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女生帳篷外麵巡視一番,仔細聽了聽三個女生還在輕聲的交談,女生跟男生不同,感情豐富,心思縝密。戚鳳羽盡管跟胡月瑤、尼婭不熟悉,可是沒過幾天就相處得非常融洽,也許是戚鳳羽跟師姐戚凰羽長得相像的緣故,真羨慕女生有說不完的體己話。唯恐雨水流進帳篷,我拿著鐵鏟將幾個帳篷周圍填了土。


    盡管馬虎帶領大家巡查過了,我還要親力親為的看一下才安心。


    也不知道幾個女生會聊多久,隻好迴帳篷睡覺,等一會還要換班。


    天陰沉沉的,見不到一顆星鬥,隨時都有下雨的可能,好在人和馬匹都安頓好了,也就沒有後顧之憂。


    我迴到帳篷,帳篷裏麵跟“裝豆包”差不多,人還沒躺下,地方已經沒有了,隻能靠著邊緣躺下,身子的大部分躺在帳篷的粗布上,帳篷的布料類似那種家庭小作坊紡織的粗布。上麵塗抹了蠟質,看上去有一定的防雨效果。


    馬虎和宮中侍衛,都是跟馬虎比較要好的朋友,大家都熟悉,也不分官職高低,都以兄弟相稱。


    剛剛睡意朦朧,忽然聽見一更梆鑼聲,瞧了瞧老上海腕表,晚上7點,這正是一更打更的時間,這荒郊野嶺哪裏來打更人?冷靜下來暗自思忖,大概是在皇家陵園落下的病根,出現了幻聽的毛病。想想也沒太在意,也許一路顛簸過於勞累,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唉,將軍大人,該換班了。”我耳畔傳來輕聲的說話聲。


    猛然坐起身來,問道:“幾更天了?”


    “二更天剛過。”小強迷迷糊糊的說道。


    “你怎麽知道?你的腕表不是停歇了嗎?”我問道。


    “二更的梆鑼聲剛剛響過。”小強無意識的迴答。


    小強潛意識裏大概不知道這是在哪裏?是不是要出什麽事?怎麽會有這種反常現象?又怕打擾大家休息,也沒再多問,小強躺在我的位置,一路鞍馬勞頓,過於疲勞,隨即響起了鼾聲。


    聽了小強的話語,我有些不淡定了,因為三個女生是弱勢群體,重點保護對象。我摸著黑走出了帳篷,外麵開始下起了小雨,趕緊跑到幾個女生的帳篷外麵,發現甕罐滾落出來,我輕輕撩起帳篷簾子,將甕罐塞迴原來的位置,暗自揣測,這個甕罐大概是嫌棄帳篷悶熱,這不是搗亂嗎?


    就在這時,從帳篷裏猛然竄出一道白光,我心說,不好!


    “我的孩子……快點來人呐!救救我的孩子!”帳篷裏傳出戚鳳羽的哭嚎聲。


    胡月瑤和尼婭被吵醒,“戚鳳姐,孩子怎麽了,是不是白天動了胎氣?”帳篷裏傳出胡月瑤的聲音


    “快點蠟燭,蠟燭在哪裏?”尼婭著急的說道。


    聽到這裏,我似乎明白了一二,顧不了許多,直接奔著白光追趕而去,白光奔跑的速度相當之快,我來不及騎馬,隻能徒步追趕,還好,我在學校,長跑就是強項。我一直窮追不舍的追趕,唯恐跟丟了目標,大約跑出二裏路,實在有些跑不動了,這時胡月瑤騎馬飛奔而來,手裏還牽著一匹馬兒,胡月瑤騎馬、射箭是能手,尤其是飛鏢拋得更是一絕。


    跟胡月瑤騎馬追趕,胡月瑤朝著白光一頓射箭,感覺那個白光不怕箭一樣,仍然飛快的奔跑,常聽師父說,有魔鬼專吃孕婦腹中胎兒,為了達到修煉的目的,這種魔鬼能修成正果才怪呢!


    追了一段路途,白光消失不見了,我心情緊張起來,急得手心直冒冷汗。這可如何是好?小雨一直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胡月瑤將來時準備好的火把點燃,雨盡管不大也怕火把隨時被熄滅,在白光消失的地方尋找了一圈又一圈,還是一無所獲。我急得兩眼發黑,忽然地仙娘娘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手中拂塵一甩,白發女魔鬼從地下滾落出來,手裏抓著一個大肉團,不用說,這一定是戚鳳羽腹中的胎兒,我見狀趕緊上前搶奪,在地仙娘娘麵前,白發女魔鬼沒有反抗,我看了一下胎兒沒有受傷,我將胎兒裹在懷中……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靠食胎兒能修煉成仙嗎?隻有轉世投胎,潛心修煉,方能修成正果。倘若再害人打你個魂飛魄散,讓你永世不得超生!”地仙娘娘嗬斥道。


    白發女魔鬼跪地磕了幾個頭,便消失不見了。我不知道說什麽是好,倘若沒有地仙娘娘搭救,恐怕這個幼小的生命就被惡魔吞噬了。我一時間不知所雲,說道:“謝謝皇額娘……搭救,兒臣……感激不盡,真不知道怎樣報答您。”


    “別說報答的話語了,隻要你們都平安無事就好。”地仙娘娘說道。


    “皇額娘,您不是犯了天條,被禁足了,怎麽會來到這裏?”我問道。


    “因為那天犯下大錯,毀了我五百年的功力,隻能禁足再度修煉,今天我心裏不安,掐指一算,方知你們有大難,倘若不來,不但戚姑娘母子性命不保,你們也性命休矣!”地仙娘娘直言不諱。


    “皇額娘您不介意的話,能說說您的前世嗎?原諒兒臣冒昧的請求。”我問道。


    “皇兒,說說也無妨,我原本是潛心修煉的道姑,修煉千年難成正果,後來在夢裏見到了我的師父太乙真人,他說,我有一段塵緣未了,就是與你父皇有一段未了的姻緣。其實我跟你師父肖春風、你的師叔段秋風是同門師兄妹。”地仙娘娘說道。


    “皇額娘,原來你是我的師姑!難怪您能修煉成仙,原來你已經修煉千餘載,並非一日之功,兒臣能遇見父皇、皇額娘,還有保成兄,真是好運氣!”我激動不已。


    “皇兒、月瑤,快走吧,胎兒離開母體太久就沒有生存的希望了,戚姑娘身受重傷不能再耽擱。”聽聞地仙娘娘這麽說,不敢怠慢,催促馬兒急行。


    要問地仙娘娘用不用騎馬,當然不用,我和胡月瑤到達目的地,地仙娘娘早已到達帳篷了。仔細觀瞧戚鳳羽小腹出了一個大大的傷口,戚鳳羽處在昏迷狀態,可是並不見傷口流血,尼婭在無助的哭泣。地仙娘娘說:“戚姑娘傷口已經處理好了,皇兒打來一盆幹淨的溫水,將胎兒洗幹淨。”


    我不敢怠慢,一想到白發魔鬼髒兮兮的模樣,我將胎兒仔仔細細的洗了兩遍。


    地仙娘娘將胎兒捧在掌心,一揮手,胎兒便迴歸母體,然後經過一頓細微的操作,再看那傷口處沒有了任何痕跡,又給戚鳳羽服下一顆丹藥,戚鳳羽慢慢的睜開了雙眸,“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孩子你好可憐呐?你在媽媽肚子裏待兩個月就沒了,我可憐的孩子……”戚鳳羽哭的梨花帶雨,好不悲傷!


    “姐姐,您別哭了……”胡月瑤話還沒說完。戚鳳羽哭得更加厲害。


    “別哭了,摸摸您的肚子。”尼婭提醒道。


    “尼婭你說什麽?我的肚子?這是怎麽迴事?是我做了噩夢嗎?我剛才明明感覺一雙大手將我的孩子搶走,我上前搶奪,被那隻大手一掌打倒,還隱約看見,甕罐裏出來個人也去搶奪孩子,這難道是做了一場噩夢?”


    “不是噩夢……”尼婭愣愣的迴答道。


    為了讓戚鳳羽不再有心結,我連忙安慰道:“不是噩夢,就是個普通的夢而已。不要多想了,可能是一路上顛簸得太累了,所以出現了幻覺,是正常現象。”


    “可不是嗎,跟真的一模一樣,也許我太在乎我的孩子了,又不在相公身邊,我生怕胎兒有個閃失,那樣我怎麽對得起我的相公。”戚鳳羽委屈巴巴的說道。


    “一路顛簸,唯恐你會吃不消,這不將地仙娘娘請來,為你診治。”我搪塞道。


    戚鳳羽連忙給地仙娘娘磕頭。


    地仙娘娘見戚鳳羽沒有大礙走出了帳篷,“皇額娘,請留步,我有事情向您請教。”


    “皇兒你想問戚姑娘的事情,她暫時隻能住在寧古塔,我留給你幾個字,也許顧撫台見了,能接納自己的子嗣,顧撫台與戚姑娘沒有姻緣,隻是前世的虧欠,才做了一夜夫婦。我說這些話以後會得到證實,暫且不要向戚姑娘說起,她心心念念想迴到顧府台身邊。這一粒丹藥明天清晨讓戚姑娘服下。”地仙娘娘講述道。


    我接過地仙娘娘手中的丹藥,不知道說什麽是好,這會地仙娘娘已經悄然遠去了。


    戚鳳羽與顧撫台隻做了一夜夫妻,我一直責怪自己拆散了他們,讓有情人勞燕分飛,聽地仙娘娘這麽說我心裏釋然多了,原來他們沒有姻緣,隻是前世有虧欠。原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世界的人。師姐與廢太子有姻緣?隻能這樣解釋了。


    倘若說達了愛情的最崇高境界,真正的愛情是複雜而多維的概念,也許每個人對愛情的解讀會有差異。


    因為怕帳篷搭建得不穩固,會有側翻現象,帳篷之間要相隔一段距離,大家又是在熟睡中,一般的聲音所以聽不見。為了不給戚鳳羽帶來心裏壓力,給大家帶來負麵影響,所以跟胡月瑤、尼婭交流了眼神,告訴她們不要說這件事情。兩個女生心領神會,這我也就安心多了。為了三個女生的安全著想,還是別迴男生帳篷了,在這裏坐著也好。畢竟男女有別,隻好弄了點幹柴草,幹脆放在門口處,席地而坐。


    觀察一下戚鳳羽,身體沒有大礙,勸她安心睡覺。幾個女生一看我用心守護,也就放心入眠了。


    想起白發女魔鬼來抓戚鳳羽胎兒的一幕,仍然心緒不寧,原來那梆鑼聲是地仙娘娘在提醒大家有禍事發生,畢竟是一介凡夫俗子,又怎能知道其中的奧秘?我感覺自己的確學道不精,枉為道士,倘若自己法力無邊,在家人和朋友需要的時候能伸出援助之手。看來地仙娘娘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有一種淺顯的想法,日後還是跟師父潛心修道為好。


    到了黑蛋換班時間,黑蛋準時起床,到外麵巡察,折騰了大半夜,著實困得慌,我感覺睡意朦朧,聽見腳步聲,下意識的衝出帳篷,見有一個黑影閃動,掄起拳頭就要打。“住手,將軍大人,怎麽敵我不分?”黑蛋話語幽默風趣。


    “黑蛋哥,我還以為白發女魔鬼來了,嚇我一大跳。”我下意識的收迴拳頭。


    “聽聞你的話裏有話,什麽白發女魔頭?”黑蛋追問道。


    “唉!黑蛋哥,別提了……”我就把剛才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你說的可是真的?這個白發女魔頭也太猖狂了,幸好有地仙娘娘,要麽戚鳳羽別說腹中胎兒性命不保,在這缺醫少藥的地方,大人也完了,想想都後怕。”黑蛋說道。


    “可不是嗎?心虧地仙娘娘出手相救。”


    “可不是嗎?真羨慕神仙,也許喝一盞茶的時間,人家就會趕到了。聽見梆鑼聲,那就是給咱們提示了,可惜我睡得太早,又睡得太沉,一點動靜都沒聽見。”黑蛋說道。


    “要不是正趕上我換班,我到外麵巡察,我發現甕罐軲轆出來,覺得事情不妙,我往帳篷裏放甕罐,趕的巧,正好白發女魔鬼抓著胎兒往出跑,我徒步隨後追趕,胡月瑤騎馬趕來,要麽說沒有法力就是不行,我們在那裏轉悠好一會,也沒找到白發女魔鬼,直到地仙娘娘趕來,將它從地下弄出來。”我講述道。


    “都是我大意,睡得也太沉了,倘若不補救,後悔都來不及了。”黑蛋心緒難平。


    “黑蛋哥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要麽馬仁兄知道了,一定會麵子上過不去的,他們盡管領了聖旨護送大家,可是其餘的侍衛都是馬仁兄自己找的,都是他的朋友。”我說道。


    “將軍大人,這些我是知道的,我心裏有數?”黑蛋話語真誠。


    小強換完班就躺下了,也沒睡安穩,他惦記三位女生的安全問題,摸著黑來到帳篷外麵,將我跟黑蛋的話都聽去了,心裏有些不安寧,反迴了帳篷。


    事情也就這樣不了了之,第二天清晨仍然下雨,而且雨量特別大,因為考慮馬匹不能冒雨前行,所以隻好“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待雨停了再走……


    雖說雨下的非常大,帳篷還是挺隔雨水的,竟然沒有漏雨現象,帳篷搭建在高坡之上,無論下多大雨,都順土坡流淌而下,看來我們祖先也是特別有智慧。小強聽著外麵嘩嘩的雨聲,有些惆悵,說道:“馬仁兄,這雨倘若是下三天三夜怎麽辦?”


    “小強賢弟,盡管放心,咱們的幹糧和飲用水沒問題,下幾天雨都餓不著。”馬虎話語謙和。


    “不是怕餓著,隻是總停留在這裏,有些心煩意亂。”小強下意識的摸了摸圓乎乎的腦袋。


    “小強賢弟,經曆得多了自然就好多了。我們出官差,這都是經常的事,隻要帶足了吃食和防雨設備,什麽都不是問題。”馬虎說道。


    “向祖先學習,有毅力,有智慧,有膽識。”小強忘乎所以的說道。


    “祖先?說的有點太遠,向我學習就行了,有事情請教馬仁兄就可以了。”馬虎開玩笑道。


    “是啊,我就說向您學習,沒說好,口誤,口誤而已。”小強有些尷尬。


    “我隻是想問大嶺將軍一個問題,十七年前看到他時就是一介書生模樣,今天看到他容貌還是一點沒有改變,我就好奇了,怎麽歲月的痕跡一點都沒在他臉上顯現出來?難道是神仙不成?”馬虎錯愕不已。


    “您說大嶺啊,我認識他兩年多,他快到四十歲了吧,至於他怎麽保養的,我還真不清楚,我們都是素食主義者,偶爾也吃肉,反正吃肉比較少一些,大嶺是道士您不知道吧?可能跟修道有關係。”小強一頓胡謅八扯。


    “我知道大嶺是做道士的,看來修道能成仙一點不假,要麽十七年過去了,他的容貌沒有任何變化?真心羨慕他清心寡欲,倘若不勸說他,官都不願意做呢,我這個賢弟,說不出他哪裏好,反正看他完美無缺。當然您和李賢弟也都是人中翹楚。”馬虎讚許道。


    完美無缺?這樣讚美可是夠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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