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麽說定了。”陌白伸出手,像是要和牧長澤握手,“我為二殿下做事,二殿下給我寒王殿下的消息,這筆買賣,是不是很劃算呢。”


    “陌公子果真是個聰明人。”牧長澤看著陌白的反應,身心愉悅。


    他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哲羽先前問他,為何要將陌白留下,當時的牧長澤找不到理由,現在,他找到了。


    因為和聰明的人交流起來,總歸是一件身心舒暢的事情。


    “二殿下過譽了。”陌白雙手抱拳,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絲狡黠的光,“走吧。”


    寒王府中,一片死寂。


    一陣蕭瑟的風卷起了地上的幾片落葉,讓這葉子落到了牧南亭的房前。


    原本在房門前把守的士兵,此刻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呃......啊。”


    一陣輕微的唿喊聲自牧南亭的唇邊綻出。


    他眉心緊鎖,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就連額頭上也滲出了涔涔冷汗。


    雙手握拳,他似乎在與什麽東西做著鬥爭,耗費了極大的氣力。


    “哈......”


    良久之後,他的唿吸終於慢慢平緩下來,隨後大口大口喘著氣。


    牧南亭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雖然睜開眼睛有些困難,而且意識有些渙散,但是牧南亭依舊強迫自己醒了過來。


    這裏是他的臥房,他很確信,自己並沒有被人挪動到別的地方。


    他微微偏頭,發現自己的房內空無一人。


    想要活動一下手腕,牧南亭卻覺得自己的手腕仿佛有千斤沉,怎麽抬都抬不起來。


    他很確定,自己現在的狀況,定是被人下了毒。


    腦海之中有許多片段飛馳而過,零散地組成了他昏睡過去前最後的畫麵。


    哲羽端來了一碗參茶要他喝下去,再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牧南亭眉心一皺,頓時明白了發生了什麽。


    隻是他這段時日都在昏睡,對於外邊的情況一無所知。


    而且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他躺在床上,不像是個中毒之後需要照顧的病人,反而像是一具屍體。


    為了不驚擾他人,牧南亭悄悄從後窗跳了出去,想查看一下情況。


    落地的時候,或許是因為身子還沒大好的緣故,牧南亭踉蹌看一下。


    距離上一次這樣落地不穩,大概都已經過去了十餘年的時間了吧。


    牧南亭連忙穩住身形,環顧四周。


    然而就是這麽一查看,讓牧南亭原本就緊鎖的眉心,皺的更厲害了。


    沒有人。


    整個寒王府,就像是一座死城。


    這不是十分常見的情況,但是卻讓牧南亭有些擔憂。


    利用玄功,他緩緩上了樹,最終才看見在偌大的庭院之中,刑管家和餘天越二人孤寂的身影。


    “哲羽師父如今在寒王府中當道,我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刑管家的歎息聲傳入了牧南亭的耳朵之中。


    餘天越也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本以為事情就到這結束了,誰知......”餘天越的神色十分無奈,“罷了,就當我們是對寒王殿下盡忠吧。若是找不到下毒之人,寒王殿下也沒有幾日可活了。”


    牧長澤聽到高他們的對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他玄功強大,知道自己陷入昏迷之後,硬是靠著自身的玄功和一股玄氣,打通了全身上下被毒藥封鎖住的經脈。


    雖然此刻利用玄氣還有些吃力,但是總歸也算是在慢慢恢複之中。


    “若是寒王殿下永遠醒不過來,你該怎麽辦?”


    餘天越看著刑管家,忽然開口問道。


    “我麽?”刑管家自嘲似的笑了笑,“我去哪兒不行呢,但是眼下,我還是最希望寒王殿下能夠醒過來。哲羽師父現在將伺候殿下的人全都撤了,我隻能自己親曆親為,照顧寒王殿下了。”


    “倒也不必太過精心。”餘天越伸出手,拍了拍刑管家的肩膀,“寒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必擔心他會受到傷害。”


    “這些不過都是一些安慰孩子的話罷了。”


    刑管家歎了口氣。


    他何嚐不想相信餘天越所說的話呢,但是心底卻清楚地認清了現實。


    “......”


    在樹上偷聽餘天越和刑管家二人對話的牧南亭,此刻稍稍皺了皺眉。


    哲羽調走了他身邊所有的人,然後又架空了刑管家的所有權利,難道哲羽這是打算掌握整個寒王府麽?


    可是看她的表現,卻並不像是這個樣子的啊。


    牧南亭留在高處,心頭的情緒和刑管家還有餘天越的話語一眼,。


    刑管家又和於天月聊了一會,這才唉聲歎氣的離開了。


    看著跟隨自己多年的刑管家露出這樣的模樣,牧南庭心中難免有些自責。


    刑管家也是這麽多年,唯一一個願意追隨著他的管家,所以看見他的反應之時,牧南亭心中格外的難受。


    但是聽到他們方才的對話,牧南亭此刻還有一個想法需要驗證。


    雖然早就親眼看過哲羽和穆長澤見麵的畫麵,但是卻沒有聽到過什麽實質性的計劃,慕南庭想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確認,哲羽是不是真的有謀逆之心。


    如同上次一樣,輕車熟路來到哲羽的房門外。


    院牆之內似乎沒有動靜,不知為何,牧南亭還有些慶幸,自己什麽都沒有聽見。


    對於哲羽,他的信任已經崩塌,卻仍舊留了些美好的幻想,幻想哲羽還會像是從前一樣,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情。


    而哲羽的幻想,在牧南亭聽見了一串銀鈴似的笑聲之後被徹底擊碎打破。


    那是哲羽的聲音。


    而現在,她看起來似乎很高興。


    這其中還夾雜著牧長澤的聲音。


    兩個人似乎在說一件什麽極為開心的事情,不時的插科打混,看起來好像是親密無間的友人一般。


    原本一片死寂的空氣又重新活躍了起來,隻是這一次的活躍,與他無關罷了。


    壓下心底的一點點刺痛,牧南亭決定好好聽一聽,他們在聊些什麽。


    牧南亭又一次將自己的身形隱沒在樹林之中。


    他倒要聽聽看,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麽計劃?


    “我做的事情,不知道二殿下還滿意嗎?”


    哲羽手中捧著一杯香茗,放在了牧長澤的麵前。


    原本哲羽是不打算請牧長澤來的,但是仔細想了想,在這偌大的城市之中,她能說得上話的人,居然也就隻有兩個而已。


    而且經過陌白一事,她忽然更明白,要想要抓住自己的命運,首先就要抓住牧長澤的把柄。


    若是他們兩個之間彼此都有把柄,那麽哲羽是不擔心日後自己會失業的。


    “當然很滿意,而且現在沒白就在本殿下的府上,看樣子過的一點都不比在公爵府差呢。”


    聽著他們說話,牧南亭頓時有一種想要把這兩個人撕成碎片,丟到湖裏喂魚的想法。


    對她下毒也就算了,如今還想要栽贓嫁禍,沒白甚至利用這件事情把沒白變成自己的階下囚,是無法讓人忍受的。


    "好了,我已經做到了,二皇子要我做的事情了,日後應該沒有別的任務交給我了吧?"


    哲羽看著牧長澤,語氣平淡,一改方才的欣喜。


    這態度轉變之大,甚至讓一貫聰明的牧南亭都不知道他們兩個在說些什麽。


    “若是本殿下,這輩子都不給解藥,皇叔就此駕鶴西去,你該當如何?”


    牧南亭真想要轉身離開,卻忽然聽見了牧長澤的問題。


    也許是因為真的很想要知道答案,牧南亭停下了準備走了的步伐。


    “我?”哲羽拿起一壇酒,為她和牧長澤都斟了一杯酒,“我沒了我那傻徒兒,自然就隻能靠錢來生活了。”


    說著,她向著牧長澤眨了眨眼睛。


    “我沒想到,哲羽師父愛財勝過愛你那徒兒。”牧長澤嘴角上揚,“看來,哲羽師父的愛,也不過如此嘛。本殿下還以為,哲羽師父清高無比,視金錢如糞土。”


    “並非是我要這麽做的,都是他逼我的。在江湖上,我可是出了名的不愛財。”哲羽轉動著手中的酒杯,對著牧長澤開口道,“你可知道,我在他身上傾注了多少的心血嗎?既然這些心血迴不來,我就多要些補償,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從孩童時代,牧南亭跟隨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決定,將今生所有人的愛都給那個小小的少年。


    隻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罷了。


    “不知道。”


    牧長澤並不想要聽哲羽矯情,他幹脆利落,折斷了話題,免得哲羽拉著他絮絮叨叨一大堆。


    對於婦人之間的八卦和聊天,牧長澤最是沒有興趣。


    “罷了,知道你不會喜歡聽。”


    哲羽擺了擺手,似乎懶得和牧長澤計較。


    “嗯。”牧長澤微微頷首,“現在已經將陌白控製在了本殿下的府內,而且皇叔的身邊也沒了人,是不是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哲羽思忖良久,最終搖了搖頭。


    “不,再等等。”哲羽對著牧長澤開口道,“我還不想要我的徒兒這麽快就死。”


    牧長澤冷笑一聲:“難怪你就是做不成大事的人,婦人之仁罷了。”


    哲羽似乎有些不服氣:“嗬嗬,二殿下可別急著說我,要是二殿下真的如同自己所想的那麽厲害,也就不用與我結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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