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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北淮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麵沒有其他任何人,沒有掙紮,沒有傷害。隻有他們兩個人,他的眼裏隻夠看她,她也隻能看到他。她衝著他說道“我其實沒死,我一直還活著。隻不過是在另一個你不知道的世界而已,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到時候我一定會來找你的……”,陸南笙信誓旦旦地說著。


    顧北淮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你說的就不能反悔。因為我信了……你會來找我的嗎?”,他再次重複問了一遍,陸南笙衝著他笑笑,又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一通電話徹底的消失在了兩個人的言語當中,像城市已經燒成灰燼一樣。陸南笙的喪禮豪華得像是辦了第二次婚禮。這天該是下雨用來悼念陸南笙的,可是沒有。天並沒有流淚,連風都是都像是被捏住鼻子感冒了一樣。一切都正常的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沒有叫來記者宣布這場死亡,但偏偏沒有記者,更像是鬧瘟疫一樣,人人都喂恐避之而不及。陸南笙躺在偌大的墳墓當中,好像真的要長眠一樣。


    從早上舉辦完喪禮,到結束,陸南笙家人一個都沒來,陸父隻是派別人送來了該有的宴席的錢。但是死去陸南笙最想得到的恐怕是陸父本人親自到現場來看自己的女兒最後一眼,而隻有顧北淮在這偌大的世界裏,抱著一個黑白照,在火葬場待了整整一天。


    從早上到晚上,沒有一個送花的人。有好多人是衝著顧北淮的麵子前來哀悼的,表麵上都是悲痛的心情,卻都說了同樣類似的話“我叫什麽什麽,我名下有什麽什麽企業,”,三句都離不開顧先生。顧北淮早就看破了這樣的嘴臉,可還是不得不在這樣的世俗裏擺著一張與之應付的臉。


    那一天,他做了一件很荒唐的事兒。他跑遍了所有的花店,買空了所有店裏的花,把買來的花都堆滿了墓碑。各種各樣的花香溢滿了他的鼻子,可是有人再也聽不到了……


    他把陸南笙安置在了開滿茉莉花的半山腰處,隨處而安。就像一朵朵盛開的茉莉花一樣,自由不受拘束。墓碑上他親自刻了名字“顧北淮之妻陸南笙”,因為除了世上有一個愛她的陸南笙,再無旁人。


    顧北淮呆在墓碑旁一直沒走,他把他的外套套在墓碑上。手指撫在冰冷的墓碑上,就像抱著一個人一樣,嘴裏喃喃自語講著什麽,“我還沒來得及教你跳舞,我總覺得你跳起舞來的時候會很漂亮。知道我現在我的眼睛裏都能看到你晃動著身子的樣子……”,


    而風突然刮得大了些,半山腰不遠處的大樹被風吹的嘎吱嘎吱響。而書後麵戴著黑色帽子壓的很低的女人,她的帽子突然被風吹散了,她有些驚慌地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帽子。撿起帽子沒來得及拂去上麵的塵土,驚慌失措的戴在腦袋上,像是一個滑稽的像小醜登台演出一樣,突然上場沒來得及彩排的感覺。


    從女人的眼睛裏看過去,女人正集中所有的力量看著不遠處墓碑的方向。那裏有一個人像虔誠的信徒一樣跪在那裏一動不動,清晰的可以放大到他手的動作,撫摸墓碑上撫摸小孩子一樣。越是這樣的舉動,女人的眼淚別順著他的動作不停地往下掉。


    手機冷不丁地響了幾聲,女人的視線被驚了一下收了迴來。手機上顯示去往a國的機票已經定好了,隻定了過去的航班,沒有定迴來的航班。上麵讓確認信息,女人抬頭看了遠處的人一眼,低下頭,大拇指緩慢地移動到確認鍵那裏按了下去。


    重重的歎了口氣,轉身毫不猶豫地離去。遺落下了被攥滿汗的手紙,她的腳步加快了速度,也越發急促了起來。而顧北淮始終沒有發現身後不遠處女人留下的任何痕跡。


    顧北淮一直守在那裏,守到夜半三更的時候,手機關了靜音,他知道一定會有無數個電話接二連三地打進來。。顧母就找到墓園來找他,看見他跪在那裏,還把自己的外套套在墓碑上。顧母做好了飯,久久等不來顧北淮。


    如今這樣黑不隆冬的天,像天開了一個窟窿裏,而他們是這窟窿裏的人。“你為什麽不迴去?都這麽晚了。她都已經……,再這樣下去,明天你就生病了。跟媽迴去……”,顧母帶著對顧父的囑咐,看著自己兒子這樣的舉動,心裏暗暗痛罵了幾句陸南笙,死了還陰魂不散地纏著自己的兒子,巴不得她趕快下地獄。


    連忙把搭在墓碑上的外套套在了顧北淮的身上。“你是瘋了嗎?這麽冷的天不把衣服套在身上,他給墓碑幹什麽?也別以為你白天做的事兒我都不知道。一個都已經死了的人,他還拽著我的兒子幹什麽?你跟我迴去。”顧母說著就要拉起跪下的兒子往家走,顧北淮盡管怎麽被拽,也拽不起來。


    “你跟我迴去!今天你無論如何都得跟我迴去,你是我的兒子!不是她的”顧母偏偏就要和他叫這個勁兒,她辛辛苦苦養了半輩子的兒子,竟然還比不上一個死去的人。顧母看著他這樣頹然狼狽的樣子,眼神絕望地盯著墓碑,仿佛下一秒就隨著死去的陸南笙一起走了。


    想到這裏,顧母快速地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你聽話。跟媽迴去,媽知道陸南笙的事情了,可是死去的人她怎麽也活不過來,可是活著的人得繼續活著。……你想想,你還有爸爸媽媽和妹妹,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們可怎麽活呀?”顧母為了勸說兒子,上演了一場苦情戲。


    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她決不允許自己的孩子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這樣一天到晚不吃不喝地跪在這裏傷害著自己,跪在這裏傷害著自己。這樣她這個母親心如刀絞。


    可無論她怎麽勸說,顧北淮下定了決心絲毫沒有動搖。跪著的雙腿有些麻木了,稍稍抽搐了一下,當時雙手還死死地抓著雙腿,整個身子又直了些。害怕自己暈過去,就不能再陪著陸南笙了。陸南笙她一個人晚上最怕黑了,他得陪著他度過這個難熬的夜晚。他抬頭看了眼天空,偏偏今天晚上連星星也沒有。這樣一想,上天還真是吝嗇。


    “媽,天這麽黑了。你先迴去吧,別管我了,陸南笙這邊兒不能離開我。我得陪著他……”,顧北淮說著目光看向了墓碑上“陸南笙”三個字,異常地堅定。


    “你不走是嗎?你真的要活活氣死我嗎?我自己的兒子到頭來還比不過一個死人……”顧母情緒有些激動地一拳一拳地打在了他的心口處,試圖用這樣的舉動打醒他。可他嘴角深處扯出一抹絕望的笑,仿佛是一種享受。因為他最對不起的,就隻有陸南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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