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一身髒兮兮得迴到了家裏,走進廚房,看到陶寬媽在等自己,陶寬還是識事體,咧著嘴笑,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笑著看你打得下手吥,陶寬媽透過昏暗的油燈隻看到一個孩子站在自己跟前,除了那一口雪白的牙齒,幾乎分不出五官來,陶寬本來嘴巴寬,加上又咧著嘴笑,嘴巴都裂到耳朵下麵來了,身上的衣服髒不拉幾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陶寬隔了很久沒有洗碗換衣服了,隻有陶寬媽自己知道,陶寬每天早上出門前都是換了衣服的,陶寬家裏,陶寬爹外出做手藝賺錢,比一般的人家富裕,所以陶寬媽不用和其他的婦女一樣,別人家的女人早上起來做好了飯,就和男人一樣出工去掙工分,盼望著年代能分紅,減輕家裏男人的負擔。陶寬媽不同,早上起來做好了飯,就去喂豬,等陶寬爺爺吃了飯出工了,陶寬媽也就把豬喂飽,再去洗衣服。等到把衣服洗好,晾好才吃早飯。這時候,陶磊也差不多起來了,陶磊吃飯比較慢,但陶寬媽不急,也不用催,陶磊自己心裏有數,不會太晚的,吃飽了早飯,陶磊就出去砍柴了。而家裏最早起來的是陶寬爹,陶寬爹基本上就是天蒙蒙亮,基本上就要起來了,先幫陶寬媽挑好了水,才去主人家做事,若是在自己村莊做事,就可以晚些起來,那也是比較少的時候,大部分都是走很遠的路,到別的村莊做事的多,自己村莊裏的活基本上就是拿到陶寬家裏來的零散活。除非人家確實有很多事了,才叫陶寬爹去做一天。陶寬爹習慣了這樣的早起,有時候比鬧鍾還靈。但也有住在主人家裏的,就是那種偏遠的地方,來迴路很遠,能讓自己休息好些,陶寬爹也會住在主人家裏,但這樣的情況就更少,一年就那麽幾次。陶寬家裏起的最晚的肯定就是陶寬了。陶寬打小就好睡,幾乎和豬一樣,除非昨晚好吃的,沒有吃完,陶寬知道,自己起來晚了,就錯過了的,這樣的情況不是很多。陶寬起來的時候基本都是太陽曬屁股了,或者是被餓醒了的,陶寬肚子開火車,不抗餓。陶寬起來,陶寬媽基本都把事情做好了,這才有時間和陶寬親熱會,也是陶寬媽最開心的時候。陶寬媽把陶寬的粥放到月鍋裏熱著,不至於冷了。伺候完陶寬吃早飯,陶寬媽就得去采摘豬菜了,有時也拉上陶寬作伴,陶寬勤快,隻要陶寬媽略有表示,陶寬定踴躍參加,陶寬知道,陪著陶寬媽做事不虧,陶寬媽心疼陶寬不隻是陶寬自己知道,連陶磊有時候都說陶寬媽偏心,更別說陶寬家裏的人,村莊裏的孩子都知道陶寬有個很心疼陶寬的陶寬媽。等豬菜摘好了,就得趕緊迴家做午飯了,上午的時辰短,轉眼就到了半上午了,而陶磊也基本上要迴家了,陶磊迴家了,就以為著快到中午了。在村莊裏也慢慢升起了做午飯的炊煙,陶寬媽也不例外,也要做午飯了,能早點做好午飯,等著陶寬爺爺迴家吃飯,陶寬爺爺就能休息一會,再去出工到生產隊裏做事,再健壯的人也架不住歲月的侵蝕,陶寬爺爺也不例外,盡管外人看起來陶寬爺爺身體很好,但實際上和前幾年比較起來,陶寬爺爺老多了,所以陶寬媽很體諒陶寬爺爺的勞累,能在生活起居上照顧好陶寬爺爺,陶寬媽也確實用心了。陶寬不管是不是陪著陶寬媽出去采摘豬菜,陶寬都是最晚迴家吃午飯的,陶寬隻要出了家裏的大門,基本上就是無法無天的孩子,也不管有伴沒伴玩,都能折騰到自己肚子餓了,才依依不舍得迴家。而最早迴家的則是陶磊。陶磊在整個村莊都是個例外,和陶寬則是二個極端,陶磊不和別人家的孩子胡鬧,而是一個人玩,一個人去砍柴,一個人去摘豬菜。別人家的孩子都是邀伴去的。等了東村頭的,又等西村頭,好不容易湊成了,又還得到陰涼的地方歇歇,所以這些人出去砍柴迴家是沒有點數的,一般都是過了午後才迴家吃飯的。陶磊不喜歡那樣的方式,而是自己一個人去,誰也不等,自己砍好柴火就迴家,也不會曬太陽了,迴家馬上換了衣服就坐家裏玩了,直接幹脆。就在陶磊迴家等吃飯的時候,陶寬爺爺差不多也就迴家了,等陶寬爺爺洗洗刷刷,坐下來吸一口煙,喝點茶,陶寬的基本上就做好了飯菜,時間掐得剛剛好,也是日複一日的磨煉,才有這樣的默契。陶磊看到陶寬爺爺迴來,也就來到廳堂裏等飯吃,陶磊知道:隻要陶寬爺爺迴家了,要不了多久就有飯吃了。陶寬爺爺也對陶寬媽的做法很是滿意,陶寬爺爺從自己老板走了以後,也幸虧陶寬媽的精心照料才能有這樣的好身體,不然早就垮了身體,更別說幫陶寬爹一起扶起這個家,有了陶寬爺爺的健在,陶寬媽也得以有不用去幹農活的輕鬆。陶寬爺爺年齡大,牙口不好,不能吃太硬的飯菜,陶寬媽也做糯軟的飯菜,讓陶寬爺爺能多吃幾口,有了陶寬媽的做法,陶寬家裏都是糯軟的飯菜,也就習慣了。午飯最早吃飽的是陶磊,陶磊雖然吃飯慢,但畢竟年輕,牙口好。加上飯菜的糯軟,幾乎不用太多的咀嚼,就吞了下去,陶磊吃飽了,也不會等陶寬爺爺,陶寬爺爺也心疼陶磊,畢竟陶磊是陶寬爺爺的長孫,陶寬爺爺看著陶磊,看看都飽了,陶磊也是在陶寬爺爺的溺愛裏慢慢長大,陶寬爺爺對陶磊的溺愛不比其他人那樣無底線,而是分得清那頭重,那頭輕,該管的還是很嚴厲得管,絕不手軟,隻是在吃穿用度上相應的好,也就是說陶寬爺爺對陶磊的溺愛是放在心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