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邊櫃上的安眠藥瓶端端正正的擺著,曲蓉躺在床上,就像睡著了一樣。


    沈清歡掃了一眼,底下壓著一張牛皮紙,被信封完好的包裹著。


    “留給你的。”她拍下掃描文檔傳給警方,紙質版的遞給傅聞洲。


    周圍人群來往,有警察,也有來處理屍體的法醫。


    生和死一線之隔,曲蓉選擇了最慘烈的一種。


    甚至連最後的當麵道歉,都不敢對傅聞洲說。


    他沒接,垂著眸,也不說話。


    “我念給你聽吧。”


    人生幾十載,什麽事都會碰上,麵對或逃避,事情就在那,永遠不會得到解決。


    沈清歡牽著他手,兩人坐在別墅後麵的石階上。


    “小洲,對不起,以這樣的方式讓你看到。”聲音一出,曲蓉的音容笑貌仿佛出現在眼前。


    “過去幾十年,恩怨錯對,如今迴首,隻覺恍然。錯過的事情終究是錯了,我沒資格求你原諒,實驗室一事,害你重病,悔不當初。”


    沈清歡念到這,指尖碰到一處和其他地方不同的觸感。


    微皺,發軟,不規則的圓,是淚水洇濕的痕跡。


    “但請你相信,這些年,你從傅家迴到程家那段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時候。我沒有弟弟,那時候阿湛也沒出生,父親當年把我嫁給程家,用十幾億換了曲家十年太平,無論受多少委屈,決不允許我有半分反抗。”


    “是你的出現,為我說話,替我出頭,蓉姨真的很抱歉,被仇恨蒙了眼,為了一己之私,為了阿湛所謂的未來,做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


    “這些年我一直想補償,哪怕杯水車薪,也請你收下。”


    沈清歡按照提示,在邊櫃最後一格,找到一大摞簽過名的轉讓協議。


    涉及的資產數目多到咋舌。


    “至於阿湛,會有人把他送去一個遠離是非的地方,平安過完餘生。”


    ……


    喪事一切從簡,曲蓉在信中說了,不要墓碑,不要墓園,她選擇海葬。


    挑了個天朗氣清的好日子,海葬的船啟航。


    程湛眼淚汪汪,剛想轉頭往傅聞洲身上靠,腿邁出去的那刻,又怯弱的收迴。


    “跟你媽媽說再見。”傅聞洲摸了摸他頭頂,語氣如舊,“她隻是提前去了我們的終點。”


    程湛平常咋咋唿唿,卻也到了懂事的年紀。


    即使曲蓉派去的保姆保護的再好,他依舊從社媒的隻言片語中,拚湊出了所有經過。


    “二哥,對不起。”程湛吸了吸鼻子。


    傅聞洲沉默,牽著他的手微微收緊。


    送完曲蓉,迴去的時候,程宥禮站在岸邊。


    傅聞洲:“祖孫三代,兩代都進去了,你心情看起來倒是不錯。”


    時隔多年,這對堂兄弟再次並肩。


    程懷章和程遠山的批捕通知書剛下來,接下去還需要等量刑。


    一個涉嫌多年暴力和情色活動,另一個跟著非法人員破壞公共安全,妄圖散播病毒。


    程家散了大半,正式退出醫藥行業的市場。


    “有你大義滅親,真是祖墳冒青煙。”程宥禮撩眼皮。


    火藥味漸起,傅聞洲輕笑,“怎麽,怕我趕盡殺絕?”


    “你有程家的一半種,別自己不想活,還要拖別人下水。”程宥禮含笑,拍拍程湛肩膀,“跟我迴家。”


    “蓉姨說過,讓他去……”


    “小小年紀出什麽國?”程宥禮點了一根煙,“在寄宿家庭成天吃冷飯,長大後坐在籠子一樣的房間裏數錢,他真的會開心嗎?”


    程湛眼淚止不住,瘋狂往外冒,像是刹不住的自來水龍頭。


    “哭什麽?”程宥禮有些嫌棄。


    “我……還能叫你大哥嗎?”程湛小心翼翼,手卻揪著他褲腿不放。


    他不想走。


    但程家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


    程宥禮吸了一口煙,抽狠了,嗆咳起來。


    他們都默契地不再提那份dna。


    比起傅聞洲尚算‘溫柔’的舉動,程宥禮一巴掌拍在他後腦門上,“你還想認賊做哥?”


    傅聞洲冷眼瞥他,“程家好日子還是過夠了。”


    程湛左看右看,幼鷹剪了翅膀,變成鵪鶉。


    “產業是沒多少了,信托裏的錢還是夠的。”程宥禮輕笑,“一個小破孩想那麽多幹嘛,喜歡打遊戲就繼續打,大哥給你出錢組戰隊。”


    傅聞洲低頭,“你跟誰?”


    程宥禮抓狂,“你良心喂了狗?我們倆現在沒爹沒媽,就這麽一個弟弟還要弄走,迴去鬼陪我吃飯?”


    傅聞洲踏過細軟的沙灘,再次問程湛。


    “我和大哥迴去。”他眼眶紅紅的,語氣卻很堅定。


    程湛雖然小,但看的出來,成長的過程中,程宥禮看著對他態度冷淡,每年生日卻從未缺席。


    禮物不是精心挑選,就是各種他喜歡的遊戲戰隊簽名。


    媽媽交代他不要卷進是非,他卻想用自己,作為迴報程家的最後一塊磚石。


    至少,讓大哥有個迴家的念想。


    有人,家就不會散。


    ……


    另一邊,一連幾日,徐言澈都在沈氏門口徘徊。


    他迫不及待要見沈清歡。


    沈星冉這個賤人,毀了他原本的美好人生,害的他和歡歡關係破裂,徹底分開,光想想,他就有種弄死她的衝動。


    再一次喬裝後入內失敗,徐言澈被安保拖了出來,“抱歉,沒有預約不能見沈總。”


    “你告訴她,我是徐言澈,是她之前最喜歡的人。”男人已經瘋了,顛來倒去隻有這句話。


    安保冷笑,“之前是之前,現在算什麽東西?我們沈總和傅總感情好著呢,再造謠讓人給你送進去再關幾天。”


    說完又加了幾個身體力壯的保鏢,抬手抬腳給他轟出了大門。


    助理轉述給沈清歡的時候,她正在休息室的榻榻米上,躺著當笑話聽。


    投影幕布上正在播放手術視頻,血淋淋的一片紅。


    傅聞洲承受能力再好,還是有些抗不住,“老婆,能不能換一個?”


    吃飯看手術視頻,醫生的基操,她都習慣了。


    沈清歡吃著薯片,看他的表情,輕嘖一聲,“行吧,你去找個自己喜歡的看。”


    說完,在他選片的時候,百無聊賴拿起手機。


    就在這時,剛好一條信息跳了進來。


    【傅聞洲前世還有一件事,如果想知道,後天上午十點,城郊d10倉庫。】


    沈清歡眸微微暗下。


    剛要關上,手心一空,被人抽走了。


    傅聞洲瞥了一眼,危險的凝著她,“你敢去試試?”


    “我要去。”沈清歡狡黠,“順便把外麵那個麻煩一起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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