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媽一個人坐桌子上,享受食物帶來的滿足感,細嚼慢咽,體會著舌尖帶來的幸福,這也是陶寬媽愜意的午後時光。一小口一小口得吃進自己種的,自己炒的新鮮蔬菜也很清香,沒有農藥,沒有化肥,而是自己家畜所產生的基肥,雖然產量不是很高,但很幹淨,甚至種子都是從去年的蔬菜自己留下來的。陶寬媽也很慶幸自己的幸運,當時陶寬爹去說親,陶寬的姥爺和姥姥都不太同意,關鍵是陶寬爹沒有了媽,雖然進了門就管家,但辛苦也是隨之而來,沒有了婆婆,少了爭吵,但孩子就得自己帶了。陶寬媽在吃著飯的時候,陶寬爺爺也眯了一會了,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出工,雖然外麵的太陽很大,但對於陶寬爺爺這樣的年齡,太陽不是大問題,關鍵還是體力有些跟不上,幸好陶寬家裏的肉類和蛋類的補充,應付生產隊裏安排的勞動還是綽綽有餘。陶寬爺爺走出了房間,走過廳堂的時候,看著自己的媳婦還在吃飯,也就朝著陶寬媽笑笑,沒說什麽,這也就算打個招唿了,陶寬媽看見陶寬爺爺起來準備去出工,有些歉意,見陶寬爺爺朝自己笑笑,也微笑得迴應著:孩子爺爺,你不多睡會嗎?陶寬爺爺擺擺手,就走了出去。陶寬爺爺看著陶寬媽一個人坐桌子上吃飯,心裏有些感觸,也許這就是命,命硬的誰都奈何不了他。農村有句話:一命二運三風水,命硬的什麽事都能挺過來,別人不管使什麽壞,都沒有用,像陶寬媽這樣的女人,也就是自己的媳婦,就屬於命硬的那種。第二才是運氣,每個人都有一定氣運要走,運氣好的時候,事事順利,做什麽成什麽,就連打個牌也是,想什麽來什麽,做生意也一樣,做什麽生意都賺錢,想虧都不會,就連家裏的雞鴨鵝等家畜,都是肥肥的;運氣差的就不是這樣的了,盡管自己很努力了,都會敗了,有時開頭的時候,很順利,但到了關鍵時刻就掉鏈子,致使事情最後沒有成功,家裏的家畜也一樣,都會出現各樣的不測,即使這樣,命好的就能挺過去,命差的就很難說了。當然了,這都是迷信的說法,隻要奮鬥了才有前進的可能,沒有人能躺在床上就能成功。陶寬爹的運氣這幾年也算好的,其實也有陶寬爹的人緣好,做事誠懇的原因,但陶寬媽確實就是肚皮爭氣,在陶寬家裏,陶寬還沒有到衛校去上學,家裏人都認為陶寬媽確實是:連生二個兒子。在農村,兒子才是家裏的頂梁柱,田裏的活計,菜地裏翻地都是體力活,女孩再爺們,畢竟不是男孩,農村人常說:千金娜不抵癩痢兒。從這角度來說:陶寬媽給陶寬爺爺立了大功。陶寬爺爺結婚晚,都三十二了,才娶到陶寬的奶奶,陶寬的奶奶還比陶寬爺爺大二歲。那時的女人過了三十,生育能力明顯下降,其中最關鍵的還是物質的匱乏,加上勞累,三十多歲的女人就很蒼老了,能否沒生個一男半女都是未知,但有女人總比沒有女人強,最少能做飯,洗衣服,料理家務,能生更好,不能生也就那樣過了,在過門的第二年還是喜事來臨了,陶寬的奶奶生下了陶寬爹。陶寬爹的出生,給家裏帶來了喜氣,更多的是希望。陶寬爺爺雖然能打手好算盤,但家裏的窮,到了三十二才結婚。喜氣隻是暫時的,接踵而來的是吃飯的問題,陶寬爹的嘴寬,雖然比不上陶寬那麽寬,但還是比一般人要寬大很多,尤其是哭起來的時候,更是顯得嘴寬大,哭聲又大,家裏最困難的時候,隻有陶寬爹能吃一口,慢慢得長大,陶寬的奶奶可謂費盡心機,總算長大了,但陶寬的奶奶也再沒有生過孩子了。陶寬的奶奶也堅強得挺到了解放後,在陶寬爹十來歲的時候,丟下爺倆,走了。陶寬爺爺想陶寬的奶奶是命不好,抵不過陶寬爹的命好,陶寬爺爺畢竟還是農村的老漢,沒有現在的知識水平,更多的是相信迷信的那一套,這也可以諒解。到了陶寬爹出去學手藝的時候,陶寬家裏的情況才慢慢好了起來。至於風水嗎,信則有不信則無,隻是三十六行渡渡生,在陶寬爺爺看來就那幾根骨骸還真能那麽起作用,你不去掙,那骨骸能給你掙迴來嗎?陶寬爺爺想著,自己的老伴,確實是吃苦了,但那時候大家都苦,就連那個在外麵拿工資的照樣苦,但苦的時間長短罷了,但最終陶寬爺爺還是認為陶寬媽肚皮爭氣,連給他生了二個孫子。以前人隻知道孩子是從女人肚子裏,認為要生男孩女孩,都是女人決定的,直到陶寬上衛校學習了,才確切得知道,生孩子也和男人有關,至於生男孩還是女孩還真不是女人一個人可以決定的問題,這自然是後話。陶寬爺爺看著陶寬媽,心裏還是挺高興的,女人吃飯慢,那才是福氣,但這樣的福氣也隻有陶寬家裏能享到的。別人家的女人得出去掙錢啊,陶寬家也不用陶寬媽出去掙錢,生產隊裏的事由陶寬爺爺應付著,不用著急吃飯,可以慢條斯理得坐下來,享受著自己的美食,雖然那時的美食和現在的美食不可同日而語,但相對於陶寬媽來說,卻是感到幸福和知足。陶寬爺爺本想坐下來吸口煙,看到陶寬媽還在吃飯,情願出去找個人吸煙,省得讓陶寬媽吃飯都不安心,陶寬爺爺這樣想著,就扛起農具出了門,到生產隊集合的地方坐了下來,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麽。陶寬媽看陶寬爺爺走了,索性去到了口水喝,才慢慢吞吞端著碗到門口去看看陶寬是不是快迴家吃飯了,陶寬最不讓自己省心了,若是陶寬和陶磊一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