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灑家便在汴梁城靜候大官人!”魯智深就要與幾人作別前往汴梁城。


    柴進急忙攔住道:“智深兄弟且慢,柴某有一件事相求。”


    魯智深迴頭道:“大官人但說無妨,灑家絕不推辭。”


    柴進指了指遠處的赤鬆林道:“不知智深兄弟對那座赤鬆林可有什麽一樣的感覺?”


    濃眉緊鎖,思索片刻,魯智深說道:“灑家觀那赤鬆林不似尋常鬆木的褐色,更像是鮮血淋掛在上麵,有種說不出的厭惡!”


    聞聽此言,史進若有所思道:“哥哥若不提此事,史進都險些忘了在林中的感受。”


    感受到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史進繼續道:“俺之前藏在林中之時,便隱隱有種被窺視的感覺,更有一種大恐懼縈繞在心間,是以隻敢躲在外圍,不敢深入其中!”


    “既然如此,咱們就進去探一探,有魔就降了,有妖就殺了!”魯智深舞動禪杖道:“俺這禪杖最擅降妖除魔!”


    “智深哥哥豪言豪語,果然如同哥哥所說的那樣,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好男兒!”魯智深的言行確實很對武鬆的脾氣。


    “事不宜遲,進入赤鬆林之後,大家小心行事,若事不可為,當及時撤退。”柴進叮囑道。


    四人一路慢行,有說有笑,不時談論江湖見聞和武學經驗,雖是初見,仿若故友相逢,似乎接下來要做的事不是闖兇惡之地一樣。


    不多時,來到赤鬆林外,柴進和武鬆將寶馬拴在遠處的石頭上,便和魯智深及史進一起踏了進去。


    方一進入,便有種極為壓抑的感覺,似乎內心的惡念在被無限放大,一人倒不會覺得有什麽,但四人皆有這樣的感覺,那就說明此地絕對有大問題。


    柴進手持一柄樸刀,撥開擋住視線的枝葉,還是隻能看到影影錯錯的全是赤鬆樹,再無其他,但心底最深處那種感覺還在。


    魯智深百無禁忌,被無窮的枝葉擋住視線,當即揮動禪杖,殘枝敗葉散落一地,而後迅速消融於地麵,似乎枝葉從未存在過一樣!


    “哈哈……果然有問題,灑家非要將你赤鬆林全部推倒了不可!”魯智深大叫道。


    柴進體內星力流轉,將那股被放大的惡念壓製下去,看向更加恣意張揚的魯智深,忙攬住他的手臂,灌入星力道:“智深兄弟,莫受了惡念影響。”


    星力灌體,魯智深靈台一陣清明,有些不自在道:“沒想到灑家這麽快就著了道。”


    “智深兄弟,至真至性,最是難防這種鬼蜮伎倆。”


    柴進幾人繼續深入,越發有種步履維艱的感覺,似乎所有的赤鬆樹都在阻止他們前進。


    他偶然間迴頭發現,來時的路已不見,全是盤根錯節的赤鬆樹。好在柴進感知到自己心底的那股欲望,越來越強烈,看來就快要發現這座赤鬆林的真相了。


    武鬆戒刀劈過,斷裂的赤鬆枝幹不再消失,而是流出像鮮血一樣的液體,似乎一下子從虛幻來到了現實。


    數根赤紅鱗化根係從地下無聲無息鑽出,仿若鱗甲大蟒一樣纏住了走在最後麵的史進的雙腿,急速向後方拖去!


    史進大驚,青紫色內息全麵爆發,手中長棍深深紮進地下,在赤紅根係的巨力拉扯之下,史進被拉的橫在半空中,長棍更是被拉成了弓形!


    “哥哥快救救俺史大郎!”


    魯智深在史進爆發的那一刻,已經出手,月牙禪杖唿嘯,渾似玉蟒飛騰,鏟在鱗化根係之上,似有金鐵交鳴之聲。


    “嘣。”根係迴彈,史進安然落地。


    正前方武鬆雙手戒刀舞的密不透風,正麵襲來的枝蔓全部被切碎,血紅色液體四濺。


    霜雪之力過處,凝成冰晶落在地麵上。


    “殺進去!”


    史進長棍如龍,含怒揮舞,劈開無數紮過來的枝葉,“想卷走史大郎,老妖怪你還是太嫩了!”


    柴進大聲道:“這妖魔必定是產生了危機感,才如此瘋狂阻攔我們,看來我們前進的方向是對的!”


    “灑家現在很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在此作孽!”魯智深手中的月牙禪杖,最是克製妖魔血肉,勢大力沉揮下,無論是枝幹還是根係,皆是挨之即斷,觸之即折。


    開路的武鬆艱難前進,不記得是第幾次斬開攔路的枝幹,眼前終於豁然開朗。


    “唉。”一聲空靈蒼老的歎息聲響起,上一刻還存在並與柴進四人糾纏的赤鬆林驟然間消失的幹幹淨淨。


    唯有武鬆正麵的那棵僅有三丈高的矮小赤鬆樹還真實存在!


    隻見這棵赤鬆樹從頂端直至腰部幾乎一分為二,赤鱗樹身遍布雷火的痕跡,焦黑的斷裂部分,更是不時有紅色雷弧跳躍。


    裂痕至腰部的地方,似乎能看到一個巨大的圓球在跳動,仿佛人體的心髒一樣,充滿生機和邪惡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從中散發出來,又被裂開的樹身上的枝葉全部吸收。


    赤鬆樹腰身以下的樹身,赤紅鱗片一陣扭曲,出現一張模糊的臉龐,大嘴上下開闔道:“老夫不曾招惹你們,你們又何必來招惹老夫呢,各自安好不好嗎?”


    本以為會是什麽大妖或者魔頭存在,沒想到赤鬆林的源頭竟是一株被天雷劈過的赤鬆精怪!


    花草樹木開智是為精怪,鱗羽走獸開智是為妖怪。


    柴進泥丸宮中的龜甲獸皮沒有任何的異動,他上前一步道:“你究竟是什麽存在?為何幻化出這座赤鬆林,還散發邪惡的氣息?”


    魯智深舞動手中的禪杖道:“大官人何必與他說這麽多,依灑家看直接將它推倒,斷了他的根係看他還如何作惡!”


    赤鬆樹樹幹上的大嘴動了動道:“你也是和尚?殺性如此之重怎還能做得了和尚?”


    其聲音不複平靜,甚至有一絲癲狂。


    “灑家不但是和尚,智真師傅更是說灑家頗有慧根!”


    “智真?老夫沒聽過這一號人物,看來你不是瓦罐之寺的和尚。”赤鬆樹似乎察覺到有人一直在盯著它體內的圓球,將圓球緩緩向樹身內沉去。才接著說道:“你們離開吧,老夫也不計較你們擾了此地的清淨。”


    柴進眼睛緊盯著樹身內的圓球,正是它在勾動他內心的欲望,既有濃鬱的生機,又蘊含邪惡之氣,恐怕這頭赤鬆樹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然何至於招雷劈。


    “邪惡之氣的源頭就在你身上,你又經曆過如此慘烈的雷劫,隻怕這雷劫就是衝著邪惡之氣來的,還在這裝起了偽善大度,如果你有留下我們的把握,又豈會放任我們離開,恐怕早就將我們化為養分了!”柴進一語道破赤鬆樹的心思。


    赤鬆樹精沉默了一會,驟然狂怒,根係和枝幹瘋狂抽向柴進四人,大嘴咆哮道:“既然你們求死,老夫就成全你們!”


    “嗖嗖……”破空聲不絕於耳,赤鬆樹仿佛在揮舞無數的長鞭在抽打,雖然武鬆的戒刀和魯智深的禪杖打斷了很多,但遠遠比不上赤鬆樹生長的速度。


    漸漸的赤紅色枝幹和根係形成一個圓形球籠將他們包圍其中,並逐漸縮小空間。


    “哥哥,這可怎麽辦?赤鬆樹精枝幹生長的太快,根本砍不盡!”武鬆有些無可奈何道。


    魯智深也是頗感無奈,他的招式勢大力沉,威力不俗,但還不如武鬆砍得快。


    柴進盯著新生的根係和枝幹道:“各位兄弟,你們有沒有發現新生的枝幹生機似乎在消減,邪惡氣息更加猖狂?”


    “哥哥的意思是,赤鬆樹精過度透支生機,導致其體內圓球裏的力量失衡。”


    “沒錯,再堅持一會,就到了我們反擊的時候!”柴進堅定道。


    赤鬆樹精如何不知拖得越久,對它越沒利,但它已別無選擇,不滅殺這四人,等待它的隻能是徹底的死亡。


    “瓦罐寺沒有鎮死老夫,天雷沒有打死老夫;如今瓦罐寺消亡,反而讓老夫打破鎮魔塔,重獲新生。就憑你們幾個小兔崽子也想滅殺老夫,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吧!”赤鬆樹精狀若癲狂,瘋狂抽取這圓球內的生機之力。


    魯智深大叫道:“好你個樹精,果然不是好東西,灑家今天非將你超度不可!”


    “智深兄弟不必著急,等下還要你先發力才行。”柴進一邊感知著生機和邪惡氣息的變化,一邊安撫著魯智深。


    柴進再次一刀將枝幹砍斷之後,看著艱難複生的枝幹,臉上凝重的神情總算是舒緩開。


    “就是現在!對準一點,智深兄弟全力出手,史進兄弟和我立刻跟上,二郎收尾,必可一擊打穿!”


    “看灑家的!”魯智深大笑道:“不瘋魔,不成佛!瘋魔杖法給俺搗破它!”月牙禪杖在其手中畫出數個圓之後,仿若流星一樣飛出去,撞在囚籠之上。


    木屑四射,形成一個圓形的孔洞,史進和柴進兩人飛身搶入,皆是全力爆發,再次往前推進了許多。


    武鬆暮雪天霜刀全力施展,霜雪之力迸發,不僅嚴重影響了赤鬆樹精的生長速度,雜亂的地麵一層霜寒透出,一旁的柴進三人都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冷。


    “咚咚咚咚。”柴進四人打穿囚籠,跳在地麵上。


    但見此時的赤鬆樹精已抑製不住邪惡氣息,赤紅樹身之外好像燃起了灰色的火焰,妖異邪惡!


    “桀桀桀……你們會後悔的!”赤鬆樹精狂笑道!


    迴應它的是一柄飛來的月牙禪杖,“灑家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讓灑家後悔的!”月牙禪杖順著雷劈的裂縫砸下去。


    “打碎你這破圓球,看你還怎麽叫囂!”


    赤鬆樹精上半部分裂開的枝幹往地麵一撐,它竟然將自己的根係從地下拔了出來,然後向著魯智深衝鋒過來!


    隻一個照麵,便將魯智深連帶著禪杖給撞得倒退十餘丈。


    魯智深駭然道:“它的樹身傷成這樣,還保存著妖王的強度,不可力抗!”然後他揉了揉自己的胸腹,吐出一口汙血,才順暢了許多。


    “這樣都還有著妖王的肉身強度,全盛時期它該是什麽境界?”史進驚歎道。


    武鬆眼中的戰意更加炙熱,手中的戒刀也是嗡鳴不斷,“管他什麽境界,先打個痛快再說。”


    腳踩玉環步,與邪化後的赤鬆樹展開了正麵對剛,戒刀所過之處,無堅不摧,一時間竟打的赤鬆樹精畏手畏腳。


    柴進和史進一旁輔助,站在武鬆身側,以保護居多,讓武鬆能夠肆無忌憚的全力攻擊。


    “肉身成聖這一道,發展的倒是有些出乎老夫的預料,但也僅僅如此而已,有了你們四個做養分,至少能讓老夫恢複到妖王境界,也是時候離開這個地方。”


    赤鬆樹精身上的邪惡之氣,突然像是有了自我意識一樣,分出四團分別撲向了柴進四人。


    “糟糕!”柴進心頭一沉,他和武鬆有星力護體,或可擋住邪惡之氣,但史進和魯智深怎麽辦?


    正當他猶豫之際,耳邊一陣梵音響起,似乎是誦經聲,聽得不是很真切。


    自瓦罐寺的方向,三顆金光燦燦的球狀物飛來,梵音正是從他們中發出的,梵音在金光的作用下具現化為真正的字符。


    赤鬆樹精的邪惡之氣碰到那些字符之後瞬間瓦解,消融。


    “不可能!瓦罐寺都沒了,怎麽還會有舍利子殘存!”赤鬆樹精真的慌了神。


    三顆舍利子發出無量金光,化成一個個梵字,四散開來的灰色邪惡之氣漸漸被消磨殆盡,並最終逼到圓球之內!


    一個虛幻的老僧身影出現,盤坐在赤鬆樹精上空,發出宏大的佛音道:“赤鬆子,我佛門有好生之德,當年留你一命,為何不心生感激,反而繼續為禍人間?”


    邪氣被壓製在圓球之內,赤鬆樹精好似又迴到了最開始的那個老者,它看著壓製在它頭頂的老僧,模糊不清的麵容竟然浮現出一絲嘲笑:“留我一命?哈哈哈……一句凡有九竅者皆可修仙,隻因精怪沒有天生九竅,就斷了我等成仙之路!現在你說留我一命,不成仙,命值幾何?”


    分裂成兩半的上半身,想要閉合,卻無能為力,赤鬆子繼續道:“天降雷劫阻老夫仙途,而後老夫死中求生,重活一世,不過是帶些怨氣,你們便說老夫是邪魔歪道,將老夫鎮壓在鎮魔塔最底層!”


    分裂的枝幹猛擊三顆金光舍利大吼道:“三千六百多年的無光歲月,這就是留老夫一命?”


    老僧虛影古井不波道:“至少你還活著!”


    “是啊!你死了,瓦罐寺都早已斷了傳承,可老夫活著,但這還有什麽意思?三千六百年的無光歲月,赤鬆子早已死了無數次,老夫再也不是最初的赤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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