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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心裏是這樣想著,但看著麵前滿滿一堆雪玉膏,紀婉儀的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她本以為謝景涼就隻是說說而已,能履行了承諾便已經很不錯了,卻沒想,他竟然送來了這麽多。


    不過想想他平日的說話作風,這件事情也不足為奇了。


    想起自己臉上的那幾道細小傷疤,紀婉儀連忙起身湊在鏡子跟前,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天呐,我這是快要毀容了嗎?”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禁感歎出聲,隨手拿了一盒雪玉膏,打開就往自己的臉上塗抹了起來。


    雖然說自己現在一直是男兒著裝,但是也不能讓自己的臉上留了疤痕,不然以後沒有人要了可怎麽辦呀。


    而且細想一下,謝景涼這個人好像還是挺靠譜的,拋開他嘲諷自己的那些話不說,他好歹是做了些實事兒。


    好像,他也沒有傳聞的那麽糟糕……


    紀婉儀一邊抹著雪玉膏,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想到謝景涼幾次對自己的搭救,她的心裏竟有些美滋滋的,當她意識到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念頭時,立刻驚恐的停下了自己的想法。


    她這是怎麽了?難道被謝景涼毒害了嗎?


    呸呸呸!


    紀婉儀狠狠的甩了甩自己的腦袋,隨即用力把謝景涼拋諸了腦後。


    算了吧!自從認識謝景涼以來,她受的牽連還不夠多嗎?


    她可不想天天跟著天不怕地不怕的謝小侯爺玩什麽心跳,她隻想開開心心的吃喝玩樂,然後找一個疼自己寵自己的好看相公好好的過日子而已。


    所以謝景涼,她還是盡量躲著點吧。


    塗完了雪玉膏,紀婉儀便又蒙上被子,唿唿大睡了。


    那毫無形象的豪放睡姿,哪裏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


    要是此刻她的將軍爹在這裏看到,一定會傷心得扼腕頓足的。


    他好不容易嬌養出來的乖巧女兒,怎麽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


    可惜紀大將軍不知道的是,她的乖巧女兒其實骨子裏便是這麽放蕩不羈愛自由的……隻不過以前礙於規矩,一直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她要真是個男子,恐怕紈絝的程度比現在還要誇張。


    紀婉儀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她醒過來發現季昭璋在她的房裏之後,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匆匆忙忙的套好衣衫來到外間季昭璋的麵前,紀婉儀規矩得跟個鵪鶉一樣,喚了聲:“大哥。”


    季昭璋手裏捧了一盞茶杯,聞言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隨即關切問道:“昨日受了那麽大的驚嚇,可好些了?”


    “好了好了,都大好了。嘿嘿,謝謝大哥關心。”


    紀婉儀深怕他又揪著自己溜出府去玩的事情不放,連忙小雞啄米般乖巧的點頭道。


    季昭璋看著毫不走心的她,隻覺的頭疼不已。


    想他季昭璋堂堂一個學霸,無論禮義仁信還是生活品德,那可都是西郊郡人人稱頌的佼佼者,怎麽到了他唯一的弟弟這裏,就完全的變了個樣呢。


    不學無術不說,天天還隻知道流連煙花柳巷,走雞鬥狗,什麽時候,他才能知道長進呢?


    作為長兄,也作為季家的頂梁柱,有件事,季昭璋覺得真的不能再拖了。


    當即,他便放下茶碗,冷冷看著紀婉儀道:“二弟,你也已經不小了,也是時候該收收心,好好的磨礪一下自身的學識跟為人品德了。我已經跟爹娘商議後,稍後便為你重金聘請一位夫子,讓他好好的教教你為人處世的規矩,也免得你整日在外麵瘋跑,竟遇上些不著調的危險時期。”


    說到危險二字,季昭璋不由眯眼看了看紀婉儀臉上被雪玉膏覆蓋的幾道傷痕,緩和嗓音關係道:“臉上的傷,可請大夫瞧過了?”


    “瞧過了瞧過了,大夫說沒什麽大礙的,更何況謝小侯爺還給我送來了好些雪玉膏呢。三百兩一盒,我簡直賺大發了,嘻嘻!”


    紀婉儀沒心沒肺的笑,心裏麵卻叫苦不迭。


    好好的給她找什麽夫子啊,她又不是真的季晚,又不是真的需要去考什麽狀元,就讓她安靜的混吃等死,做一個吃喝不愁的紈絝不好嗎?


    隻要她尋到機會,讓所謂的紀婉儀香消玉殞,往後不就沒她什麽事了嗎?到時候,她就可以恢複女兒身,天高海闊憑魚躍了啊。


    她才不想被季昭璋這麽折騰呢。


    說什麽找個夫子來教她,其實是變相軟禁吧?


    每天被他罰抄書,她已經夠可憐的了,她才不要再被一個吹胡子瞪眼的小老頭天天管呢。


    她是來西郊郡玩的,她才不要煩死。


    心裏這樣想著,她立即便哭喪著臉,哀求的看著季昭璋道:“哥,你明知我不是讀書的料,你又何苦這樣折騰我呢。而且我本就體弱,稍微累點就會四肢發軟心裏發慌,難道你忍心你唯一的弟弟因為讀書學知識而英年早逝嗎?到時候爹娘白發人送黑發人,還不知得多傷心呢,嗚嗚……”


    說著,紀婉儀就裝模作樣的嗚嗚哭了起來。


    季昭璋看了,差點沒把心髒病氣出來。


    這就是他季昭璋的親弟弟嗎?他怎麽這麽爛泥扶不上牆……


    “給我閉嘴!此事一定,絕不容你推諉拒絕,你要是敢去爹娘那裏賣哭撒潑,我有的是方法管束你!”


    說完,季昭璋便氣哼哼的拂袖而去了。


    紀婉儀欲言又止的看著他背影,到底沒能再纏上去,煩著季昭璋打消這個念頭。


    坦白說,作為大哥,季昭璋真的是很稱職的。


    可惜她不是真正的季晚,所以季昭璋的這些稱職跟為她著想,她真的無福消受啊。


    紀婉儀欲哭無淚,隻能坐在窗邊兩眼發呆,如喪考妣的不住唉聲歎氣。


    當一聲絳紫錦袍的謝景涼出現在她院子裏的時候,瞧見的便是紀婉儀這幅對天仰歎的苦逼模樣。


    想到紀婉儀的娘跟膽小,謝景涼不禁疑惑:不會是昨天的事太過驚險,又把他嚇出毛病了吧?如此愁眉苦臉的季晚,看著可真是礙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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