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結盟並非是因為你厲害,而是因為你對本殿下有用。”牧長澤有些粗暴地擺過哲羽的臉,讓她的目光直視著自己,“你若是無用,本殿下照樣能像扔一塊破布那般扔了你。”


    說著,他將手鬆開了。


    被牧長澤握住的地方傳來一陣頓頓的痛感,哲羽用手指輕輕揉搓著方才被牧長澤“蹂躪”過後的肌膚,並不言語。


    而樹上的牧南亭,此刻也已經悄悄原路返迴了。


    還好,陌白雖然被牧長澤軟禁,但是最起碼牧長澤沒有苛待她。


    低頭沉吟了一會,牧南亭似乎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隻是這個辦法,需要一點點助力。


    這麽想著,牧南亭轉身迴到了房內。


    待到夜深人靜之時,他換上了一身夜行衣,隨後悄悄地通過暗道,離開了寒王府。


    牧南亭此次要去的地方,就是牧長澤的府上。


    今日一聽到陌白在二皇子府上的消息,牧南亭就迫不及待想要確認她的安危。


    他本就玄功極為高強,雖然中了邪毒,但是卻沒有多大的影響。


    在玄氣的幫助之下,他體內的化骨綿已經沒了大半。


    牧南亭順利得來到了牧長澤得府上,隨後按照記憶之中的方向,去尋找陌白。


    牧長澤的客房多半設在東院,牧南亭猜想,陌白大概也在那兒。


    而陌白此刻正開著一扇窗,百無聊賴得看著窗外的月亮。


    此刻的她很想知道牧南亭到底怎麽樣了。


    雖然翻找到的醫書告訴她,至少這一個月裏牧南亭的身體不會有大礙,但是一想到一月之後牧南亭就會死去,陌白心中難掩煩躁的和悲傷。


    正在這麽想著,陌白似乎隱隱約約看見了牧南亭的身影。


    “這不是牧南亭嗎?”


    陌白小聲嘀咕。


    但是她知道,牧南亭此刻肯定還在寒王府的臥房之中躺著,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她的麵前。


    但是那個身影卻離她越來越近,就好像是直直得朝著她走過來一樣。


    最終,那個身影站在了她的麵前。


    “寒王殿下,你......”


    陌白幾乎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


    她顫抖著伸出手,去觸碰牧南亭的臉頰。


    直到稍稍比她的體溫低一些的溫度從他的手指之上傳到陌白的手上之時,陌白才真真切切地確認,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牧南亭。


    “寒王殿下,你怎麽在這?”


    陌白觸電似的收迴了手,看向牧南亭。


    牧南亭翻身進了陌白的房間,將窗子關上。


    “我以為你中了毒,就再也醒不過來,你究竟是怎麽.....”


    陌白看著牧南亭,口中不斷喃喃說道。


    “好了,你先冷靜點。”牧南亭有些無奈地看著陌白,“本王沒事,你不用太過擔心。”


    “可是他們都說你中了化骨綿。”陌白的眼神之中難掩失落,“化骨綿我還是知道的,這毒性......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解開的,我還以為你要沒了.......”


    但是,看見牧南亭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麵前的時候,陌白心中的懷疑就完全消散了。


    “你都說了是一般人解不開,本王可不是一般人。”


    牧南亭的語氣之中還帶著一絲小小的自豪。


    不知為何,陌白在這個瞬間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寒王殿下,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了嗎?”


    陌白拉著牧南亭坐下,對著牧南亭開口道。


    “本王也是今日才醒過來的。”


    牧南亭看著陌白,長歎了一口氣。


    這一次醒過來之後,他真的覺得自己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信息,心中有些無法消化這麽多的消息。


    而看著陌白,他心中原本有些浮躁的情緒,這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是嗎......那你的身子可還好?”陌白壓低聲音,在牧南亭的耳邊說道,“讓餘太醫看過了嗎?昨日我去看你的時候,刑管家和餘太醫二人都為你的病情所擔憂。”


    牧南亭笑了笑:“你放心,本王現在已經沒有大礙。”


    兩人正打算繼續說話,陌白卻忽然感覺自己的窗外有人影閃過。


    為了避免隔牆有耳,陌白輕輕吹滅了燈,然後拉著牧南亭到床邊坐下。


    牧南亭一頭霧水得看著陌白,陌白將手指抵在唇邊,輕輕“噓”了一聲。


    然後她在牧南亭的手心之中輕輕寫字,詢問很多想要問牧南亭的問題。


    牧南亭也耐心地在陌白的手中寫著字,迴答著她的問題。


    空氣之中很安靜,陌白能夠聽到牧南亭的唿吸聲。


    而窗外偶爾會傳來一兩聲蟲鳴,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更加親昵。


    陌白在牧南亭的掌心之中寫道:“你知道是誰下的毒嗎?”


    牧南亭點了點頭,但是隨後想起在夜色之中陌白未必能夠看見他寫的是什麽,於是在陌白的掌心之中,簡短地寫下了“哲羽”二字。


    陌白心頭稍稍一斤,心情也因此變得複雜了起來。


    果然,就是哲羽。


    可是哲羽為什麽要這麽做?


    陌白隱約覺得,哲羽對付人之間的策略,開始有所變化。


    以往的哲羽不過是針對她而已,現在卻變了個樣子,就連最為珍視的牧南亭也下手了。


    “寒王殿下,我覺得有些蹊蹺。”


    寫下這些字後,陌白輕輕地捏了捏牧南亭的手。


    想來經過這件事情之後,牧南亭大概就能看清哲羽的真麵目吧。


    沒想到的是牧南亭和陌白竟然有同樣的想法。


    他在陌白的手心之上,輕輕寫道:本王原以為師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本王必須將他們都連根拔起。


    陌白有些疑惑:他們?


    這件事難道不應該是哲羽一人所為嗎?


    牧南亭像是看出了陌白的疑惑,繼續在他的手上寫道:牧長澤。


    雖然牧南亭沒有將具體的情況告訴陌白,但是通過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陌白已經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看來是哲羽和牧長澤兩人聯手,才能造成今天的局麵。


    難怪,哲羽能找到這麽珍貴的藥。


    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陌白在牧南亭的手上繼續寫到:該怎麽辦?


    怎麽辦?


    思及此,牧南亭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已經有了對策。


    “你隻要按照本王說的做就可以。”


    牧南亭在陌白的手心之中輕輕寫道。


    陌白點了點頭。


    正想要繼續詢問牧南亭關於計劃的事情,牧南亭卻搶先一步,將陌白裹進了被子之中。


    唿吸交錯之間,陌白隻覺得自己的心思都亂了。


    “寒王殿下,你......”


    陌白不敢大聲說話,隻得放低聲音,讓兩個人都聽見。


    牧南亭略帶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這樣的話,就不必擔心被人聽見了。”


    雖然他的聲音也不大,但是卻傳入了陌白的耳朵之中。


    陌白頓時覺得臉上一熱:“寒王殿下,咱們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來交流嗎?”


    “唔,但是寫字太慢了。”牧南亭一動不動,在陌白的耳邊開口道。


    “本王還要趕著迴去,裝睡呢。難道小白忘了嗎?”


    牧南亭的聲音細微,聽起來就像是在撒嬌一樣。


    陌白無奈之下,隻得放棄繼續在被子之中將牧南亭推開的舉動,轉而對著牧南亭低聲道:“那麽寒王殿下的計劃是什麽?”


    “今日放你出來的,大概就是牧長澤了吧。”牧南亭聽了陌白的話,轉而正色道,“現在你要做的,就是配合牧長澤。”


    這樣的舉動雖然不打草驚蛇,但是陌白仍舊有些擔心。


    “你就不擔心,二皇子會做出一些加害於你的舉動麽?”


    陌白的聲音裏有一些急切。


    牧南亭輕笑一聲道:“本王了解他,他不是急性子的人。再說了,現在他們認為,隻要不給本王解藥,本王未來的一個月裏,一定會沒了性命。因此,他就更不著急了。”


    陌白仔細一想,倒也是這麽個道理。


    牧長澤這個人總是有一種不緊不慢的感覺,仿佛一切事情都遊刃有餘一般。


    “好,那麽就如同寒王殿下所說,我會按照二皇子的吩咐做事。”陌白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牧南亭的臉頰,“既然如此的話,那麽寒王殿下自己也要小心行事。”


    “你放心吧。”


    牧南亭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隨後,他將被子掀開,從床上下來。


    陌白這才意識道,牧南亭這是要迴去了。


    “本王先走了。”牧南亭迴過頭,對著陌白輕輕揮手。


    陌白還未來得及說出道別的話,牧南亭就宛若一陣風一般,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


    看著牧南亭的背影,陌白陷入了沉思。


    此刻她的內心喜憂參半。


    喜的是牧南亭終於看清了哲羽的真麵目,而且下定決心要有所動作。


    而讓陌白覺得憂的,是如何在牧長澤的麵前保證牧南亭的利益,還要按照他所說的去做。


    帶著這樣的念頭,陌白有些頭疼的入睡了。


    寒王府中。


    哲羽推開了牧南亭的房門。


    牧南亭仍就像是先前一樣,躺在床榻之上。


    哲羽上前幾步,輕輕點亮了牧南亭的身邊的一盞燈。


    微弱的燭火照亮了牧南亭的臉龐,哲羽拿過一張椅子,坐在了牧南亭的身側。


    “徒兒,為師來看你了。”


    哲羽的聲音有些嘶啞,但是卻依舊充滿著對於牧南亭的寵溺。


    牧南亭像是一具屍體,靜靜躺著。


    沒有人迴答哲羽的話,但是哲羽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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