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陳書當然不知道背後還有進讒言的,他離開花園之後就迴到了房間。


    因為突發的慘案,整個別墅都緊張了起來。一名築基中期的高手就這麽無聲無息沒了命,景家人人自危,就更不用說在這裏留宿的其他人了。


    尤其是徐雅鈴,大早上的就被嚇得魂飛魄散,躲在自己的房間裏麵說什麽都不出來了。施頌以老同學的身份在她的房間裏陪伴,倒是讓顧陳書覺得挺有意思。


    也不知道王璞元王大少心裏現在是個什麽滋味。


    連早飯都沒有在會客廳裏麵吃,所有的人都躲在了房間裏,別墅裏麵靜悄悄的。顧陳書就穿過裏空無一人的樓道,迴到自己的房間,看著窗口發了一會兒呆。


    景家的這一處別墅,是一個橫過來“t”字型的三層結構,中支的末端朝東,兩個側支朝向南北。


    大門的入口在“t”字正對南方的側枝上,進門是寬闊的會客廳,會客廳的上層直接打通,一直通到二樓的屋頂,形成一個天井建築的結構。因此在二樓的位置,正對著大門的方向是一條懸空的連廊。


    會客廳的西牆上,是一條通往連廊的樓體,樓梯繼續向上,越過連廊就是通往三樓的方向。而在對著樓梯的連廊東頭,則是兩條樓道。一條通往“t”字朝北的側支,另一條通往中支。


    這兩條樓道裏麵的房間,顧陳書他們是不能進入的,都是景家人住的地方。平常的時候,景家就在連廊上安排人手看著,任何人都不能通過連廊到另一邊,顧陳書他們隻能直接順著兩段樓梯向上,到三樓去。


    三樓的客房,很多都在朝東的中支上,顧陳書的房間就在三樓樓道的最盡頭,房門朝向封閉的樓道,窗口朝東。


    這個屋子,隻能從房門和窗戶進來。兇手想要嫁禍顧陳書,就必須從這兩個方向進入房間,才能把銘牌放到顧陳書的床底下。


    當時顧陳書幾乎是最後一個出門的,等他出門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趕到了屍體的旁邊。


    而且他也沒有接近屍體,一直都在樓道裏站著。如果有誰從門口經過,一定要從顧陳書的身邊過去,沒道理不會被發現。


    所以,兇手一定是利用窗子實現的嫁禍。


    而且當時三樓的人都在屍體旁邊,對方想要出手,一定是借助其他的手段。根據景木澄的判斷,對方應該是一個魂煉的邪修,完全可以操控小鬼來做這件事情。


    怪不得什麽都沒察覺到!


    顧陳書迴想起和黑白玉蟬對戰的情況,當時也確實感受不到鬼物的存在。


    鬼魂、鬼怪這一類的東西全都是純粹的精神能量,所以如果不是能夠動用神識或者擁有什麽特殊的感知手段,根本沒有辦法防範。


    如果對方一直盯著自己的話,事情有點麻煩了……


    歎了一口氣,在房間裏什麽都沒發現,顧陳書隻能將這件事情放下,坐在床上,從挎包裏掏出一本書,捧在手裏看起來。


    沒過多久,到了午飯的時候,就有景家的人過來敲門,說景木澄邀請他們下去。


    顧陳書點點頭,讓景家的人先走,但是卻沒有立刻下樓,而是等到景家的人離開之後,走到了窗口的位置。


    “上善若水!”


    一道水流隨著顧陳書的真言出現,隨後慢慢擴展開來,形成了一個平麵,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張水幕,就這樣掛在了顧陳書的窗口上。


    他就不信了,鬼物能夠穿過窗戶,還能穿過上善若水的水幕?


    不過這種手段還是有些不便的地方,那就是顧陳書本人不能離開房間太遠,否則真言的效果消失,水幕自己就散掉了。


    做好了這一切之後,顧陳書才出了門,順著樓梯走下樓。


    到了一樓會客廳,顧陳書就看到所有的人都已經到了。景木澄帶著景怡正坐北朝南,看樣子景陽還沒有迴來。


    倒是劉襄坐得距離景怡很近,麵目裏帶著兩個人很熟稔的樣子,讓顧陳書有些意外。


    “顧先生,你來了,請坐。”


    景鬆義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來。顧陳書挑了一個靠邊的座位坐下來,扭頭看了一眼徐雅鈴。


    徐小姐今天早上受了驚訝,臉色還是蒼白的,估計也沒有心情打理自己。長長的睫毛不見了,眼影和唇釉也不見了,身上也是一身長衣長褲,就這還在瑟瑟發抖,好像現在不是七月一樣,反而像一月。


    景木澄看到顧陳書落座,這才點點頭,景鬆義見狀開口說道:“想必各位今天早上已經看到了,我們景家有損失了一個人。可見對方並沒有對景家死心!不管他們想要對景家做什麽,毫無疑問,現在別墅裏麵的所有人都麵臨著危險。”


    說著,老管家掃視了一圈下麵的人說道:“所以,從現在開始,希望各位能夠呆在會客廳裏麵,接受景家的保護,這樣才能夠最大限度地保障各位的安全……”


    “那睡覺上廁所怎麽辦?”施頌問道。


    在景家,最沒有約束的可能就是他和王璞元了,他們隻不過是普通的二代,根本不知道景家到底有多特殊。或許平常的時候也曾經接受過家裏人的警告,可是他們的老爹可能都不知道景家的真正身份,他們更不清楚修行界的事。


    所以在麵對景家的時候,王少和施少一直都是站在一個基本上平等的態度上來對待。


    景鬆義也沒有在意,解釋說道:“想要方便的話,必須有我們的人跟著,送去送迴。至於休息,就隻能委屈各位了,在會客廳裏麵忍一下。”


    說著,旁邊走過來了幾個景家手下,搬著幾張寬大的沙發就走進了會客廳,放在了靠牆的位置,安置五六個人顯然是綽綽有餘了。


    施頌一想到要跟人擠沙發,就有點不太樂意,但是人在屋簷下,他也沒有多說什麽。


    倒是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戰戰兢兢沒有說話的木野,這個時候顫巍巍地開了口:“別墅……別墅有危險的話……我們迴去不就好了?”


    “蠢貨!”施頌忍不住嗬斥了一聲。


    木野打了個哆嗦,囁嚅雙唇,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繼續低垂下了頭去。


    顧陳書也是搖了搖頭,木野說的話顯然也是徐雅鈴想的,他剛才看到木野開口的時候,徐雅鈴的雙眼明顯亮了一下,充滿了期待。


    但是馬上這種期待就被施頌給擊碎了。


    離開別墅當然是不可能的,目前別墅裏麵的這些人,顯然都已經被盯上了。現在離開才是最愚蠢的決定,說不定剛出門就像景黎一樣,被解決掉了。


    而且顧陳書很清楚,雖然說是保護他們的安全,實際上景木澄的目的就是想把他們都監視起來,防止再出現什麽幺蛾子。


    經過了這一番事情之後,這些人雖然或多或少都有點意見,但也都同意了景家的安排。


    顧陳書一點都不在意,對於他來說,在什麽地方都一樣。


    “二長老!大管家!不好了,伍先生不行了!”


    就在景鬆義交代一些具體注意事項的時候,一道急促的聲音卻突然從二樓傳來,眾人抬頭,便看到了一名景家的手下正站在二樓的連廊上,滿臉的驚慌。


    一直以來,顧陳書就知道景明伍是被安排在了二樓的某個房間,隻是不知道具體在哪個方位。


    現在看來,應該是在朝北的那一邊,因為這人是從朝北的樓道裏麵跑出來的。


    這話一說出來,會客廳裏麵的人都是吃了一驚,就連景木澄都是猛地站了起來。景鬆義和景碌成的臉色更是難看的不行。


    他們都知道,景明伍是目前他們唯一掌握的線索,隻有景明伍見過襲擊車隊的兇手,隻要景明伍醒過來,必然會有一個論斷。


    一直以來,他們都將景明伍的方位隱藏了起來,甚至還不定時更換,周圍布置了不少的人手,防的就是兇手殺人滅口。


    可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沒防得住。


    景木澄快步走上樓梯:“帶我過去!景怡,看好他們!”


    景怡剛想跟上,就聽到了景木澄的吩咐,便轉身攔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尤其對顧陳書盯了好久。


    顧陳書有點納悶:“看我幹嘛?”


    景怡氣憤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好事!”


    顧陳書一愣,周圍的人也是看向了他,都是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


    你在說什麽屁話?


    顧陳書對景怡突然抽風大惑不解:“你們景家說話可是要負責任!我這一天都好好在房間裏呆著哪兒也沒去,怎麽見得就是我做的?”


    “哼!是不是你做的,你心裏清楚!”


    看著她義憤填膺的樣子,顧陳書都要氣笑了,也懶得跟她理論,反正你說什麽都對唄!


    會客廳一下便安靜了下來,周圍的人看向顧陳書的眼神都是多了一些猜忌。顧陳書自顧自地坐在原地玩手機,氣氛變得十分詭異起來。


    沒過多久,景木澄沉著一張老臉從二樓返迴來,看到景怡詢問的目光,微微點了點頭。看來景明伍確實是無了,這事兒很蹊蹺啊……


    景怡果然跳了起來,指著顧陳書說道:“二爺爺,就是他幹的!”


    顧陳書無奈:“你們景家總不能沒有證據隨便誣陷別人吧?”


    景怡怒視他的臉:“證據?我當然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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