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不是你給我的嘛。”


    “好啦好啦,先別說這麽多了,還是先幫吳迪想想辦法吧。”


    “這案子不是歸你們警局管嗎,怎麽讓你一個人在這兒弄?”


    吳迪搖了搖頭,說道“這案子可是我被分到市局以後接手的第一個大案,我不得好好表現表現啊。”


    “那你光看資料也不行啊,那盜是賊又不可能出現在檔案裏,你得親自去現場看看才行啊。”


    說到這,吳迪突然一拍大腿,說道“正合我意,我也是這麽想的,整好明天是星期六要不你陪我去一趟?”


    “我?我可不去,今天跟著神仙差點沒累死我,我明天還想好好睡一覺補補呢,你……”


    我這話還沒有說完,便突然見吳迪的臉色一變,她眼睛死死地盯著我,那手指捏得是“卡巴卡巴”直響。


    “你去不去?你明天要是不去,老娘今天晚上就搧了你。”


    看著吳迪的表情,我又看了看坐在一旁正幸災樂禍的趙一菲,心想這女人多了它也是個事兒。想想哥們頭幾年,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想,如果自己能想韋小寶那樣妻妾成群該多好,可是現在我真想想順治帝那樣到五台山上出家。


    “得得得,我答應你明天去,可是有一點我明天早上想多睡會兒,你別吵我。”


    要不說這女人的臉就像是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剛才還說烏雲密布的,到現在就多雲轉晴了。那天晚上我們幾個人圍著那堆資料一直研究到了深夜,最終決定第二天上午先從事發的太平間開始查起。事發在市人民醫院,正好那大師兄就在市醫院,所以我明天要去的話應該能找到些真東西。


    晚上睡下便已經到淩晨了,我本想著第二天十一二點再起床的,可沒成想那吳迪一大早便在外麵使壞。這又是二人轉又是dj的,搞得我在屋裏根本就睡不著。沒辦法我隻能先起床了,當我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間的時候便看到那一群女人正站在客廳裏蹦迪呢。


    “我說姐姐們,你們這又是整的什麽景兒啊。”


    吳迪看了看我,壞笑道“你怎麽起來了,我還想著別去喊你讓你多睡會兒呢。”


    我擺了擺手,無奈道“我今天算是看出來了,什麽先生命都沒用,就算外頭的人搞不死我,我也遲早要死在你們幾個女人的手裏。”


    吃過早飯,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我們便打車出發了。知道大師兄在醫院裏上班,所以我便在出發之前提前給大師兄通了一個電話。


    打車來到醫院的時候,便看到大師兄在門口迎接我們。


    今天的醫院門口可是熱鬧非凡,除去來來往往的病患家屬,還有排列的整整齊齊花圈。這門口此時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我雖看不到裏麵是什麽情況,但能聽到這人群中間不時傳來淅淅瀝瀝的哭聲。吳迪拿手指著那人群,問道“這是些什麽人啊,醫鬧嗎?”


    大師兄搖了搖頭,苦笑道“咱醫院不是丟了一堆雙胞胎的屍體嘛,這是家屬來鬧事的。”


    “鬧事?這屍體一案不是已經立案了嘛,他們還來鬧什麽事兒啊。”


    “現在這社會什麽人沒有啊,張口閉口就是要問醫院拿錢,對他自己孩子的下落隻口不提。”


    “那你們怎麽不報警啊?”


    “報警?其實這事兒說到底也是我們醫院的失誤,他們想鬧就讓他們鬧把,這種陣仗我見多了,等他們鬧夠了就自己迴去了。現在醫院的高層正在同那對雙胞胎的父母進行談判,估計很快就有結果了。誒對了,你們倆這次來不也是為這件事來的嘛,正好老李頭今天上班,我帶你們去見見他。”


    說著,那大師兄便帶著我們繞過鬧事的人群,想醫院的側門走去。這醫院的側門一般是走垃圾車和靈車的,距離那停屍房也比較近。


    “大師兄,您口中的老李頭……是誰啊?”


    “老李就是我們醫院裏看守停屍間的一老頭,一輩子沒有結婚現在六十多了無兒無女老光棍一個,年輕的時候也瀟灑過也造了不少孽,現在歲數大了既沒有兒女們照顧自己也沒什麽手藝,便一直在這醫院照看停屍房。“


    “出事兒的那天,也是他當班嗎?”


    大師兄搖了搖頭,說道“老李頭那天正好犯病請假了,這醫院來不及找人替他而且這停屍房也一般沒什麽人來,可誰成想就那一晚上出事兒了。”


    吳迪點了點頭,她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但是並沒有開口。大師兄帶著我們從後門兒進去的時候,便正好看到一輛救護車正往外走。等那救護車迴去後大師兄看了看我,笑道“看著沒,這救護車整日24小時待命從來不敢有一絲的懈怠,現在這醫院連活人都顧不過來呢,哪裏還有精力起照顧死人呢。”


    這說話間,他帶著我們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個斑駁的小樓門口。這小樓一共有上下兩層,這下麵一層是大門而上麵一層則是平常人生活的地方,從二層到地麵由旁邊的石階樓梯相連。大師兄那手指了指那兩扇破舊的木門,說道“這下麵就是停屍房了,老李頭平常就在這上麵的值班室住著。”


    “他平常就住在死人頭上,他不害怕?”


    “這有什麽害怕的,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做什麽虧心事我怕什麽?”


    這說話間,一個頭發稀疏的胖老頭從我們身後的廁所走了出來。他左腳穿著一雙運動鞋,而右腳則是穿著一雙拖鞋,手裏拄著一根兒拐杖走起路來是一瘸一拐的。


    這老頭的左腳腫的很嚴重,看起來他每走一步都特別費勁。


    “呦您這才是身殘誌堅啊,腳都腫成這樣了還堅持上班呢?”


    “我不上班能行嘛,我這才一晚上沒在的功夫就丟了兩具屍體,我要是再不會來上班,這停屍房裏的屍體恐怕都被人偷走了。”


    “得,我給您介紹一下,這兩位都是我朋友。這位和我一樣是吃陰間飯的先生,至於這位姑娘是咱們市局前來調查情況的。”


    那胖老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邊的吳迪,突然冷哼了一聲,說道“市局調查你得去前麵,你跑我這兒來幹什麽?”


    說罷,這胖老頭便拄著拐杖慢慢地往這二層上麵走。他這每走一步臉上都要不由得抽搐一下。大師兄見狀便趕緊上前扶著,低聲道“你看你這是個什麽態度,您可是這停屍房裏的一把手,這停屍房裏有幾根兒毛你比誰都清楚,你說她們不找你找誰啊?”


    這說話間,我和吳迪便跟著他們兩人進了屋。這屋裏有一塊特別大的顯示屏,在這顯示屏裏有六個分鏡頭,這每個鏡頭都監視著停屍房門裏門外的各個角落。有意思的是,停屍房外麵的監控畫麵是彩色的,而且那像素還很高,可是這停屍房裏頭的監控畫麵確是一片模糊,而且那畫麵上隻顯示著黑白兩色並沒有其他的顏色。


    “這監控畫麵是你故意調設的嗎?”


    那胖老頭坐在床上,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邪性,你管你往裏麵安裝多好的攝像頭都沒用,出來的監控畫麵總是黑白的而且很模糊。”


    其實這種情況我倒也可以理解,畢竟這監控攝像頭這類的東西總是能抓拍到一些我們肉眼所看不到的東西,所以調成這種黑白色畫麵的也免得鬧麻煩。旁老頭指了指牆角的那幾個凳子,說道“先坐先坐,我這裏沒有他們領導辦公桌裏的茶水什麽的,就隻有這幹板凳你們先將就一下吧。”


    吳迪坐在凳子上,笑了笑說道“沒事沒事,在皮沙發裏問不到些有用的。大叔,我這次來一是想再看一次監控畫麵,二也是想向您了解一些情況。昨天我們警方來記筆錄的時候您恰好不再,所以這次便想著來親自拜訪您一下。”


    不得不說,吳迪這丫頭的專業素質還是不錯的,在談判的時候懂得利用技巧,降低身價抬高對手,以圖拉進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感。這胖老頭一看就是那種憤世不公的人,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類型,這吳迪兩句話便直插那老頭的心縫兒裏,這樣老頭對我們的芥蒂心裏便也減輕了不少。不過縱然如此,老頭說話的與此還是特別衝,嘴裏一邊罵罵咧咧著,一邊在電腦上麵操作,為我們尋找著那日的監控畫麵。


    胖老頭使用電腦還是挺熟練的,幾分鍾的時間便從那一大堆監控畫麵裏找出了那日的記錄。一共有六個監控攝像頭,所以我們在那個時間段裏便發現了整整六段視頻。


    這第一段視頻便是由這大門外的監控攝像頭拍攝下來的,由於這攝像頭有紅外攝像的功能,所以盡管是在漆黑的夜色中依然能很清晰地拍到屋外的畫麵。


    這段視頻是提前截取過的,大概在三秒鍾左右的時間,便見一個身穿白色雨衣的人突然出現在了監控畫麵之中。他頭上戴著雨衣上麵的帽子,而在那帽子裏還戴著一個黑色的鴨舌帽。他好似很清楚那監控攝像頭的位置,在他剛剛入畫的時候,便可以低頭拿手有意地壓低了帽沿。


    他走得速度非常快,在整段監控畫麵裏便隻是停留了短短的幾秒鍾時間。第一段監控攝像頭看完,便是那門內的畫麵了。在這段視頻裏,並不能看到那兩扇破舊的木門,房間裏有一盞燈,借助這盞燈我們才大概看清了他的整個身材體態,由於這第二個監控畫麵在門內的走廊裏,所以他便也沒有停留多少秒便又出畫了。


    這第三個監控畫麵同地兒個監控一樣都是在走廊裏拍攝的畫麵,隻不過這個監控攝像頭所對的位置剛好是那兩扇破舊的木門,所以在這個監控畫麵裏便能看到那人的正麵影像。不過可惜的是,這個人始終那手死死地按壓著腦袋上的鴨舌帽,盡管能看到他的正麵,但也隻是能看到他擋在麵前的手罷了。


    至於這第四條監控便是那停屍房內部的畫麵了,這個監控畫麵的像素便很模糊,但盡管如此我們依舊能看清這停屍房裏的大概樣式。一排排鐵櫃子圍著牆根兒立在那裏,在那屋子的正當中放著幾張蓋子白色被單的床,還有一些可以隨意活動的病床。


    起初監控畫麵還是挺正常的,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不堪,裏麵非常的幹淨整潔。大概過了四五秒鍾的時候,隨著鏡頭畫麵的突然波動,一個白色的身影便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了監控畫麵的正中央。他站在屋子裏環視了一周後,麵對眼前密密麻麻的抽屜,他並沒有沿著那鐵櫃子挨個搜尋,而是徑直走到一個抽屜前麵,伸手便很輕鬆地將那抽屜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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