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磊很乖,隻是做好自己的事,也不管陶寬,自己吃飽喝足,做事睡覺,和家裏人都沒多大的交流,更別說是村莊的人了,你不犯他,他就犯你,但若是過分得害他了,那陶磊就不是那麽好說話了。砸了林家的鍋,也是二個月以後才慢慢得在村莊裏傳開,村子裏的人大多還是認為陶磊砸了林家的鍋是過分了,但林家先理虧,再說賠的錢也過多了,林家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倒是村子裏的大人都交代自己家的孩子,有事沒事別招陶磊那小子,按現在的說法:那就是憤青。陶磊自己也落得個自在:沒人和自己玩,自己倒也清淨。也不用等這個人等那個人了,吃飽了歇會就去砍柴。陶磊聽見門響動,知道是陶寬爺爺迴來了,接著就聽到陶寬爺爺舀水洗手的聲音,就知道快吃飯了,自己也去廚房裏洗手,然後到櫥櫃裏拿著碗筷坐上長凳,等待著陶寬媽把菜端來。陶磊聽著陶寬爺爺走出廚房,打開櫥櫃的聲音,等陶寬爺爺拿好了碗筷坐到桌子上的時候,陶寬媽便把燒好的第一碗菜端上了桌子,陶寬爺爺先夾了口菜,就去盛飯了。陶磊和陶寬爺爺是一個範兒出來的,但陶磊還要範兒大著呢。由於早先陶磊瘦小,又吃不了太多,吃飯跟貓咪樣,又是家裏的長子長孫,陶寬爺爺可心疼陶磊了,有好吃的盡著陶磊,有好穿的也先盡著陶磊,但盡管陶寬爺爺和陶寬爹和陶寬媽這樣得對陶磊好,但陶磊卻不是很買賬,依舊瘦小,依舊沒有陶寬皮實。陶寬爹也對陶磊無奈,但還是更心疼陶磊。陶磊先吃了幾口菜,還舀了幾口菜湯,才去盛飯吃。等陶磊把飯盛來,陶寬媽把第二個菜也燒好了。在銀井灣,家裏有菜多的人家不多,也就那麽幾戶,陶寬家雖算不上是最好的,但平時吃的菜還是比較充裕的。由於陶寬爹的手藝好,家裏的經濟相對於其他的人家好多了,這都表現在葷腥上,按現在的話說,硬菜多,最基本的的就是:陶寬家裏的雞蛋和鴨蛋不用拿到村莊的代銷店去換取鹽巴火柴之類的生活必需品,都留下來自己吃,這樣一來的話,家裏葷腥的菜多了,身體就明顯好多了。有了葷腥的菜墊底,家裏的蔬菜的消耗量就不至於像其他的人家那麽大了,另外一個就是:陶寬爹有手藝,誰家有個篾匠活破了的物件,陶寬爹給人順手就做好了,也許對於陶寬爹來說是個舉手之勞,但對於人家來說卻是莫大的恩情,手頭寬裕的,給個錢解決,手頭不寬裕的,隻能幫陶寬家做些事來還個人情。農村都這樣,雖陶寬爹說:沒事的,沒事的,都是順手的事,但人家不可能讓陶寬爹白忙活,他們也知道,對於陶寬爹幫自己做的篾匠活,這樣的事不能太多,一次吧,人家陶寬爹可以不算,二次吧,也可以,畢竟還是同個村莊的,但事不過三,到了三次以後,陶寬爹不說什麽,人家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而幫陶寬家裏做事最好的方法就是種菜,隻要人家自己的時間方便,都隨時幫陶寬家裏的地翻好,或者是幫陶寬家的菜地澆澆,這樣對於那些家裏不是很富裕的人家來說,可謂是二家好。那時候的錢含金量可高了,能用力氣去換錢都是很劃得來的事,別的村莊裏的人都很羨慕銀井灣的人,可以隨時去拿自己的力氣換得現錢來。就這樣,陶寬媽和陶寬爺爺省下了很多的力氣和時間來,自然家裏的情況就比其他人家的菜要好多了。陶寬爺爺年齡大了,吃不了太多,陶磊和陶寬爺爺一樣,能吃個八分飽就不錯了,陶寬爺爺先放下筷子,到自己的房間去眯會。陶磊在陶寬爺爺放下筷子的不久也吃好了,隨即就迴到房間裏,自己玩去了,等到陶寬媽把菜都做好的時候,陶寬媽看到飯桌上爺孫兩都吃飽了,這才自己拿了自己的碗筷和陶寬的碗筷坐到桌子上。陶寬這時候還不知道在哪裏瘋呢,陶寬媽隻好一個人坐下來吃飯。陶寬媽吃飯吃得細而慢,真可謂是細嚼慢咽,生怕撐破了自己的櫻桃小嘴這也是陶寬媽最享受的時候,陶寬爺爺睡了,陶磊躲自己房間去玩了,陶寬爹去別的村莊做手藝了,陶寬呢,能在自己吃飽的時候,不用自己去大唿小叫就能迴家就算是很乖了。家裏隻有自己一個人坐桌子上吃飯,陶寬媽不止一次在想:陶家的風水真是好,什麽東西都好不保留得傳給下一代,就連嘴上寬大也能直接傳了下來,自己那麽好看的櫻桃小嘴就一點都沒傳給陶寬,陶寬媽心裏真是有些糾結,直到陶寬考上了衛校,陶寬才告訴陶寬媽,那叫遺傳,是通過基因的,這當然是後話,在當時陶寬媽就是想不通,而且還不止一次和陶寬爹爭論過,但每次爭論的結果都是陶寬爹以不講理的方式結束。陶寬爹說不過陶寬媽,直接說:像我不好啊,最少你不會受冤枉,沒人敢直接對你說:你看這孩子咋不像他爹呢。陶寬媽每次都被陶寬爹這樣嗆迴去,也覺得無趣,自然就慢慢不再爭論這樣的問題了。陶寬媽心裏想著,嘴裏也不停歇,依舊慢慢咬,慢慢嚼,之後慢慢咽下,就像吃魚一樣仔細,生怕有魚刺紮著喉嚨。陶寬媽吃到第二碗飯的時候,陶寬爺爺就起來了,陶寬爺爺雖然要午睡,但卻睡不了很久,也就是眯一會那樣。陶寬爺爺看著陶寬媽一個人坐桌子上吃飯,想想:不管是男人、女人,都要命好,命好了誰都扛不住,銀井灣像陶寬媽這樣能坐在家裏細嚼慢咽得吃飯的女人不多,不也是命好嘛,命好了就一輩子舒服,命不好的勞累,就像自己的女人一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