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府裏,坐了沒多久,馬氏和辛氏便一前一後來了。


    這兩人倒不是隨意來的,也是薑錦魚早就找人遞了話,請兩位夫人過府,有點事情她要交代交代。


    馬氏的相公這迴也跟著一起去了翻地龍的那個縣,於情於理,薑錦魚都該喊她過來說說話,安一安她的心。


    馬氏這迴帶了自己的小兒子來,小男孩兒還有點害羞,小臉紅撲撲的,大約是家裏長輩特意教導過的,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薑錦魚看了很喜歡,喚他到身邊來,又問了問馬氏,她小兒子幾歲了,給了見麵禮,便道,「他在這兒也悶,讓嬤嬤領著跟瑾哥兒他們一塊兒吧。小孩子都愛湊熱鬧。」


    馬氏一聽,心裏高興壞了,她當然樂意自家兒子跟小少爺們玩在一塊兒,說句不好聽的,他們一家子都是給顧府幹事的,她沒帶長子長女過來,偏偏帶了小兒子,也是心裏有些計較的。


    薑錦魚挺欣賞馬氏,又寬慰了她幾句,「你在家裏也安安心心的,若是有什麽事拿不定主意,或者為難的,就到府裏來說一聲。」


    馬氏忙應了句,爽快道,「您放心,我家那口子先前沒安頓下來的時候,也是走南闖北的,我都習慣了。家裏大大小小的,我都照顧著,真遇上了什麽事,我保準來求夫人您。」


    薑錦魚含笑,「那就好。」


    這時,一直在一邊坐著的辛氏有點兒不樂意了,雖說薑錦魚也沒冷落她,可在辛氏看來,自己的身份總得比馬氏高出不少,她的公爹可是兩位小少爺的夫子,這情分當然不一樣。


    辛氏今日沒帶自家女兒來,心裏又後悔不迭,早知薑氏今日心情這麽不錯,她便把自家女兒帶來了。


    薑錦魚也沒有厚此薄彼,馬氏的相公是顧衍手底下得用的人,辛氏的公公是自家兒子的啟蒙夫子,打心底來說,她對馬氏和辛氏都算很和氣的,但辛氏有時候小心思太多了,這又讓薑錦魚跟她親近不起來。


    她同馬氏寒暄幾句,又問辛氏,「老先生的舊疾可有好轉?」


    年長體弱,呂老先生又是個實打實的文人,不說病怏怏吧,身上總有些咳嗽的舊疾,初春的時候犯了舊疾,當時還請了幾天的假。


    辛氏忙道,「基本都好了,公爹這咳嗽是老毛病了,家裏也是延請名醫為他診治,可名醫也說了,隻能治標不能治本,公爹年紀到底大了,也經不起折騰,家裏也是一直用食補溫養著,不大敢用重藥。」


    馬氏露出讚同的神色,道,「這樣大的年紀,的確是不能用太多藥了。我聽說像咳嗽啊,用燉秋梨是最滋補的,等入了秋,用個瓦罐,放上兩三個大秋梨,若幹冰糖,燉上幾個時辰,把梨子燉得軟爛了,再喝那梨湯,治咳嗽有奇效。」


    辛氏麵上和和氣氣謝過馬氏,道自己記下了。


    呂老先生教書很是細致且勤勉,一年到頭也就請了幾天假,且看兒子們啟蒙的進度,學得也也很紮實,看得出呂老先生是用了心的。


    薑錦魚也打心底裏關心兒子的夫子,對辛氏道,「庫房裏還有些溫補的藥材,既是老先生用得著,那等會兒迴去的時候,你便帶上些。」


    辛氏不料還有這等收獲,麵露喜色,站起身來殷勤道,「這多不好意思,本來是來陪夫人聊聊天的,竟還連吃帶拿的,怕公爹知道了,心裏怪我不懂規矩。」


    薑錦魚搖頭道,「無妨,你帶迴去便是,家裏本也沒有人用得上,放著也是壞了。」


    辛氏喜滋滋答應下來,等坐下了,還不忘推辭一二,道,「您太客氣了,這些好東西,您寄迴盛京家裏的老人用也是好的。」


    薑錦魚含笑不說話,她當然不會跟辛氏說太多,像這些東西,她和顧衍都用不上,大頭自然都送迴盛京去了,孝順長輩的事情,他們又怎麽會落下。可辛氏是個愛打聽的婦人,薑錦魚不願意把家裏的事情說給她聽,遂也幾句話搪塞過去。


    等辛氏馬氏走了之後,薑錦魚迴到後院,見枝頭盛開的梔子花,白軟嬌香,便喊了人,折了幾枝下來,又要了幾個白瓷的圓肚花瓶,斜插上修剪後的花枝。


    梔子花的香很濃烈,是那種有點霸道的香味,但這種話有個好處,留香很久,便是放上七八天,也隱約還散發出香味。


    小桃進來,瞧見桌上擺滿了圓肚花瓶,含笑道,「難得見夫人這樣有閑情?」


    薑錦魚也是一時興起,她做女兒時愛折騰這些,不過成了親之後,倒是沒太多時間擺弄這些花花草草的,隨口吩咐道,「留一瓶,其他送到瑾哥兒瑞哥兒那裏吧,記得放在外間,別放裏間。」


    小桃應了句,又道,「方才送呂夫人,見她很是高興。」


    薑錦魚斜睨她一眼,翹起唇角,評價了兩個字,「促狹。」


    小桃嘟囔,「哪個讓呂夫人每迴來,不拿點什麽走,對著下人都沒了好臉色。呂老先生那樣清高一個人,也不知怎麽會有呂夫人這樣的兒媳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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