紅色的,他們腰間各自掛著一個小型的照明燈,詭異的是他們臉上都帶著一個紅白相間的魔鬼麵具。


    莫寒距離他們還是有點遠,暫時看不清他們的麵具是什麽圖案,他太過關注前麵,絲毫沒有注意到樹上爬過的幾條黑蛇。


    直到一條黑蛇咬住了他的脖頸,莫寒臉色大變直接從樹上摔了下去,幾條蛇迅速衝向他。


    莫寒在雪地滾了幾圈後停下,他警惕的看向周圍的蛇,蛇越來越多。


    “瞧瞧,這些小東西們抓到了什麽人。”


    莫寒的動靜太大還是驚動了那群人,為首的人同樣帶著麵具,隻是他帶的麵具是黑色的,這下莫寒看清楚了,麵具的符紋正是蛇。


    “你們是什麽人?”


    “就算你知道了,你也走不出去了,莫寒統領。”


    莫寒一怔,“你知道我?”


    “寧國赤羽軍的統領,誰人不知呢?若是在下沒猜錯的話,你這是要趕去跟徐錦寧他們匯合吧?”


    莫寒警覺起來:“你到底是什麽人?潛藏在這裏,想幹什麽?”


    這些人看起來裝束那麽奇怪,又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裏,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周圍的蛇伸起上半身,衝莫寒吐著猩紅的蛇信,那人卻沒有迴答莫寒的問題,反而吹起了口哨,那些蛇得了命令,紛紛攻向莫寒。


    饒是莫寒身手再好,在這上千條蛇的攻擊下也顯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隻一個恍惚間身上就已經被這些毒蛇咬了好幾口,被毒蛇要過的地方發麻發燙疼得厲害。


    莫寒慘白著一張臉,他吐了口口中的黑血後,直直的衝向那為首之人。


    為首之人隻冷笑一聲,一個側步,冰冷的利刃直接穿過了莫寒的心口。


    招數快的莫寒幾乎沒有看出他到底是怎麽出手的,心口挨了他一腳,匕首更深。


    那人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就永遠在這裏長眠吧,莫寒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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