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當時在冠曜樓重逢唐悅兮時,也遠沒有當下這般興奮激動!他情難自禁,一把摟住大肚子青年的脖頸,語無倫次:“兄弟!我操!你他媽簡直是亞洲旋轉牛逼王!太屌了!!”對於溫酒而言,陽璁的死而複生既抹平了他的悔恨、自責和迷茫,治愈了陽璁的性命,也治好了溫酒的心病。


    所以在溫酒心中,這大肚子青年其實便如同救了溫酒自己的性命一般。此時溫酒興奮得狂擼救命恩人的大肚子,問道:“兄弟,我叫溫酒,你還沒說你叫啥名!”


    大肚子青年大汗淋漓,緩了半天才道:“…………溫酒…兄弟……我叫袁堵……”


    陽璁這會兒終於搭進話,感激道:“袁堵哥哥,感謝你又救了我們一次。”言下之意似是早就認識此人。


    溫酒“咦”了一聲,一開始以為袁堵是因為被自己勒住脖頸喘不過氣,但眼下看著袁堵蒼白的臉色,終於反應過來,如此浩瀚深厚的命力怎麽可能會被自己勒得喘不過氣?溫酒急忙將生之力向袁堵渡去,這一渡,讓溫酒確認了兩件事。


    一是袁堵作為溫酒的同輩之人,命力之強確實遠勝自己,要知溫酒的命力已屬世間罕見,強如辛棣、步懸兵,亦是對溫酒命力的深厚暗自心驚。可見天下之大,山外有山。


    另一則是袁堵雖然身懷驚人命力,卻沒有溫酒般無窮無盡的恢複能力,是以陽璁起死迴生之後,消耗了大量命力的袁堵落得無比虛弱。


    隨著溫酒大量生之力湧入之後,袁堵的精力、臉色盡複,他驚喜道:“溫酒兄弟!你這命力可真了不起!”


    溫酒連道:“不不不,你的命力才屌得不行!”二人都有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溫酒又道:“我操,我們兩兄弟聯手豈不是究極無敵的反派克星!叫這幫反派再也害不了一個好人!”袁堵心中也極暢快,激動得連連點頭。


    溫酒想起一事,更加激動:“我操,老舟好像有救了!兄弟,等老子解決這邊的事幫我去救一個人,那人也跟你一樣屌,也是我兄弟!”


    袁堵不知為何,心裏對溫酒已極信任,豪氣幹雲道:“好!肯定能救的!”想了一下又補充道:“不過我其實不是很屌……”


    溫酒哪管這自謙之詞,想到另一個“很屌的兄弟”的寶貝妹子正被數千人圍攻,心急如焚,向袁堵撂下一句話便消失在視線:“兄弟你先護著小洋蔥,老子要去那邊把那幫上等孫子一頓暴砍!”


    留下傻眼的陽璁,和傻眼的袁堵,陽璁呆滯道:“袁堵哥哥……你不是不會打架嗎?”袁堵究極呆滯道:“是……是啊!”


    …………


    雲珂在溫酒心中的形象已經大為改觀,倒不是因為雲珂為可憐女孩陽瑾出頭,搞得局麵混亂又複雜,是因為看到一口一個不顧下等人死活的雲珂,其實跟幾年前的自己沒什麽兩樣。


    但話又說迴來,現在局麵真的混亂又複雜!


    雲家三公主的行蹤已然暴露,駐守戍凡城的鄔府兵力即將源源不斷洶湧而至,而麵前這八千多的侍從衙役也不愧是紫殿霄的修行者,各個實力非凡。以溫酒如今的實力,在人群中自保或是護著雲珂自是並無困難,但若是擺脫糾纏並擊退所有追兵,那也是天方夜譚,更遑論他還有解開引蒼法陣的艱巨重任。


    平三權聚集來的“指天會”眾人,皆是天渡者中修為高強者,隻是本就人數較少,且當時決策中為防消息泄露,平三權安排的更多戰力在“髒蠻區”界限左近,施援本就不便,一旦鄔府出動兵力,更要陷入被合圍之勢。


    溫酒瞬身來到雲珂身旁,見她身後陽瑾毫發無損,自己已負有幾處刀劍之傷,嬌嫩精致的麵龐上似被暗器所傷,劃開一道寸長的口子,滲下血來。雲珂的神色,些許稚嫩中透著滿是堅毅,她似是終於明白她二哥哥雲舟這麽些年以來,對普通百姓存亡所做的努力。


    溫酒一矮身子,頭發仍是被雲珂削去一撮,他急道:“姐姐,祖宗,先讓我給你把傷治一治!”


    雲珂並未正眼瞧溫酒,隻冷冷道:“本公主錯看你了!既救不了二哥哥,也救不了小洋蔥!”


    在袁堵未出現之前,溫酒聽到這番話定然被刺得遍體鱗傷,如今自然已是恢複常態的溫酒。溫酒一手撐開波紋蓮花盾,阻攔前方兵力,另一隻手聚起生之力便拉過雲珂的小手並道:“少囉嗦!先治傷!”


    雲珂隻是心疼陽璁陽瑾兄妹,並非是真的對溫酒徹底失望,此時被溫酒牽過纖手,俏臉有些發燙,堂堂三公主可是第一次被除親人外的男子接觸到肌膚。


    此時平三權率三五好手突破重圍,殺到溫酒身旁,看到溫酒便罵道:“你有病啊!把小洋蔥和圓肚丟在那麽危險的地方就不管了!”


    溫酒還以顏色:“你才有病!他倆不就好好地在那嗎!……”似是察覺到一些不對:“什麽意思,什麽叫把他們丟在那?”


    平三權怒道:“圓肚老弟手無縛雞之力,替你治好了小洋蔥,你怎麽能將他丟在險地不管不顧!”


    溫酒臉色一變:“我操!什麽叫圓肚兄弟手無縛雞之力!?他不會跟我幾年前一樣隻會挨打和救人吧?!”


    平三權狠狠瞪了溫酒一眼:“我已經知會‘指天會’的兄弟接應好圓肚和小洋蔥,你這自稱的好人能不能有點譜。”


    溫酒這才放下心來,雲珂聞言更覺臉上發燙:原來他竟已將小洋蔥救迴?


    平三權的身手極好,無奈在此等兵力碾壓之下,幾人仍是破局無望,他神色甚是躊躇,反叛“上等人”的欺壓,本就是置身絕境,勝可生,敗必亡。平三權組建“指天會”,意在聯絡孤身受欺的天渡者以互相幫助,隨著會中成員漸多漸強,他們互助之外,也常暗中相助更多會外的天渡者,是以“指天會”在戍凡城頗得人心。


    數百年來,實力不夠掙脫控製的天渡者們,一直困在這“髒蠻區”,歲月悠長,天渡者們常有相互結合,誕下後人。這平三權、陽璁、陽瑾以及袁堵,便是在紫殿霄的新生代天渡者,既不算來自金宮矞的天渡者,亦不被紫殿霄的上等人認可。


    幼時的平三權,便親見自己的父母,在對抗紫殿霄強權中受辱慘死,換作是平常小孩,定然從此將紫殿霄強權視作,較常人更為畏之。但平三權天生彎不下腰杆,染著無窮的血性野蠻生長,他不求自己一時的尊嚴,隻求有朝一日撕下這幫可恨強權的一絲尊嚴!


    直到不久前,平三權得知折霄盟的消息,即便這消息從一個跟靠譜扯不上半點關係的人口中說出,即便那個聯盟聽起來毫無實力比自己還要異想天開,即便自己早就有把握不痛不癢過完這一生。但……也許是陽璁兄妹的慘狀,也許是雲珂公主為下等人仗義執劍,也許是自己本就爛命一條,總之平三權早就覺得燃燒的時候到了,該到了!


    平三權用盡生平最大的力氣,扯著嗓子喊道:“兄弟們!父老鄉親們!這世道是很荒謬,我們也是可以低頭,也可以低一輩子頭,但孩子也要一輩子低頭,一輩子受辱嗎?”平三權心中一痛,這些話他早亡的父母當然不會親口對他說,可他又怎忘得了,父母臨死前夜爭吵到和解的一字一句?平三權繼續吼道:“我們背井離鄉來到這個地方,曾以為是改變命運的終點,我們迷茫,我們畏懼,我們妥協,我們認命。我們真的要認命?今天我們指天會的兄弟們就要粉碎這枷鎖!大家如果還有顧慮,那也沒關係,那就等我們迴來!等我們得勝班師!”


    眾紫殿霄的侍從衙役聞言一驚,偷眼向其餘天渡者望去,隻見他們眼中雖有屈辱、憤怒、不甘、同情,卻一動不動跪在原地,無一人響應平三權。


    雲珂突然運起道力,冷冷道:“你們竟能眼睜睜看著小陽瑾受人欺侮而無動於衷,難怪是什麽貨色都能羞辱的下等人。”聲音軟糯好聽,說出的話卻如此刺耳。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眼眶微紅,還有人緩緩垂下頭,也攥緊了拳頭,似乎已被深深地刺痛。


    被平三權的問話整得熱血沸騰,溫酒同樣扯著嗓子大喊:“你們他媽的!就不想揍這幫蹬鼻子上臉自以為是的人嗎!”


    “想!!!”一道稚嫩的童聲傳來!


    隻見陽璁脹紅了臉,站起身,遙遙地向溫酒揮拳頭:“想!!我想揍這幫欺負我媽媽我妹妹的惡人!!!”


    “想!!!”人群所有的天渡者紛紛站起身!他們眼眶通紅,身形搖晃,疲累不堪,但陸續都懷著一個決心。


    溫酒雙拳緊握,拚命大喊:“那就揍他媽的!!!!!!!”


    蔡鏗與一眾侍從衙役此時終於色變,兵力優勢瞬間逆轉不說,這幫“髒蠻人”通過引蒼大比來到紫殿霄,即便如當年魯不棟那般卓絕的極少,也各個都是萬裏挑一的高手,而那些通過“髒蠻人”結合而生的後代,也是自小吸取紫殿霄靈氣生長的“野種”!


    “殺!!!”


    狄之裴剛來時,嚴刑逼供的近千人已被溫酒暗中療愈,此時新仇舊恨一起算,殺得分外用力。這邊殺伐聲響震天,整個“髒蠻區”的天渡者紛紛聞聲而來,聲勢愈發壯大。


    雲珂一柄澄煙劍橫空,與一眾天渡者裏應外合,所向披靡。溫酒坐鎮中心,袁堵遊離戰陣,二人配合無間,力保天渡者無傷無亡,很快蔡鏗及八千隨從已勢危。


    平三權突然掏出一支匕首,陰沉著臉走向陽璁,匕首鋒芒難當,亦是罕見利器。陽璁看到平三權,心中一緊,鼓起勇氣道:“三權哥!不要……”


    隻見平三權神色悔恨卻堅決,揮起匕首,由上而下,隻見血光染目,平三權竟已將自己左手小指削下!


    陽璁捂著嘴,愣愣地看著斷指,不知所措。溫酒也是一驚,知會靈淵澤世豚,將生之力凝聚的水柱向平三權指來,平三權心念一動,竟在身後凝出一個紫金相融的龐然巨盾,將溫酒的生之力擋下,任由斷指落地,鮮血臼臼流淌。平三權看著陽璁,嘿然一笑:“小洋蔥,哥哥對不起你,那狗日的蔡鏗是哥哥托人叫來的,本來是為了指天會的兄弟聚集拖延時間,沒想到這狗東西……嘿,不知死活要將你們家的舊事托出……”


    陽璁“哇”地一聲哭出來:“三權哥,不怪你的……”


    平三權打斷道:“多說無益,做哥哥的先行不義,斷指以賠罪,倘若此役後苟得性命,再償還剩餘!”


    溫酒聞言甚是激動:“媽拉個香蕉茄子臘腸精的!硬!!!”


    平三權將匕首向天一指,激昂道:“兄弟們!父老鄉親們!今日舉火指天,一往無前!”


    “舉火指天!一往無前!”


    “舉火指天!一往無前!”


    “舉火指天!一往無前!”


    口號傳唱整個“髒蠻區”,正如革命之火的蔓延,將狄之裴、蔡鏗等人吞沒,燃燒殆盡。然而一眾天渡者臉色卻沒有什麽喜色,滿是鄭重地看著溫酒。


    溫酒向平三權問道:“都看著我幹嘛?”


    平三權深深看了溫酒一眼,沉聲道:“鄔府軍隊到了,調來了三十萬大軍,甚是看得起你。”


    溫酒一口老血:“那能是看得起我嗎!”看了一眼雲珂,沒好氣道:“小跟屁蟲!你看看整了個多大的場麵!”雲珂心頭湧上一些愧疚,但她偏不後悔,隻輕輕“哼”了一聲,並不正眼看溫酒,蹲下身為陽瑾整理淩亂的發絲和衣服,甜甜一笑道:“不怕,糖好好吃,剩下的還你。”


    陽瑾臉上滿是灰塵血汙,本來瑟瑟發抖藏在雲珂身後,聽到雲珂的安撫立時覺得沒有怕了。陽瑾看向雲珂,問道:“姐姐,那要怎麽辦?好多好多人……”


    雲珂一努嘴,示意陽瑾看溫酒,道:“那不關姐姐的事,你看那個藍頭發的人,看他說怎麽辦。”


    溫酒算是碰著了克星,被雲珂這一句哽得頭皮冒煙。他與平三權對視一眼,從平三權微笑的眼神裏看到了一樣的意思,再又看了一眼真正的“救命稻草”袁堵,同樣是堅決無比的肯定。溫酒心煩意亂,眼睛一閉,大喊道:“不管了,就他媽硬著來!!硬闖乾審樓!!今天就非把這個傻*引蒼法陣整明白了!!”


    平三權等的就是這句話,心神激蕩:“好!”轉身向所有天渡者道:“今日覆沒或是解脫,全在此一戰!所有願同行者,在下僅一條戰令!拚死掩護溫酒兄弟到達乾審樓!”


    眾天渡者群情激憤,紛紛怒吼迴應:


    “從令!誓死相護!”


    “痛快,老子今天丟了這命又怎樣,砍一個不虧,殺兩個就賺!”


    “家小速往中心靠,莫礙著老子跟這幫上等人拚命!”


    人群迅速有序地形成保護圈,將家小和溫酒一行圍在中心,又有人吵嚷道:“覃老四!你他媽殘腿斷腳的衝那麽前作甚!讓老子來!”“左大呆子你給老子讓一位置!你他媽親兒健在憑什麽在老子前麵!”“劉兄弟,今日我們為黎明聯手一戰,雖死猶榮!”


    “你們他媽的!少囉嗦!”溫酒在人群中心,聽得熱血沸騰,不禁大吼道。所有人都抽空迴看溫酒,隻見溫酒仰天咆哮:“你們他媽的一個都不會死!在老子的故事裏,再也不可能有一個好人因為老子犧牲!”


    此言一出,全軍軍心振奮,喊聲震天,連小陽璁都在人群中揮著拳頭大喊:“好!不死就不死!”


    溫酒喚出靈淵澤世豚,讓其趴在自己肩上,如今的靈淵澤世豚也隨著溫酒的命力成長頗巨,早已不用鎖住溫酒太陽穴,將他的臉拉成滑稽的“\\ \/”型,一人一豬神色堅毅,空中徒然聚起一片湛藍的巨大雲層,片刻後雲層灑下冰藍雨滴,淋在天渡者身上,瞬間治愈所有天渡者的傷勢!


    平三權和袁堵看著這一切,心中震驚無以複加,豈不是隻要溫酒不死,就可以打造真正的不死軍團!?袁堵對溫酒讚道:“兄弟!你這也太牛啦!”平三權則信心大增,發號施令道:“衝!此戰必勝!”


    溫酒福至心靈,突然唱道:


    “出發啦,不要問那路在哪!迎風向前,是唯一的方法!


    出發啦,不想問那路在哪!運命哎呀,什麽關卡!


    當車聲隆隆,夢開始陣痛,它卷起了風,重新雕塑每個麵孔!


    夜霧那麽濃,開闊也洶湧,有一種預感,路的終點是彩虹!”


    當年華語天花板樂隊縱貫線創作的一曲《亡命之徒》,在溫酒的少年腔中傳唱,歌聲情緒激昂地傳入天渡者耳中,眾人隻覺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勁,鬥誌高昂無懼任何敵手!雖然溫酒將原曲中的“迷宮”改成了“彩虹”,大大降低曲中內涵,但此時此刻卻不是品鑒文學藝術的時候,“彩虹”則更直白易懂,激勵人心。


    雲珂站在一旁,看溫酒為了保護眾人拚命的模樣,長睫毛輕顫,一時間竟有些發癡,似在沉思又似是迴想,臉上偶爾染上些紅暈,美豔不可方物。


    天渡者戰陣中可戰者約六七萬人,在溫酒命力的支撐和平三權的調配指揮下,穩步向乾審樓推進,鄔府三十萬精銳竟阻不得半分。約莫半個時辰,天渡者戰陣無一人傷亡,甚至有不少人在短短一個時辰內突破瓶頸從而修為大增,殺伐兵重,終是來到了裝載引蒼法陣的乾審樓。


    樓中已有重兵把守,顯然溫酒及天渡者一行的目標已被鄔府隱隱料中,好在乾審樓當年的建設者並沒能未卜先知,看到數百年後有人率領革命者攻樓,因此乾審樓的設計僅為美觀,四通八達,毫無駐守防禦之能。


    平三權領溫酒入樓,這乾審樓是每個天渡者來到紫殿霄的必經之地,因此大多數天渡者對此地熟門熟路,很快占據主動。乾審樓實共有四樓,四樓依東西南北而立,屋簷各雕四象,古樸精致,寓意鎮守中心。中心處,正是聞名已久的引蒼法陣,法陣甚是遼闊,金線縱,紫紋橫,溫酒雖然看不懂陣法,但其中澎湃湧動的道力直令溫酒心靈震撼。


    更觸動溫酒的是,原來天渡者來到紫殿霄以後,便是在乾審樓中搜身問話、接受洗腦、流放住處,飽受欺淩和羞辱,才能獲得紫殿霄原住民的一定信任,得以共處。


    平三權看著呆滯的溫酒,急道:“開始啊!”


    溫酒反問:“開啥?”


    平三權看溫酒宛若智障:“啟動法陣啊!”


    溫酒也覺得自己像個智障:“我不會啊!”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由將目光投給兩人,隻見平三權臉色大變,雙手並為一掌,舉向蒼天,似是要聚全力狠狠揍一頓溫酒。溫酒同樣臉色大變,低頭皺眉,雙手直抵平三權胸口,似乎是在求對方不要打死自己。


    那畫麵實在變態又震撼,更震撼的是夜空突然被照明,一道……一道直徑超百丈的黑色驚雷瞬間轟至!所有人還沒來得及閉上絕望的眼睛,平三權手中命力噴湧,聚成一顆顆透明方磚,方磚在驚雷將至之前,以更快的速度拚成了一大片半透明城牆,護在眾人頭頂。


    “轟!!!!”


    一聲巨響,透明城牆被黑色驚雷擊得粉碎,好在驚雷也同時消弭,平三權和溫酒齊齊從七竅噴灑鮮血,倒在地上。溫酒倒是恢複得快,中氣十足罵道:“你他媽的,不是說你的命力什麽都能擋下來嗎!”


    平三權臉色通紅,很是難看:“這不是擋下來了嗎!”


    這百丈粗的驚雷實在驚人,倘若沒有平三權的命力護持,七萬天渡者可能在一瞬間灰飛煙滅。眾人心有餘悸,後怕得渾身顫抖,煙塵散盡,有人眼中露出死灰般絕望,顫聲道:“是……是他,是那個怪物……”


    眾人隨著出聲者手指的方向,遙遙望去,隻見黑色夜空中,有一個仙風道骨的黑發老者,盤腿坐在一片黑雲上!老者黑發束作發髻,雙眼閉合,似是無視眾生,座下黑雲閃著電光!


    如同一個坐在劫雲上的死神!


    平三權呆滯道:“連……連天將都來了。”


    溫酒也呆呆地看著黑發老者,天將?那個勾一下手指就能召喚八十一重雷劫,眨一下眼睛便能讓百萬生靈消弭的天將?


    那黑發老者豎起三根手指,淡淡道:“哦?竟能攔下一道雷劫?那試試‘湮極三劫’吧。”三根手指輕輕向下一揮……


    三道黑色驚雷交錯!三顆隕石遮天蔽日!三片……三片傾世浪般的海嘯憑空覆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執月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東風藏在眉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東風藏在眉心並收藏執月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