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佛虛影和赤鬆樹精對峙,聽著他們話裏話外透露的信息,柴進似乎看到了:三千六百多年前赤鬆樹精想要打破禁製,飛升成仙,惹來天降雷罰,身死道消。


    而其強烈的成仙執念讓其在雷火中活出第二世,並在死軀上,活出新命,強烈的執念下孕育出一顆生機與邪氣共存的仙胚,欲要打造先天九竅,最終成仙。


    瓦罐寺定是察覺到了赤鬆樹的逆天之舉,將其強勢鎮壓,或許是想要佛法淨化邪氣,又或許是覬覦赤鬆樹體內的仙胚,更或者是欲將赤鬆樹精鎮殺。


    柴進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聯想對不對,但沒人會告訴他瓦罐寺真正的出發點。


    那三顆金丹舍利凝聚的老佛虛影,恐怕也隻是一種無奈的後手,仙胚的存在可能超乎了他們的控製,甚至於瓦罐寺的敗落是否與赤鬆樹精體內的仙胚有關都猶未可知。


    “哥哥,瓦罐寺都被咱們一把火燒了個幹幹淨淨,這老僧等下不會找我們麻煩吧。”武鬆有些擔憂道。


    柴進搖了搖頭,他也說不準,畢竟那可是人家的道場。


    “依灑家看,老僧是衝著圓球內的邪氣來的,隻怕鎮壓完赤鬆樹精,他的使命也就完成了,顧不上咱們。”魯智深猜測道。


    老僧居高臨下看著赤鬆樹精道:“赤鬆子,鎮壓你三千六百多年的是我瓦罐寺,你恨也罷,怨也罷,實不該牽扯到其他人,你紮根的那些累累白骨隻會增加你的孽業,想開竅成仙,隻會適得其反!”


    赤鬆子體內的圓球,邪惡之氣張牙舞爪,與之共存的生機之氣幾乎再也感應不到。


    它樹身上的麵容扭曲道:“桀桀桀……老夫打穿鎮魔塔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屠滅了瓦罐寺,可惜的是你們的傳承早已斷絕,偌大的一個寺院竟無一個修士,他們連做老夫養料的資格都沒有。”


    “阿彌陀佛!”老僧虛影根本看不出臉色變化,但這一聲佛號頗為悲天憫人,“赤鬆子你魔性不滅,老僧即便不入輪迴也要再鎮你幾千年!”


    “鐺鐺鐺……咚咚咚……”老僧雙手虛托,一座金鍾虛影和一麵獸皮鼓虛影同時顯現,無人觸碰,自動鳴響,強有力的聲音化作有形的金色音波拳頭,一拳又一拳地打向赤鬆子。


    這兩個聲音一出現,圓球的邪惡之氣似乎應激一般,瘋狂衝出赤鬆子體外,化作一條條灰蟒,同時爆發出尖銳的嘯聲,抗衡金色音波拳頭。


    “老禿驢,晨鍾暮鼓對著老夫敲了這麽多年,若是老夫沒些手段應付,如何存活下來!”赤鬆子叫囂道:“你最好有辦法鎮壓老夫,不然等到舍利子裏麵的佛力幹涸,你存世的根基也就消散了!”


    柴進等人聞言看向那三顆金丹舍利,其上散發的金光,似乎真的暗淡了一分,但金光虛影凝成的老佛,絲毫不為所動。


    老佛虛影慢條斯理伸手點在其中一顆金丹舍利上,金丹舍利無聲炸開,一座九尺高琉璃色的九層寶塔實體出現!


    寶塔滴溜溜旋轉,塔身斜指天地,塔底斜照赤鬆子,發出無量琉璃光,將赤鬆子籠罩其中!


    “不!鎮魔塔已經沒了,這隻是一個仿品,它如何能鎮得了我赤鬆子!”赤鬆樹精大聲咆哮,圓球內的邪惡之氣滋生的更多,赤鬆樹本體的枝幹和樹葉都經不住邪惡之氣的摧殘,迅速衰敗,掉落。


    但赤鬆子身上的氣息越發的強橫,在突破一個臨界點之後,赤鬆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從側麵看極其儒雅帥氣的中年書生。


    隻是讓人恐懼的是,正麵看是一個無數肉須連成的兩片人。


    “化形!妖王境界!”四人一陣驚唿。


    這種積年大妖,重迴妖王境界,最難預料的是其到底擁有什麽樣的神通天賦,而且可能不止一種,畢竟它曾是臨仙的存在!


    老僧虛影看著重返妖王境的赤鬆樹精,再次伸手點在一顆金丹舍利之上,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將其崩解,一朵充滿神聖氣息的純白色九品蓮花寶座出現。


    老僧盤坐在九品蓮花寶座之上,將最後一顆金丹舍利放在自己丹田之處,刹那間佛光普照,老僧疑似有了肉身一般。


    晨鍾暮鼓,還有九層琉璃寶塔威能更勝,老僧伸出佛光大手點在寶塔之上,琉璃光轉化為琉璃火焰,燃盡一切碰到的邪惡之氣!


    “赤鬆子,老僧自斷輪迴路,焉有你脫身之理。”


    “瘋子!你我無冤無仇,何必拚個你死我活?你自輪迴,我自求仙,何樂而不為。”


    “生死是空,萬法皆苦;生死不二,一切皆無。你不懂我佛真諦,不知道有些事大於輪迴!”老僧看著即將被琉璃火焰點燃的赤鬆樹精道:“當初留你一命既然是錯的,現在就讓老僧將這個錯誤彌補。”


    “琉璃淨世!”


    赤鬆樹精體表的邪氣護罩,在一朵朵琉璃火焰蓮花的碰撞下瓦解,消融。繼而是赤鬆精化作的書生,被點燃,任他如何撲打,琉璃火焰始終不滅!


    魯智深盯著琉璃火焰的瞳孔緊縮,豔羨道:“灑家曾聽智真師傅講過:淨世之焰有九,琉璃焰穩居前三,隻是早已無僧侶領悟!”


    赤鬆精痛苦哀嚎,它突然大吼一聲:“建木擎天!”


    一棵粗大挺拔的古樹虛影出現,極目望去不見其梢,似乎直達天際!枝葉搖晃之下,竟是震落不少琉璃火焰。


    “負隅頑抗,不管是妖怪還是精怪,天命神通看似威力強絕,但每次的使用都會對元神和肉身產生極大的負擔,你又能施展幾次天命神通?”老僧似乎是自語又似乎是在說給赤鬆子聽。


    果不其然,古樹虛影一旦消失,赤鬆精更難抵抗琉璃火焰。如此四次之後,赤鬆精變化為本體,琉璃火焰燃燒赤鬆木立時散發出一股奇特的香氣。


    “好香!”武鬆說完臉上露出喜色道:“俺要突破了!”說完直接盤坐在地運起了《太歲降魔功》。


    柴進同樣有所感,剛突破的後天境第八層,如今又要突破第九層了!機會難得,他立時盤坐在地,眼角餘光更是看到史進和魯智深也盤坐在地。


    “如此機緣,老僧便護你們一道。”


    凝出佛光身的老僧屈指一彈,一個堅不可摧的金剛罩將四人保護了起來。


    掉落妖王境界的赤鬆精更是難以抵擋琉璃火焰,馨香之氣不斷四溢,被柴進四人吸收。


    漸漸地三丈左右的赤鬆樹被燒的隻剩下圓球和一段連接數根的樹心木。


    之後無論琉璃火焰如何灼燒,始終不能將這兩個東西煉化,隻是隨著邪惡之氣的不斷消耗,圓球內的生機又顯現出來。


    直到二者又恢複平衡之後,老僧的佛光之身也是黯淡了不少。


    “仙胚不愧為仙胚,這截樹心木隻怕也是赤鬆子曾經臨仙的底蘊所在,老僧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們這些小輩了。”


    老僧看著柴進四人,身上的佛光逐漸消散又化為虛影,其丹田處的金丹舍利幾近破裂,搖搖欲墜,九品蓮花寶座,九層琉璃寶塔,晨鍾暮鼓,統統化作泡影,支離破碎消失在空中。


    不知過了多時,修為最低的柴進率先突破成功。


    他睜開雙眼便看到老僧虛影若隱若現,有種隨時消散的感覺。


    “沒想到你最有緣,也罷,說與你聽也好!”老僧的聲音響起。


    “前輩請講。”柴進對於這個幾千年前的老僧還是很尊敬的。


    “赤鬆子身死道消,這是他留下的奪天地造化的仙胚和一截曾經臨仙的樹心木,你既醒來,就全交與你。”


    近乎麵盆一樣大小的圓球和一丈五左右的樹心木向柴進飄來。


    “這兩件皆是稀世珍寶,但仙胚之內的邪惡之氣無法剔除,便是一個最大的隱患,這個隻能靠你自己想辦法處理;而臨仙的樹心木堅不可摧,琉璃淨世都無法燃燒,其價值應不在仙胚之下。”


    “前輩,這讓小子受之有愧!”柴進惶恐,他有種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暈的感覺。


    “我佛門最講緣法,你們先是滅了霸占瓦罐寺的惡賊,又來除赤鬆精。不是你們讓仙胚內的氣機失衡,隻怕也不會激活老僧留下的暗手,真就會讓赤鬆子擺脫桎梏。”


    老僧虛影在消散,他依然平靜道:“一飲一啄,皆是天定,這便是緣法!”言罷目光下垂,看了看仍在突破關頭的魯智深,老僧將最後一顆金丹舍利丟了過去。


    落在其丹田處,瞬間消失不見。


    “我瓦罐寺的傳承就交予他吧!”老僧虛影徹底消失,籠罩在四人上空的金剛罩直到這一刻才消散。


    “好寶貝啊!龜爺隻看到此地有將星匯聚,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機緣出現!”泥丸宮中的金色龜甲突然興奮道。


    柴進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一直以為一切都在龜爺的掌控之中,才敢肆無忌憚地對抗赤鬆精。


    但聽龜爺的話裏的意思,隻怕它根本就沒預測到這樣的局麵。


    “龜爺,你不是說你無所不知,無所不聞嘛?”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龜爺也有失足……誒呦!老馬你替我幹嘛?”


    泥丸宮中的銀色獸皮幻化出一隻馬蹄將金色龜甲踢出好幾個跟頭。


    “不就是說你一下,真是小氣!”金色龜甲又悻悻地飛到銀色獸皮旁邊。


    柴進看著這一幕總覺得金色龜甲有種說不上來的賤賤的感覺。


    “龜爺,那你說說這個燙手山芋仙胚和絕頂靈材臨仙樹心木該怎麽辦?”


    “這還不簡單!仙胚交給老馬,他自有辦法淨除邪惡之氣,樹心木交給龜爺,你不是還少一件趁手兵器嘛,想要什麽樣的兵器,龜爺幫你打造!”


    “槍為百兵之王,以後戰場廝殺,萬軍叢中還是槍的作用最大,我就要一杆大槍!”柴進仔細想了想道。


    “考慮的還挺多,其實無論什麽武器,用的最順手的才是最好的,十八般武器你都要精通才好,武器的事老夫就不過問你了,等造好了,直接給你!”


    “……”


    柴進看向銀色獸皮道:“馬爺,這仙胚有什麽用?難道真的可以成長為一尊仙人嗎?”


    “想太多了!赤鬆精都未成仙,這如何是一尊仙胚,不過它也確實不俗,至少比那截臨仙樹心木還要珍貴的多!”馬爺一腳將柴進心神踢出去道:“你的兄弟們醒了。”


    柴進心神迴歸體外,看到史進已經破入先天境五重天,武鬆破入先天境六重天,魯智深先天境六重天!


    魯智深正瞪大了牛眼大唿小叫道:“這隻剩一個圓球和一截枯木,赤鬆精怪哪裏去了?老僧虛影哪裏去了?”手握月牙禪杖連續轉了幾個圈。


    “智深兄弟,赤鬆精已死,老僧消散,他將最後一顆舍利打進了你的丹田之內,說是瓦罐寺的傳承所在,你沒有感應到嗎?”柴進將之前看到的一幕說給兄弟們聽,並點明仙胚和樹心木的珍貴之處。


    魯智深摸了摸有些鬆軟的肚皮道:“灑家丹田之內沒有什麽金丹舍利,倒是一番打鬥,又有些餓了,嘿嘿……”


    史進和武鬆同時打開包裹道:“肉餅還有,就是沒酒,不夠痛快!”


    魯智深亦是毫不客氣,抓起肉餅就吃。


    “柴進有意將樹心木打造成兵器,亦有辦法祛除仙胚內的邪惡之氣,不知哪位兄弟對仙胚有想法?”


    “哥哥隻管用便是,二郎有戒刀足矣。”


    “灑家的禪杖正合心意,萬萬不會換掉的。”


    “俺這根青龍棍,是先父留給小弟的唯一遺物,也會是俺這一輩子最信任的兵器!”


    最後魯智深三人相視一眼道:“既然大官人有辦法祛除邪惡之氣,那仙胚自然也歸你所用!”


    柴進心底一股暖流湧過,三人的意思他都明白,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兄弟情吧,無關其他,情義所在,便是一切!


    先戰瓦罐寺,再戰赤鬆林,而後四人齊齊突破,如今已是月上中天。


    柴進四人燃起一堆篝火,圍坐在一起。魯智深開口道:“明日俺家便與三位兄弟分道揚鑣,直奔汴梁城,大官人俺可是會在汴梁城等著你,萬不可失約於灑家!”


    “智深兄弟放心,待柴進將兄弟們帶迴梁山之後,定去汴梁城尋你!”柴進突然想起一事道:“柴進希望智深兄弟往壺關方向走一趟。


    與壺關互為犄角的一座山名為抱犢山,上麵有兩位好漢亦是同意上梁山,你讓他們直接上梁山便是,這些兄弟就麻煩你了。”


    魯智深拍著胸脯道:“大官人隻管放心,交給灑家便是!”


    陽光刺破雲層,晨輝灑遍大地。隻見遠處驛道之上,一魁梧身影騎著一匹稍顯嬌小的駿馬,晃晃悠悠地前行。


    柴進看著黃彪雲龍駒,莫名地有些心疼,強製扭過頭道:“二郎,史進兄弟,咱們也出發去少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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