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嶺是做道士的,看來修道能成仙一點不假,他的麵容跟十七年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真心羨慕他清心寡欲,倘若不勸他官都不願意做,我這個賢弟,說不出他哪裏好,反正看他哪裏都好。當然您和李賢弟也是人中翹楚。”馬虎讚許道。


    “馬仁兄,您聽說過白發女魔頭吃女人腹中胎兒的事情嗎?”小強問道。


    “聽我阿瑪說,早些年間,曾經有過類似的事情發生。我倒是不相信,認為那是家長編故事騙小孩子的。”馬虎不以為然。


    昨夜晚的事情馬虎全然不知,要說他們是來護送官員上任的,得保護其安全才是,怎奈外麵下著雨,淋的帳篷棚頂嘩啦啦作響,再加上一個帳篷住著七八個人,那打鼾的聲音用鼾聲如雷形容一點不為過,所以其他帳篷有聲音是聽不到的,況且大家又是在沉睡中。


    下了一整天的雨,唯恐馬匹淋雨會生病,隻能等雨停了再趕路了。馬虎和侍衛們一副隨遇而安的樣子,夥伴們情緒還算輕鬆。


    對於我來說,感覺特別惱火,急得兩萬冒金星,著急也不是沒有道理,對於昨夜晚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黑蛋盡管表現的非常沉穩,他又開始整理他的軍用挎包了,也許是沒事打發時間。小強坐在馬虎身邊一頓絮叨,說些可有可無的話語,比如你多大進毓慶宮當侍衛?什麽時候到了皇上身邊當禦前一等帶刀侍衛?小強活生生的一個做新聞采訪的報社記者。下雨的天氣,馬虎也沒事幹,左右閑著也無聊,仔細耐心的迴答小強提出的每一個問題。


    源頭在馬虎那裏聽了好一會也插不上話。隻能跟侍衛們閑聊,說自己是生產隊裏的骨幹分子,是村裏獨一無二的看屍人。源頭要是吹起牛來兩個眼睛瞪得滾圓,是一點也不含糊。一個侍衛問道:“生產隊是什麽部門,為什麽要看屍體?讓你手下看不就完了?”


    源頭想,我可不是沒有一個手下人,我倆搭伴看屍體。源頭一時間支支吾吾的解釋不清楚,說道“什麽事情不能隻是指望手下,隻有自己親力親才好。”


    侍衛們隻能理解成他是個和藹可親的人,擁有社會地位的員外,在古代“員外”被概括為富裕、有權勢的人物,通常是地方領袖人物,擁有廣泛的社會關係和人脈資源。源頭對侍衛們的員外一詞不是十分理解,隻能胡亂的點頭,不懂裝懂。


    胡月瑤和尼婭聊的熱火朝天,在一起待久了,哪裏還有當時要“雞翅、雞白臉”那種尷尬,胡月瑤這個千金大小姐非常好學,跟尼婭有模有樣的學起了俄語,她把每一個詞語記得十分紮實,非常珍惜老師的教學。


    戚鳳羽撩開帳篷簾子,看著外麵被風吹得歪斜的綿綿雨絲,原本是個充滿幻想的年紀,曾經想起戚鳳羽是個校花,有許多男生追捧。想起一次下小雨時她說過的一段話,說:“這綿綿細雨可真美啊!像花絮,輕輕的,柔柔的,它輕敲萬物的聲音,如撥動古箏發出的音律,婉轉動聽!”這是無憂無慮的少女對小雨的詮釋。不知道現在能否聽出小雨是何等的音律?


    一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尤其是在這種既無奈、又無聊的情況下,好不容易熬到了夜幕降臨,經曆了波折後,哪裏還盼黑夜來臨?說得確切些,盼著早些結束連雨天,快些啟程。原本幾天就會到達寧古塔,可是天公不作美,誰也沒辦法,隻能慢慢的熬著……


    下雨的天氣,夜裏格外寒涼。剛黑天,侍衛們都鑽進了被窩。好在大家出遠門,都自帶行李。帳篷巴掌大的地方也走動不開,早早睡覺會更好些。


    跟小強和黑蛋商量值班的事情,小強對待值班任務非常認真,說:“今晚我值子夜的班,讓黑蛋哥值第一班,大嶺值醜時以後的班,你們看這樣安排行不行?”


    “小強兄弟,你還是值第一班吧,你不是睡下難醒嗎?我值子夜的班一樣的,今晚一定要格外小心,無論誰值班就坐在帳篷門口,一定提高警惕性。”黑蛋警覺的說道。


    “黑蛋哥,值班的順序就別變動了,還是小強值第一班,您值醜時的班,我還是值子夜的班。”我說道。


    “值班?說誰啊?值什麽班?”馬虎翻了個身,似乎在說夢話。


    “吵到您了吧,沒什麽,我們閑聊。”我連忙說道。


    “就這樣吧,門口有柴草,這是我白天準備的,咱們就在門口睡覺,有什麽事情也方便,免得打擾大家。”黑蛋悄聲說道。


    “黑蛋哥,知道了,您先睡吧。”我輕聲答應。


    小強披上蓑衣去值班了,跟黑蛋和衣而臥,也可能黑蛋心理素質的確超乎常人,躺下就睡著了,也許昨天發生的一幕他沒有親眼目睹。


    白發女魔頭那猙獰的麵孔,十指如鷹爪一般鋒利,想想剖開人肚腹的那可怕的場景,真是令人汗毛倒豎!


    一更的梆鑼聲依舊在我耳畔響起,也許是地仙娘娘提醒大家要注意安全?昨夜隔著曼曼輕紗,隱約可見地仙娘娘那俏美的容顏,簡直太美了!


    心裏盡管不安寧,唉!幸好有地仙娘娘的護佑,要麽昨夜可就慘嘍!話又說迴來,地仙娘娘原本就犯了天條,待罪修行,自身顧及不暇,還能照顧大家,真是令人感動不已。還是小心從事,別給地仙娘娘惹麻煩了!


    第一班小強值班,他在女生帳篷門口坐著,畢竟小強武功不差,還有師妹胡月瑤在,況且地宮娘娘給予白發女魔頭警告,看得出來,還是有一定的震懾力!想到這裏,我感覺踏實多了,因為怕打擾大家睡覺,沒有點蠟燭,在黑暗中,感覺困的慌,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了不知多久,因為心裏有記掛的事情,忽然醒過來,看了看腕表,都已經是子夜12點多了,小強是不是睡著了,怎麽沒叫我換班?我心裏犯嘀咕,掀開帳篷簾子,見外麵的雨依然下個不停,也許小強看下著雨不方便叫我換班?我趕緊披上蓑衣去女生帳篷,慢慢的掀開帳篷簾子,帳篷裏非常黑暗,可門口還能辨別出一二,小強怎麽不在,大概是坐在門口冷了,往裏麵挪動了,我輕聲說:“小強你在嗎?”可是沒有人應答。


    胡月瑤大概也沒睡塔實,趕緊點上了蠟燭,問道:“大嶺兄長,怎麽了?”


    “小強去了哪裏?也沒迴男生帳篷。”我說道。


    “下著雨呢,小強兄長不迴帳篷能去哪裏?”胡月瑤說道。


    “小強沒在男生帳篷,會不會去找白發女魔頭算賬去了?”黑蛋搭腔道。原來黑蛋也沒睡踏實,看我和小強都不在,過來查看。


    “趕緊找吧,這個小強,她拿白發女魔頭當白癡嗎?可是真不知天高地厚?暗自行動,也不叫上夥伴們。”我埋怨道。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趕緊找到小強要緊,要麽兇多吉少。”黑蛋說道。趕緊叫醒尼婭陪伴戚鳳羽,告訴她,有事情去叫馬仁兄。


    夥伴們來不及去叫馬虎和侍衛。跟黑蛋、胡月瑤趕緊牽出兩匹馬,給馬兒簡單的披上防雨布,大半夜的馬兒也不願意出動,可是沒有辦法。夥伴們直接奔向白發女魔頭的老窩,胡月瑤擔心的問道:“兩位兄長,白發女魔頭能在老窩嗎?萬一不在,小強兄長就危險了。”


    “先看看再說吧,要麽黑燈瞎火的去哪裏找?”我說道。


    火把熄滅了又點燃,著實雨天不適合拿火把照明,可是在清朝沒有比較先進的照明設備,也隻能將就了。


    馬兒急行了大概兩公裏,來到了白發女魔頭的老巢。可是哪裏有小強的影子?胡月瑤見狀急得哭出聲來,我也著急啊,小強一路跟我來到東北外婆家,也是命數不濟。幾乎天天跟鬼魂打交道,幾乎到處都是關口。過關口也罷,總以為是在曆練自己,哪有這般曆練的,再這樣下去,哪裏還有命在?感覺跟小強是掏心掏肺的好朋友。結果把人弄丟了?可怎麽向章家伯父、伯母交代呀!我情不自禁的大聲喊,猶如哀嚎:“小強!”


    在這寂寥的荒野中,迴答你的隻有嘩嘩作響的風雨聲……


    “大嶺兄弟,冷靜一下,無論咱們有什麽事情,都會迎刃而解,小強兄弟不會有事情的。”黑蛋安慰道。


    “是啊,黑蛋兄長,小強兄長會逢兇化吉的。


    這時我想起了木柄水果刀,我把木柄水果刀抓在手裏,忽然木柄水果刀變得非常大,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大刀。這讓我想起那日在皇後陵園(清景陵)”,它竟然變成載重三人的飛行扁舟,它真是個寶貝!夥伴們總是以卵擊石,仿佛是自不量力,弄得身心疲憊!隨時隨地都有危險發生。難怪師叔說,將來你能用得著這把木柄水果刀!


    幾匹馬兒發出“噅噅”的叫聲,動物是最有靈性的,難道是看見了汙穢的東西?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在這個溫度驟降的雨夜,還要接近魔鬼,真是感覺冷的透心涼。


    木柄水果刀變得超乎尋常的大,我把它拋了出去。它一下把小土丘一分為二,“好厲害!”我不由得稱讚道。


    沒見到小強的蹤影,黑蛋也急了,找個粗不棒,撅泥土,我和胡月瑤也幫助挖土,雖說木柄水果刀起了很大的作用,可是下雨天泥土很粘,隻能再挖掘一下,果不其然,一個黑咕隆咚的大洞口呈現在眼前,打著火把往裏照了照,忽然一股惡臭迎麵而來,“快閃開!”我下意識的喊道。話音剛落,白發女魔頭從洞穴裏竄了出來,黑蛋衝出一拳,並沒打到女魔頭,我順勢一腳,感覺也落了空,它畢竟是鬼魂,一向飛鏢拋得百發百中的胡月瑤,朝著女魔頭“嗖嗖”的拋出兩隻飛鏢,結果也落了空。倏地,女魔頭不知了去向,它隱身誰能看得見?胡月瑤念起了驅鬼咒語,可是白發女魔頭並沒有現形,“這個魔頭到哪裏去了,這得怎麽辦找它!”胡月瑤有些著急。還是找到小強要緊,趴門口看了看,隻見洞穴裏血淋淋的一片,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心說,不好!是小強遭遇不測了!


    洞穴沒有多深,感覺像是一個墓穴,跟黑蛋進到洞穴裏,洞穴裏麵簡直慘不忍睹,有好多人的骨頭,有一個屍體已經看不出真麵目了,地上血跡斑斑,發現了一雙男靴,我當時就傻了眼,這不正是小強的靴子嗎,我當時兩眼發黑,險些跌倒,黑蛋一把手扶住了我,說:“大嶺兄弟,這不一定是小強兄弟,他武功挺好的,哪有那麽容易遭遇不測?假如的話,事已至此,也要想開些。”黑蛋感覺無奈。


    胡月瑤哭得梨花帶雨,“小強兄弟,你怎麽那麽逞能呀,大家都在,為什麽要單獨行動?小強兄長,你快活過來,我真後悔因為小鳳凰跟你吵架。小強兄長,今世我還沒跟你處夠呢,你是我的好兄長,快些活過來。”


    胡月瑤的悼念詞語聽了令人心痛不已,都說人死不能複生,在我的生活裏,缺少了小強還真不行,盡管有眾多手段,可是人都死透了,而且肢體殘缺不全,也是迴天乏力!


    一時間令我想起了師父,我不願意看小強就這樣死去,我叫了幾聲師父,可是不見師父的蹤影,我又喊了幾聲師叔,也不見師叔到來。黑蛋說:“兩位老神仙大概離得很遠,不要太傷感了。”


    此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地仙娘娘被禁足,一定是不能前來。此時我感到孤獨無助!我心想,師父和師叔是老神仙,無論多遠的路程,不用大費周章,也許是看徒弟們不成大器?在心裏一直自責不已,有時候,真是沒事找事,就小強而言,你自己來找白發女魔頭做甚?正如胡月瑤所說,這不是逞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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