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陶寬確實沒有太多的心思去聽老師的課,陶寬喜歡看著陌生人進學校來,尤其是大人,況且這樣的好戲不是天天有,有過這一次,估計得有個好幾年才有的。以前的學校不像現在,把安全教育做得這麽得細,基本上隻要是在學校,老師還有個責任,出了學校的大門就和學校沒有太多的關係了。但校長不同,他想得也許比其他的老師多了些,也許這就是屁股決定腦袋的比較好的詮釋吧。按農村裏的話說是多了一根筋的,而當時的陶寬卻沒有想到這些,他隻是覺得今天的熱鬧有些特別,有種不看白不看的心思。來校長辦公室領衣服的家長,都得接受校長的訓,而後才抱著自己孩子的衣服出了校長辦公室,走在路上還不時得看看手裏的衣服是不是自己孩子的衣服,也隻有女人才有這樣的細心,而男人大多是空著手迴去的。陶寬並沒有確切得去算有幾個人來領衣服了,但卻在頭腦裏有個模糊的概念,也得有個十來個吧,當然了,下了課的陶寬卻可以去跑去玩,也暫時忘掉了看著校長辦公室門口了。做幾個家長,陶寬是認識的,就銀井灣本村的大人,陶寬還是認識的,其餘的也有幾個認識,但陶寬卻沒有刻意去問那些被沒收了衣服的同學經曆了怎樣的懲罰。想到懲罰,陶寬也就想到了自己的幸運,要不是陶磊帶著自己去近處砍柴,陶寬也會去水塘裏洗澡的,至於後來的結局,陶寬基本上可以確定,陶寬爺爺會打自己一頓,在這個時候陶寬還是很感念陶磊的,所以陶寬在一定的程度上有些依賴陶磊。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陶寬也會去幫著陶寬打飯,但不是排隊,而是站在陶磊邊上,幫著陶磊拿飯就是了。在學校裏,有著兄弟倆都一起來讀書的不多,也很紮眼,隻要是陶磊來了,陶寬就差不多在旁邊了,尤其是吃飯的時候。等陶磊把飯給打好了,陶寬幫著陶磊拿飯,陶磊就去廚房裏拿菜。兄弟倆坐在台階上吃飯,陶寬也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如果不是陶磊,估計自己這個時候也有挨打的疼。挨打,陶寬並不少見,但有些打你避免的還是想避免的。陶磊低著頭吃飯,並沒有去理陶寬,陶寬見陶磊不太理自己也隻好顧著自己吃飯。但陶磊心裏還是會想:玩水不是所有人都會玩,自己也隻能是狗刨式,談不上精到,更談不上去救人,也就是說:自己一個人還可以,真要陶寬一起去就不太行了。陶磊吃完了碗裏的飯,在等著陶寬吃飯,陶寬因為剛才的問話,停下了手裏的飯,現在隻能是讓陶磊等著,但這樣的時候不多,陶寬抓緊把碗裏飯扒拉完了,就把碗遞給了陶磊,陶磊端著二人的碗去了食堂,陶寬看著陶磊剛才的不吭聲,陶寬還是想問問陶磊,也就在台階上等陶磊。陶磊洗碗出來了,看著陶寬在等自己,就對著陶寬說:寬,以後我去了其他地方讀書了,你也不要私自去水塘裏洗澡,不要以為自己會幾下狗刨就很懂水了。陶寬點頭稱是,在這個時候陶寬隻有點頭的份。出了食堂還是看到有同學被自己的家長責罰,家長的語氣絕對不是那種和風細雨式的,就差動手打孩子了,陶寬想過去看,被陶磊一把拉住,迴自己的教室裏去,做好自己的事。陶磊向來不多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陶寬不敢反駁,隻好一邊看著,一邊走向自己的教室。陶磊要大些,雖然不是年齡上大了陶寬幾歲,而是在很多事情要想多些,在這個方麵,陶磊要比陶寬成熟些,之所以不讓陶寬過去看,陶磊知道,這個時候來學校的家長都是迫不得已的,誰願意這個時候來,大中午的太陽都要吃人,有事可以去辦事,沒有事的坐在家裏歇歇不好嗎,非得這個時候來學校,不光是自己累,也還要打擾校長,但都是無奈之舉,家裏的事多了,才會這個時候來。陶磊拉著陶寬不要去看,也是盡量得給家長留些麵子,有很多人在教孩子的時候,沒有人看也許還要好些,被人圍觀,下手就得重一點,省得別人說自己教孩子舍不得打,但心裏還是很心疼自己的孩子,這樣二頭都疼,孩子疼在身上,父母疼在心裏。陶磊讓陶寬不要去看,也是體諒著為人父母的難,陶寬不懂這些,也許陶寬本來就是粗線條的孩子。迴到了教室裏的陶寬,依舊想過去看看,但礙於陶磊的交代隻是遠遠得看著那個責罰自己孩子的家長,因為沒有了其他人的圍觀也就讓孩子留在學校上課,自己迴家去了,可能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做。陶寬失去了看的熱情,隻好坐在自己的課桌上,無聊得看著學校的大門口,人都有共性,越是無聊的時候,越是想看到有人進來,最好還是那種來找校長領衣服的家長,然而事與願違,越是想看越是沒有人過來,偶爾有過來的也隻是附近的同學,他們也剛剛吃了飯,現在這個點來到學校。精力旺盛的孩子不需要午休,即使是老師硬性要求同學們午休,那也隻是被迫閉著眼睛在瞎想,陶寬也一樣,沒有看到自己所想到的家長進來,反而是學生進來,自己心裏就有了不大情願。隨著附近同學都吃了飯來到學校,校園裏也就變得熱鬧了起來,笑著,跑著,追逐著,而陶寬沒有那個心思,他更多的是願意看到又有家長去了校長辦公室,你陶磊不讓我過去看,我站在遠處看看還不行嗎?陶寬也就在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情裏過完了午休時間,隨著午習課的鈴聲,陶寬恢複了原本想看其他同學的責罰而把心收一收。到了午習課的時候,陶寬照舊往陶磊的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