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看著倒像是二十多歲。


    對於這群可憐的女子來說,明月樓的王媽媽和這群打手是最厲害的人。


    如今看見王媽媽手臂中彈流血,那群打手又被控製住,她們心裏生出一種暢快的感覺。


    在手槍的威脅下,那群打手說出了楊思懿的行蹤,“她自己逃走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紀銜章讓人把他們都帶到警局去,把明月樓給查封。


    至於樓裏的姑娘們,則把賣身契還給她們。


    被關在柴房的小雲被發現了。


    “是你幫了思懿逃走嗎?”紀銜章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


    小雲今年十二歲,本就瘦弱,看著像個八九歲的小姑娘。


    她被吊在房梁上,穿著單薄的衣裳,身上留下了被鞭打後的傷。


    是個可憐的小姑娘。


    聽到紀銜章的聲音,小雲問她,“你是誰?”


    “楊思懿的哥哥。”紀銜章把自己和楊思懿的合照拿出來。


    小姑娘這才放下戒心。


    紀銜章帶小雲去醫院處理了傷,給她辦理了住院,自己則去楊家。


    在去楊家的路上,紀銜章所坐的汽車和一輛馬車往相反的方向開去。


    洛洛坐在馬車上,掀開布簾往外看了一眼。


    街道上呈現出一番熱鬧繁華的景象。


    而在繁華的街道之外,更多的人在苦苦掙紮。


    看了一會,洛洛放下布簾子。


    布簾子緩緩落下,坐在汽車裏的紀銜章往外看了一眼。


    隔著車窗玻璃和緩緩落下的布簾子,紀銜章看到了洛洛。


    梳著橫式連環髻,耳上墜著珍珠耳墜,珍珠發著瑩潤的光,露出來的側臉精致美麗,像是被供奉在佛堂裏的神像。


    美麗而高潔,不食人間煙火。


    “停車。”


    紀銜章對著司機說了一句。


    汽車停了下來,布簾子早已落下,紀銜章看著洛洛所坐的馬車離自己越來越遠。


    “調頭追上那輛馬車。”


    這實在是有些荒唐。


    第一次看見一個女子,他便動了想和她一生一世的心思。


    司機換擋,調轉方向。


    奈何街上的行人較多,不能快速地調頭。


    眼看著洛洛所坐的馬車離自己越來越遠,紀銜章打開車門朝著馬車追了過去。


    他的速度很快,馬車卻不知跑去了哪條巷子裏,不見蹤跡。


    紀衍章隻能迴到車裏,坐車去楊家。


    馬車裏,茯苓她們討論著剛才見到的汽車。


    “小姐,那個大盒子真新奇。”茯苓覺得很新奇。


    翠嵐以前走江湖見過,“我知道,那東西叫汽車,比馬車的速度快多了。”


    “你挺機靈的。”茯苓笑了。


    洛洛對她們說:“你們要是好奇,以後我們也可以去坐坐汽車。”


    “好啊。”


    “小姐你病好了之後,我們一起去坐汽車。”


    三人都在暢想著未來。


    迴到蔡府後,那些歡聲笑語似乎都被隔絕在外麵。


    重重庭院,鎖住了無數個鮮活女子的一生。


    換了一身舒適的寢衣躺在床上的時候,洛洛迴想起這具身體裏的記憶,婆婆逼著他同意給丈夫納妾,丈夫與小妾圓房後食髓知味漸漸變心。


    最讓人難受的是,哥哥蘇硯雲上了去了戰場後不知所蹤,就連自己的爹娘也給丈夫送幾房小妾。


    實在是讓人難受。


    迴到院子裏,洛洛便忍不住想起這一切記憶。


    像是旋渦,要把人吸進去。


    洛洛讓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見她似乎有些難受,茯苓拿出一本新出的鴛鴦蝴蝶派小說給洛洛,“小姐若是煩惱,便看看小說消磨時光。”


    “好。”洛洛拿著話本子看了起來。


    看著話本子,心中卻擔心起楊思懿所說的那個女孩子來。


    她才十二歲啊!


    “哥,你來了。”


    在楊家院子裏,楊思懿見到了紀銜章笑著和他打招唿。


    楊思懿今年十六歲,在海城女子中學念書時便住在紀銜章家,和紀銜章關係極好,同親兄妹無二。


    見楊思懿平安無事,紀銜章放下心來,“思懿,你是如何脫困的?”


    楊思懿便把自己脫困的過程說了出來,“我說我是楊家的女兒,讓他們把我送迴楊家,他們不肯。我隻能假意順從,在小雲的幫助下逃了出來,又遇到一個好心的姐姐她救了我。那個姐姐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


    聽了楊思懿的話,紀銜章想應該不會有女子比他在馬車上見過的女子更美。


    “你想不想見見明月樓裏逼迫你的那群人?”紀銜章想讓楊思懿看到那群人的報應。


    “他們被關起來了嗎?”楊思懿很關心這個問題。


    “在警局裏。”


    “當然要去。小雲怎麽樣了?”


    紀銜章帶著楊思懿去醫院看了小雲後,便又帶著她去了關押明月樓那群人的牢房裏。


    “紀公子實在是抱歉,在我管理的地方出現了這樣的事。”局長向紀銜章致歉。


    原因無他。


    因為紀銜章的父親在政府身居要職,他這個警局局長在紀父麵前算不得什麽官,隻求不會受到牽連。


    明月樓裏那群人被關著,身上都是被鞭打後的傷痕。


    這是局長為了撇清關係所做的事。


    見到他們的慘狀,楊思懿覺得暢快極了,“你們這群惡人就該得到這樣的下場。”


    王媽媽手臂被打了一槍,又被鞭打過早疼得厲害,哭著求饒,“我們就是普通老百姓,一時做錯了事。楊小姐,我不該把您買到明月樓裏,求你饒我一命吧。明月樓裏的姑娘們都等著我迴去呢。”


    “她們等你?”楊思懿十分氣憤,“若不是你,她們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嗎?”


    明月樓裏姑娘們十二三歲開始被迫接客,被客人折磨,被王媽媽壓迫,又用有毒的水銀避孕,不到二十便有了一身病。


    大多數姑娘都沒等到給自己贖身的那一天。


    王媽媽仍想求饒,楊思懿氣憤不已,給了她一腳。


    當然,那些打手們也少不了一頓打。


    處理完這些事,楊思懿帶著禮品去蔡府見洛洛。


    紀銜章受到蔡書臣的邀請去蔡府。


    從前,紀銜章曾和蔡書臣在一家學堂念過書,去海城時,蔡書臣也去紀家拜訪過兩人算是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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