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秘境一入,半月有餘,那整個秘境都是蒔泱的吞賊之魄所化,已經有了初步的靈識,蘊藏的混沌之力足足占了蒔泱從前的三分之一。


    要不是蒔泱對其靈魂的掌控能力超乎常人,兩人怕是直接栽在那一魄的手上了。


    但即便如此,蒔泱最後雖然把吞賊融於自己神魂內,到底還是需要時間來剔除那已化開的靈識。


    所以若是情緒起伏大的話,說不好會被吞賊給反噬。要知道,它蘊藏的混沌之力跟現在的蒔泱是對等的,甚至說——


    更勝一籌!


    蒔泱自然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看著擋在鳳南珹前麵的鳳琰,又看了一眼鳳南珹,微微吸了口氣,迴到了離殤的旁邊,緊握住她的手。


    “我給你療傷。”蒔泱道。


    然而離殤卻輕拍了拍她的手,搖頭拒絕了。


    “我隻想著等你迴來。”現在等到了,看到人還好好的,她也就放心了。


    說罷,離殤拉著蒔泱的手,朝鳳琰走去,把她的小手放入了鳳琰的手中。


    與蒔泱交談不一樣,離殤冰冷的目光看向鳳琰,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我相信從前的鳳琰會照顧好阿泱,但現在的你……”


    鳳琰一怔,似乎明白了離殤的意思,立馬肅聲道:“我會盡我所有,哪怕我此生都是凡人。”


    若為鳳凰之時跟蒔泱是一對,若不能恢複記憶,他亦願甘之如飴與蒔泱相伴終老。


    哪怕,他的這一生很短暫。


    然而離殤卻是笑了笑,“若想長長久久陪伴阿泱,你隻能尋找恢複真身的辦法。若不然,你這一走,阿泱不得上天入地,把六界鬧得天翻地覆?”


    這話,說似無心,一旁鶴稹卻是微微一頓,看向鳳琰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幾分羨慕。


    他知道,蒔泱真的會的。


    見鳳琰低頭不語,心知他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離殤輕輕放下了蒔泱的手,見小姑娘懵然地盯著被鳳琰握著的手看,唇邊揚起了小小的弧度。


    原來,自己心生起的那股暴戾,不過是看到她未歸罷了,現在看到人安好無恙,自己所受的那些委屈,好像也沒那麽重要了。


    蒔泱盯著自己被握住的小手,又抬眸看向離殤,篤定道:“你是要走。”


    “北冥神女不該離開那裏太久。”離殤笑而淡道。


    說完,離殤把地上的薛佳給拎了起來,轉頭看向了鳳南珹,刻意忽略掉他那複雜的目光,把薛佳踢到了他的麵前。


    “但在我走之前,還是要幫我家阿泱解決一些麻煩的。”


    離殤扯住薛佳的頭發,讓他的腦袋朝後仰去,接而,手指一點藍光點進了他的眉心,薛佳悠悠轉醒,睜開雙目,看到離殤他們時,神色驚恐,“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腿肚子打著顫。


    他…他怎麽會在這裏?


    “意外嗎?”離殤又把他的頭發攥緊了些,“他們找不到你,不代表我找不到。”


    “啊!”


    薛佳吃痛地大叫,陰柔的臉上露著幾分猙獰,藏在袖間的手忽然夾住了幾支銀針,往離殤紮去。


    “噗嗤!”


    一聲利刃入肉的聲音,引起了薛佳更大聲的嘶吼。


    眾人怔住,那些銀針被離殤把玩在手裏,被其掰彎後幻大了無數倍,直直往薛佳手臂插去。


    而離殤的臉上,帶著嗜血的笑容。


    噠噠噠!


    正當離殤還要有所動作時,沉重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迴頭望去,一排排的禁軍手持武器對著自己,而最前的一排,都是弓箭手。


    離殤挑眉看向了鳳南珹,“你要殺我?”


    鳳南珹看著那些禁軍,表情也是錯愕,連忙搖頭,“不是,我……”沒有能力調動禁軍。


    “不過是不是也沒那麽重要了。”


    鳳南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離殤打斷了。看著少女那淡漠的表情,鳳南珹攥緊了藏在袖子裏的絹布。


    離殤看著地上慘叫的薛佳,又看了看那些禁軍,把人拎了起來,正要甩出去,蒔泱卻先她一步上前變出了一個大錘跟拍黃瓜一樣把人拍進了地裏。


    武器散落一地,那些禁軍不出一會就隻露出了個頭來。


    見眾人錯愣,一旁的鶴稹無奈解釋道:“那個,秘境中有很多地鼠……”


    在那裏頭待著的那段時間,小姑娘每日都嫌那些小家夥挖的洞太多了老會絆倒她。然後他就給她摸了一個大錘出來……


    再然後,這一錘下去,地鼠沒了,地鼠的家沒了,地鼠藏著的食物也沒了。


    鳳琰:“……”好得勁,他也好想玩一下。


    更重要的,想跟泱泱一起。


    看見人都被自己埋進了地裏,蒔泱嘟著小嘴把錘子收了起來,走到了離殤的旁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把人給定住了。


    鯤鵬化為鯤形想要救主,這剛變迴來呢,自己的尾巴突然一痛,迴頭看去,白澤正扒拉著它的尾巴,對自己齜起了小白牙。


    “胖頭魚,好久不見呐~”


    鯤鵬身子一抖,瘋狂地就開始在院中逃竄了起來,忽高忽低,尾巴甩個不停,怎麽也沒法把白澤甩下來。


    即便是撕裂空間鑽進去,白澤也會這一手把它給抓了出來。把鯤鵬壓在地上,白澤摸出了一條烤魚啃著。


    “別想著亂動了,再亂動,我就把你烤了。”


    鯤鵬眼睛小心地瞥向了那條隻剩完整的魚骨頭的烤魚,嗚嗚咽咽地點了點頭。


    它不要變烤魚。


    “這才乖嘛。”


    白澤翹起自己毛茸茸的小短腿,一屁股坐在了鯤鵬身上,開始摸出更多的烤魚啃著。


    再看蒔泱這邊,把離殤定住之後,蒔泱異瞳跟薛佳的眼睛對視,流光初綻,薛佳的眼神變得呆滯木訥了起來。


    感受到身後的靈力波動,蒔泱撅著小嘴朝離殤望去,“我隻想幫你出頭。”又怕你會攔著我。


    對上蒔泱那撒嬌的表情,離殤抿了抿唇,竟是直接把自己解開的束縛又給加了上去。


    “好,我乖乖等著。”


    眾人:“……”


    蒔泱這才滿意地把頭轉了迴去,手中還是那把大錘子,叮叮叮地就把薛佳往堅硬的地麵栽。


    頃刻,看著薛佳飆血的頭顱,鳳琰直抽嘴角提醒道:“泱,泱泱啊,不止血,人要莫得了……”


    蒔泱眨了眨眼,“哦”了一聲,直接把薛佳的腦袋給凍住了,隻留一個嘴巴完好在外麵,看起來詭異到不行。


    沒有注意到旁人古怪的臉色,蒔泱問道:“為什麽要害我的離殤?”


    “主子想璃王府與伊大人起間隙,更不想讓國師和景王好過,國師不在,傷及她身邊的人是再好不過了。”薛佳呆呆地應道。


    “你主子是誰?”這次是鳳南珹開口所問,垂在兩邊的手驟然捏起了拳頭來。


    離殤瞥了他一眼,潸潸地垂下了眸子。


    她惱的、恨的,不是中了別人的計,而是那天他的不信任。


    “是越……”


    “噗嗤!”


    利刃入肉的沉悶聲響,打斷了薛佳要說出口的話語。


    而這次的利刃,並非來自於離殤,而是暗處的某個方向。


    看著濺到地上的血,眾人臉色一變,鳳南珹猛然衝到了薛佳的身邊蹲下,抬手摸向他的脈搏,已然晚了。


    暗器直穿薛佳的咽喉,了結了他的性命。


    看著薛佳的屍體,鳳南珹心中起了滔天怒火。竟然敢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人!


    “來人!”鳳南珹深深吸氣,沉聲道。


    然而蒔泱卻阻止了他,隨手給離殤解開了束縛後,一躍躍到了鳳琰的背上攀著,鳳琰忙反手扶住她的腰間。


    “我知道是誰了。”


    蒔泱撂下這麽一句話後,把薛佳的屍體瞬時化為了一灘血水,便是“駕駕駕”地催促著鳳琰往前走。


    鳳琰無奈地看了看小姑娘,又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鶴稹,越發覺得蒔泱跟鶴稹出去了一趟後,壞習慣越來越多了。


    她之前都不會騎大馬的!


    無可奈何地背著小姑娘往前走去,鳳琰看著鶴稹的笑容莫名覺得格外刺眼。


    尤其是,經過他時……


    鶴稹:“小姑娘是拿來寵的,不是嗎?”


    說完,還沒等鳳琰開口,就又是對蒔泱說道:“阿泱,要是鳳琰惹你生氣了不哄你,那我來哄你好不好?”


    聽著這話,鳳琰心裏警鈴大作,尤其是看到小姑娘還乖巧地點了點頭時,就愈發覺得不妥了。


    這節奏,怎麽看都像是挖他牆角吧???


    而且,他剛惹過泱泱生氣!


    想著,鳳琰直接把蒔泱扶到了肩膀上,把她的小腿跨坐在自己的脖間,晃著她的兩隻小手。


    “泱泱,這才是騎大馬。”


    “泱泱,我不惹你生氣的”鳳琰忽然想到了什麽,頓了頓,“還有,鳳凰的翅膀是不是比雪鶴的要大……”


    聞言,蒔泱眨了眨眼,揪住了鳳琰的頭發,轉頭對鶴稹道:“我要鳳凰。”


    鶴稹笑容有一絲的破裂,趁著小姑娘沒看向自己了,鶴稹直接傳音道:“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


    “人家是鳳凰。”鳳琰朝他揚了揚下巴,扶著蒔泱就是興衝衝地衝出了王府,邊跑還邊喊著“駕駕駕”。


    鶴稹微微垂下了眸子,嘴角扯了扯,閃身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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