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此刻你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卻讓為師十分的安心。”


    一陣穿堂風吹過,搖動了桌上的燭火,哲羽卻在這樣的氛圍之中,對著牧南亭訴衷腸。


    牧南亭這些時日一直都在疏遠她。


    即便是她刻意討好,也無法換迴牧南亭的注意。


    但是現在牧南亭仿佛睡著一般躺在床榻之上,她卻覺得安心了。


    就像是沒有人能從她這裏奪走她所愛的寶物一樣。


    “安心的誰吧,徒兒。”哲羽輕聲對著牧南亭說道,“你放心,為師不會讓你死的。若是牧長澤不肯給我解藥,我就像是你當年冰封我那樣,將你冰封起來。”


    說著,哲羽站起了身,微微湊近牧南亭,


    她伸出手,撫摸著牧南亭的臉頰。


    “或許你不知道,為師對你的感情,早就不隻是尋常的師徒之情了。”哲羽說著話,宛如愛人之間的低語,“你不要責怪為師,為師也是迫不得已。隻要這件事能夠成功,日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把你和為師分開了。”


    將手指點上了牧南亭的嘴唇,哲羽推開了牧南亭的房門,走了出去。


    而躺在床榻之上的牧南亭,則緩緩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


    才剛剛從陌白那兒迴來不久,他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響動。


    緊接著,就是方才哲羽的對話。


    這一刻,在牧南亭的心目之中,哲羽的形象已經完全崩塌。


    “日後.....你不會再是本王的師父了。”


    牧南亭看著哲羽離開的方向,口中喃喃道。


    ......


    翌日,她感覺道自己的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睜開眼睛,陌白猛地起身。


    差點忘了,這是在二皇子府。


    陌白有些尷尬地打開門,門外站著幾個丫鬟。


    “陌公子,二殿下說了,讓我們先來伺候你更衣梳洗。”


    說著,那幫丫鬟就那些洗漱的用具,走進了陌白的房內。


    陌白有些無奈,連忙對著他們開口道:“你們把東西放下吧,我來就行。”


    在公爵府和寒王府,陌白都不習慣別人伺候她梳洗,因此從來都是自己梳洗的。


    那些丫鬟卻不同意,對著陌白開口道:“二皇子說了,陌公子是客人,必須得好生照顧著,因此不能讓陌公子動手。”


    陌白一時無語。


    明明牧長澤將她從監獄之中撈出來的時候,說她必須為他效力,怎麽到了丫鬟的嘴裏,就變成了二皇子府中的客人呢。


    無奈之下,陌白隻得讓這些丫鬟來伺候更衣了。


    這些丫鬟幫助陌白更衣了之後,隨後對著陌白開口道:“陌公子,二皇子在大殿之中等你一道用早膳呢。”


    陌白頓時汗顏。


    牧長澤這一次,是真的把她當作客人了吧。


    “好,我知道了。”


    陌白對著那些丫鬟微微點頭,隨後朝著大殿的方向走去。


    走到大殿,陌白看著牧長澤的身影。


    他就像是在大殿之內等候陌白多時了一般,在察覺到響動之後,他迴過了頭,對著陌白笑了笑。


    “陌公子,一道用膳吧。”


    陌白畢恭畢敬地對著牧長澤微微鞠躬,隨後坐到了牧長澤的身邊。


    要不是牧長澤此刻的語氣十分平和,陌白幾乎要懷疑他在這些飯菜之內下了毒。


    牧長澤對著陌白微微一笑,隨後拿起筷子,將所有的菜都夾起來嚐了一口。


    “陌公子不必擔心,所有的菜,本殿下都會吃的。”


    陌白看著牧長澤,點了點頭。


    但是才喝了幾口粥,陌白就忍不住自己內心的疑惑,詢問牧長澤:“二殿下,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你似乎是讓我來為你辦事的,而不是來請我吃飯的。”


    “是。”牧長澤淡然地點了點頭,“但是,即便是要讓陌公子為本殿下半事,首先要讓陌公子對本殿下放心,不是嗎?而要放心,不應當先從吃食開始麽?”


    陌白看著牧長澤,心裏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這個男人似乎還挺厲害的,知道要想著辦法來收買她。


    隻可惜陌白現在並不吃這一套了。


    相反,陌白的心中隻想著牧南亭昨晚和她說的話。


    總覺得,她身上背負的任務,可比牧南亭輕多了。


    牧南亭隻要躺著裝睡就好,她還得動用自己的智慧和體力,才能在二皇子府之中求得一線生機。


    “怎麽了,還是信不過本殿下?”


    眼見陌白還是沒有動筷子,牧長澤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詢問陌白。


    “沒,沒有。”陌白從遊離的思緒之中抽出來,對著牧長澤開口道:“好,我吃。”


    說著,陌白就大口吃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陌白的吃相實在是太過於視死如歸,牧長澤一個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陌公子,本殿下忽然覺得,把你從牢獄之中放出來,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說著,他放下手中的湯匙,饒有興致地看著陌白。


    “為何這麽說?”


    陌白皺了皺眉頭。


    對於牧長澤突如起來的誇獎,她總是有些防備。


    “覺得陌公子這人著實有趣,就算不是為了幫忙,弄出來逗個趣,也是極好的。”


    牧長澤絲毫不避諱,直接對著陌白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陌白心想,感情牧長澤這是把自己當作用來解悶的八哥了。


    這麽一想,陌白心中更加無奈。


    “二殿下,就不必取笑我了吧?我承認,我自己是有些太過謹慎了,但是至於笑成這個樣子嗎?”


    陌白看著牧長澤,忍不住搖了搖頭。


    被人說成是逗趣的八哥,這在陌白的人生之中還是。


    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她所維持的人設,都應當是獨立自主的女性啊。


    也不知道牧長澤是不是對她有什麽誤解。


    “好啊。那本殿下就不說了。”牧長澤倒也順從陌白的話,果然就不再提這件事了,“那還請陌公子快些用膳,等會隨我一道去往公爵府。”


    “啊?”


    陌白手中的筷子停滯在了半空之中。


    她看向牧長澤,有些疑惑:“為什麽是公爵府?我以為二殿下會交給我一些更重要的任務呢。”


    牧長澤搖了搖頭:“不了,有些事,隻有你才能做到。”


    陌白被牧長澤的這番話弄得一頭霧水,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得點點頭,表示同意。


    吃過早飯,牧長澤就帶著陌白一道來到了公爵府。


    鄭離燕在門口興高采烈地和自己的兩個女兒說著閑話,臉上仿佛如沐春風一般。


    陌白被抓進了官府之中,她們母女三人的日子就要好過了。


    可惜鄭離燕並不知道,陌連城私下裏偷偷去見了牧長澤,請求牧長澤幫忙放出陌白。


    “喲,夫人今天真是好興致啊。”


    隔著一段距離,看見鄭離燕臉上的笑容,陌白就知道,鄭離燕多半是因為她的離開而感到興奮的。


    果然,陌白這段話一說出來,鄭離燕立刻就變了臉色。


    她緩慢迴頭,最後將目光定格在陌白的臉上。


    “少爺,你怎麽迴來了?你不是被......”


    陌雪兒和陌月兒兩人也迴過頭,看著陌白的眼神是止不住的詫異。


    “我?我很好啊。”陌白坦然地笑道,“夫人,你是不是覺得,此刻的我死定了?不過太可惜了,我沒有對寒王殿下下毒,現在安然無恙地迴來了。”


    麵對陌白的“挑釁”,牧長澤卻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雖然知道陌白出來的過程並非如同她描述的那般光彩,但是陌連城還是對她的這番話感到了一絲愉悅。


    鄭離燕狠狠瞪了陌白一眼,這才發現陌白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牧長澤。


    一瞬間,鄭離燕仿佛被人按下了開關,頓時換了一副嘴臉。


    “哎呀,二殿下,你也來啦,真是失敬。”


    說著,鄭離燕就給了陌雪兒和陌月兒一個眼色,讓她們兩個趕忙上前去討好牧長澤。


    牧長澤看了朝他湊過來的陌雪兒和陌月兒兩人,拉著陌白閃躲到了一邊。


    而準備討好牧長澤的陌雪兒和陌月兒,此刻顯然十分尷尬。


    鄭離燕又瞪了自己的兩個女兒一眼,隨後十分諂媚地對著牧長澤笑道:“那個,不知道二皇子這次前來,有什麽事嗎?”


    “公爵大人在嗎?”


    牧長澤忽然挽住了陌白的手臂,讓陌白微微一愣。


    而這個動作,明顯也讓陌雪兒和陌月兒兩人愣住了。


    “啊,在,在書房呢。”


    鄭離燕結結巴巴地對著牧長澤開口道。


    “多謝。”


    牧長澤對著鄭離燕微微頷首,隨後帶著陌白朝著陌連城所在的方向走去。


    鄭離燕看著陌白和牧長澤的背影,頓時傻了眼。


    這是什麽情況?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陌白不是牧南亭的人嗎?


    為什麽現在會和牧長澤廝混在一起?


    更為蹊蹺的是,兩個人之間的舉動還如此親昵。


    “母親,他們......”


    陌雪兒湊近了鄭離燕,欲言又止。


    鄭離燕看著陌雪兒,有些遲疑道:“你也覺得,他們兩個在一起了嗎?”


    陌月兒在一旁瘋狂點頭,但是隨後又像是撥浪鼓似的搖起了頭:“不會吧,我覺得陌白沒有那麽大的膽子。那可是寒王殿下,誰會輕易惹怒寒王殿下啊,除非是不要命了。”


    鄭離燕長歎一口氣:“而且,二殿下居然是主動去挽著陌白的,這......該不會是陌白給二殿下下了什麽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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