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都翻了,霍清灼看著地上的東西,深覺得可惜。


    她當太妃這麽多年,都是省吃儉用過來的,行為習慣還和在外麵當牧馬女的時候一樣,最見不得浪費了。


    霍清灼蹲到地上,收拾那些東西。


    宋清提議道:“再去讓禦廚做一份吧?”


    霍清灼笑了笑,將東西放到盤子裏,又站起來,對他搖頭道:“算了,反正我也不餓。你找我有什麽事?”


    “我看天色已經這麽晚了,皇上還是沒有過來,他這次難道不會來了?”


    霍清灼微微擰眉:“我也不清楚,也許沈國公還有很多事要與他商量吧。”


    “他若是不來,我們倆也不能這樣幹等下去。這樣吧,明日午時,若是宮裏還沒有消息,我們就迴去吧。”


    “好。”


    霍清灼答應下來。


    宋清說完這些話,也先迴給他安排的帳篷去了。


    他倒是想留下來和霍清灼多聊幾句,但是他也知道,夜深人靜,他這麽做無疑是讓霍清灼遭人話柄。


    他最不願意傷害到她了。


    二人便就此分開。


    暗處,林燦在心裏把宋清罵了個狗血淋頭。


    好家夥,事情都快辦成了,這人一聲唿喊把她的計劃全搞砸了!


    不行,今天來都來了,一定要辦成事,給阿月一個交代才能迴去!


    林燦眯了眯眼,帳篷裏昏黃的燈光,在她眼前成了盈盈火光。


    一計不成,還有第二計!


    林燦一直在暗中等到深夜,觀察了一番守衛的侍衛巡邏的規律,在這波侍衛離開的時候,林燦在霍清灼營帳外頭點了把火。


    這裏是草原,安營紮寨的地方本就枯草比較多,火勢幾乎是蹭的一下就起來了。


    林燦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轉身離開了這裏。


    ……


    霍清灼被煙氣熏起來的時候,火勢已經很猛了。


    她匆忙從床上起來,想出去,卻發現簾門那邊火勢最猛烈。


    霍清灼咳嗦了兩聲,正要叫救命的時候,帳篷後麵忽然傳來一聲布帛裂開的聲音。


    她迴頭看去,是宋清拿著一把匕首劈開了帳篷。


    霍清灼張了張口想說話,卻又嗆了一口煙氣,忍不住咳了起來。


    宋清抬手擋著麵前迅猛的火勢,進去拉起霍清灼:“快跟我走!”


    “等……等等……”霍清灼走到床邊,拿上皇上給她的那兩件金絲軟甲,才跟著宋清跑出去。


    ……


    逃到安全處,宋清停下來喘了口氣:“為什麽起火這麽久都沒人來救火?這營帳若是放任不管,夜裏起了風,這些營帳指不定都要被燒毀。”


    霍清灼搖了搖頭,心裏不安,又隱約有些猜測:“我也不知道。”


    “我們先想辦法救火吧。”


    宋清拉著她一起去了廚房,想從這裏拿上水桶,去湖邊打水。


    結果到了之後才發現,裏麵所有禦廚都躺在地上。


    宋清立馬去試探他們的唿吸,抬頭對霍清灼道:“都昏迷過去了。”


    霍清灼想到自己沒吃的那些飯菜:“難道是迷藥被下在飯菜裏?我沒吃,所以我才沒事?”


    “嗯。若是你吃了,此時又昏迷了過去,那起火就隻能等死了。”


    而且,別的地方都沒起火,就她的營帳起火了,可見,今日的浩劫,也是衝她而來的。


    宋清還想再細查,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他走出營帳看去,隻見一些蒙麵騎兵朝著營帳走來,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閃爍著寒光的兵器!


    宋清明白了,果然有人要殺霍清灼!


    他立馬拉住霍清灼的手:“快走!”


    他們倆往馬場之後的那座山林逃去。


    當年,宋清和霍清灼就是進入這片山林,才開始了他們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羈絆。


    如今,又迴來了。


    人世間十數年的物是人非,而這片山林卻依然和當年一樣。


    除了飛鳥聲,瀟瀟的風聲,就仿佛沒有別的動靜了。


    宋清扶著霍清灼走進一處山洞,注意著外麵的動靜。


    見似乎並沒有人追上來,宋清才鬆了口氣,迴來對霍清灼道:“我們今晚在這裏躲一晚上吧。”


    霍清灼點點頭。


    宋清去山洞外麵撿了一些枯枝過來,點燃了火堆。


    他坐到離霍清灼稍遠些的位置,背過身道:“清灼,你若是困了,便先睡吧,我來守著。”


    霍清灼沒有迴答,她看著宋清的背影,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她又忍不住想到當初。


    其實,是宋清先遇見她,也是宋清先救她的。


    這些年宋清對她的感情,她也全都知曉,但最終,她心裏的那個人卻不是他。


    那至少要與他說清楚,哪怕他不問,也算是自己給他一個交代。


    告訴他,讓他別再執著了。


    霍清灼開口,輕輕喚他:“阿清。”


    宋清微微側過臉:“嗯?”


    “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何願意守皇上這麽多年?”


    宋清轉過身來看著她:“我早就想知道了,你願意告訴我嗎?”


    霍清灼笑了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當然願意告訴你。”


    她眼角眉梢帶著一絲溫柔的暖意,迴憶起當時:“當年,皇上先開口要求娶我,不過當時我還在糾結是不是真的喜歡他時,太上皇覺得我會成為禍國殃民的妖姬,要殺我滅口,恰好那個時候太上皇重病。”


    “皇上從六靈山腳下一步一叩首,上山頂為太上皇祈福。最後太上皇病好了,他也以此為條件,換取我活下來的資格。”


    宋清聽完這個故事,指尖止不住地發抖。


    他好一會兒才能保持平靜,開口問道:“這便是你愛了他那麽多年的原因?”


    “是的……”霍清灼笑了笑,“對不起阿清,當年明明是你先救了我,但是我,我始終不能……”


    宋清也是笑著的,但笑容裏卻滿是苦澀,“沒關係。我能理解。他是皇上,他豁出性命去救一個人,換做我是女人我也會感動。”


    他表麵上沒什麽變化,可指甲卻深深掐進掌中。


    若是霍清灼知道,那年冰山雪地裏,為她一路跪到山頂,導致這十數年來雙腿都有隱疾的人是他而不是皇上……


    她會不會覺得這些年來的感情全都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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