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爺爺雖然坐在下首位,對包袱也比較直觀看到,自己也更放心點,篾匠師傅的邀請是篾匠師傅的心意,隨著其他人吃飽了離開了桌子,陶寬爺爺也慶幸自己沒有坐到上首位上去,這樣自己就和篾匠師傅坐同一條凳子上去了,其他的人還坐在桌子上還好,看不出什麽,畢竟還有其他人陪著,還襯托著篾匠師傅對陶寬爺爺的尊重,現在可好,其他的人看到篾匠師傅來了,都走開了,桌子上隻剩陶寬爺爺和篾匠師傅二人坐著,若是堂客爺爺真坐到篾匠師傅身邊,整個桌子就二人坐在上首位就有些尷尬了,現在這樣才好,篾匠師傅坐上首位,陶寬爺爺坐下首位可以對飲,也不會太尷尬了。然而陶寬爺爺很快發現,這些人未必是真的吃飽了飯離開的,似乎有些對篾匠師傅的尊敬或者是有些怕。但反觀篾匠師傅也沒有露出嚴厲的眼神,還是和平常一樣,這就說明篾匠師傅平時對這些徒弟或者是家人挺嚴厲的,這也算陶寬爺爺從另一個側麵了解到篾匠師傅的威嚴,就在篾匠師傅進門的一刹那,就有些不對勁,那些年輕點的徒弟直接端起碗筷就走開了,那些比較年長的徒弟也明顯加快了吃飯速度,而篾匠師傅的家裏人最後離開桌子,也可以看出了篾匠對徒弟更為嚴厲,但也適合那個年代徒弟對於師傅的怕,甚至有些是恐懼,有些徒弟甚者做了幾年的師傅家裏的的活,卻沒有堅持下去而提早離開了師傅的家,可能就是吃不了師傅的嚴厲,最後一事無成,這就給陶寬爺爺有個警戒,自己的孩子能否堅持到學手藝出師,這就有些擔心了。那個時代的師傅對於徒弟們來說不亞於再生父母,師傅交給你吃飯的飯碗,師傅也隻管教,卻也不管你學得怎麽樣了,不是有句老話嗎: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至於學到什麽樣的程度,師傅卻不負責,就看你徒弟各人的資質和天分了,但徒弟多了,自然就有著看著順不順眼的,聽不聽話的,家裏人的態度也很重要。家境貧寒的徒弟的家裏人去師傅家裏手裏拿著的東西,對於師傅的態度也有著很大的區別,由此看來,陶寬爺爺也算知道些拜師學手藝的江湖了,也就為後來陶寬爺爺很殷勤去篾匠師傅家裏幫忙打下了心理基礎,要想學好手藝,不管是孩子本人,家裏人也有著很大的關係,再個說和的人也有著一定的關係。陶寬爺爺坐在下首位,也比篾匠師傅早些來,自然得碗裏的酒看起來就少了很多,況且篾匠師傅也是在主人家裏吃了飯來的,可能在主人家裏本來就喝了點酒,到了自己家裏再喝肯定得要喝得慢多了,且不說篾匠師傅舍不得喝自己家裏的酒,這樣就給陶寬爺爺喝酒的時候有了一些壓力,再說篾匠師傅是確實看得起陶寬爺爺,其他的徒弟的家裏人來篾匠師傅家裏的時候卻未必能有酒喝,這些事也是陶寬爺爺後來才知道的,也是陶寬爹無意間告訴陶寬爺爺的。事情還沒有太過於得尷尬,就在篾匠師傅端起酒碗對著陶寬爺爺示意喝酒的時候,陶寬爺爺自然不敢喝得太多,大凡到人家的家裏去辦事,要談事的那得有酒,隻有酒才能助興,談到彼此高興的時候就可以借著手裏的酒慶祝一下,談到尷尬的時候,可以借著酒道歉,說什麽一切都是在酒中,遮遮掩掩過去,而免得彼此太過於尷尬,說酒真是好東西,尤其是在中國這樣吃飯的氛圍,真可謂:無酒不成席。陶寬爺爺和篾匠師傅彼此敬酒的時候,陶寬爹從廚房出來了,手裏端著一碟菜,很顯然這個菜是篾匠師傅的女人特地交代陶寬爹端出來的,等菜放到桌子上的時候,陶寬爺爺這才看清楚是一碟豆腐幹。豆腐幹泛著金黃,都有茶油浸著,茶油也不是原來的茶油而是有辣椒的紅色而改變了茶油原本的金黃。紅色的辣椒油浸著金黃的豆腐幹就顯得有些富貴了,不像小戶人家的豆腐幹那樣的蒼白。看著就讓人有了食欲,陶寬爺爺自己也做這樣的豆腐幹吃,但比起篾匠師傅家裏的豆腐幹來就略顯遜色。很顯然,這樣的豆腐幹不會是所有到篾匠師傅家裏來的人都可以吃到的,要說原來的劉哥做說和人的所給陶寬爺爺的麵子不足以讓篾匠師傅家裏這樣對待陶寬爺爺,更多的是陶寬爺爺自己掙來的麵子,也是陶寬爺爺真金白銀所掙來的。篾匠師傅看著端來的豆腐幹顯得就有些高興了,更多的是有些顯擺,篾匠師傅也知道陶寬爺爺家裏的家境,也想通過一些不經意的方法讓陶寬爺爺知道,咱家也不是什麽一般人家的家境了。一邊是篾匠師傅的示意,讓陶寬爺爺嚐嚐自己家裏的家常菜,一邊是陶寬爺爺的矜持,不能說你篾匠師傅說吃就吃啊,我家也有啊,雖然比不上你家豆腐幹的氣色但也有好吃的豆腐幹啊,我家裏的豆腐幹還是用麻油浸的呢,和你家裏的茶油浸的不是一迴事,但卻沒有你家女人的細致和精巧,畢竟我是男人啊。在篾匠師傅的再三示意下,陶寬爺爺這才夾起一塊豆腐幹來。陶寬爺爺夾起豆腐幹也沒有直接放進嘴裏去,而是放到鼻子下聞聞,這才把豆腐幹放進嘴裏,輕輕咬下一小塊來,雖然是豆腐幹但也可能曬得時候有些過於得幹,陶寬爺爺也是費了一些勁才咬下來,這也不是太奇怪,畢竟篾匠師傅比陶寬爺爺年輕很多,篾匠師傅的牙口絕對比陶寬爺爺好,況且這樣的豆腐幹是篾匠師傅的女人專門為篾匠師傅做的,適合篾匠師傅的口味,如果是過於的軟就沒有太多的嚼頭了,不適合篾匠師傅的口味,因此陶寬爺爺還是體諒篾匠師傅的女人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