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先帝祈福一事,確實是殷照林提出來的,他想以此來感動先帝,讓先帝允許他娶霍清灼。


    宋清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當然不信什麽祈福了。


    不過當時剛被先帝責打過的殷照林自己身子也不好,根本沒辦法從山腳跪到山頂,他隻跪了幾階便昏迷了。


    宋清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好友冒生命危險,所以便答應他,替他一路跪上去。


    那年風雪很大,山路很多地方都結了冰。


    宋清因為答應了好友,就沒有一絲一毫敷衍,真的一步一叩首地跪了上去。


    他走下來的時候,褲子膝蓋處已經全都破了,鮮血順著他的腿流下來,那條山路上,走幾步就可以看見地上的鮮血。


    好在先帝真的康複了,而且還以為祈福一事是他兒子做的,於是饒了霍清灼的性命。


    當時他在爬山的時候,也曾問過自己,這樣做值得嗎?


    那個時候他覺得是值得的,因為那是他最好的朋友。


    倘若霍清灼真的因為這件事而嫁給了殷照林,他也隻會默默地祝福他們。


    但後來卻沒有……先帝隻是饒了霍清灼的性命,卻依然拆散了他們二人。


    宋清也染上了糾纏一生的惡疾。


    隻要一刮風下雨,氣候一變,他的腿便錐心刺骨的疼。


    這件事,宋清怕家人擔心,所以提都沒提過。


    知情者,隻有皇上和他。


    如今霍清灼說起,他心中雖然難受,但終究還是選擇繼續隱瞞。


    現在,他也不會說出來。


    不然,叫她如何麵對這些年來自己的情感?


    霍清灼見他長久不說話,以為他不想聽,便自動跳過這個話題了。


    她想到如今他們倆的處境,問道:“阿清,今日的事情實在是古怪,你可知道是誰要害我?”


    宋清微微一愣,眸光深深地看著她,反問她:“誰要害你……你難道沒有半分察覺嗎?”


    霍清灼不解,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先前在你帳篷外頭巡邏的侍衛,火起了之後便不見蹤跡,今日本是我們三人相約,他卻突然有事失約……你毫無察覺,還是自己騙自己?”


    霍清灼明白他指的是誰了。


    她最不願意看見這對曾經的好友互相猜忌了。


    她連忙從身後拿出皇上交給她的兩個金絲軟甲,急著對宋清解釋道:“阿清,這是皇上給我們的,是兩件難得的金絲軟甲,我試過了,它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他親口說的,一件給我,一件給他最好的朋友,就是你。”


    宋清知道她的意思。


    她就是想說,皇上對我們倆這麽好,怎麽可能會傷害我們呢?


    宋清心底微微歎息,索性不說了,接過那張軟甲細看。


    “確實是個寶貝,是我誤會他了。”


    霍清灼鬆了口氣,想了想又道:“阿清,那些黑衣人指不定還在尋找我們,要不然咱們換上這軟甲吧?”


    許是宋清還未放心對皇上的心防,這張軟甲在他眼裏也多了些說不出的危險。


    他搖搖頭道:“不必了,若是那些人真的追過來,這張軟甲怕是也不抵什麽用。”


    他心裏還藏了沒說的後半句:軟甲雖然沒用,但真的有危險,我一定會豁出性命保護你。


    霍清灼也沒有多勸什麽,隻道:“那我還是穿上吧,到底是他的心意。而且萬一真的打起來,我也可以不拖累你。”


    宋清淡淡笑了笑,他倒是願意被她“拖累”,多久都成。


    他識相地走到門口,背對著她,為她守著。


    霍清灼在山洞裏,解開衣衫,將那件軟甲穿在最裏麵。


    等她再次將衣服扣好,又看向宋清:“阿清,我換好了。”


    宋清迴過頭來,坐迴篝火旁。


    他看著火堆的火漸漸小了下來,又從一旁拿來些許木材放了進去。


    霍清灼又和他聊了聊他這些年來在北疆的日子。


    他們倆分別多年沒見,霍清灼對他的一切都好奇。


    而且,她這十多年一直被關在深宮,特別向往外麵的生活。


    她聽宋清說話的時候,眼睛裏的光澤宛若月光一般。


    他們聊了好久,到後半夜,霍清灼臉上逐漸出現些許困意。


    宋清止了話頭,道:“清濁,那些刺客應該不會找到這裏,你睡會兒吧。”


    霍清灼點了點頭,躺在了火堆的另一側。


    宋清見她熟睡,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到她的身上。


    他坐在她的身側,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


    宋清有些慶幸今晚發生了這麽多事,他們倆都安然無恙,而且如今還可以如此看著她。


    忽然,霍清灼猛地睜開了眼睛。


    宋清下意識地避開視線,掩住眸子裏的些許慌張:“你怎麽突然醒了?沒事吧?”


    霍清灼咬著自己的下唇,眼中浮現一抹痛苦之色。


    她是被身後一陣猛裂的刺痛給喚醒的。


    好像有什麽東西狠狠地刺穿了自己的身子,這感覺好像……對了,她想起來了。


    小時候,自己貪玩,一個人來樹林裏,卻被蛇咬了。


    那蛇毒十分迅猛,自己被咬了之後,傷口處就是這樣錐心的疼。


    那一次因為發現的及時,而且大夫說咬她的是一隻剛從蛋裏麵出生不久的蛇,毒素也比較淺,所以自己才能撿迴一條命。


    而這次的疼,比那時候還要疼上百倍。


    但是自己穿著軟甲啊,後背疼痛的地方,應該是在軟甲的保護之下的,怎麽會被蛇咬呢?


    霍清灼實在是想不明白。


    宋清沒聽到霍清灼迴答自己,又看向她。


    這才發現,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他心中一驚,連忙將她扶坐起來,輕輕摟著她:“清灼,你怎麽了?”


    霍清灼疼的吸了口涼氣,她忍著疼開口:“阿清,我身後是不是有蛇?”


    宋清看了看她身後,又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四下:“沒有蛇,什麽都沒有。”


    霍清灼雙眸不由自主地模糊了。


    她好希望自己真的是被蛇咬,真的是中毒啊!


    可惜不是。


    那就隻能是……這件軟甲上帶了毒刺了。


    她以為那個男人因為愛她才會給她這樣的寶貝,以為他真的沒有變,以為自己這些年的感情真的沒有錯付……


    結果,他竟然是想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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