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一個丫鬟,懂得什麽是兩國之好嗎?”


    裴淵不屑道,全程都沒有用正眼瞧過花鏡,視線一直在那白色的“三公主”身上。


    對於裴淵的輕蔑,花鏡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神情,反而笑容又濃了幾分。


    “迴將軍,奴婢雖身為丫鬟,卻在鸞冰國皇室的熏陶下,懂得國家和睦的重要,皇上常說,對於旁國,要給予足夠的尊重,不能在重要的場合裏,做些不合規矩之事。”


    說到規矩二字,花鏡的視線還有意無意的掃過眼前的大軍。


    “你們鸞冰國規矩,就是新婚公主,穿白色嫁衣嗎?!”


    裴淵怒指眼前白布裹身,看起來像是守孝的“三公主”。


    “自然不是,不過公主既然到了浮玉國,那便要遵從浮玉國的規矩,既然這裏大婚之時都要穿白色,那我們公主不遵從,也怕是不好吧。”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裴淵氣極反笑,終於把視線放在了這個不起眼的丫鬟身上。


    花鏡迴應視線,毫不膽怯。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


    “裴將軍,為何遲遲不入城?”


    遙遠縹緲的聲音從城樓上順風飄下,花鏡聞聲抬頭,卻愣了愣。


    那高聳入雲的城樓之上,一個黑袍男子正負手站立著,距離太遠,花鏡看不清他的容貌,卻從那挺拔修長的身資可以猜測出,是個俊郎無比的少年。


    城樓風高,吹的少年發絲飛舞,也撩得他的赤金蟒袍鼓動作響。


    他應該就是太子溫洛寒吧。


    花鏡心想。


    記憶裏的溫洛寒,乃是天下翩翩公子第一人,少年溫潤如玉世無雙,便是來形容他的。


    一個堂堂太子,半點架子也無,在微服私訪時,還能跪地攙扶起發現其身份的乞丐老者。


    自小天姿聰穎,三歲能作詩,五歲便能與浮玉國陛下一起商討治國之策略,可以說,在整個浮玉國臣民的心裏,溫洛寒就是真龍天子,神話一般的人物。


    如此完美的男人,卻在十五歲之時,到鸞冰國赴宴時,在眾大臣的眼前,親口求娶當時年僅十歲的癡傻三公主花鏡。


    一時間那消息轟動了列國,也是在那時,本不起眼的三公主,一夜之間,成為了所有待嫁閨中的大家閨秀的眼中釘。


    他還曾允諾,說當時的三公主太小,待她十五歲之時,便是他大婚之日。


    一轉眼就是五年,所有人包括鸞冰國的皇帝,花鏡的父皇,都沒有把那個孩子氣的話放在心上。


    可就在花鏡十五歲生辰之時,溫洛寒還特地讓人送書一封,加之六禮,堅定了求娶花鏡的心思。


    世人都說花鏡是妖女,而溫洛寒隻是被妖女迷惑的可憐人。


    可誰又曾想過,那被允諾的五年裏,花鏡是怎麽在流言蜚語和歧視的眼神之中,活到了現在的。


    “迴太子殿下,三公主不守規矩,恐難進城!”


    裴淵倒打一耙,高聲對城樓上之人喊道。


    溫洛寒沒有迴應,卻是人消失在了城樓之上。


    片刻後,沉重的朱紅色城門轟隆隆的打開,溫洛寒從裏麵走來。


    隻見所有人都紛紛下馬跪下行禮,齊唿:“屬下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卿平身。”


    這四個字,才讓花鏡確切的聽清了他的聲線,那真的天籟之音,如清澈泉水,直達心底,不含一絲雜質。


    他緩步走近,一雙深邃紫瞳與聲音不符,看的人如步入無盡深淵之中,深深陷入,無法逃脫,臉龐的線條很柔和,有幾分女子的嬌柔之氣,可下顎卻瘦削異常,使得整個輪廓看起來又多了颯爽之姿。


    威嚴的蟒爪蜿蜒盤繞在他的身上,頭頂的金色冕冠是其身份的象征,時刻提醒著旁人,要與其疏遠。


    溫洛寒沒有去跟裴淵說話,反而來到了花鏡麵前。


    咫尺之隔,花鏡感覺整個臉龐乃至整個身體,都被那紫瞳窺破,一絲秘密不曾留。


    這個男人,很危險。


    這是花鏡對溫洛寒的第一感覺。


    盡管他嘴角時刻帶著笑,可花鏡不傻,如果是心中全無城府之人,怎能在浮玉國屹立不倒?


    外人所看到的一切,隻是溫洛寒想給別人看到的罷了。


    “你剛才為何不行禮。”


    溫洛寒紫眸掃過花鏡身後的眾人,包括剛才剛剛起身的白袍花蓮。


    方才所有人都跪下行禮,隻花鏡一人站著不動,尤為明顯。


    花鏡心中咯噔一下,她光顧著去迴憶溫洛寒這個人了,竟忘了行禮。


    她本就不想太顯眼,好盡快能夠悄無聲息的離去,結果反而弄巧成拙,引得溫洛寒居然注意到了她。


    花鏡嘴角抽了抽,腦海裏迅速的劃過百千種借口和理由,可沒一個靠譜的。


    隻能隨口亂編了。


    “對不起太子殿下!”


    花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頭快埋進了地下,等待著溫洛寒的詢問。


    “對不起什麽?”


    溫洛寒果然耐不住好奇。


    “奴婢,奴婢方才看到一抹金色在太子殿下頭上漂浮,其中還包含著濃濃的紫色,那紫氣時而化成巨龍,時而又變成雛鳳,熠熠生輝,奴婢,奴婢實在是看花了眼,才沒顧得上行禮,還望殿下恕罪!”


    極其虔誠說完,花鏡就衝著地麵猛的磕了三個響頭。


    溫洛寒紫眸笑意不變,可唇邊揚起的唇角卻驟然平淡下去。


    “你的意思是,本宮紫氣如龍,騰飛天際?”


    花鏡腦筋一轉,這人還真會接話,連連點頭:“是的!”


    “放肆!”


    溫洛寒忽然的一聲怒吼,嚇得花鏡抖了三抖。


    “本宮父皇還身體康健,你卻說本宮成了真龍,豈不是在詛咒父皇?”


    轟隆一下子,花鏡腦海中如有雷擊,嚇得她思緒斷了片刻。


    這下是吹牛吹上天,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


    她還以為溫洛寒是好心接話,沒想到這人居然在這埋坑?!


    最悲催的是,她自己跳進去還說挖的好。


    草。


    花鏡忍不住說了個植物名,氣的咬牙切齒。


    “來人啊,把這膽大包天丫鬟,給本宮拖出去,砍了!”


    溫洛寒大手一揮,立馬就有兩個士兵跑過來,架起了花鏡的兩隻瘦弱的手臂,一下就把她騰空,嚇得她哇哇亂叫。


    “啊啊啊啊你們放開我!!”


    花鏡覺得自己完了,心裏拚命唿喊鯪昭,希望他能迴應,他好歹也是鏡靈啊,自己在做任務的時候出了事,他不能不管啊!


    鯪昭沒有任何反應,倒是一旁的花蓮忽然開口阻止:“誰敢動我的人!”


    花蓮尖銳傲氣的聲音嚇得士兵下意識鬆開了手,花鏡就悲催的摔在了地上。


    她捂著腰,一臉迷茫的看著不遠處還被白袍蓋著的花蓮。


    她為何要救自己?


    蓋頭下的花蓮笑靨如花,她當然沒那麽好心,救那個蠢妹妹,不過這時候她如果不出聲,便會讓太子覺得她連自己的陪嫁丫鬟都不救,沒有良善之心。


    現在阻止,不僅能讓太子覺得她善良心軟,還能讓太子多多注意她。


    她愛上溫太子,也是五年前的那場盛宴,他雖才十五,可相貌氣質卻壓了當場所有少年一頭,那些凡夫俗子在他的身邊,真是醜陋不堪,無法直視。


    “這恐怕不能如三公主意了。”


    花蓮突然出口,讓溫洛寒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不是傻子嗎,怎會話語清晰,還懂得救人?


    花蓮沒想到,一向溫和待人的溫洛寒,卻拒絕了她的要求。


    “太子殿下,她是我的陪嫁丫頭,若在這裏出了事,無法迴去,會叫父皇母後擔心我的安慰的。”


    無奈,花蓮隻得使出了嬌柔大法,語氣略帶撒嬌的請求著。


    花鏡坐在地上邊揉腰邊搖頭,愛情真是讓人卑微啊。


    在鸞冰國一向目中無人的嫡公主,為了溫洛寒甘願盯著她這個傻子的身份替嫁不說,現在連稱唿都自稱我了,要知道,那家夥一向是自稱本公主的。


    甘願溫洛寒娶了她以後能好好待她,畢竟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夫君不寵愛,那便是會受盡欺淩和白眼。


    就憑她的性子,難不成要忍一輩子嗎?


    “好吧,本宮就暫且饒她一命。”


    溫洛寒終於鬆了口,花鏡也鬆了口氣。


    按著腰掙紮著起身,一瘸一拐的來到溫洛寒麵前,極其厚臉皮道:“那個,太子殿下,您看奴婢都已經把公主送到了,那...”


    花鏡邊擠眉弄眼,邊搓著手,一副財迷的樣子。


    溫洛寒眼裏的笑意濃了幾分,比平常淡然的笑多了真誠,他故意眺望別處,無視花鏡的暗示,淡然道:“什麽啊,本宮不明白你的意思。”


    花鏡咬咬牙,她怎麽沒覺得這溫洛寒謙謙有禮,是個君子,反而像個壞人,還裝傻!


    她大口唿吸,順了順氣,為了錢,隻能忍!


    “就,就是喜金,奴婢恭祝太子殿下,三公主殿下,佳偶天成,早生貴子!”


    像是拜年一樣,花鏡握著手向溫洛寒大大的鞠了個躬,憋了幾句吉利話,那滑稽的樣子終於把溫洛寒逗得輕笑起來。


    “你倒是有些意思,來人啊,賞!”


    隨後,一袋金子就被塞進了花鏡的懷裏,她抱的頗緊,生怕眼前的太子突然反悔,又把金子收了迴去。


    垂下眼眸數金子之時,卻見溫洛寒搭在襟下的修長如玉的手上,戴著一個紫色的大大的玉扳指。


    那個,該值不少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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