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丞禮以夏國太子的身份寫了一封信讓歐陽怵代為轉交和帝,兩國皆是被徐錦晟玩弄於鼓掌之上,希望和帝以大事為重,這些瑣碎小事都先放在一邊,以北境和徐錦昭的下落為首要條件。


    溫丞禮醒來便立刻跟徐錦寧商談前往北境一事,徐錦寧卻擔心他的傷遲遲沒有動軍。


    時隔半年,巫國那邊總算傳來好消息,巫國這次徹底拿下南疆,南疆皇寫下投降書,並且將額木齊之間交給徐錦晟的解藥一一奉上,南疆那邊還答應會派遣大巫師前往寧國救治和帝,和帝積纏已久的毒總算是有辦法救治了。


    徐錦寧看完書信高興的直接站起來:“父皇的毒可算是有救了,不過咱們也不能全部相信這個大巫師,還得找個專門懂得醫術的人看著才行。丞禮,你這邊可有合適的人選?”


    溫丞禮雖然休養了幾天可身體還是太過孱弱,之前的毒一直沒有好全,又在爆炸中受了那麽重的傷,“上官穀主乃是我認識的醫術最為高強之人,可現在就是我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上官穀主到底帶著溫丞雨去了哪裏,怎麽到現在都沒消息。”徐錦寧也跟著著急,“我之前讓重龍迴夏國去找上官梓恆,按理來說他現在應該也迴來了才是,可已經好幾天過去了,還是沒有半點消息,重龍會不會也出事了?”


    “重龍武功高強,為人機智,若是遇到危險肯定會以自身安全為首要條件,而後再去執行任務,除非有什麽事情絆住他了,我會再讓郎斌去探聽消息。”


    徐錦寧往床邊一坐,把手放到溫丞禮的額頭上,他的臉上沒什麽溫度,挺冷的:“首要條件是你先修養好,這次你疲勞過度,傷勢加重了不少,過兩天咱們再啟程前往北境。”


    “北境之事耽擱不得,方無涯前日傳來消息,北境雪山之上出現了很多奇怪的屍體,像是許多年前葬身在雪山的人,都是一些幹屍。”


    “還有這等事?”


    溫丞禮點頭,繼續說道:“咱們這段時間為江州、禹州的戰爭忙昏了頭,沒能顧上北境,現在禹州這邊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也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


    徐錦寧豎起食指搖了搖:“後顧之憂還是有的,德妃、聶白和左遷都沒有下落,昨日我本安排了一些人守在徐錦晟的牢籠旁邊守株待兔,但直到他被人押走,都沒一個人過來救他,你是覺得德妃放棄了徐錦晟,還是她暫時沒有辦法現身呢,亦或者是有別的打算呢?”


    溫丞禮分析道:“這次戰亂,聶白雖然沒有現身,可這計謀卻是聶白獻給徐錦晟的,就連‘貿王’這個名號也是聶白授意,霍驍才會放任他在城南作威作福,如今霍驍父女已死,霍家軍倒戈相向,寧國、夏國兩國暫時性的危機解除。”


    但他還是覺得聶白有什麽後招,他這次必然躲在暗處窺伺著事態發展。


    溫丞禮想到失蹤的上官穀主和溫丞雨,以及徐錦昭三人,隱隱有些擔心。


    “或者聶白手中還有什麽更大的王牌。”


    溫丞禮沒有把這一點告訴徐錦寧,關心則亂,這個時候他們必須要保證絕對的青杏,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聶白牽著鼻子走。


    歐陽怵已經收拾好行囊,他敲了敲門走進來,恭敬道:“今日微臣便要離開禹州先迴寧都,公主和駙馬可還有話要讓微臣轉交給皇上的?”


    徐錦寧轉頭看向他,“你替我告訴父皇,一切皆安,請他放心,安心療養,解除北境危機之後,我等會一同歸寧。”


    歐陽怵應承下:“公主之言,微臣一定帶到,那駙馬呢?”


    溫丞禮說:“所說之話,皆在信中。”


    “好,那微臣這就啟程了,希望公主和駙馬一路順暢,盡早解除北境之災。”


    歐陽怵告辭後,徐錦寧有些癱軟的趴在溫丞禮的腿上,這幾日真是把她累壞了,她的大腿內側現在還疼呢,又癢又難受,還是長時間沒有騎馬磨破了。


    前兩日洗澡的時候簡直是不敢下水,隻要下水就疼的要死,好在上了藥膏這幾日舒坦一些,真是不想再那麽瘋狂的騎馬了。


    溫丞禮撩起徐錦寧耳邊的碎發,柔聲問:“是不是乏了?若是乏了,上來歇息片刻?”


    徐錦寧搖搖頭,“感覺跟做夢一樣。”


    “恩?”溫丞禮不解。


    徐錦寧解釋道:“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帶兵上陣,一路上我都特別擔心你會出事,這下我是真的體會到那些妻子們目送丈夫遠征,不舍想要留下卻又礙於戰事無可奈何的痛苦。”


    “平靜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徐錦寧忽然想起那個黑衣人,急忙轉骨頭視線轉向溫丞禮:“丞禮,你可知道一個黑衣鬥篷人?他出現的時候總是穿著一身黑衣鬥篷,帶著一個詭異麵具,嗓子有些沙啞的反分不清男女之人?”


    “你也見過他?”果然,跟他預料的一樣。


    徐錦寧點頭:“一開始我以為在北境給我冰靈蛇救你的人就是你母妃黎皇後,因為他們的裝束是一樣的,直到我第二次見到他,才驚覺這人身份詭異不同尋常很是神秘。”


    “他的裝扮跟我母妃一樣?”溫丞禮吃驚的很,他抓住徐錦寧的袖子問道:“你見過我母妃?”


    徐錦寧臉色有些難看,她怎麽矢口說出來了,她趕忙矢口否認:“當,當然沒有,這隻是我懷疑,你別想太多了。”


    徐錦寧有些心虛。


    “寧兒,你有事情瞞著我。”溫丞禮的表情變的嚴肅起來,“你之前見過我母妃,是不是?否則,你應該說的是你懷疑她是我母妃,而不是他跟我母妃的裝束一樣。”


    徐錦寧懊惱的很,心中責怪自己的口不擇言,既然已經讓溫丞禮知道了,再這麽瞞下去也沒有意義,她大方的承認:“隻見過一麵,她說她要去追蹤一個人,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誰?”


    徐錦寧搖搖頭:“黎皇後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他隱藏的很深,聶白似乎也在找東西,我懷疑他也在找這個人。神秘人說過,真正操控這天下大局的人就是那個人,聶白也不過是那人的棋子。”


    “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她如何去尋?”


    徐錦寧糾正他的話:“是他們如何去尋,從現在的情況分析,神秘人是站在我們這邊的,而且他跟你母後肯定非常的相熟,他們兩個的關係絕對親密,而且認識很久。”


    溫丞禮說:“神秘人對我們兩人的事也非常了解。”


    徐錦寧說:“這是我覺得納悶的地方,為什麽這個神秘人對我們這麽了解,仿佛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溫丞禮:“說是掌控,倒不如說是指引,這次若不是他把解藥交給我,我們很難收場。”


    說不定此刻禹州城已破,霍家軍已經直搗黃龍,拿下寧都了,現在贏的人就會是徐錦晟。


    “他還讓我不要去調查他的身份!”


    徐錦寧把那日與神秘人見麵所說之話大致的跟溫丞禮說了一遍,溫丞禮聽完也是眉尖緊擰,一副沉思的模樣。


    這時候,趙管事和郎斌、綽痕三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綽痕見溫丞禮已經恢複的差不多,稚嫩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要不是礙於徐錦寧在場,估摸著他會第一時間衝到溫丞禮身邊問好。


    趙管事也很欣慰:“公主、殿下,外麵的城南軍已經都打點好了,禹州這邊的問題已經徹底解決了,下一步,我們該怎麽做。”


    郎斌說:“豐禹等人此刻已經快抵達江州,豐禹下令,將會在禹州百姓麵前親自處決徐錦晟,為了防止有人劫走徐錦晟,我們分三批人馬護送,混淆視聽。”


    徐錦寧對他們的安排很滿意,“這次徐錦晟是插翅難逃,死,是他唯一的出路。”


    徐錦寧看向趙管事:“趙管事,城南軍畢竟是夏國的軍隊,暫時就交給郎斌看顧,麻煩你先行前往北境查看情況,指揮作戰,方無涯等人在北境有了新的發現,我需要你提前過去打聽消息。”


    “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溫丞禮也言:“郎斌,城南軍休息過後,於次日前往北境救援,糧草軍需一定要打點清楚,北境之戰依然是個持久戰。”


    “是!”


    綽痕激動道:“那我呢,那我呢?我的傷已經好了,可以接受任務了。”


    綽痕從小在方無涯身邊長大,對北境也算是熟悉。


    溫丞禮說:“過兩日你隨我們一起去北境。”


    “好,我們這就去準備。”


    命令吩咐下去,個人各自行動。


    徐錦寧給溫丞禮倒了杯熱茶,“你說北境會是我們最終的決戰之地麽?”


    溫丞禮說:“這就要看聶白和左遷他們會不會出現在北境,如若他們出現在北境,那便是。”


    “可還有一個神秘人呢?”徐錦寧倒不覺得聶白他們會去北境。


    “聶白找的東西,你知道是什麽麽?”溫丞禮忽然問。


    徐錦寧搖頭:“不知道。”


    “一對瓷瓶。”


    徐錦寧疑惑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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