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領,望著他渾濁的眼睛。


    “你剛才在說什麽,你再給我說一遍?”


    “哼,可憐蟲,你有種就把我殺了呀。”


    “你他媽以為我不敢是嗎?”


    “我猜你就是不敢,你今天要是殺了我這女孩就徹底迴不來了,可如果你不殺了我那女孩還是迴不來了。”


    “你……”


    “年輕人……戾氣太重了,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你會後悔的。”


    說罷,那人突然直起了身子然後猛地往後一靠,便拿胳膊直接撞在了那鏡子上麵。由於那鏡子本來就是橢圓的,它放在那裏本來就不是很穩當,他這麽一靠那鏡子便直接摔在了地上。隨著那鏡子發出“啪”的一聲慘叫,我的心便也隨著鏡子碎了一地。那一刻我真的覺著天都塌了,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變得昏暗,這次我雖然再次打贏了但卻在結果上我還是輸了。


    我望著滿地的鏡子碎片,一時間便覺得整個人都沒有方向了。鏡子毀了也就意味著吳迪再也迴不來了,我癱坐在地上,靜靜地望著那躺在地上的鏡子碎片。而此時那人的身體狀況更差了,甚至連唿吸都已經十分艱難了。老爺子站在我身邊,他拿手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道“孩子……這件事兒你已經盡力了。”


    我沒有說話,呆呆地望著那滿地的鏡子碎片。而就在我以為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了教堂的門口。他站在神仙的背後,冷笑道“奇門傳人……有點意思。”


    隻見他輕輕地把神仙的後頸,那神仙便直接栽倒在了地上。沒有了神仙的支持那四方血封陣瞬間便土崩瓦解,腳下的紅光散去,陣陣的黑霧便順著餘光自神仙的腳下一湧而出。而就在他們的身形還沒有完全凝結的時候,那黑衣人便從袋裏也拿出了一個袋子,便將那些怨魂悉數收進了袋子裏。那人上半身穿著一襲黑衣,下半身穿著一條深色的牛仔褲,他的臉上則戴著一個麵罩。


    他走到我和老爺子身邊的時候,不等我們開口,便捏著嗓子說道“你們最好別動,你們兩個都不是我的對手。”


    此時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淡淡地邪氣,這股邪氣是我之前從沒有見到過的。老爺子望著那人的身影,開口問道“你是誰?”


    那人搖了搖頭,笑道“如果我要告訴你名字的話,我又何必戴麵罩呢。”


    說話間,他扛起了躺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金老板。


    “這個人不能死,留著他我們還有用呢。”


    “你們?”


    那黑衣人走到門口,他迴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說道“我見過蠢得我沒見過你這麽蠢得,口袋裏的東西既然能裝得下自己的守護亡魂,卻不懂得拿它去處理那些怨魂,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幅德行,我是真的佩服你的智商啊。”


    我緩緩地站起身來,望著站在門口的那個黑衣人,冷冷地說道“你最好把他給我留下,要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哦……你不客氣又能怎樣?”


    我抬眼死死地盯著他,隻覺著一陣寒意順著血管傳遍全身。


    “我看你是真不怕死啊。”


    說著,我左腿一蹬便直接衝著那黑衣人竄去。此時的我已然能隨心所欲地控製他們的力量了。此時我便將他們的力量全都集中在了腿上,所以此時的我跑得很快。可就在我即將要跑到他麵前的時候,他卻突然一抬手,直接一把攥住了我的肩膀。


    “喲,張能耐了,不過我之前說過,你打不過我的。”


    “哦,是嗎,不試試你怎麽知道我打不過。”


    說罷,我便將那股力量轉移到了拳頭上,一把撥開那人的胳膊以後便衝著他的腦袋甩了一鞭拳。之前他能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便已經說明他的速度要遠快與我,所以就在我的拳頭即將要打在他腦袋上的時候,便將那股力量瞬間收迴腹中,化作一隻漆黑的手臂從的腹中鑽出。我這一拳不出我所料便直接被他給擋住了,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時候,自己這突然伸出的一隻黑爪竟然在觸碰到他身體的一瞬間煙消雲散。


    “這……這怎麽會……”


    他笑了笑,鬆開我的胳膊,低聲道“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最起碼以你現在的道行來說還差那麽一點點。不過既然我要把他帶著,我便肯定會幫他把屁股擦幹淨,你如果想讓那女孩活過來的話,就請你仔細地聽好我接下來所說的每一句話。”


    “你……”


    “這鏡子的世界對於你來說一定不陌生吧。”


    “你……你怎麽知道?”


    他搖了搖頭,便沒有理會我的疑問隻是自顧自地說道“這麵鏡子破碎了,也就意味著那麵鏡子附近的世界已經消失了,對於鏡子裏麵的來說無非是那條走廊裏少了一個窗戶罷了。”


    說罷她從口袋裏又拿出來一張畫有小人兒的黃紙符遞給了我,說道“這張紙符能幫助你打開鏡子的世界,你隻需要隨便找一麵鏡子,然後把它貼在那鏡子上然後衝那鏡子上麵吹些許香灰便可以進去了。進去時你心中必須時刻默念著那個女孩的名字,切記不要分心便可以順利地找到那女孩的位置,那鏡子的時間十分廣博你一旦分心便無法找到她了。等你找到她以後切勿過多逗留,直接轉身向後走便能看到出口。你要切記,這紙符隻能奇效兩次,也就意味著你隻有一次轉身的機會。”


    說罷,那黑衣人便扛著那金老板消失在了屋外茫茫的夜色之中了。而此時老爺子走在我身邊,問道“你之前認識他嗎?”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他怎麽會對你的過往如此的清楚。”


    我輕輕地歎了口氣,隻覺得自己距離一個真相越來越近,但此時我卻不知道這個真相究竟是什麽。晚上從那教堂迴去的時候,我便開車直接來到了醫院。望著躺在床上吳迪又看了看手中的紙符,便依照那黑衣人的指示,將紙符貼在了那衛生間的鏡子上。然後我又問老爺子要了一些香灰,當我把那香灰全都吹在鏡子上麵的時候,神奇的一幕便出現了。


    我望著鏡子裏的自己,自己的影子開始變得扭曲變形,而後鏡子裏的一切都開始順時針的旋轉起來,就如同是西方電影裏的傳送門一般。那不停旋轉的漩渦致使我有些輕微的頭暈目眩,於是我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待我漸漸地開始適應以後這種眩暈的感覺後,我才緩緩地睜開眼睛。而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依然出現在了一個黑暗而又無邊無際的走廊之中。


    這個走廊同我多年前所見到的那個走廊完全相同,走廊很寬敞,在走廊的兩邊有很多奇形怪狀的窗戶。我知道,這裏的窗戶便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鏡子。此時的我嫣然沒有心情去關心鏡子外麵的世界,我現在心裏唯一的目的就是趕緊找到吳迪,然後把吳迪安然無恙的帶迴去。於是我便按照那人的要求,心無旁騖隻顧專心默念著吳迪的名字。


    很奇怪,在我向前走了沒幾步以後,身旁便出現了一個岔道,而那條岔道便是通向另一條走廊的。我站在那岔道口躊躇了好久,不知是該繼續向前還是轉身向那條岔道口走去。思考了再三我便再次想起了那個黑衣人的話,不能胡思亂想隻要默念她的名字就一定能找到她。於是我便索性閉上了眼睛,心中默念的吳迪的名字,此時心中便突然出現一種特殊的意識指引著我前進。


    於是我便開始跟著那段自主意識向前走,閉上眼睛便也不知道了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隻是感覺自己拐過了幾個路口後,那段特殊的意識便突然消失了。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前並沒有入院看到吳迪,而是看到一片廢墟。一片殘垣斷瓦,這些廢墟擋住了我前行的路,我想要繼續往前走就必須移開這些坍塌的廢墟。而在這廢墟的另一邊還有一條路,這裏的路完全相同,都是那種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昏暗小路。


    那段指引我前進的意識就是在此地消失的,那就說明吳迪一定就在這附近,於是我便開始扯著嗓子開始唿喊吳迪的名字。


    “吳迪……吳迪你在這兒嘛……吳迪……”


    “林成……林成是你嗎……”


    沒錯了,吳迪的聲音就是從那重重的廢墟瓦礫之中傳來的。我欣喜若狂,一邊衝著吳迪高聲迴應,一邊在用手搬運眼前的一片廢墟。我不知道在這個世界裏為什麽會出現塌方,不過好在它們並不像現實時間中那麽沉重,搬運起來並不困難。可是這塌方的麵積實在太大,僅靠我自己的一雙手很難搬得完。


    “吳迪,你在裏麵還好嗎?”


    “我沒事兒,隻是這些石塊堵著我出不去,要不然我試試走其他的路去找你吧。”


    “別別別,這裏交錯縱橫,走錯一步我可就找不到你了。你現在就先在那邊耐心等著,我想辦法過去。”


    說罷,我低頭衝自己的胸口低聲道“你們還待在裏麵幹什麽,快出來幫忙啊。”


    隨著一陣黑霧湧出,那大大小小二十個人便從我的身體裏鑽了出來。為首的那個女人四周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從來沒見過呢。”


    “這地方你肯定沒見過,正常人誰會想到鏡子裏竟然還有另外一個世界。算了算了,我也沒工夫給你解釋這麽多了,快過來幫忙啊。”


    那些人點了點頭,便迅速投入了運土方陣中。這老一輩人經常說過的一句話,人多力量大這團結就是力量。我今兒算是正經八百地感受到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那甬道雖說是很寬敞,但是麵對這二十個人還是顯得有些擁擠。於是他們便五五分隊,比較壯一點的在前麵挖土搬石頭,稍微瘦小的一點的則負責把他們搬起來的石頭移出去。就這樣,二十個人就如同是半自動化的流水線一般,不到半小時的功夫便將那廢墟中的石塊硬生生的挪了個地兒。


    當那些廢墟完全被打通以後,我總算是看到了站在廢墟一便的吳迪。說真的,當我見到吳迪的那一刻我並沒有感覺到多高興,而是趕到一種莫名的心酸與不容易。我踏過那些廢物緩緩地走到了吳迪的身邊,看著吳迪略顯憔悴的麵容,我心裏那個心疼啊。一把將吳迪攬在懷裏緊緊地抱著她,那一刻我思緒萬千,不知是興奮還是激動,總之我感覺自己的心髒“砰砰”直跳,仿佛就要從我的胸口躍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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